未来丞相是我夫-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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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吴惟安武功一定不会低。
纪云汐因为自己不会武功,确实没想到这个层面。
当日她还以为他冲动,想伸手让暗地的人解决掉面馆那一家。
当然事后证明那只是个误会,那时她还松了口气。
可今日从这邢舒月口中听来,她那夫君比她想的还要理智几分。
不错,挺好。她真是怕极了分不清主次,不懂轻重缓急的人,无论男女。
砸个鸡蛋算什么。
可若是寻常姑娘,知道自己的男人居然不第一时间护着自己,还能冷静且无情的想着利益纠葛,会是什么反应?
纪云汐垂下头,眉间微蹙,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抓了点面料。
邢舒月不动声色打量着她的微表情微动作,笑了下,离纪云汐更近了些,压低声音蛊惑道:“三姑娘真的知晓探花郎的所有底细?三姑娘不怕给人作嫁衣裳?最终血本无归,还搭上家人?”
纪云汐抿了下唇。
她当然会怕,可世间什么事情没有风险?不能因为怕,就不做,这便是本末倒置了。
各方面评估下来,找吴惟安是她所有办法中最好的一个。
不过这没必要和敌人说。
纪云汐沉默片刻,抬头,深深望着邢舒月。
邢舒月不避不让,眼里含着笑,一如既往的温婉。
纪云汐从宽大的袖间,拿出了一小包东西。
邢舒月下意识一退。
虽然纪云汐看起来不像这么冲动无脑,会在这种场合对她下手的人,但邢舒月也怕自己刚刚说的那些,激怒了她。
纪云汐笑了一下:“舒月姑娘不必紧张,这些不是毒,也不是什么凶器。只是一些,小小的礼物罢了。”
她走近,拉起邢舒月的手,将那包东西放进邢舒月的手心:“我和我夫君如何,就不劳舒月姑娘挂心了。不过同样的话,我倒是想反问你,你真的知晓五皇子做的所有事?你就不怕给他作嫁衣裳?你就不怕,你的家人,已经被搭上了?”
说到最后,纪云汐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却异常清晰。
邢舒月听在耳里,心忽而跳空了一拍,她有了些不太好的预感:“你什么意思?”
纪云汐叹口气:“若是我说,前头那位大理寺卿,不是太子的人,而是五皇子的人。舒月姑娘,你又该如何自处呢?”
邢舒月脸色瞬间惨白,猛地退后一大步。
但她意识到什么,深深吸了口气,将那包东西扔在地上:“我……”
纪云汐直接打断她:“你信不信都与我无关了。毕竟那是你的爹娘,日后九泉之下,面对他们的,可是你,不是我。”
纪云汐点到为止,看了眼地上那包理好的线索,也没去捡,转身离开了。
身后,邢舒月呆呆站着。
她一步一步后退。
纪云汐妄想离间她和殿下,她不能中计。
不会的,殿下不会的,殿下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可最终,鬼使神差般,她还是捡回了那包东西。
……
纪云汐先回了席间,过了好一会儿,邢舒月才回的。
两人行为举止与一般无二,但都显得有些心神不宁。
邢舒月如何想,要怎么做,纪云汐已经不关心了。
血海深仇这样的大事,再加上有吴惟安在后边推波助澜,结果会如何,几乎不言而喻。
纪云汐在想,她要不要如他所愿,去看看他每月初十,到底为何彻夜不归。
从尖荷将这件事捅到她面前那天晚上,他回来时说的话问的问题,纪云汐就察觉到了一些什么。
其实不用去,她也能猜到他是什么事。
可当下,事情本身已然不重要,去与不去,成为了一个态度问题。
两个人的关系,是不是要再近一步?
纪云汐还没想好,她在权衡此间的利益得失。
*
夜色渐深,圆管事守在密室入口。
过了一会儿,毒娘子从里头出来,满头大汗。
圆管事忙问道:“公子如何?”
毒娘子擦了擦汗:“还能如何,不就和以前一样么。”
“但越来越频繁了。”圆管事朝里头看了一眼,年迈的脸上是深深的担忧,“公子十岁之前,毒发不过一年一回。后来半年一回,三月一回。今年开始,已变成了一月一回。”
毒娘子将放着各种瓶瓶罐罐的包袱往地上一丢,而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拍拍手:“当年我师父就已经预见了。”
圆管事叹了口气,问她:“这么多年,你就真找不到解毒的法子?”
毒娘子交叠双腿:“管事伯伯,这可是金蟾蛊啊!没人能在金蟾蛊下活这么久,公子还活着,我和我师傅就已经很厉害了。能不能彻底解毒,这事谁敢打包票?这种事就跟瞎猫撞上死耗子一样,得看公子自己的造化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嘛。
毒娘子没圆管事那么操心,还有心情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脚尖。
圆管事皱眉看着她:“阿毒,公子这事你要上心。”
毒娘子当即就怒了:“我哪里没有上心?这些年能试的法子我都试了个遍,可就是没有用啊!再说了,公子都没说过我,他自己都没那么在乎,管事大人,你又何必如此操心!”
圆管事摸了摸自己头发稀疏的脑袋,声音低低的:“公子确实不在乎,也可以不在乎。可是阿毒,我们不可。你要明白,若是公子……我们这些人,又该何去何从?”
毒娘子不说话了。
圆管事又问:“夫人的六哥,也没有法子吗?”
毒娘子道:“纪明焱还在试,但也没试出来。他说他要去问问他的朋友们,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圆管事长长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这处安静了下去。
毒娘子是个爱唠嗑的,没安静多久,她便忍不住问:“圆管事,你说夫人今夜真的会来吗?”
圆管事摇了摇头。
他也不知。
谨慎如公子,真要隐藏踪迹,怎么可能会让人察觉。
那尖荷,圆管事早就发现不对了,但公子却让他放着,之后更是每回都特地在对方眼皮子下绕一大圈。
这么多年了,圆管事虽能猜中公子手头有没有钱,却猜不透他家公子的心思。
毒娘子也是猜不透的,但她却能预见一些事:“我总觉得,若是今夜夫人不来,接下来的日子,我们怕是都不好过。”
……
纪云汐找上门来,林凤并不意外。
吴惟安事前就交代过他。这段日子,林凤已然彻彻底底成了吴惟安的头号粉丝。
他对纪云汐道:“三姑娘,惟安兄并不在我家,若你要寻他,便去找方远罢。”
方远皮下是吴惟安的人。
‘方远’如今已改了名,叫夏景。
经历过当初那一遭,两人明面上是互相扶持的小夫妻,一起租住在离德昌赌坊不远的小院子中。
小院不大,纪云汐让晚香去敲门。
今夜出行,纪云汐没带太多仆从,就带了晚香一人。
宝福特地被她留在了纪家。
此刻,宝福正在纪家后院和尖荷一起祈祷,愿她家小姐捉奸顺顺利利。
晚香刚敲门没多久,方远便来开门了。
夏景还在赌坊忙碌,并不在家中。
见到纪云汐,方远恭恭敬敬行了一礼,给了纪云汐一个地址。
于是,纪云汐离开此处,往下一个地方而去。
而到下一个地方,吴惟安依旧不在那,照例有人给她线索。
越找,纪云汐面色愈发冰冷。
晚香甚至不太敢和她对视。
可纪云汐依旧还在找,她倒要看看,他到底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最终,纪云汐东南西北绕了个遍。顺着最后一条线索,来到了吴家的——
粮仓里。
先前满满当当的粮仓如今更空了,只在最中间的位置放了三缸米。
粮仓非常干净,一尘不染,一看就知雪竹平日没少拖。
地窖入口,圆管事和毒娘子守在那。
见到纪云汐进来,毒娘子忙从地上站了起来,她喜笑颜开:“夫人,您来了!”
毒娘子狗腿地迎了过来,走近了才发现夫人神色有些不对。
一向妆容精致的纪云汐,此刻发髻微乱,一双唇紧紧抿着,脸上隐隐带着怒容。
毒娘子忙收了笑意,飞快将公子交代的话转述给纪云汐:“夫人,公子说,若是您来了,让我告诉您,他不太想你进去看望。”
纪云汐闭上眼睛,安静了十几秒,才缓缓睁开。
她很认真地问毒娘子:“蛊毒发作可疼?”
毒娘子还以为夫人在关心公子:“自然是疼的,若万蚁噬心,非常人所能忍受。”
“很好。”纪云汐落下两字,毫不犹豫转身离去。
看望?
去他妈的。
作者有话要说: 哪来的狗男人,拖出去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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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062
纪云汐累了一个晚上。
今夜去找吴惟安; 她并没有用马车,而是让晚香带着她。
晚香武功不错,轻功也佳; 可也没法一晚上都带着她满上京城跑。
故而纪云汐走了好多路。
在秋天的深夜里,她穿着繁复厚重的华裙,带着分量极足的头饰; 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
一个晚上,她跑了多少个地方?
前前后后加起来七个了罢?
当年纪云汐刚入职场; 也要成天跑客户。
可也没这么累过!
至少现代有公交有地铁; 还有共享单车。
虽然说; 晚香的作用有点像公交或是地铁,可在现代,纪云汐去跑顾客时; 是轻装简行; 一件白T,一件牛仔; 一双运动鞋。
而现在,她是穿着参加桂花宴的那身,在跑‘客户’。
纪云汐五指成拳; 一拳拍在梳妆台上,台上放着的脂粉盒; 跟着震。
七个地方。
七个地方!
东西南北她转了个遍!
她几乎逛了个通宵; 算起来都有好几万步了罢?
他提前提醒一下是会死吗?
纪云汐理解他这么做背后所盘算的一切; 故而她也咬着牙走下来了。
但纪云汐也相信,他绝对假公济了私。
这个男人,对拉她散步,或者说试图催她运动这事; 有着一种病态的执着。
就比如雪竹扫地,毒娘子洒毒粉……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
纪云汐越想越气。
她真的很多很多年没这么大的运动量了。
两条腿隐隐发酸,纪云汐坐在那里,一时之间甚至都懒得卸妆,懒得起来。
让她坐会,坐会。
这会,外头天边渐亮,天际被铺满了一层黑蓝色的水墨。
夜与日的交替之时,吴惟安从密室里走了出来。
他把自己收拾得清清爽爽,但苍白的唇色,灰寂的双眸,有些虚浮的步伐,都显示这一个晚上的凶险之处。
毒娘子和圆管事连忙迎了上去。
圆管事浑浊的老眼里都是担忧,他干涸的唇微动:“公子……”
吴惟安微微抬手,阻止了圆管事接下来的话,而后他问毒娘子:“夫人可来过?”
毒娘子点头:“来过了,可夫人看起来好像生气了。”
“哦?”吴惟安双眸微微一动,而后扬起一个轻笑,“真生气了?”
毒娘子古怪地看着她家公子。
她家公子双手负于身后,慢悠悠略过她朝外走去,也没等她回答。
或者说,那问题,似乎也不是问她的。
毒娘子开始怀疑自己:“圆管事,我怎么看不懂公子,也看不懂夫人啊?夫人刚才问我公子蛊毒发作可疼,我以为夫人是关心公子,可夫人居然说很好,便立马转身走了。而公子——”
毒娘子指了指吴惟安的背影,他看起来悠哉悠哉,似乎心情不错:“我和他说夫人生气了,可他,怎么看起来反倒挺开心的??”
圆管事摇摇头,示意他也搞不明白。
毕竟圆管事终生未娶,在这方面也没有经验。
而且这两人,也和其他夫妻不太一样。
一向心大的毒娘子忍不住开始担心起了她的美好生活:“圆管事,你说公子和夫人会不会闹掰?”
闹掰了,日子会不会又回到以前?那眼巴巴连肉都吃不起的时候?
不成啊!她现在已经过不惯以前的苦日子了!
要是这两个人闹掰,她能选择跟着夫人吗?
这个圆管事还是很有信心的:“应是不会。”
他家公子贪财。
……
院外,雪竹在扫地。
一个晚上过去,地上堆了不少落叶。
吴惟安路过雪竹,来到卧房前。
门虚掩着,里头没有点灯。
天亮了一半,屋内也有些亮光,不似夜晚那么黑,能看到梳妆镜前朦朦胧胧的身影。
吴惟安站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走进去,而后又轻手轻脚把门阖上。
“怎么不点灯呢?”吴惟安轻声细语地说了句,自发走到一旁,点了烛火。
房内亮了起来,刚亮那会,纪云汐抓了把东西,看也不看,直接朝他狠狠扔去。
吴惟安进来就做好了准备,他没想躲,打算让她消消气。
可待看清半空中都是些什么东西后,吴惟安眼皮就是一跳。
他脚上一动,身姿如魅影般穿梭期间。
院外的雪竹下意识一顿,朝房内看了眼。
雪竹眼里隐隐有羡慕,什么时候,他脚上的轻功能和公子一般快啊?
房内,吴惟安左手拿着好几个装香水的小玉瓶,右边拿着脂粉盒眉笔唇脂若干,脚步悬空在半空中,朝梳妆镜前一脸‘你是不是有病’的纪云汐友善地笑了笑。
吴惟安解释道:“这些买买都不便宜,你要不砸——”他四处看了眼,不知何时起,房内的装饰摆件都已不是凡品,他最终看向床,真心提议,“枕头?”
纪云汐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而后又吐出。
她睁开眼,静静看着他。
他知道她不喜动。
她也知道他爱财。
既然如此。
纪云汐忽而勾了勾唇。
她从梳妆镜前起身,一步步朝吴惟安走去。
吴惟安下意识退后,直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