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百味-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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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吧?
顾辞舟品了品,似乎是这么个味儿,便也迟疑着点了点头。
“哈哈哈哈哈!”姜沅先是一愣,接着就忍不住不顾形象地大笑起来,一副乐不可支的模样,一边笑还一边得小心翼翼地捧着自个儿的肚子,想想越发觉得自己这幅模样也可笑得很,结果笑得几乎要停不下来了。
顾辞舟一面被她笑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面又被这感染得也跟着想笑了,拍了拍姜沅示意她好歹控制一下,他带了点好奇又带了点委屈地问:“哪里就这么好笑了?”
姜沅擦去笑出来的眼泪,笑眯眯地掐了一把他的脸:“舟哥儿怎么这么可爱啊?”
顾辞舟:“……”
他攥住她的手,不满地瞪了她一眼。
姜沅于是不掐了,改成戳。
顾辞舟:“……”
他放弃了,随她去吧。
姜沅就一边戳着他的脸,一边道:“你怎么不想想,在哪儿做成绩不是做?你进了京城去再打他们的脸不也是一样的?”何况,在二皇子身边,天子脚下,想做出些成绩来得到陛下的赏识,打当初那些看不起他嘲笑他的人的脸不也更容易些?
不过后半句话姜沅吞了下去没说,她怕说了顾辞舟又要钻牛角尖了。
听了她这一番话,顾辞舟的眼睛倒是渐渐亮了起来,合掌大笑:“对啊!”又是松了姜沅的手直接把她揽进了怀里:“真是我的好沅沅!”
姜沅一声惊呼:“你当心些……我肚子里还有一个呢……”
外头伺候的侍棋听着屋里主子们的笑闹,转头对膳房来的人摆摆手:“再等等吧。一时半刻的好不了。”
第118章 圣旨到 一时间,顾府门庭若市。
八月底的时候; 顾府上的三公子落地了。顾辞舟照例是翻了一大堆古籍书册,琢磨了好些天,最后给他定了名字; 叫顾时谨。
姜沅把那个“谨”字含在嘴里反复念了几遍,总觉得顾辞舟意有所指——是指将来入宫了要万事小心谨慎?
不过说来; 自顾三老爷那封信之后也过去一个多月了,京里一直再没有相关的消息; 更不必说有什么圣旨发下来了。若不是顾三老爷新来的信上让他们耐心等等,姜沅几乎都要以为定国公他们有了新的人选了。
比起她的紧张小心来,顾辞舟倒是一直很淡定; 还和她说:“其实换了人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还挺想在外头干出一番成绩的……”被姜沅丢了个枕头。
听到外头躲掉了枕头的顾辞舟的大笑; 她才知道他又在逗她!
姜沅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甚至觉得他这段时间幼稚得连卿哥儿都不如。
卿哥儿好歹还知道进屋来看看她; 自从不知道从谁那儿听说了娘亲生小弟弟会疼以后; 他就表现出了对她非同寻常的关心。不仅把珍藏的糖拿出来给她吃,还拉着她的手吹呀吹,吹完了一脸认真地和她说:“痛痛飞飞了!”
可爱得让姜沅直想揉一揉他的脑袋。
但是机敏的卿哥儿早就看穿了娘亲抬起来的那只手的意图; 没等她把手放到他头上; 他就已经一溜烟地跑了出去,只余下远远传过来的声音:“我去看看二弟弟!”
姜沅很是惆怅。
儿子长大了,有自己的小伙伴了; 和娘不亲了,唉。
但她也发现了一件事:自从楰哥儿开始读书以后; 卿哥儿和他的关系似乎亲近了不少。
原本两人的关系只能称得上平平。这倒不是姜沅有意限制,她虽然确实对周侍琴有心结,但是对这两个孩子倒是没什么意见,一应待遇供给也从来不短了他们; 向来是好好养着的。
但是卿哥儿从小跟在她身边长大,楰哥儿则是养在京城顾府的,哪怕后来回来了直接住进了融寒院,两个人也没挨在一处住,实在是算不上有多熟悉。再加上楰哥儿性子安静,卿哥儿则整日里上蹿下跳像个皮猴子一般,玩也玩不到一处去。因此,两个人的关系直接用两个字就可以概括:不熟。
现在在一处读书,倒是亲密了不少。
姜沅对这样的局面倒是乐见其成。且不说卿哥儿楰哥儿本就是一府兄弟,日后是要互相帮扶的。而且往下她再生的颜姐儿又是个女孩子,小时候还能一道读书写字做游戏什么的,等长大了也没得再在一处玩耍了——是能让卿哥儿绣花还是能让颜姐儿科考?而谨哥儿又和他差了六岁。这么算下来,除了楰哥儿,卿哥儿在府里竟是没什么玩伴了。
因此对于卿哥儿和楰哥儿的亲近,姜沅是很支持的。不过另一方面她也在想,要不要接几个奶娘的孩子进府来?还是等回了京城把卿哥儿楰哥儿送去什么私塾学院?
不然从小接触不到什么同龄玩伴,感觉还是有点可怜啊。姜沅想起自己小时候,在姜府男孩子们都是打小就送去那些比较出名的官学,和其他官家子弟一道念书的,放假了也能呼朋引伴地出去玩;女孩子则要简单些,首先姜家自己女孩子就多,其次姜许氏时常办些宴会邀请夫人小姐来做客,她也因此结识了不少手帕交。
在心底暗暗记下这桩事,姜沅转头就被孙妈妈端进来的鸡汤锅吸引了注意力。
鸡汤香气浓郁,汤中带了丝丝甜味儿,醇厚甘甜,鸡肉已经被炖得酥烂了,浸满了汤汁的滋味。姜沅喝了汤又用了几块鸡肉,觉得有七八分饱了,便推开碗不吃了。喝过茶漱过口,困意就一阵一阵地涌上来,她拉上被子躺下去:“我睡会儿。”
这一睡就睡到了暮色四合时分。
姜沅醒来的时候,隐隐约约听见隔壁有细碎的说话声:“……娘亲……弟弟……”“好嘛好嘛。”
仔细听了听,像是顾辞舟在和颜姐儿说话。
她拥着锦被坐起来,守在门口的侍棋听见动静,赶紧进来打水服侍她洗漱,外头的说话声也停了。
温热的毛巾敷在脸上的那一刻,她混沌的神志总算清明了些许。
“外头是夫君和颜姐儿?”她问侍棋。
侍棋打开手中小瓷盒的盖子,仔细地给她上了一层润肤油:“是呢,还有大公子也在。”
等她洗漱完,把头发编好,顾辞舟就进来看她了。
屋里点上了灯,灯影幢幢,他的脸也被照得半明半暗,在烛光下显出暖玉一般的肤质来。姜沅忍不住连着看了他好几眼,看得顾辞舟都有些疑惑起来了才收回了视线,轻咳一声:“今日衙门里没事吗?”
顾辞舟摇了摇头:“近来衙门里的工作倒是清闲得很。”说着在她床边坐了下来,替她掖了掖被角:“饿不饿?我让他们煮了粥。”
姜沅刚才醒来的时候就闻到了外头食物的香气,肚子里的馋虫早就饿得要叫破天了,一听这话精神就是一振,坐直了身子:“那让他们快些送上来吧。”
粥很快就送上来了。除了姜沅已经喝得都快再也不想见到了的牛奶粥,还有皮蛋瘦肉粥、鸡丝粥、鱼片粥、牛肉粥几样。另并榨菜、凉拌木耳、凉拌海带丝、卤牛肉、豆腐卤之类的小菜,还有龙眼小包子和酸梅糕。
姜沅默默看了那牛奶粥一眼,又默默看了顾辞舟一眼。
然后一口没动牛奶粥。
她实在是饿得厉害,就着小菜把其他每种粥都用了一碗,还捡了两个龙眼小包子吃了。哪怕顾家的碗小,她这么吃看得顾辞舟也害怕她积食。看她最后还想吃卤牛肉,他赶紧阻止了她,让人把膳桌撤了,又叫人去拿山楂丸。
热腾腾的粥下肚,很好地抚慰了腹中的饥饿感,最后的山楂丸酸酸甜甜的也很好吃,姜沅咬着丸子,看着顾辞舟笑得眉眼弯弯:“你放心,我吃多少自己有数的。何况粥这东西消化得也快。”
然而顾辞舟铁面无私:“晚上的点心不许吃了。”
姜沅呆滞。
不过等到了晚上,看她实在饿得厉害,顾辞舟最后还是松口让她用了几块枣泥山药糕。
只不过晚上睡觉的时候姜沅掐着腰间的肉,心里还是十分后悔:明天,明天一定要少吃些!
都怪顾辞舟,当初天天让她吃什么奶糕喝什么牛奶,这下好了,可胖了吧?
接下来的日子,姜沅就开始了严格控制饮食的生活,任顾辞舟如何诱惑也不为所动。再加上孙妈妈的按摩妙方,等出了月子她再一看,总算松了口气。
虽然比起原来还是胖了点儿,脸圆了些,肚子也还没缩回去,但所幸胖得不算多,还在正常范围里。本来嘛,哪个女人生完孩子不发胖的?现在这点重量,她再稍微减一减就好了。就连孙妈妈和侍棋她们也说其实除了腰上那点,其他都不必减,比起原来清减纤瘦的模样,如今看着倒是正正儿好;而至于腰上那点嘛,其实过段时间自己就能缩回去。
而且,最妙的是再过两个月就要过年了,到时候基本上人人都要吃胖些,她这么一点就更看不出来什么了。
姜沅的如意算盘可谓是打得噼里啪啦响。
不过还没等她过年的时候有闲心观察一下自己和别人身材的差距,顾家就先发生了一件大事:而陛下的圣旨在十一月终于抵达了湖州——湖州同知顾辞舟,领翰林院侍读,讲习博文馆,年后赴任。
翰林院侍读同样是五品,顾辞舟此番明面上看着不过是平调,但没有一人敢看轻了这五品翰林侍读的位置——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此话可绝非空口妄言。
更何况,任谁都知道,顾辞舟此番就任,为的是辅佐二皇子。不论在和大皇子的争斗之中,二皇子如今有多不被人看好,那也是天家,那也是帝师。
一时间,顾府门庭若市。
第119章 行者见月 “行者见月,我见行者”……
锦春院中植了十数株梅花; 恰逢今日湖州难得地落了一场小雪,虽然只在院子里积了薄薄一层,但也是红梅白雪; 煞是好看。
只是这可就苦了底下的小厮丫头们。春红被这刺骨的寒风吹得感觉自己骨头缝儿里都在冒着冷气,细细小小的雪子随着风迎面扑过来; 她只能把眼睛眯起来走,一边又要看路一边又要防着被迷了眼睛; 没过多久还感觉身上袄子面被雪水给浸湿了,心里早就恨恨地不知道把这天老爷咒骂了多少遍。
好不容易瞧见锦春院的门了,她总算是松了口气; 加快步子三步并两步地上了台阶; 沿着长廊的木地板又走了段路才到了茶房门口。拍了拍身上的雪; 春红皱着眉头看了眼面子里子都被浸湿了的袄子; 却也无可奈何; 只能先撩开茶房的帘子进去。
一进茶房,身上顿时就是一暖。火炉子烧得正旺,旁边还搁了个小火盆; 炭火哔啵的; 叫人听了这声儿心里边便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屋里这会儿坐了两个人,见她进来,认出这是在二道门传话跑腿的丫头; 便都问询地望着她。春红面上挂了笑,亲亲热热地对着屋里的人道:“侍棋姐姐、问茶姐姐; 老爷使人送了信回来,他今晚和赵大人、许大人、马大人他们喝酒去了,许是要很晚才能回来,让夫人不必等他了。”
侍棋笑着点了点头; 道了声谢,示意问茶去给夫人说这消息,又倒了碗热茶给春红:“瞧你,雪天里跑来跑去的,头发衣裳都湿了,冻坏了吧?快喝碗姜茶暖一暖,待会儿回去赶紧把袄子换了,别冻出个什么好歹来。”
春红赶紧谢过她的好意,接过碗三两口喝完了。一碗热腾腾的姜茶下肚,她整个人都舒坦了不少,还了茶碗还谢了又谢,侍棋摆了摆手:“不用不用,你快回去当差吧。”
看着春红也走了,侍棋撩起帘子朝外头看了眼,见雪还没停,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湖州下雪可是难得一见,她想了想,还是叫人去嘱咐了府上的几个花匠,让他们小心照料着,别叫花冻伤冻死了。
虽然明年他们应该就不在这住了。
屋里,姜沅听了问茶的话,也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眼外头的天。
雪还没停。
若不是这雪小而细碎,地上也只有薄薄一层,她恍惚间都要以为这还是在京城的时候了。
夜里顾辞舟回来的时候,会冷吧?也不知三九四九那两个记不记得给他带个手炉——顾辞舟向来嫌弃拿着手炉会显得他十分“柔弱”、十分不抗冻,因此哪怕冻着也坚决拒绝拿手炉。
虽然他的确不抗冻。
傍晚的时候,顾辞舟果然还没回来。姜沅用过晚饭,陪着几个孩子玩了一会儿,见天色已经全暗下来了,就把卿哥儿和颜姐儿都赶回去睡觉了。
这两个小的都是夜猫子,夜里精神得很,这会儿让他们回去,磨蹭磨蹭再泡个脚洗漱洗漱正好是上床的时候。小孩子要早点睡觉才能长得高。
连三赶四地送走了两个不让她省心的夜猫子,姜沅转到旁边的厢房去看了看谨哥儿,看他睡得正熟就放心了。她轻轻掰开他攥紧的小拳头,把被角扯出来给他盖好,轻声叮嘱奶妈:“夜里多看着哥儿几回,屋里点了火盆热着,别让他把被子给踢了扯了。夜里喂个四五回最多了,若是哥儿睡得正香又没过太久,就别喊他了。”
奶妈连连点头应了:“是是,奴婢都记着的。”
出了厢房,姜沅看了眼外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掀了帘子出门。惊得侍棋一声叫嚷:“诶——”
外头夜色沉沉,天幕一片深重的蓝与紫,远处的房瓦屋檐也隐没在了昏暗的光线里,只余下几个住人的院子还点着灯笼与蜡烛,透出一点温暖的光。
雪已经停了。
但是外头还是冷得很。一阵风吹过,冻得姜沅都打了个哆嗦。
侍棋抱着斗篷急匆匆地从屋里追出来,展开了直接往姜沅身上一裹:“您怎么这样就出来了?好歹也说一声,让我们准备个斗篷炉子呀。这样冻坏了可怎么是好?”问酒跟着把手炉塞到她手里。
姜沅被这么一裹一塞,刚才那点子寒意早就不翼而飞了。她笑了两声:“好了好了,知道你们关心我。放心吧,我身上的衣裳也不薄的,何况只是出来看看而已。”说着,就转头往屋里走:“好了,回去吧。”
回了屋子,侍棋替她解下斗篷:“夫人这会儿可要打水梳洗?”
姜沅摆了摆手:“不忙这个。你们替我准备一身出门的衣服,我去接老爷。”
侍棋和问酒都沉默了,彼此对视了一眼:“这……”已经这么晚了,外头又这么冷,出去不好吧?别到时候没接着老爷,把夫人自己给冻出个好歹来。
可见夫人已经打定了主意,她们劝了两句,到底也不敢违抗。一时屋里便忙乱起来,上妆的,梳头的,开衣箱找衣服的,给手炉添炭火的,吩咐准备车马的,一直到姜沅穿好斗篷拿上手炉,带着三四个侍女上了马车,车外还坐了三个身强力壮的家丁才算完。
坐上了马车侍棋还是有些担忧,想了想,和姜沅商量:“若是近一更还不见老爷,咱们便回去吧?免得碰上了宵禁,和那巡夜的纠缠起来又要花时间了。”
这倒是大实话。到时候碰上宵禁的,麻烦不说,还会给顾辞舟在这即将进京赴任的紧要关头抹黑。姜沅点了点头:“放心吧,我有数的。”
她并不知道顾辞舟在哪儿和那些大人们聚会,不过湖州最出名的几家酒楼都在叙江边上,取那水天一色的好风景,顾辞舟从前也和她提过这些大人们常去的酒楼就那么几座,姜沅便直接吩咐了车夫把车停到叙江街口的柳树下。
江边的风吹来比别处更冷了几分。姜沅不由得拢了拢衣裳,想起坐在外头车架上的那几个家丁,男女有别她也不好叫他们进来,就让问酒提着茶壶下去,一人倒了一碗热茶,又说回去了赏他们一人一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