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困渡-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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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宴祁没回答她这个问题,从旁边又拽了个抱枕过来,垫在她的腰后面,确保她坐得放松了,才轻声开口,“我知道你醉了。”
苏晚青摇摇头,说话着急,但透着股木讷,“我真没醉。”
“我第一次喝醉是十六岁,出国前一晚,跟翟绪他们,喝得是白酒,喝醉了,但还有点儿意识,那时候就像你现在这样,非要硬撑着说没醉,恨不得当场给他们走个直线看看。”
频闪灯落在苏晚青脸上,惨白的光线,照出她鬓角一片小小的碎纸,闻宴祁抬手,轻柔地帮她摘下来,才继续缓声说道,“喝醉一点儿都不丢脸,苏晚青,在我这儿你永远都不用装,我不会笑话你,我只会带你回家。”
他说了一大堆,苏晚青只应了几句,眼睛眨了两下,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没听懂,托着腮的手垂下来,“你要带我回家吗?”
闻宴祁牵住了她的手,“你想回吗?”
苏晚青点点头,“那就回家吧,这里太吵了,我的头都被吵晕了。”
“。。。。。。”总之就是不承认自己是喝多了,闻宴祁无奈地沉默,唇角勾起来,“那我们就回家。”
苏晚青大幅度地点头,头发从耳后掉下来,闻宴祁抬手帮她别回去,哄小孩似的问,“自己能走吗?要我背你吗?”
“不用背,我没有任何问题。”
闻宴祁轻笑一声,扶着她站起来,“那你挺厉害。”
苏晚青似乎还想说话,站起身就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酒吧里还是那么热闹,人声鼎沸,光影炫目,闻宴祁牵着她的手往楼梯下面走,苏晚青俯瞰一楼全景,突然感觉自己身处一个真空的世界里,外面是鼓噪的喧嚣,只有她是失重的。
终于走出酒吧,初秋的晚风一吹,带着萧瑟的凉意,苏晚青打了个寒噤,整个人都下意识地往闻宴祁的身上靠。
闻宴祁生怕她难受,把苏晚青扶进了车后座,车窗降下来透气,才走回去找了个代驾。
回去的路上,代驾师傅开得很慢,时不时就从后视镜里打量几眼。
闻宴祁也坐在后排,单臂伸长了把苏晚青圈在怀里,她看起来是睡着了,侧脸搁在他肩膀上,可手是一秒都没闲着,一根接着一根地掰他的手指头,一会儿挠挠掌心,一会儿抠抠手背。
闻宴祁问她“好玩吗”,她又傻笑一声说“还行”。
到了左岸水榭,代驾师傅拿了报酬后就走了,闻宴祁也没立刻上去,因为苏晚青好像在他怀里睡着了。
他在后排坐了会儿,担心她感冒,又把她叫醒。
苏晚青从他肩上醒来,睡眼惺忪的,开口带着点气音,“到家了吗?”
她还是没坐起来,呼出来的气息喷在闻宴祁颈侧,他撇开头,喉结滚了一下,“嗯”了声,语气沉沉,“到家了。”
能察觉出来酒劲儿慢慢上来了,苏晚青刚刚在酒吧还能装模作样地跟他对答几句,这会儿要下车,连车门锁都摸不着了,“欸”了好几声,突然惊慌起来,“我被人关起来了。”
“。。。。。。”
闻宴祁扶着她下车,进电梯前又问了一句,“想吐吗?”
苏晚青摇摇头,转过身,两只胳膊抬起来,勾住了他的脖子,闭着眼睛笑,“不难受,一点儿都不难受,我厉不厉害?”
喝醉的人是没有理智的,闻宴祁也没期想,她的酒品那么差。
他僵着上半身,已经尽量往后撤了,但还是感受到了一些不该感受到的,温热且柔软,偏偏身上挂着的这个还在不停地扭着,他皱着眉,将人拉了下来,干脆打横抱了起来。
回了家,上楼,把人抱到床上,总算松了一口气。
苏晚青躺到了自己的枕头上,大约是闻到熟悉的味道,整个人老实了许多,眼睛闭了会儿,才睁开,昏昏沉沉地开口,“我想喝水。”
闻宴祁去给她倒水,刚好能入口的温度,她一会儿说烫,一会儿说凉,最后要自己端着喝,闻宴祁刚松手,半杯水毫无意外顺着她的颈侧全洒到了床上。
苏晚青短暂清醒了几秒,皱着眉,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嫌弃地看向闻宴祁,“为什么啊?”
闻宴祁一张俊脸覆上些微错愕,“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泼我?”
“。。。。。。”
床是不能睡了,闻宴祁又把她抱到了自己的卧室。
忙活了半天,人是静下来了,就是也不睡了,双手叠放在胸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瞧,裹着明亮的笑意,好像还挺开心。
闻宴祁站在床尾看她,嗓音无奈,“睡觉吗?”
苏晚青点点头,“睡觉。”
她说完就闭上眼睛,十分乖巧的样子。
闻宴祁又站在原地确认了几秒,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了烟盒,他是想去露台上抽根烟来着,可烟盒外面那层塑料薄膜刚发出些声音,床上又传来一声脆生生的呼喊——
“闻宴祁。”
苏晚青湿漉漉的眼睛望向他,“你不开心的话可以跟我说,以后就别抽烟了。”
闻宴祁愣了一下,刚抽出来的烟又塞了回去,轻笑一声,他走到床前,似笑非笑地垂眼,“喝多了还挺爱管闲事儿。”
“我就想管你。”她抬起手,揪了揪他的衣角,“你过来,我跟你说点事情。”
闻宴祁只开了那盏落地灯,光线不强,苏晚青的衣服没换,他也换不了,坐过去的时候,她的领口就敞着,白色的细肩带露出来一侧,闻宴祁看了眼,又移开视线。
“说吧。”
苏晚青有点不满意,她是真的不满意,“你好敷衍。”
她喝多以后说话就带着点儿骄横,闻宴祁又笑了声,嗓音低哑,“我怎么敷衍了?”
“你都不看着我。”
“行。”
闻宴祁转过头,目光落在她脸上,霞明玉映的一张小脸,眼睛如水一般直直地盯着他瞧,也不说话,就是抿着笑,唇色都被她抿得嫣红了,她才瓮声瓮气开口,“闻宴祁,你是喜欢我吧?”
闻宴祁捏着烟盒的手指一顿,提着气,“可以喜欢吗?”
“可以啊。”苏晚青丝毫没有停顿,“当然可以。”
闻宴祁牵了牵唇角,“你真大方。”
“我是特别大方。”她歪了歪头,思绪在酒精的作用下无限放大,“所以你也大方一点儿吧。”
闻宴祁还没来得及问要如何大方,她就抬起双臂,再一次勾住了他的脖子,颈侧的湿发依旧黏黏糊糊的,她仰起头,就那么出其不意地在他脸上落下了一个吻。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苏晚青扁扁嘴,“你喜欢我,我有点开心。”
闻宴祁被动地被她圈着靠近,几乎鼻息相抵的距离,他看着苏晚青近在咫尺的唇,嫣红柔软,眉眼逐渐变得晦暗,开口说话,嗓音也变得昏沉,“是吗?”
“是的呀。”苏晚青闭着眼睛,然后又开始说没头没脑的话,“你以后有我,就不要不开心了吧。”
闻宴祁看了她几秒,哑着嗓子,“你想让我开心?”
“对呀。”
“那我想吻你,可以吗?”
苏晚青眨了一下眼,也许是听出来了,瞳孔像是被溪流浸润过,明亮中又透露出一些青涩的紧张。
闻宴祁缓缓靠近,第一下,落在她的唇边,气息杂糅在一起,他闻到了淡淡的蓝莓馥郁,苏晚青圈紧了胳膊,也许是想迎合他,可闻宴祁压制住了胸腔内横冲直撞的冲动,几乎用气音又叫了一遍她的名字。
“苏晚青。”
“嗯。”
“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闻宴祁。”
再也没有停下的理由,那个吻攻势急促,闻宴祁一只手滑进枕头上,托着她的后颈,不断地辗转,加深,攻城略地。
像是蓄谋已久,又像是心照不宣。
苏晚青的双臂也不断收拢,勾着他的脖子,像一条搁浅的鱼,笨拙地,努力地回应着,细小的呜咽声露出来,又被索回去。
那是一个寂静的夜晚,月亮都不曾露脸,窗外只有遥远的车流声,橘黄色的路灯散发着湿润的光,那间卧室像是在天地之间被按下暂停键的一隅,
满室的滞闷,不断升温的氛围,心动难息的两个人,甘心情愿地沉溺。
作者有话说:
晚青青(故作镇定版):真没喝多,不信你考我鸡兔同笼!
闻老师(无语版):笼子里共有45个头,146只脚,鸡兔各几只?
晚青青:。。。。。。你还真考啊?
大喜的日子向大家求个预收,下本开《月亮潮汐》,也是男暗恋女,看小少爷如何步步为营横刀夺爱。文案在下面,感兴趣的可以戳作者专栏收藏一波,保证早开文,日更不拖延,小晏在这里谢过大家啦。
1。
席悦在大三这年终于得偿所愿,和暗恋五年的男生在一起。
第一次恋爱没经验,她只能扮演着24孝好女友,笨拙地表达爱意,任劳任怨,直到看见自己的男朋友和美术系花手牵手走进酒店。
席悦失恋了,但她并不孤单。
当她背着书包呆愣在原地时,系花的男朋友就衔着烟站在她旁边。
明明也是受害者,可许亦潮比她得体许多,像没事人一样掸了掸烟灰,还不忘嘲讽她,“你男朋友好像恋爱了哦。”
2。
跟席悦的默默无闻不同,许亦潮绝对算是滨大的风云人物。
一个玩世不恭的公子哥,仗着家境优渥,又有一副好皮囊,前女友足迹遍布校园的每个角落。
席悦追了他一个星期,如愿成为他的现役女朋友。
一开始她以为许亦潮也是顺水推舟,毕竟他的前女友名单那么长,没有一个是像美术系花那样,给他戴完绿帽子才退役的。
直到有一回,大少爷在酒吧喝多了,给席悦打电话让她去接。
灯红酒绿的长街,席悦怒气冲冲地赶过去,然后看见许亦潮倚在门边,和酒吧老板讨价还价,非要把人搁在吧台上用来装饰的月亮小夜灯买走。
“给个面子。”许亦潮唇角轻掀,笑容散漫带着几分薄醉,“我用来哄女朋友的。”
席悦后知后觉,自己好像是被骗了。
…
许亦潮有一片璀璨的夜空,席悦本以为自己只是其中一颗随时会湮灭的星。
直到许亦潮告诉她,她是他处心积虑也想摘入怀中的月亮。
…
温柔可爱X纨绔少爷
大学校园,SC,前女友是假的
第40章
◎“小狗咬的。”◎
那一觉苏晚青睡到了九点; 睁眼时房间内还是一片漆黑。
闻宴祁是个极注重睡眠质量的人,窗帘全是遮密性强的,一点儿光都透不进来; 苏晚青也习惯了醒来时不知时辰,伸了个懒腰; 下意识就要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
可摸着摸着,她就感觉出了不对劲儿。
她平日里喜欢在床头柜上堆放杂物; 譬如洗脸时用的发箍、睡觉时戴的蒸汽眼罩、或者干脆就是充电的iPad。。。。。。总之就是不会像现在这样,手探出去; 除了一个空空的水杯,桌面什么也没有。
一瞬间清醒后; 她坐了起来; 用三秒钟的时间环顾四周,确认这是闻宴祁的卧室后,昨晚零零星星的记忆片段涌入脑海。
苏晚青酒量不算太差的,也很少喝高过; 主要是有自知之明; 有点儿微醺就停手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 昨天只喝了两杯鸡尾酒; 就能醉成那个样子。
两杯酒,她最多只喝了四五口; 眩晕的感觉是慢慢袭来的; 一开始她还故作镇定; 直到闻宴祁回来; 跟她说了什么话; 她一下就上头了。
脑袋沉得很; 苏晚青单手扶额,颤颤巍巍地下床,扶着门框往外看了眼,自己那件卧室的门是开着的,客厅也很安静,闻宴祁似乎是不在。
她懊恼地走回自己的房间,拿了睡衣去洗澡。
酒精挥发的过程也是她记忆复苏的过程,苏晚青站在镜子前刷牙,满嘴的泡沫,她两眼昏沉地看着,突然,注意到了颈侧的一处红痕,不明显,指甲大小的面积,颜色也浅。
好像一柄大锤从头顶落下,苏晚青怔怔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最关键的记忆陡然苏醒,她缓缓瞪大眼睛,手一抖,牙刷掉到了洗脸池里。
沉寂了半分钟。
她深吸了一口气。
苏晚青加快了洗漱的进程,洗完澡,随便找了件T恤和牛仔裤穿上,拎着包下楼,她想以最快的速度逃离左岸水榭。
可老天爷有时就是那么喜欢开玩笑,苏晚青还蹲在玄关处穿鞋呢,大门突然响起输入密码的“滴”声,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开锁成功,门被拉开,闻宴祁往里走的脚步顿在她身边。
四目相对,苏晚青蹲在地上,而闻宴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眉峰稍挑,哑声开口,“醒了?”
一瞬间气血上涌,苏晚青连忙低下头,装作在系鞋带的样子,“对啊,那个,杨沅沅说找我有事儿,我去趟医院哈。”
也顾不上好好系了,她把鞋带揉成团塞进鞋子里,说完就拎着包起身,想要往外冲。
闻宴祁挡在门框上,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眼底似有笑意,“你昨晚不是说你朋友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吗?”
苏晚青思索两秒,想起这是醉酒前的对话,于是也没否认,“啊那个,昨天是好了,但是今天伤口又发炎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一天天的。。。。。。”
她作势就要从闻宴祁的胳膊底下钻出去,可闻宴祁显然预判了她的小动作,在她弯腰的下一秒,长臂一捞把人抱了起来,下一秒,门被关上,落锁成功的声音格外冰冷。
“你干嘛啊?”苏晚青已经慌了,落地后就推开了他的胳膊,“你抱我干嘛?”
闻宴祁也不介意,将手里拎着的东西放在岛台上,才转过身看她,眉眼清隽,裹着笑意,“跟我玩失忆是吧?”
“什么失忆啊?”苏晚青面不改色地看着他,“我没失忆啊。”
“行,没失忆。”闻宴祁随意将手搭在椅背上,煞有介事地看着她,“那你说说,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儿?”
苏晚青暗戳戳揪紧了包带,稍稍酝酿了几秒,开始复盘,“就是我喝多了嘛,在酒吧,你说带我回家,然后我们就回家了。”
闻宴祁唇角勾起来,“那你怎么在我床上呢?”
“你倒水给我喝,我不小心洒了。。。。。。”苏晚青小心翼翼地看他脸色,“然后你就把我抱到你房间了。”
“然后呢?”
“然后我就睡着了。”苏晚青理不直气也壮,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你昨晚在哪儿睡得呀?”
“睡着了?”
闻宴祁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搭在椅背上的手抬起来,缓缓逼近她,直到苏晚青的后腰撞上岛台的桌角,无路可逃,她抬起手,下意识地挡住了闻宴祁的胸口,“你。。。。。。你有事说事嘛,别这样。”
闻宴祁那天穿得也不是正装,一件克莱因蓝的套头卫衣,裤子是黑色的工装卫裤,头发像是刚洗过,刘海柔软且蓬松,眯着眼睛靠近她,不像平日里慵懒随意的气质,步步紧逼的眼神十分锐利。
“我昨晚也这样跟你说的。”
苏晚青忍不住结巴,“说、说什么?”
“别这样。”
苏晚青没反应过来,“我哪样了?”
闻宴祁也没说话,握上她的手,温润的触感袭来,苏晚青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被抬起来,慢慢地移动,最后覆上了闻宴祁的下颌和脖子的交界处。
那一块骨头的下方,有一处小小的伤疤。
苏晚青是真不记得这茬了,眉头皱起来,疑惑地问:“这是怎么回事儿?”
闻宴祁微微歪了下头,“小狗咬的。”
“小狗咬。。。。。。”苏晚青迅速抽回手,尴尬到了极点,“不、不是我吧?”
“不是你,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