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百味-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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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貌美小娘子。更有甚者,直接就问了姜沅想替自家儿子讨一门娃娃亲。
姜沅心中一跳,面上还是玩笑似地把这句话混了过去。那夫人也不是个看不来眼色的,看她无意便也就不再提了。
等到晚边顾辞舟回来,姜沅这才难掩好奇地问他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顾辞舟笑了起来,神情中隐隐约约有一丝得意,但他却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慢条斯理地走到榻边逗了逗颜姐儿。
颜姐儿过了这个月也就要两岁了,正是爱玩爱闹的年纪,这会儿正在榻上滚来滚去,见爹爹拿了小拨浪鼓来逗她,登时就笑得不成样子。一面“爹爹爹爹”地叫着,一面,小巴掌连连拍着,声音又清脆又响亮,姜沅听着都替她觉得疼。她三步并两步上前夺了顾辞舟手里的拨浪鼓,低声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顾辞舟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地看着她。他发现自从两个人把话说开了之后,她似乎是底气愈发足了,也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了。
不过,这样的转变倒是好事。比起她从前那副总藏着几分小心和伪装的模样,他也更爱她如今这幅“娇蛮”性子。
这般想着,他就又停了片刻没说话。眼看着姜沅眉毛都要竖起来了,他赶紧指一指榻上的颜姐儿:“你不摇拨浪鼓,颜姐儿要不高兴了呢。”
姜沅一怔,低头一看,果然见颜姐儿已经扁着小嘴看着她了,肉嘟嘟的小脸蛋几乎鼓成了个包子。她赶紧哄了她两句,手上摇起了拨浪鼓,随后转头瞪了顾辞舟一眼:“快说!”
顾辞舟连连讨饶:“好好好,我说我说。”
呼了一口气,他面上显出几分小小的得意出来:“近来我随着赵大人很是办了几件漂亮事儿,都是有益于学风的。赵大人说,年后他递上去的折子里会向陛下替我美言几句。”
这确实是件好事儿,姜沅面上也不禁露出几分笑模样儿来,顾辞舟接着解释:“许是因为这个……那刘家觉得咱们有些潜力,才想先下手为强,定个姻亲。”
刘家家世是不错,可是家风不正,听说几个老爷少爷屋子里都是莺莺燕燕一大堆的。姜沅压根儿考虑都不想考虑他们家。她顺手搁了拨浪鼓,俯下身把女儿抱起来颠了颠,由着她玩着自己的金丝盘扣,口中道:“管他呢,反正我是觉着刘家不行的。再说了,我也想多留颜姐儿几年,没必要这么早早地就把她定了出去。”
顾辞舟赞同地点了点头,他也是这般想的。
两人正说着话呢,卿哥儿哒哒哒地跑进了屋子,一脸炫耀地把手里的花儿递给他们看:“爹、娘!看这个!”
姜沅仔细看了看:“茉莉?你去祸害咱家院子里的花儿了?”别看卿哥儿小小一个人,爬树下池子却是都不在怕的,整日里上蹿下跳的像个泥猴儿,也不知这是随了谁的性子。姜沅还为此很是头痛了一番。
顾辞舟倒是他说这性子似乎和顾辞雍有几分相像,为此被姜沅瞪了好几眼:只听过外甥像舅的,还没听说过侄子类叔的。
卿哥儿捧着朵被他摧残得花瓣都蔫儿了的茉莉,小脸涨得通红:“才不是!是杨家三娘子送我的!”
姜沅:“……”
顾辞舟:“……”
杨家三娘子……如今也才是个三岁的小娃娃吧?
打发走卿哥儿,姜沅和顾辞舟无奈地对视了一眼。顾辞舟把颜姐儿接了过来放回榻上,替她理了理盘扣衣裳,语气平淡:“我看是时候给卿哥儿找个夫子开蒙了。”
姜沅深以为然。
第109章 开蒙 “只盼着他继承了老爷的那份灵气……
顾辞舟那日并非只是随口一提。卿哥儿确实是到了要开蒙的年纪了。
他和姜沅商量了一番; 派了四九出去上上下下地打探清楚了,拿了张名单回来,又仔细甄选了几轮; 探了人品家世样貌一类的,方才给卿哥儿选定了一位齐夫子。
齐夫子三十许人; 身负举人功名,为人亲和平易; 讲起课来也是深入浅出,顾着传道受业的同时还带了点小风趣,简直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定了束脩; 姜沅便遣人去收拾了一处临近前院的小园子、风景好又僻静的屋舍出来; 供齐夫子授课居住使用。
吩咐完了; 她就问顾辞舟楰哥儿是不是也要跟着念书。楰哥儿如今也有三岁了; 按着读书早的人家; 这个年纪开蒙也是有的。
顾辞舟想了想,到底还是摇了摇头:“楰哥儿年纪还小呢,过个一两年的再说吧。”这么一点点大的去读书?他怕他笔都握不稳。那么早开蒙其实也没多大必要; 他也一样是五岁开的蒙; 如今不一样是把书念得漂漂亮亮的?
姜沅也就不再说这个了,转而说起过几日立夏需要准备的东西来。
按照本朝的规矩,府里所有的孩子都是要养在嫡妻膝下的; 因此楰哥儿枸姐儿也是由她照管。不过他们如今都有各自的屋子,身边奶娘丫鬟什么的也不少; 姜沅每日去看一看问一问情况便也就是了。她也没有拘着不让生母探视,周氏便也时常去两个院子里看看自己的一双儿女。不过她倒是十分乖巧,每每等到姜沅走了才去,也免了两人撞上时尴尬。
立夏过了没多久; 卿哥儿就开始跟着齐夫子念书了。顾辞舟想了想,又给他的课程里加上了弓马一项,另找了个穆夫子来。上午跟着齐夫子念书,下午就去院子里找穆夫子学习弓马。
“君子六艺,也是包含了射御之术的。”顾辞舟如此对姜沅解释道。
姜沅表示理解,隔天就给卿哥儿缝了个装弓箭的小布袋子,上头还绣了一只头顶王字的大老虎,卿哥儿一见了就喜欢,兴冲冲地提着它去上课了,小模样儿神气又骄傲。
送走了卿哥儿,姜沅不由得捶了捶昨儿连夜赶工累得有些发酸的后脖颈:“这小子,拿到个新鲜玩意儿就稀罕,过几日怕是又要倦了不肯去上课。”
侍棋笑着上前替她揉捏肩膀脖子:“夫人说的哪里话?依奴婢看,大公子这般聪敏灵慧的人儿定是觉得读书有趣得很的。”
这倒也没准,毕竟读书是每天接收新知识。姜沅面上露出点笑意来:“只盼着他继承了老爷的那份灵气了。”
冰山边上侍女打着扇子,送来一阵又一阵的凉风。手边的冰碗有些化了,紫红色的果酱洇开几道去,将瓜果也染上了颜色。外头的蝉鸣一声高过一声,此起彼伏的几乎没有停歇的时候。夏日的午后,一切仿佛都溶在日光里倦了怠了,昏昏欲睡,不知不觉地,姜沅也靠在榻上盹了过去。
见夫人睡着了,屋子里众人都不由得屏息凝神,一时竟安静得落针可闻。不过侍棋还是使了眼色让屋里伺候的人都退出去,免得人多了万一发出什么响儿来惊扰到了夫人,连问茶问酒也守到了门边,只留下一个打扇子的。她自个儿也放轻放缓了呼吸,手上的动作却是不敢停,又捏了小一刻才见姜沅醒转过来。
姜沅刚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懵。她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侍棋连忙停下手里的动作,给她端了杯温水,她饮过了脑子才清醒些:“居然睡过去了……我睡了多久?”
侍棋把茶盏放回桌上:“也没多久,不过才小一刻钟。”
姜沅拿了镜子来,看里头鬓发似乎睡得有些蓬乱了,就让叫人来打散了重新绾。她也懒得麻烦,直接让挽了个再简单不过的堕马髻,插了两枚簪钗一柄玉梳便是,看着清清爽爽的。
梳理好头发,她去东侧厢房看了看颜姐儿。如今颜姐儿才刚过了两岁生辰,她也舍不得让她这么早就单独住出去,便和顾辞舟打了商量,三岁再搬去倾秋院——原先那个“清秋院”的“清”冲撞了娘子们的闺名,便改了。
不过她来得有些不巧,颜姐儿正在睡觉。姜沅把她不自觉地塞到嘴里去的小拳头给她拿出来,又坐下看了一会儿,给她掖了掖被角,看着再没什么能做的了,也只好出来。问过奶娘丫鬟今天没什么事儿,便先回了堂屋,打算等过会儿再来看她。
无所事事,她索性去书房里抽了本书出来看,不知不觉就看得入了迷。等侍棋提醒她,她才发现大半个下午都要过去了。搁了书想了想,她吩咐道:“让他们晚上炒个白玉豆上来,油少放些。再拌个黄瓜拌个木耳,炒个鸡丁做个麻辣虾,剩下的让他们看着上。”
侍棋领命出去了。不多时又进来,面上带笑:“大公子回来了。”
话音未落,卿哥儿已经像个小炮仗一样冲了进来,兴奋得小脸通红通红的:“娘!娘!我今天摸马了!师父说再过几天就教我骑马!”
姜沅面上也不由自主地带上了笑意:“是吗?咱们卿哥儿真棒!”她俯下身子抱了抱他,卿哥儿在她怀里待了片刻,又扭了起来,蹦着跳着要去看妹妹。
姜沅“好好好”地应着,牵了他过去。颜姐儿已经醒了,看到卿哥儿就高兴地叫起来,扑棱着胖乎乎的小短腿想从榻上下来。亏得卿哥儿跑得快,先一步上了榻,逗起她来,她这才没有接着闹了。
姜沅看着这两个小的玩了一会儿,那边侍棋就来报:“老爷回来了。”她便吩咐人打水服侍他洗澡更衣,又叫人把膳桌摆好,领着卿哥儿颜姐儿一道去了西厢,等顾辞舟出来,便一起坐下用饭。
清炒白玉豆清爽适口,顾辞舟拿筷子夹不够,后来直接用上了勺子,还和她商量:“让他们餐餐都上这道菜吧?”
姜沅笑话他:“你真是,喜欢个什么东西就要一条道走到黑似的。”
顾辞舟笑吟吟地眨眨眼,动作飞快地往她碗里舀了一勺白玉豆。姜沅睨他一眼,就着碗里的白米饭慢慢吃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灯火依次点燃,檐下的铁马被夏夜的晚风吹得“叮当”“叮当”,栀子花香也顺着风钻进屋子里,与清甜的瓜果香气融为一体。满室欢声笑语不停息。
第110章 育儿 年纪小没关系,他一定能学得很快……
府上近来又是收拾屋子又是忙着准备束脩的; 这么大的动静,周侍琴当然也察觉到了。
午后的蝉鸣一声高过一声,叫得像是要疯了一样。周侍琴手里的团扇猛地又扇了几下; 心底的浮躁暑气却到底还是散不去。“啪”地一声。她猛地搁了扇子抱怨起来:“这天儿也真是的,委实热得邪门了些。”
伸手碰了碰面前的茶碗; 她把眉头蹙得愈发紧了,斜飞出去一眼; 娇声呵斥:“我刚说完热还上这样烫的茶,是想热死我不成?”
侍女吓得一个激灵,连声求饶; 被她没好气地又骂了两句方才得以脱身; 捧着茶碗快步出了屋子; 沿着墙根走; 一路溜到了茶房去。
冬天的时候茶房有炉子; 暖和又方便烤点什么红薯花生的吃,⑨时光整理很招她们这些侍女喜欢。但是到了夏天,生着炉子的茶房就不免有些太过闷热了。她一掀竹帘子; 屋里的热气便扑面而来。
茶房里伺候的见她进来; 赶紧笑着迎上来:“香杏姑娘来了?可是姨娘有什么吩咐?”虽然现在后院里头白姨娘和周姨娘都不受宠爱了,可谁让周姨娘膝下还有一双儿女呢?因此再怎么样,周姨娘在外头也还是有那么几分薄面的; 不至于沦落到白姨娘那样连屋子里的人都想另谋出路的悲惨地步。
不过,薄面到底也只是薄面而已; 不过两方客气罢了,香杏是万万不敢做出没脑子的仗势欺人之举的——他们又有个什么势呢?笑着客客气气地递了茶碗,说了吩咐,她便自个儿在旁边捡了个小凳子坐下。
茶房里的几个丫鬟和她也有几分相熟; 见状好奇地看她两眼:“你今儿是怎么了?这又不是夏天,闷在茶房里,你不嫌热啊?我们可都是巴不得出去散散呢。”
回想起屋子里今天仿佛吃了爆仗一般的周姨娘,香杏撇了撇嘴:“回去?你们是不知道,我们周姨娘这几日脾气可古怪着呢!”
不过到底背后说主子的是非不大好,何况这些丫鬟和她也不是“一伙儿”的,保不齐会把这些话传到什么地方去。因此只提了这么一句,香杏便不再说了。试了试茶碗的温度,拿托盘放了茶壶茶碗便告辞走了。
不过,半道儿上倒是碰上了去给姨娘拿点心的香李。
香杏扬了扬眉,加快几步赶上去,和香李打了招呼。见四下无人,便压低了声音同她说:“姨娘今儿的心情简直糟透了,你也当心些。”
香李瞪圆了眼睛,点了点头。想想又问:“因为什么啊?”
香杏也奇怪着呢。从前周姨娘也没这么古怪过啊,虽然爱摆主子的款儿,爱端架子了些,但却并不常责骂责罚下人,甚至可以说大部分时候都还算是个好伺候的主儿。
香李又想了想,不确定地开口:“是不是……因为小公子开蒙的事儿?”
两人对视了一眼。
傍晚落了一场雨,天总算凉快下来不少。再加上屋里搁着的冰山,一时间倒是连扇子都不用拿了。
周侍琴这会儿的心情也好上了很多。想了想,她招手叫来香杏:“带上几样点心,我们去看看二公子和大娘子。”
香杏应了是,转头准备了个攒盒,在里头放上些或甜软或咸香的小孩子爱吃的点心,便跟着周姨娘一道去了倾秋院。
大娘子如今也有个三岁了,虽然五官都尚未长开,但是一身白皙的皮肤和滴溜溜圆滚滚的大眼睛却还是显示出了从母亲身上继承来的几分秀美。如今几乎天天相见,她对于周侍琴也还算是亲近,只是到底比不上最开始就陪在身边的奶娘了。
周侍琴拿出点心,见女儿又一次把问询的目光投向奶娘,心中不由得暗叹了一口气,生出几分酸涩来。
高门大户究竟是如何养孩子的?不说从前娘子对孙妈妈,便是姜二老爷府上其他两位庶出的三娘子和四娘子对着自己的奶娘,也从来不见是这般言听计从的啊?连吃个点心都要征求同意,也不知是怎么养出来的怪毛病。
周侍琴想不明白,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暗自把这件事儿记下了,想着回去要好好琢磨琢磨才是。
不过眼下,枸姐儿对奶娘这般顺从,倒也是有些好处的。
示意奶娘和她来了外室,周侍琴便叮嘱她:“点心不可让大娘子吃多了,当心吃多了不想用饭。夜里用了吃的之后必须要去刷牙,不然牙会坏的。还有一点最最重要的,万不可让她吃了硬糖!酥饼麻花之类的也要少吃。”
见奶娘应了,周侍琴这才放心些。她有心想再叮嘱两句让奶娘莫要让枸姐儿只听她的话,由着她管教,想想又觉得可笑,这种事奶娘如何做得到?和枸姐儿说“你以后不要听我的了”吗?
摇摇头,她带着香杏转道去了融寒院。
一进院子绕过照壁,周侍琴的眼神下意识地就往卿哥儿的屋子的方向一飞,发现屋里没什么人,连灯都没点,这才回过神来——这个时间,卿哥儿应该是和夫人一道在用饭。
想起卿哥儿日日都能跟着夫人一起和老爷一道用饭,父子不知几多亲密,再看这会儿已经点上了灯的楰哥儿的屋子,周侍琴心中的埋怨与委屈几乎是翻涌个不停。深吸了两口气,她这才让香杏打了帘子进屋。
楰哥儿对她倒是亲近很多。毕竟从小到大,不论是奶娘还是顾三夫人或者姜沅那边都管他管得严实,唯有这个身上香香的姨姨每次过来都会给他带些小玩意儿,或是草编蚂蚱,或是小拨浪鼓,逗得他十分开心。
不过今天这个姨姨拿出来的却是个他不大认识的东西,四四方方的框子里串着一堆木头珠子。他伸手划拉了两下,传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姨姨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