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顺治的宠后日常-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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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只瘦小橘还没满月; 只比巴掌稍大点儿,一身咋咋呼呼的绒毛; 走起来战战兢兢摇摇晃晃; 胆子也小,走出胖大橘一米外肯定往回返,金花抱一抱就一直“喵喵喵”叫。倒是胖大橘对金花熟悉了,由着她揉搓。
金花在地上铺个垫子; 趴在胖大橘猫窝旁边; 一只手伸着搓大橘; 一只手压着摊在垫子上的书页; 看闲书。如今没有手机没有网络,不用考试没有工作,时间特别禁用,杀不完的日子,她闲极无聊都开始看“二十一史”了。唯有瘦小橘从没睁眼到睁眼,从趴耳朵到竖耳朵,又日日长大; 从小老鼠那么一点儿长到如今,她才恍然今天跟昨日确有稍许不同。
还有初一和十五,福临雷打不动要来。
眼睛看着书; 视线里杵进来一对白爪; 她扭头; 猫娃娃正煞有介事蹲坐在旁边,眼睛盯在书页上。她收了挠大橘的的手,食指摸摸“白爪”的脑门,猫娃娃闭着眼,脖子一缩,耳朵撑平了。她再挠挠“白爪”脖子,猫娃娃自岿然不动,也不“呼噜”,专心盯着她的书,能看懂似的。
成精了。正想着,她手翻页,“白爪”抬起一只迷你猫爪摁在她捻书页的手指头上。“是你没看完?”金花捏捏它脖子,它也不理她,过会儿才把爪拿开,继续蹲坐在旁边,眼睛盯在书页上。金花再试探着翻页,它不抬爪拦了,“哦,这次读完了。”金花手摸着它的背,它在书页旁边躺下来,金花把手指头伸到它白爪下,顺顺毛。猫猫可真乖。
忍不住就把脸凑到猫猫腿爪,用鼻子蹭一蹭。金花是皇后,从抓猫猫开始,就有舍得赏银子的风评。猫儿房的小太监对她的猫猫尽心尽力,从拾掇胖大橘开始,后来又在瘦小橘身上用心,剪指甲捉虫,恨不得一根毛一根毛挨根儿捋。猫猫身上没味道不可能,也就是奶猫猫的味道,金花还揪着四只猫猫耳朵看过,耳朵里干干净净,运气不错,若是耳朵有耳螨,她可去哪儿弄药给它们医?更舍不得猫猫受罪。
这一蹭把“白爪”惹了,人家是高冷的瘦小橘,怎么能被人这么亵玩,动手动脚算了,还动起脸来,“白爪”慢悠悠起身,状若嫌弃,舔了舔刚刚被金花鼻子碰过的腿爪,走了。
白眼猫儿。金花“哼”了一声,仍旧看她的闲书,撸她的胖大橘。还是胖大橘比较亲她,挠着脖子就“呼噜呼噜”,还越趴越近,她揉个半天,它就趴到身旁来了。
金花也不看书了,盘腿坐起来,把胖大橘抱在怀里。“你怎么这么乖?”胖大橘由着她搓圆搓扁。听说,猫猫也是要全身按摩的,若是养得好,能活二十多年。以前金花有个同事养了十几只二十多岁的老猫,在她们单位都成神了,问,就是除了科学喂养吃优质猫粮,猫猫也要锻炼,做马杀鸡。金花记在心里,从胖大橘肯给她揉搓开始,每日逮着它从头捋。
她也不知道胖大橘几岁,不过一身皮毛溜光水滑,身姿矫健,应该齿序不大罢。金花就势给胖大橘捋顺起来,“以后二十年,要靠你陪我了,这宫里,你们母子跟我相依为命。”一边揉一边凑到胖大橘耳边悄悄说。
好心酸。
夫君是有好多女人的皇帝,婆婆是铁血手腕太后,自己的父母兄弟远在草原,京里的亲姐姐一年见不到一回,住在一起的亲戚,比如姑姑静妃和谨贵人,净会看她的笑话,给她挖坑。
孩子嘛,现在不懂事,她花了时间力气养,就认她的怀抱,等长大了,人家都有自己的亲娘,她就是个换过尿片的“后嫡母”……
多亏还有猫猫,对猫猫来说,她就是唯一,猫猫当然也是她的唯一,不,她有四只猫猫,唯四。这一搓就搓了一手毛,金花爱惜地团个球收起来。她对她的猫猫爱惜到毛也舍不得扔,都存着,大约就跟父母要存小娃娃的胎毛类似。
怀里抱的胖大橘又“呼噜呼噜”起来,金花心里柔软,把脸贴在胖大橘背上:“好爱。大橘。”
这一幕正被悄悄来的福临瞧见了。金花怀里抱着她的肥猫儿,从头到爪捋个不休,一边俯身跟它说悄悄话儿,后来直接把粉白如花的俏脸凑到猫儿橘白相间的背上,更显得肌肤胜雪。
只是在锦绣丛里,周围这么多小宫女小太监,后宫又有那么多嫔妃,皇后却这么跟一只猫儿咕咕哝哝自言自语,无限寂寥。
“吴不服?”他唤了声小太监。等吴不服小碎步到跟前,又问她:“皇后这么着多久了?”
“回万岁爷,皇后娘娘天天跟猫儿作伴。娘娘说现在猫儿小,不便挪动。皇后不在侧殿读书习字,就在耳房。”吴不服认为他是皇帝安插在皇后身边的眼线,每时每刻留意皇后的一举一动,伺候万岁爷查问。至于什么是重点什么不是,他也摸不清,事事细细禀报就好。
福临听完,大踏步走进耳房:“表外甥女儿?”
金花从大胖橘身上抬起脸来,一脸错愕,这才什么时辰,外头红日高悬,他就来了?嘴上说着:“表舅舅,今日倒早。”
他盘腿坐下,从她怀里抱过大胖橘,说:“下午不见朝臣,朕来坤宁宫批折也是一样。”大胖橘跟他不熟,“嗷呜”一声,后腿一蹬,从他怀里傲慢地走了,蹭回金花腿边,她盯着猫儿一笑,抱起大胖橘:“乖。”一边把侧脸凑到大胖橘头上,眼睛却盯着福临。
他一眼看到她眼角尖尖眉眼带笑,眼神里是被胖猫儿选中的得意和戏谑,眼前又叠了那天她突然凑着亲上来时候的坏笑,心里就“扑通扑通”刺闹起来,几天不见,情绪上头,他一把把人和猫儿抱在怀里:“皇后。”
她护着怀里的猫猫,推他说:“嗌。”眼睛又从他怀里往门外瞥,生恐给人瞧见似的。何至于,她不是他的人?抱一下又如何了?而且不就是要给皇额娘透消息,两人感情甚笃,博尔济吉特氏的皇后后位稳固,嫡子女指日可待?
转念想许是害羞?看她确实面上红红,桃花眼里横波荡漾,说:“表舅舅,不是还有奏章?表外甥女儿去侧殿陪您。”一边从他怀里挣扎出来,柔柔不舍放了猫儿。
“朕抱。”
“多谢,好多啦。您扶表外甥女儿走走。”说着推开他的怀,这一个多月抱来抱去,她可抱怕了。
侧殿没外人儿,福临批折,金花就在榻上躺平。也不是头一次他忙她睡,想到不便让小太监和小宫女进来伺候,福临干脆笔墨也自己来,一会儿墨锭,一会儿朱锭,忙了个不亦乐乎。扭头看金花,她倒闲适,一手支着头,看看睏了直接睡过去,就把书摊开遮在脸上,他看了只有笑,偏她这些小动作多。
岁月静好。
不速之客,投石问路。
四贞格格奉太后之命去养心殿送奶酪,到养心殿扑了个空。问过小太监才知道皇帝哥哥去了坤宁宫。想想她还没去坤宁宫拜过皇嫂,于是追到坤宁宫。
金花听到通报忙从榻上起身,又找小宫女照镜子,等四贞格格进殿时,她端端正正坐在榻上,还在抿头发,摁鬓花,一低头看到衣裳上几根淡色的猫毛,赶紧用手去捡,亏她穿的淡色衣裳,不显眼。
四贞格格也是美人儿。新进封了格格,在太后身边承欢,她也着意把那些悲戚都摒淡。家孝在身上,即使不着孝,守着礼,衣裳也该选淡淡的颜色。比如今日穿的就是蛋壳青色的旗装,显得她风姿绰约,妆容精致,唇红齿白,一双杏核眼黑白分明,闪着聪慧。
见过礼,四贞格格银铃般的声音脆生生地对顺治帝说:“皇帝哥哥。太后娘娘让妹子来送奶酪。”
皇后听了,再细细打量她,花了大心思妆过的眉眼,比初见那日娇媚,精致的首饰,淡淡轻俏颜色的衣裳,见了皇帝一双眼睛就盯在他身上。从养心殿追到坤宁宫,眼巴巴来送一碗奶酪。
一边想着一边微笑起来。莫非……又往福临身上打量,他今天换了靛青色的袍子,玉白面孔,在案前坐得笔挺,眼睛在黄折子上游,时而皱眉,时而落笔,手下批的都是家国大事,事关万民。开国之君,前头万绪,他没有一日荒废的。六岁登基,十四岁亲政,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今日,从根本改变满清的治国之道,若干德政,还跟汤若望学了些西学……
要心胸有心胸,要才貌有才貌,若她是个妙龄女子,也很容易对这样的男子动心吧。
四贞格格殷勤帮顺治帝研了墨,又奉茶。金花端正坐着,捧着茶碗儿,掀起茶碗盖儿挡着脸,忍不住笑,一边笑一边看福临和四贞格格。
正遇上福临看她,他倒被她这次的坏笑懵住了,怎么又露出那笑,莫名其妙。想再看她,偏四贞格格忙着研墨斟茶,蛋壳青色旗装在眼前飘来飘去,挡在他跟她中间。
“四贞妹妹,别忙了。”顺治帝撑起眼皮跟四贞格格说了一句。
“皇帝哥哥,就好了。”四贞格格娇媚一笑,坦然盯着顺治帝的脸,“皇后娘娘脚伤着,妹子在,就让妹子伺候。”
金花忍不住幽幽想起那天,太后说“姐妹和睦”饮一杯,当时她就奇怪,姐妹?难道不是姑嫂?原来在这儿等着?倒不知是太后先看中了儿媳妇,还是小姑娘先看上了帅皇帝?
心里有点担忧,放了茶盏,习惯性绞帕子,是不是最近跟福临走太近,有专宠的嫌疑,所以太后又安排了新人来分宠?
金花虽是博尔济吉特氏,但是福临老早说了,一点都不像她家人,他们家都不长这样的眉眼鼻唇;四贞格格的长圆脸和颧骨长得倒像太后,不像干女儿,更像是亲生女。四贞格格又乖巧孝顺,初来乍到时候那楚楚可怜劲儿,金花见了都怜惜不已,太后喜欢她不奇怪。
最近福临对自己太多回护,在慈宁宫几回都腻在自己身边,脚伤后当着那么些人托来抱去,太后疑心专宠有凭有据。
金花知道乌云珠这个“大王炸”,福临和太后可不知道,如今眼看后宫变冷宫,还要再添新人?恩宠太短,长夜多苦。
这么想着,金花眼神恍惚起来,要不要佯装拈酸吃醋拦一拦?四贞格格另外选个人儿一生一世多好,何必贪恋眼前这一季的虚好。她跟金花总是不一样,金花已经嫁了没得选,四贞格格还有好些选择。
入夜,福临赖着不走,说:“下午四贞妹妹来时,朕看你坏笑,表外甥女儿又起了什么意?”
金花想将一军瞧瞧:“万岁爷,皇额娘竟然让四贞格格来送奶酪,怕是有什么想法?臣妾忖度是什么想法儿?又想起那日,皇额娘说四贞格格跟臣妾是‘姐妹’……”
福临听金花喊自己“万岁爷”,又自称“臣妾”,然后又是皇额娘又是姐妹,心慌,小媳妇儿又醋海生波了?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边惦着怎么哄,一边心里甜滋滋儿……
作者有话说:
每天晚九点,见了再散。晚安。
锁章不常见,发现会马上修改,昨天改了一次,今天改了两次,咔咔,发挥想象力啦。
求收预收和专栏(不喜欢不收也没关系),爱你们。
…
第36章 官配
“表外甥女儿; 朕都给绕晕了,什么‘姐姐妹妹’,四贞格格可不就是我们夫妻的妹妹?”福临喜滋滋装傻; 专门用他好听的声线重重说“我们夫妻”,一心看看金花什么反应。
想想之前; 她对他总是淡淡的。一打眼就是没来由的笑,抱着福全有子万事足; 把他抛到九霄云外; 对他不过全个礼数,一面糊弄太后,一面求他在嫔妃面前撑个腰,悲悲喜喜向来跟他没关系。
就为了个董鄂氏; 福全给他抱; 还主动亲近他。事情过去好几日; 他到底没弄明白这醋劲儿的来处; 可若是能让她再在乎他一回,他乐得逗逗她。而且人就在眼前,看得见,摸得着,恼了他马上哄,不会像那日两人坐着席,她难受他更不好受。
正盘算着; 听她说:“表舅舅惯会装傻。表外甥女儿说,看情形,皇额娘有意; 把四贞妹妹变成后宫的妹妹; 此‘妹妹’非彼‘妹妹’; 后宫那么多姐姐妹妹,譬如佟妃妹妹,宁妃姐姐,表舅舅别装听不懂。”说完赌气似的翻个身,剩个后脑勺对着他。她夜间刚洗了头,一头乌黑的长头发,柔顺地铺在枕上,散着淡淡的花瓣的香气。刚金花对着他,他从她耳边拨过来一缕儿,在手里转着圈儿抚摸,还时不时用发尾扫扫脸。这下她转过去,他手里只剩了一缕头发。
哎,这是恼了?他心里没底,赶忙松了头发,把人捞回来,脸对着脸,看她的神情。桃花眼阖着,但是眼珠还在眼窝里溜溜转,睫毛也一颤一颤,是正赌气?总觉得就得了这么点儿“在乎”,不足够,于是又试探着说:“表外甥女儿知道朕不会违拗母亲,大婚尚且皇额娘做主,不过是个嫔妃,若是皇额娘有意,朕倒是无不可……”
金花听了,他是也对四贞格格有意?“大婚尚且皇额娘做主”,专门把跟孟古青和她的婚事儿是逼不得已拿出来说一说。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乌云珠先看在眼里就算了,如今四贞格格他也来者不拒?这大猪蹄子。
她那天亲他没后悔。本来她就这么爱玩又皮,只是把他撩拨狠了眼看收不了场,多亏他倒是个君子,她一推不愿意,他就停了。麻烦只麻烦在他误会了,以为从那场闹,两人算是好上了,早起她正睡着,他穿戴停当了还要扒拉着她亲近一番,她扭头,他就对着头发耳朵做法,窸窸窣窣,黏黏糊糊,万般不舍的劲儿跟热恋期小情侣似的,所以现在她也不敢轻易给他抱。想想反正他很快会喜欢别人,这劲儿就过去了,忍忍。
听他这么说,她后悔了。怪不得后宫那么多美人儿,全因为他花心。就这么着,还天天在她面前摆神情款款,敢情都是假的,一试就露馅儿。一边这么想着,看他都不帅了。
她皱皱鼻子,仍旧阖着眼睛,心想多说无益,她一个壁花皇后,本来就是个摆设,还是收声吧。裹紧她的小丝被儿,转个身。
福临见情形不对,赶忙又把她扳回来,表明心迹:“表外甥女儿?逗你的。四贞妹妹同朕的同胞妹妹一般,朕对她没有那些心思,就算皇额娘再做主,朕也不会纳她。表外甥女儿放心。”说着凑过去亲金花阖着的眼睛,亲过就趴在金花眼前,呼吸吐在她脸上。
她痒痒,一睁眼,先看到他丹凤眼,神色无辜地瞪着她,她立刻想到憨呵呵的大金毛。再想他下午端坐着批折,那杀伐果断的严肃劲儿,竟跟眼前人是同一位?心里却清楚,淡淡地说:“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本来就是一夫一妻多妾,后宫已经有这么多美人儿,再多些也不过是人多热闹。表舅舅是一国之君,还不是喜欢谁就是谁。表外甥女儿也不过是操闲心,总觉得美人儿面圣机会有限,长夜漫漫的,有表舅舅作伴还好,没有的多凄清。”可不是,他喜欢乌云珠,乌云珠都嫁人了又被他纳为宫妃,一国之君,就没有失手的。
这话却在别处触着福临的心事。下午见她抱着猫儿自言自语,他心里不好受,不知她在宫里的日子有多么孤独寂寞,所以一提到他纳人,想的竟然是“长夜漫漫”和“凄清”。这分明假托别人,说的是她自己,日夜漫漫,戚戚凄凄,他不来,她就总是一个人。以后哪怕不能总陪着她轩窗闲话,跟她坐一片榻,共一扇窗也是好的。从今往后,不见大臣的下午,他要多来坤宁宫,一边批折,一边陪她。在哪儿都能用功,他想跟她起居都在一处。无论谁要给他后宫添人,他都坚辞不纳,他心意都在眼前人身上,再纳人岂不是白耽误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