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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清穿之顺治的宠后日常-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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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里都是“馋”。
  宝音努了半天劲儿,才在这殷殷的注视下摇摇头:“正是当紧的时候,就是个山楂,又不是山珍海味,怎么会忌不住。”手摸着皇后的后脑勺,揉一揉,“哎,山楂汤该好了,一会儿我伺候万岁爷喝,娘娘去歇着。”
  等宝音再回来,皇后给她一颗鹅黄色的果子,外头的皮儿干裂出一条条纹路,像皴了。“姑姑我才想起来,还有颗白果,一起给他灌下去吧,好吃的。”
  作者有话说:
  竟然,已经,写了四十万字。
  有天突发奇想用收益除以全订的花费,竟然好多读者看过。再考虑下只看了一章、只看了一部分的读者,就更多了!瞬间泪目。多亏现在戴口罩戴帽子,睫毛扇得眼镜片一片点点。
  感恩,感谢。


第127章 壹贰柒
  福临昏昏躺着。竖着耳朵听金花跟宝音讨价还价; 一会儿要喝山楂汤,过会儿又想吃山楂糕,最后为了小娃娃当然只是闻了闻味儿; 躲远了让宝音喂汤。
  他喝着汤,醇厚的酸酸甜甜。里头还掺着细小的米; 偶然喝到一粒,软软绵绵硌着嗓子眼儿; 另有异香。
  吃了浑身发汗; 脾胃酣畅,果然食疗的方子比汤药好得多。
  夜里听金花跟宝音叽叽咕咕说话,奶娘和奶姑娘,想来是一处坐着、搂着; 头挨着头; 脸对着脸; 所以声音特别小; 他听得断断续续。小媳妇儿说着说着声儿发颤,忍着悲声哆哆嗦嗦颤颤巍巍,还夹着饿肚子的“咕噜”“咕噜”,听得他心里一阵一阵抽着。
  本以为得了天花就是个死。他不甘心,前朝后宫,都离不了他,南方还没平定; 他还有多少壮志未酬;后宫又有她,纸老虎一样的娇人儿,一时一刻一事也离不了他。可是满身痘儿; 浑身高热; 他的心也跳着跳着就漏拍; 断断续续的,他想着不知何时大约就要停了。
  今日,身上的热度终于消一些,他的心又活泛起来。身上又痒又疼,痘泡痒,可是一破,痘下的皮露出来,钻心地疼。一只凉凉的小手捏着绵软的纸给他擦拭;过后还有湿帕子蘸着盐水,杀得他打哆嗦,又疼又爽快。想着这么好得快,他勉强忍得住。可惜心里明白,身子还是动不得,金花跟他说话,他转着眼珠儿想睁眼,再不济,动动手指头也好。跟她说一声,他都听到了。
  挣扎了一天,深夜,他终于累睡着了。病了好几天,就这天夜里睡得香,连个梦都没有。等再醒,他发觉自己笼在熟悉的甜香气里,是她身上的味儿。屋子里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臭味儿。
  正想着,听金花先说:“姑姑,这屋里味儿,咱们给他把帐子掖严实了,透透风罢。”都说痘症不能见风,金花上辈子生水痘,在家里窝了一周,天花想来类似。
  身边一凉,气味就清爽,听金花说:“姑姑,是不是要下雪了?这么冷。我来了还没见过下雪呢。”
  “瞎说,你来了一年,怎么会没见过下雪。你从科尔沁起程那日,咱们科尔沁还下雪呢。”是宝音的声音。
  她到京的那天,好像也下雪。他记得有个雪天,吴良辅战战兢兢来禀他,说:“万岁爷,科尔沁格格的车驾,进京城了。”
  他皱着眉站在殿下看小太监扫雪,还着实伤感了一把,那时,他觉得他的婚姻就跟这院子里的雪似的,本该晶莹洁白,先是被人踏上脚印儿,后来又被人拿着脏扫把扫成一堆儿烂泥,扫把上沾的黑泥点子甩在白地上,没踩到的地方也脏了。
  谁想后来是这么个局,这么甜,这么暖,只是波折不断。撇开“只是”这句,他忍不住弯着嘴角笑。
  这一下正被金花看见了。关严窗户,她轻迈两步到床边给他钩帐子,撩开布幔一低眉,正瞧见他脸上起皱,薄薄的唇、尖尖的唇角,又有了血色。
  “姑姑,快看,万岁笑呢。”她忙唤宝音,不想乌斯跟个影儿一样,“嗖”地蹿到床前,双目如炬,肆无忌惮盯着双目沉沉紧闭的龙颜,看了片刻,趴在地上磕个头:“格格,奴才去慈宁宫禀报。”
  听的皇后一愣。乌斯已经麻溜儿出门了。
  等乌斯“吱呀”关了殿门,皇后才大梦刚醒一般,问:“姑姑,你说万岁好转了,太后会不会来抢他?”
  太后的本意是命乌斯守着,皇帝一咽气,马上推二阿哥福全继位。若是好转了?皇帝在处就是权力的中心。这么简单的道理,皇后这样不爱权力的人都明白,太后大半辈子都在谋略弄权,怎么会不懂。
  金花忍不住担心自己的身世,假格格。福临染病前,太后曾圈禁了她。若是他好了,太后要把他俩分开,先要看他的意思,他还能拦着;糟就糟在他现在这样,昏迷不醒,可是脸上的痘儿起了顶,明眼人瞧着都向好了,太后要把他们分开,就像动动小手指那么简单。
  “福临,福临。”她轻轻唤他,“你笑了,你醒了?你快些,万一太后拿我,我就不能守着你了。”她手里拿着白绵纸,轻轻洇他身上的破溃,一边说,“先用纸,再用盐水。纸用过就弃,收着焚化了,万一我走了,你自己记着。”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从睿亲王府到慈宁宫,脚程慢的人,一个时辰也能打个来回;她生怕还没给他拾掇清爽,太后的懿旨先到了。还要把她给他用的那些“奇方”都记下来,也不知是哪个起了效用,食补药疗,都用着吧。又说,“怕败血症,要多吃维生素C,条件有限,等醒了,水果蔬菜多吃点儿,吃了才有力气好……”
  金花觉得自己像个絮絮叨叨的老太太,一刻不停在福临旁边唠叨,千言万语,不知哪句话戳着宝音的心了,她在旁边端盆收绵纸,一边忙一边抹眼泪,到后来终于撑不住,坐在脚凳上擤鼻涕:“我可怜的孩子。太后怎么能……就算不是博尔济吉特氏,也是草原来的蒙古人,千辛万苦的,还没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先卸磨杀驴。”
  “姑姑,帮我去外头守着,还有好些事儿,万一没拾掇好,太后派的人先来了,你就拦着他们,说不方便进来。能拖一刻是一刻。”金花用胳膊肘儿捅捅宝音的肩头支她出去,她还想跟福临单独呆一会儿。
  “姑姑知道我是蒙古人,我反而不知道。我要是生下来就记事儿就好了,就能知道我妈是谁。”不光阿拉坦琪琪格的妈,还有金花自己的妈,一点印象也没有,她可太想有妈妈了。“太后对我像对四贞妹妹一样就好了,那我就有妈了,你说是不是。”
  她强烈的预感,无论他是不是向好,太后一定想着把他俩分开。难得,荒废了几年的睿亲王府里还有笔墨纸砚。笔是秃笔,墨是臭墨,砚台也是最普通的。多尔衮在学问上有限,不在意这些,反而没被人看上收走。她匆匆研墨写字,把刚跟福临说的话重新分了条目誊出来,又把这摞纸掖在他枕边。
  外头已经闹腾起来,乱糟糟的人声。她浑然不顾,柔柔歪在他身边,伸手拉住他纤长的手,柔荑般的细手指穿过他的指缝儿,十指相扣。
  凑着脸上前,用小巧的鼻尖蹭他的耳朵,嗅他身上酸臭的味儿,摇他的胳膊,窝在他身旁取暖:“福临……”
  作者有话说:
  2号应该还有一更。
  假期愉快哦!


第128章 壹贰捌
  “福临; 要是咱俩分开了,你记得来找我。”金花用拇指轻轻捏他食指的关节,一颗水汪汪冒顶的痘; 她斟酌着力,“听说天花不光坏容貌; 还坏脑子坏手坏腿……你可别把我忘了,想着我们。”她阖上眼睛; 正脸贴着他的侧脸躺着; 静静听粗重的气吹着他的胸起伏。他好得多了,这气息是两日前的十倍。
  她忖着,他还没好,又不能见风; 太后必不会挪动他。大约要把她跟宝音遣开; 换成慈宁宫的人。万一他醒了; 侍疾的功劳都是太后的;要是他崩了; 议政王大臣会议还没得信儿,太后先人一步矫诏传位二阿哥福全,既成事实,议政王大臣会议有其他打算也难了。
  太后不会直愣愣地简单把皇后跟宝音换过,八成会下一道废后迁宫的懿旨。太后是后宫之主,皇帝又病着不理事,旨意由太后下也算正道。金花只担心太后把她指到活计粗重的地儿; 她这两月做不得粗活儿。
  宝音姑姑果然太温柔知礼,全无战斗力,从外头闹哄哄到殿里进人; 皇后只来的及跟皇帝说两句话。一串杂乱粗重的步子骤然在她耳旁响; 还没睁眼看; 她被人从床上一把扯起来。力道太冲,她眼前一黑,天旋地转,身子像一片秋风中的落叶,轻飘飘被扯着转了个圈,她本来朝着福临歪着,现在背对着他坐在床沿上。
  她和他两人的手仍虚虚握着,皇后被惊得呼了一声,等坐定了,用泡皱了的拇指轻轻蹭了蹭床上病人手上的痘儿,柔声安慰说:“我没事。”
  “皇后娘娘,万岁爷还好好的,您怎么先自行了殉礼。”苏墨尔带着哭腔的一句唤,听得皇后一愣,抬眼看到苏墨尔领着一队五大三粗的太监立在床前。她唤苏墨尔的那句“姑姑”还没出口,两个太监上前,一个拿着打湿的手巾捂她的嘴,另一个双手钳住她的肩膀。
  金花吃一惊,口鼻都被紧紧捂住,呼也呼不出,吸更吸不进。后脑勺被攫住,她抬脚踢来人,立马手脚也被缚住。殿外几声“呜呜”,她转着眼睛看,次间儿乌洞洞的,什么也瞧不见。宝音姑姑,也被制住了?
  苏墨尔一脸铁青,漠然看着她,看她往殿外瞅,说:“皇后娘娘既然已殉,便安心去吧。”
  她挣扎两下,整个身子,除了这双眼睛,竟然没有能动处。福临热乎乎的手还跟她十指相扣,她捏捏他的痘儿。苏墨尔进门两句话,她起初一头雾水,现在终于想明白了。她小瞧了太后,她以为太后要她的后位,结果太后要她的命,一了百了。还装作她自戕,真好算计。
  福临,她刚还跟他说要是分开,让他去找她……若是她死了,他就别找了,最好害病坏了脑筋,直接忘了她,忘了这半年,别再吃情伤的苦。
  她“呜呜”两声:“姑姑,我有孕了。”散在空气里变做不成调的哼哼,听到又怎么样,也许正是因为有孕要除掉“她们”。刚刚的挣扎把憋在嘴里的那腔气儿用尽了,她朝身后的福临转了转眼睛,仅看到窗户上一片亮,她只能紧紧抓着他的手。一下两下三下四下五下,一下两下……
  想到死,她身上一阵发软。上辈子怕死,为着她还有家人,父亲是独子,自己是独生女,从小爷爷奶奶捧着长大,她死了老人怎么办?这辈子呢?阿拉坦琪琪格的亲人都没有血缘关系,而且父亲母亲还有那么多儿女和孙子、孙女、外孙子、外孙女,每次过节父母都开恩,太小的孙辈不必行礼,闹得慌;她就是个不知道父母是谁的野孩子,好在有他,她才有点牵挂。所以她不怕死,她只有些遗憾,他,她和他,她们仨,来来回回,好像就没长长久久坦坦荡荡的时候。
  他也该好了,染了天花,可是也快好了,等过年,也许都好利索了。想到他好了,她跟赢了似的,朝着苏墨尔弯了弯眉眼,慢慢阖上眼。
  肚子边沿儿剧烈地疼,一阵一阵疼,她知道不是肚子里的“瓤儿”疼,就是外头的皮儿,不知是什么妊娠反应,最近总疼。只是娃娃爹的病太凶险,她全身全心都扑在他身上,每次都是抽口气儿忍着,照常帮他拧手巾板儿擦脸擦手……现在终于不让她管了,她才有空屏住气感受下她身上这些不舒坦。
  她攥着他的手,紧了紧肚子,不甘心地扭扭身子,马上被那几个大汉制住了。她尽力地喘气,口鼻里吸进冰冰凉的水,激得鼻子难受发酸,她越发难忍着不哭。
  她的小娃娃,模模糊糊的影儿在脑海里粗粗显了个形,她不知怎么就再也忍不住,哭了。
  牢牢抓着福临的手,她使劲摁着她刚刚揉的他的痘儿,她没关系,可是她和他的这个娃娃呢?伊都没过过好日子,一开始她惦记着吃落胎药,后来她总觉得伊有缺陷,终于安心养着伊的时候,伊的阿玛又病了。她没日没夜地惦记福临,都没好好回护过肚儿里这位。吃饭吐了,她顾不上多吃两口;甚至肚子疼,宝音在身边,她都没空问问妇科圣手这孕可还好?
  她想松了他的手摸摸肚子。小娃娃不怕,上天入地,娘俩一处。没福气把小娃娃抱在怀里亲亲,隔着衣裳、瞒着肚皮,最后摸一摸也是好的。
  这么想着,金花松开扣在他指缝里的手指头。可竟挪不出来,福临的五根修长的指,紧紧笼着她。
  眼泪滚在捂住口鼻的手巾上,浸得凉巾子有点生热,还带着咸味儿。她还能活多久?大约有一会儿。她听着心里“扑通”直跳,这里头也有她的小娃娃的一份跳……再远处是他粗重的鼻息,比刚刚急促,他快好了,仍赶不及再见她。她知道他们不是亲戚的时候,还犹豫生不生二胎。真真今天担了明天的忧虑,谁想到她连今年的雪都等不到。
  她使劲捏着他手上的痘,“噗”,摁破一颗,珍珠那么大的痘儿,脓液粘在手上,黏糊糊的。她想松手,现在没人给他拾掇,他该难受了。只是心里使劲儿,手已经不听使唤。咦?这么快嚒?她纳罕,濒死这会儿是不是会想起这两辈子的事儿?
  为什么她想来想去都是他,他有时候唤她皇后,偶然的表外甥女儿,还有金花,南苑的时候也叫过阿拉坦琪琪格。原来半年过得这么快……太短了,人生是苦的也太短。一边想着,他这会儿醒着就好了,再用他好听的声音叫叫她的名字。
  作者有话说:
  哭了。哈哈哈。我哭点好低。


第129章 壹贰玖
  苏墨尔盯着皇后; 她这几天累坏了,眼角眉梢都是倦,可叹那张脸仍粉白似桃花; 吹弹可破的皮)肉,尖尖的眉角和眼角。竟然朝自己笑了笑; 才坦然闭上眼。这笑,看得苏墨尔毛骨悚然。
  好在马上就过去了; 苏墨尔微微笑着; 看皇后像被抽走了骨架,绵绵软软,要不是两个太监硬箍着她,她早倒了。只是苏墨尔不点头; 几个太监都不敢擅自撒手。他们扭头眼巴巴看慈宁宫的掌事姑姑发号施令; 等着她说那句“好了”。
  苏墨尔却猛得挺直了身子、骤然瞪大眼; 脸上的血色煞时退下去; 像见了鬼一样伸着一只手:“万万万……”说不出话来。
  几个太监一惊,忙往苏墨尔指的地方看,转头间,一声沙哑严厉的雷霆呵斥:“放肆!”话音刚落,他们就看那个“死”在床上的皇帝坐起来身来,脸上身上红红紫紫疤疤麻麻,鬼一样。只是丑归丑; 皇帝的架势和威严不倒。几个虎背熊腰的太监不知是怕还是被皇权威压了,皆一抖,不约而同扔开皇后; 五体投地跪在地上; 捂手巾的太监还不忘把手巾藏在袍子底下。
  金花脸上头上肩上的手都松了; 她身子一歪,绵绵地往地上倒,福临伸手拉着她细溜溜的胳膊,一拽,把她揽在怀里。
  她还笑呢,白里透粉的脸,眼睛闭着,睫毛像小扇子一样垂在眼下,他才发现她累坏了,浓睫掩不住眼下的铁青。“金花。”他轻轻唤她,就像刚刚她唤他似的,他也直接叫她的名字,“金花。”
  想摸她的脸,他又舍不得松开跟她十指相扣的手,他抓着她的手,伸出修长的指,用指背轻轻摩挲她小巧的下巴,她清减了,下巴瘦出个尖儿。把她的手送到唇下亲一亲,他用鼻子拱她的侧脸,贪婪地闻她身上的味道,幽幽的甜香,说不出的熨帖,凑到小巧粉红的耳朵上,他用只有他俩听得见的声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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