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明天见-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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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敢交女朋友?”秦珊诧异,“我们这样的家庭,骨子里冷血无情的人,你不是害人家姑娘吗?”
“你……”
“分手吧。”
“之后定居渥太华,照顾我。”
第51章 回击
乔呦听不到病房里的任何声音。
她坐在门外的沙发上; 心绪颇为混乱。
徐廷伟坐在她斜对面,看起来要轻松很多,甚至还有些愉悦。
察觉到乔呦在小心打量自己; 徐廷伟大大方方地笑了笑:“乔小姐,你之前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非要把砚闻带来加拿大吧?”
又没有血缘关系; 又根本没见过面; 这是对秦珊多深的感情才会这样奔波不放弃?
乔呦抿抿唇; 说:“那您方便告知吗?”
“没什么不方便。”徐廷伟说; “为了钱。”
秦珊有很多钱。
她和徐廷伟的结合也是因为钱。
只是,像秦珊这样的资深律师; 了解人性; 也会把控人性; 她如今病了; 想让徐廷伟还这样死心塌地守着自己,必然要用些手段。
她要求必须见到陆砚闻。
不然,徐廷伟将不会出现在她的继承人名单上。
这个答案让乔呦惊讶。
但惊讶之余; 她也知道这就是现实; 这其中的任何一方都没有错。
“那您知道秦女士一定要见面的目的吗?”乔呦问; “她为什么这么坚持?”
这点,徐廷伟也想不通; 他摇摇头:“阿珊因为这场车祸,性格变了很多; 我猜不到。”
话音刚落; 病房门豁地打开。
陆砚闻沉着脸,一把拉起乔呦; 带她离开疗养院。
他们叫了辆计程车; 回去的路上; 陆砚闻始终不说话,紧绷的侧脸让乔呦担心。
一直到了酒店房间,陆砚闻脱下外套,吩咐服务员送威士忌过来。
乔呦皱着眉,轻声问:“是谈的不好吗?别喝酒,太伤身体。”
陆砚闻不答,立在落地窗前,双手撑着玻璃,弯下腰,好像是刚跑完几千米的运动员,此刻在艰难地维持呼吸。
乔呦不再劝,默默坐在一边。
整整喝了两瓶威士忌。
陆砚闻还是不言不语,也没有任何醉酒的反应,就一个人,安安静静坐在那里,一杯接一杯地喝,孤独而压抑。
这一幕看在乔呦眼里,是说不出的心疼。
就在酒喝完,陆砚闻还要叫的时候,乔呦忍不下去了。
她按住陆砚闻的手,冲他大声喊:“不许喝了!”
陆砚闻看着她,眼里的情绪复杂,似是想挣开她,想和她吼,又没有。
“别喝了。”乔呦放缓语气,蹲下来,握住陆砚闻的手,“和我说说好不好?我说了,别憋在心里。你这样,我很害怕,也很担心。”
半晌,陆砚闻放下酒杯,将乔呦拉进了怀里。
他像是抱着唯一的热源,死死的、用力的,勒得乔呦身体都痛了,却不肯松开一点力道。
乔呦也不动,就任由他抱。
不知道过了多久,乔呦忽然感知到肩膀传来的湿热。
她的心狠狠一揪,抱紧了陆砚闻。
“她真的……”他说,“真的,不爱我。”
这是陆砚闻四个小时以来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用很轻很平淡的语气。
却重重砸在了乔呦心上。
*
这晚,乔呦寸步不离陪着陆砚闻。
她拥着他,看他最后疲惫地睡去,但即便到了睡梦中,他都紧紧拽着自己。
乔呦几乎失眠了半宿。
在天蒙蒙亮时,她挣开眼,做了个决定。
清早八点一过,乔呦到了疗养院。
她趁着陆砚闻宿醉未醒,让酒店工作人员为自己叫车,顺利来到这里。
见到秦珊,乔呦很难将她和陆砚闻联系在一起。
尤其那双眼睛。
明明是一样的眼型,但眸光却完全不同。
陆砚闻的眼睛深邃干净,秦珊的眼睛也深邃,但内里一片浑浊,像是幽怨的沼泽。
“你就是他的女朋友?”秦珊说,“和我想象中不同。”
乔呦维持礼貌,应道:“这么早打扰您,我很抱歉。”
这话,秦珊不接,就那么审视乔呦。
乔呦挺怕别人这样看自己的,但想想陆砚闻,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我不知道您昨天和砚闻说了什么,他心情不好。”她说,“但我想,不管是什么,您和他之间该做个了结了。”
秦珊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你是谁啊?”她问,“就凭你?让我和我儿子做个了结?”
乔呦回:“凭我是他未来的妻子。在法律意义上,他对我的义务和责任将远超过你。”
许是没料想到一个看起来如此柔弱的姑娘会这样强硬,秦珊再看向乔呦的目光,由审视变成正常对视。
秦珊想坐起来,乔呦下意识想帮衬一下。
“不用。”秦珊咬牙道,“不用。”
乔呦收回手。
好不容易等秦珊坐好,窗外的阳光也洒了进来,落在乔呦身上。
秦珊说:“你说你是他未来的妻子,就想抹杀我是他母亲的事实,未免太天真了。”
“就凭我生了他这点,他永远都要听我的。”
闻言,乔呦轻轻一笑:“您口口声声强调您是他的母亲,您生了他,那您有尽过一天母亲的职责吗?您了解他吗?”
“……”
“您知不知道他篮球打得特别好,是篮球队长,带领队员打败过体院附中的学生?您又知不知道他魔方玩得很棒,好多女生为他神魂颠倒?您还知不知道他是数学天才,以第一的成绩考进京大的计算机系,由他创造的游戏,风靡国内?”
女孩说话的语调轻轻柔柔,很是动听,但听在秦珊耳朵里,却让她喉咙发涩,张不开口。
乔呦又说:“如果这些您都不知道,那您知不知道他不爱吃胡萝卜?大笑的时候,脸颊两边有酒窝……还有,他思考的时候习惯摸他左手拇指下面的伤疤。”
“……”
“您什么都不知道。”
秦珊脸上的理所应当出现了一丝裂缝,她急忙反驳:“不知道就不知道!我生了他,给了他生命,他就不能让我在这里自生自灭!”
“自生自灭?”乔呦轻哂,“明明是您不要他了啊。”
秦珊怔住。
她还想再争辩,乔呦清楚她要说什么,便先说:“他会按照法律规定支付您应尽的赡养费用,履行赡养义务,但除此之外,您还是不要再额外要求其他。”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是他的母……”
“也别来道德绑架这套。”乔呦打断,“您是律师,该最清楚道德绑架是不受法律保护的。”
“更何况,如果道德绑架有用,您也不会抛弃儿子了。”
*
午间,陆砚闻头痛欲裂地醒来。
手臂一扫,没有依赖的温热,他一下惊醒。
“鹿鹿。”
陆砚闻按着额头艰难坐起来,四下寻找:“鹿鹿?”
没人应。
一时间,巨大恐慌席卷陆砚闻。
他掀开被子下床,因为着急,踩在拖鞋上,险些滑了一跤。
他索性也不穿鞋,直接跑进卫生间:“鹿鹿!”
还是没人。
头晕得厉害,过快的心跳令陆砚闻四肢迟缓,好似下一秒就要栽倒在地。
“鹿鹿……”
他狠狠甩了甩头,想出去找。
这时,就听滴滴的声响,房间门打开,乔呦回来了。
“你醒了?”她笑着说,“怎么……”
话没说完,陆砚闻冲过来抱住了她。
乔呦懵了下,想起手上还带着买来的热粥和小笼包,用脑袋蹭了下陆砚闻的下巴,说:“怎么了?我手上的粥一会儿洒了。”
陆砚闻不听,抱得更紧。
刚刚,他以为乔呦走了,不要他了。
他做了梦,梦里就如秦珊说的那样,他变得无比冷血,甚至不惜伤害乔呦,乔呦最后无法承受,就离开了他。
“到底怎么了啊?”乔呦侧过头,“你还不穿鞋?你知道今天外面有多冷吗?去穿鞋。”
在乔呦再三催促下,陆砚闻才一点一点松开人,问:“你去哪儿了?”
乔呦只字不提去见了秦珊,说:“买早餐啊,不对,是早午餐。”
昨晚喝了那么多酒,要是不吃些温热软乎的东西,恐怕会更难受,所以她打听了附近的中餐馆,买了粥回来。
“快,趁热吃些。”
乔呦拉着陆砚闻过去坐下,然后去给他拿拖鞋。
可陆砚闻像只无尾熊似的,跟在屁股后面,她走哪儿,他去哪儿。
乔呦好笑,转身抱住了人,揪他的脸:“干嘛啊?怕我跑路?”
“嗯。”陆砚闻点头,“你不会离开吧?”
乔呦笑道:“我干什么要离开你?怎么?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吗?”
她的玩笑话没换来陆砚闻的放松,他反倒是更加严肃,攥着她的手,一字一句问她:“你会离开我吗?”
见状,乔呦蹙了蹙眉:“怎么了?”
“我……”陆砚闻垂眸,“我怕我基因里带着冷血,你以后会受不了,然后就……”
“谁说你冷血了?”
“……”
乔呦抿抿唇,拉着陆砚闻坐在床边。
他昨天穿着的衬衣没换,经过一晚的揉搓,皱巴巴的,乔呦帮他整理。
“别被任何人影响。”乔呦说,“我和你在一起,知道你是什么人。”
陆砚闻忙问:“我是什么人?”
“爱我的人。”
“也是我爱的人。”
陆砚闻心下一动:“你爱我?”
乔呦看着他,无比认真地说:“我爱你。”
陆砚闻眼底酸热,乔呦站起来将他完全抱在怀里,让他贴着自己的心脏,再次说:“我爱你,永远不会离开你。”
窗外,气温依旧低得冻人。
但阳光异常明媚,乔呦和陆砚闻坐在窗旁的休闲椅上吃早午餐,后背晒得暖融融的。
陆砚闻想订最快的机票回北城,乔呦不同意。
“事情总归得有一个解决办法的。”
“解决不了。”陆砚闻摇头,“她要我留在这里。”
乔呦却说:“再等等。”
这么多年,陆砚闻一直在等。
等来的不过是一次更比一次惨烈的失望。
他到现在都不明白,究竟什么样的母亲会跟自己的孩子说:你的基因里刻着冷血,就该孤独终老?
如此恶毒,比之仇人都不为过。
“就等等嘛。”乔呦晃晃陆砚闻手臂,“就当最后的体谅,之后两不相欠。”
陆砚闻苦笑:“体谅的结果一般都是失望。”
“那失望攒够了,也是斩断旧路,重新开始。”
“你这……”陆砚闻眉头舒展开来,“不愧是作家,说话很有水平。”
乔呦过去坐在陆砚闻腿上,抱着他的脖子,问:“那你听不听我的?”
“听。”
“不听谁的,也得听你的。”
乔呦和陆砚闻待在酒店里。
陆砚闻心情好转了一些,提议带乔呦出去转转。
可乔呦一是怕冷,二是因为这座城市让陆砚闻不痛快,她连带着也不怎么喜欢。
他们就聊天,什么都聊。
乔呦尤其喜欢聊书。
她发现陆砚闻和她的小天使读者墙上有家猫很像,总是能和她看到一起去,他们光是说体会,就可以说好久。
一直聊到晚上,乔呦累了,想在陆砚闻怀里眯一会儿,徐廷伟来了。
他带来了一份刚刚由秦珊的律师事务所拟定的协议。
上面规定了陆砚闻要尽的赡养义务除了每年支付相应的赡养费以外,还要每年至少来加拿大看望秦珊两次。
与此同时,秦珊每年有一次让陆砚闻随叫随到的权利。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就这些?”陆砚闻半信半疑,“她改变主意了?”
徐廷伟看了乔呦一眼,说:“就这些,上面写的很清楚。”
其实,还有一句话。
秦珊当时想让徐廷伟带到。
但他等了好一会儿,秦珊却只是望着天花板发呆,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所以,到底是什么样的一句话,只有秦珊自己知道了。
*
转天,陆砚闻和乔呦一同前往疗养院。
这算是看望秦珊,也是和秦珊告别。
秦珊跟他们没话,他们和秦珊也不可能像是对别的长辈一样亲亲热热。
整个见面过程短暂而生硬。
事后,乔呦想,秦珊之所以非要见陆砚闻,大概是因为她目前的状况,陆砚闻是唯一一个能让她祭奠过去的存在吧。
悲哀的是,陆砚闻不存在她的过去。
是她亲手把他扔了出去,想再要回,除非时光倒流。
而秦珊态度的突然转变,乔呦认为是秦珊很清楚,只要陆砚闻承认母子关系,最起码的,秦珊不会陷入无人可依的境地。
为了这,秦珊也不能完全和陆砚闻撕破脸。
因为就像她对秦珊说的那样,道德绑架是不受法律保护的,如果秦珊给陆砚闻逼急了,陆砚闻彻底不管了,秦珊的后半生只能拴在徐廷伟身上。
可很显然,徐廷伟也不是全然可靠。
所以,秦珊的改变并非是忽然感知到了亲情,又或者是有了愧疚,这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的高明决断。
陆砚闻是秦珊的一张底牌。
乔呦也是想到这点,才会去找秦珊谈的。
总算,事情暂时有了一个不错的落幕,至于以后,以后再说,但她也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陆砚闻。
初六下午,乔呦和陆砚闻抵达北城国际机场。
经历这么一遭,他们好歹是抓住了春节的小尾巴。
陆砚闻本想好好补偿乔呦,全心全意陪她,不想,有人来接机。
祝屹傻不愣登地举了个小牌子,上面写着乔呦和陆砚闻的名字,看那做工就知道是祝卫国做的。
祝卫国说:“好家伙,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没接过从国外回来的亲戚呢。你小子,牌子举高点儿!”
“这都什么年代了?”祝屹翻了个白眼,抬抬胳膊,“整个队伍里,我跟个傻帽似的。”
祝卫国瞪他:“你懂个什么?这叫、叫……”
“仪式感。”林慧芝说。
“对!”祝卫国点头,“做事就是要有仪式感,人家才会觉得咱们重视!”
刘亚荣在旁听着,心中温暖,想说什么,乔呦和陆砚闻出来了。
“这边!”祝屹眼尖,挥挥牌子,“这儿了!接你们回家了!”
第52章 鹿宝
乔呦和陆砚闻两家人在一起吃了一顿真正的团圆饭。
这天过去; 初七,乔呦上班。
而在上班第一天,她收到来自英姐的好消息; 英姐告诉她初审过了,现在可以进行下一步; 具体的; 晚上聊。
乔呦提议请英姐吃顿便饭; 两人约在市中心的商场见面。
乔呦今天限号; 陆砚闻第一天上班也得开会布置新任务,乔呦下了班坐地铁去的商场。
确实; 比什么车都快。
英姐那边还堵在路上; 她早就到了; 在商场里随便转转。
来到三楼男装店; 乔呦想给陆砚闻看看领带,刚逛没一会儿,听见有人叫自己。
她扭头看去; 是同学徐梦。
之前不太好的回忆在脑海里涌现。
要不是徐梦录音了她关于招生方面的言谈; 再被小丁老师拿去恶意剪辑举报; 她也不会上学校的重点考核名单。
“这么巧啊。”徐梦眼睛四处转,“看男装?谈恋爱了?”
大概是被陆砚闻教的有了脾气; 对于这种虚情假意的表面功夫,乔呦越发懒得应付。
她说:“看看。没什么事的话; 我先……”
“怎么没见你在群里说参加同学会呢?就下周末。”徐梦抢话道; “来啊,大家都可想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