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娇-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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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连双双追上来的脚步声,王厉转头瞥她一眼。
见连双双追得微微喘气,脸颊也急出几分浅绯色,王厉不由抬手捏了捏她嫩出水来的脸蛋儿,跟逗弄凑上前来的猫儿似的笑道:“这么怕我丢下你?”
连双双不知该怎么答,只得低低地“嗯”了一声,紧跟着王厉往前走。
这宅子过去是一位江南籍宰辅的宅子,园子修得极为用心,行走其中很有“山重水复疑无路”的感觉。
如今正值盛夏,花木繁茂葱郁,园圃里更是栽着各色名花。
据传但凡御花园有的花,当今圣上都会赐几株到舒阳公主府,这些年光是雇人来照料这些宫中赐下来的花木,花的钱都是寻常人家一家老小几十年的开销!
连双双随着王厉见惯了富贵豪奢的事物,走在花团锦簇的园圃间也没多在意。
直至看到一池珍稀的红莲她才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想到自己答应要在八月前给新话本画的插画要用到不少红莲做点缀,连双双当即便认真记下这池子的位置,准备等王厉不在时再来好好看看这池红莲的情态。
正思索间,两人已走到舒阳长公主起居之处。
连双双抬头望了眼那富丽堂皇的厅堂,脚步顿了顿,谨小慎微地随着王厉入内拜见舒阳长公主。
舒阳长公主用余光扫了下连双双,没怎么把她放在心上,只拉着王厉问他昨儿有没有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
王厉坐到舒阳长公主近前,笑着哄道:“谁敢让我不顺心?也不看看我娘是谁!”
舒阳长公主果然被他哄得眉开眼笑。
“你这几天少出去胡作非为,我已经发了帖子邀各家的适龄姑娘来府中赏荷,到时候你过来看看有没有瞧得上眼的。只要你相中了,我便让你舅舅给你们赐婚。”舒阳长公主敲敲王厉的额头,“你也不是小孩儿了,别一天到晚只知道胡混,该娶个媳妇好好过日子了。”
“我怎么就不好好过日子了?我眼下就过得挺舒坦。”王厉对娶妻兴趣缺缺,主要是他不想娶个人回府供着,说不准还要管东管西,想想就麻烦。
何况他眼光挑剔,等闲人入不了他的眼,想想要是娶回来的女人还没有连双双好看,那不是平白给自己找不痛快?
舒阳长公主道:“这哪能一样?你总是要娶妻的。”她的目光从连双双身上扫过,很不喜欢连双双那张勾人的脸,更不喜欢连双双那看似顺从实则满肚子心眼的性情,叫她想起淮南侯那个“外室”。她冷哼道,“莫不是有人把你迷住了,让你不想娶别人?我话先搁在这儿,我绝不会答应你娶这种没脸没皮、不知廉耻的家伙进门。”
连双双知道舒阳长公主说的是自己,脸上一热,臊得不行。她一声不吭地立在一旁,没有掺和王厉母子俩的对话。
舒阳长公主瞧见她脸色发白,越发看不上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们公主府亏待她了,真上不得台面!
这种怯弱的性子当个逗乐解闷的玩意儿还可以,哪里当得了她儿子的家?
王厉见他娘气闷不已,乐得笑了:“我可从没说过要娶谁,娘您可别自己气自己。”他端起旁边的茶慢悠悠喝了一口,“您放心吧,哪天我想娶妻了,一定娶您喜欢的。”
舒阳长公主拿自家儿子没办法,只能与王厉说了画舫藏尸的事。
在没有查个水落石出之前,他最好还是别出去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谁知道对方会不会直接对他下手?
王厉知晓舒阳长公主是担心他的安危,也没有非要出去不可。他说道:“那我邀些人过来陪我玩好了。”
舒阳长公主没拘着他,只留下连双双交待了一番,主要是让她赏荷宴当天别出来扰着王厉相看。
她搁下手里端着的茶,冷眼瞧着连双双:“我知你心中肯定不乐意,可你也听到了,阿厉他没想着要娶你,你别有什么不该有的妄想。”
连双双点头应下,没表现出任何不甘与愤懑。
她本来就没什么妄想,就是不知道王厉会不会在说亲时就放她出府。
上次她听说王厉一朋友求亲时为表诚意,直接遣散了身边的通房丫鬟,出手还挺大方的。
要是王厉也能那样的话,那加上她存下的银钱说不准就够她买下一处不小的宅院了!
连双双应付完舒阳长公主的敲打,心里有些高兴,回住处时绕去莲池那边看了会开了一小半的红莲。
再过几天红莲尽绽,应当会更好看,怪不得舒阳长公主会拿它当由头办赏荷宴。
连双双在莲池边流连起来,准备仔细看看有哪些红莲适合入画。
王厉回了住处,拿了本闲书翻了几页,嫌别人写得无聊,又叫人去买些带画的书回来给他解闷。
等被美貌丫鬟殷勤地捶了半天腿,他才懒洋洋地坐起来问旁边的小厮:“你们连主子人呢?母亲留她说了这么久的话?”
当小厮最要紧的就是眼观六面耳听八方,听王厉这么一问,旁边伺候着的小厮麻溜答道:“没有,方才小的去取茶点时瞧见连主子早出来了,一直在莲池那边看荷花来着。”
王厉听说连双双没第一时间回来伺候他,反而还跑去看劳什子荷花,心里不太满意。
他挥退跪在左右替他捶腿的丫鬟,迈步出去找连双双算账。
两个丫鬟有点失落。
小厮看了两个相貌不差的小丫鬟,在心里摇了摇头。
她们这样貌在别的府里很容易被收房,可世子身边早早有了个连主子在,她们这么点姿色就不够看了。
说实话,他跟在世子身边伺候这么久,就没见过比连主子更好看的姑娘!
另一边,王厉出了住处,没一会就转到莲池那边。
夏日艳阳之下,池中红莲开得分外好,连双双扶着栏杆在看花。最近暑热难消,她身上穿得单薄,风一吹来她的衣袖便轻轻拂动,隔着那薄薄的浅色轻纱能瞧见她羊脂玉般白/皙的玉臂。
连不远处守着的侍卫都忍不住分心多看她几眼。
连双双丝毫未觉,眼里仿佛只有那一朵朵骄然盛放的红莲。
王厉微眯起眼,走上前轻轻松松把人揽进怀里,朝跟过来的两个小厮吩咐道:“既然你们连主子这么喜欢这些荷花,你们这就下去把它们全折下来,送到你们连主子房里去。”
连双双先是被抱得一愣,接着才听清王厉的话。
她见两个小厮已经扑通扑通扎进水里要去采荷花,忙制止道:“不要折下来,过几日长公主殿下还要开赏荷宴,你们全采了长公主殿下会生气的……”
王厉随意地捏玩着连双双的手腕,似是觉得她的紧张颇为有趣:“生什么气?荷花没了让人去挖新的回来补上就是了,母亲又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气。一群不相干的人要来赏花而已,哪敌得过你喜欢?”
王厉不发话,小厮们自然没停下来,把那满池红莲一朵朵折了下来抱在怀里。
连双双不吭声了。
舒阳长公主自然不会生王厉的气,可肯定会觉得是她想搅和掉赏荷宴。何况花开得好好的,折下来很快就会萎败……
王厉见连双双不敢再说话,挑起她的下巴逼她抬起眼来,赏玩她眼底悄然涌起的水雾。
他用食指摩挲她柔嫩的唇,心情颇好地说道:“你看看你,都多大的人了,还动不动就摆出副要哭出来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有人欺负你了。你可是我的女人,府里的人都得毕恭毕敬喊你主子,有谁敢欺负你?”
连双双试着和王厉讲理:“花被折下来就开不长久了。”
王厉满不在乎地说道:“那就扔掉换新的。”
他用指头探入连双双唇舌间,漫不经心地逗弄着那细滑的丁香舌,非常满意连双双的乖顺与安分。
不过是几朵不值钱的破花,也值得她流连忘返、把他都给忘了?
合该给她个教训,叫她下次不敢再犯。
百…度…搜…醋…=溜=…儿…=文=…学,最快追,
第 5 章(“也不知怀的是谁的野种。。。)
王厉带着连双双回了院子,采莲的小厮来回跑了几趟,把采下的荷花都送去连双双住处那边。宜冬本来在做绣活,见了这阵势不由问:“这是怎么回事?”
小厮道:“世子让采来的,宜冬姐姐你先收着吧,等连主子回来再处置。”
宜冬无法,只得先把荷花都插到院子里的大缸里头去养着,又放下绣活去看看连双双那边需不需要自己伺候。
结果自然是被挡下了。
王厉把人领回屋中,屏退左右只留下连双双一人。
即便他一年也不回来住几天, 奇!书!网!w!w!w!。!q!i!s!u!w!a!n!g!。!c!o!m 他的房间依然奢华得很,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美轮美奂的螺钿拔步床,光看那床用的紫檀木以及镶嵌其间螺钿花蝶纹样就已是有价无市。
有次连双双不小心把画了张类似的拔步床到画中,与她合作的那位话本名家大为赞叹,连夜改了书中几处描述,说是这么好的物件不在书中大书特书着实可惜了。当时连双双颇有些担忧,后来想想自己是改了纹样的,那书刊行许久也没人察觉有什么问题,也就没再纠结。
这会儿再次被王厉带到这里来,连双双又有些紧张起来,仰起头小声喊:“世子?”她的嗓音是偏软和的,天生染着几分吴音独有的婉转柔媚,此时小心翼翼地喊起人来更像是在勾引人似的,没声没息地沁入人心里去。
王厉本来就有心要教训她一二,听她这么一喊更是来了兴致,把她扔到榻上抵住那仅穿着单薄夏衫的身子,随口借题发挥起来:“你看让你去租个画舫都能租出事来,还有什么事是你能办好的?既然娘不让我出门了,就只能由你陪我解解闷了。”他伸手取过一本被他随意扔在床头的闲书,翻开其中一页啧啧夸赞道,“你看画上这小娘子多主动,你也来试试。”
连双双听到“画”字,愣了一下,转头看向王厉手里的书,接着脸上一红,又慌忙转开了眼。她合作的那位写书先生是个正经人,书里哪怕写到风月之事也含蓄雅致,绝对没有这种露骨的东西,更不会要求她帮忙画这种内容。
没想到王厉扔在床边的书里会明晃晃地画出这种内容来。
王厉见连双双脸红得能滴出血来,笑着把书扔到一边,凑过去亲了亲她微微发烫的脸颊,又转去吃她的唇舌。连双双跟了他这么久,什么事都被他哄着做过了,偏还是容易脸红,一张脸根本藏不住事,这勾人的模样也不知是装的还是生来如此。
是真是假王厉也不怎么在乎,反正送到嘴边的肉没有不吃的道理。
他把人里里外外尝了个遍,又逼着她看了几张“好图”,叫她照着图上那小人儿的模样来伺候他,逼得她眼眶都红了也没放过她,直至两个人都饿了才终于让她下塌。
若非吃过午膳后王厉的狐朋狗友过来玩儿,连双双说不准还没法回自己住处去。
等瞧见房门前那一缸子红莲,连双双叹了口气,知道这事儿肯定又会在舒阳长公主那儿记上一笔。
好在等她离开淮南侯府,往后便再也不会和身份尊贵的舒阳长公主有什么关系。
只要等她出了府就好。
“姑娘!”宜冬见到连双双回来了,立刻跑上前喊道。
连双双见宜冬关切地跑了过来,笑着吩咐:“今儿是月初了,你去找个药汤抓药煎好带回来吧,还是那个方子。”
连双双幼时身体不太好,时不时就要见郎中,她与其中一对郎中父子关系不错,有什么头疼脑热都会自己去找他们抓药。
后来她被王厉收了房,便找那位比自己小一岁的小郎中讨了个药方,每个月饮上一剂便不会怀上身孕。
她没告诉任何人,连对身边的丫鬟也只说是每个月要喝的补药。
宜冬不知实情,闻言立刻说道:“好!我这就去煎药!”想到连双双这次到京城来只带了她一个贴身丫鬟,宜冬又紧张地说,“姑娘你可别一个人出去,千万要等我回来再说,要不然宜夏姐姐会骂我!”
连双双道:“我能去哪儿?我就在房里看书。何况还有那么多人在外头伺候着,还能让我落单不成?”
宜冬想想也是,这才提着食盒出去就近找药堂抓药煎药。
王厉不能出门也没闲着,找了堆狐朋狗友过来一起听戏,请的是京城有名的戏班子,唱的是京城流行的新戏,咿咿呀呀好生热闹。
府中上下也都紧着王厉那边的事,瓜果点心美酒不间断地往那边送。
舒阳长公主隔墙听着王厉弄出来的热闹阵势,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眉心,倚在躺椅上半合着眼歇息。
园子里的戏唱了过半,忽地有人来报说拦住了连双双身边的小丫鬟,叫什么宜冬的。
那小丫鬟提着个食盒,食盒里是碗药,眼下这种时候她们不敢让人带药进府,只得把她拦在侧门那儿,过来通禀一声。
舒阳长公主本没什么心思管连双双的事,听说小丫鬟提了碗药回来,才问了一句:“她到外头弄什么药回来?给谁喝的?”
嬷嬷回道:“说是补药,连姑娘自己喝的,每个月都要喝,以前在淮南侯府时也是定时煎一剂,都是她们几个贴身丫鬟经手的。”
舒阳长公主摆摆手说:“既然是她自己要喝的,随她去吧。你让人盯着她喝下再走,别叫她拿外头乱七八糟的补药给阿厉。”
那嬷嬷领命而去,亲自跟着宜冬去了连双双那边。
连双双看到舒阳长公主身边的嬷嬷亲自过来,心里打了个突。她紧张地问道:“嬷嬷怎么过来了?”
嬷嬷是看着王厉长大的,自然觉得王厉哪都好,寻常女子根本配不上他。
对于连双双这个自荐枕席、不知自爱的“主子”,嬷嬷也是不满意的,冷着一张脸说道:“眼下也不知谁要害世子,入口的东西不能轻忽。听你的丫鬟说这是你要喝的补药,老奴奉命来看你喝完再回去复命。”
连双双听完后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这是疑心她给王厉喝“补药”。
她为了画插画读过不少话本,里头有些女子为了邀宠会备些“补药”给男人喝,那些个虎狼之药喝完后固然可以雄风大震,就是伤身得很,甚至还有可能丢脸地死于马上风。
舒阳长公主她们担心药有问题也很正常。
连双双想明白后笑着说道:“有劳嬷嬷跑一趟了。”
她没有犹豫,端起那碗黑漆漆的药汁一口饮尽。药固然苦得要命,可比起生下个身份不明不白的孩子,再苦的药她也能喝下去。
她自己便不是在父母期待下出生的,不愿自己受过的苦再叫自己的孩子受一遍。
也许将来她能觅得不在意她过往的良人,与对方生下个彼此都很期待的孩子。
到那时候她肯定不会再喝这个药,开开心心地等待属于他们的孩子到来。
见连双双毫不迟疑地把那碗“补药”喝完了,嬷嬷才收起心中的疑虑回去复命。
宜冬有点腿软,边给连双双取蜜饯边絮絮叨叨:“姑娘,李嬷嬷怪吓人的。不就是碗补药吗?她还特意跑来看姑娘喝,难不成我们还会拿毒/药害人不成?”
连双双道:“昨天才出了命案,府里自然该紧张。接下来你也别再出去了,省得有人盯上你。”
宜冬连连点头,拿出自己绣到一半的帕子给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