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夫妇不可能这么恩爱-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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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纾瞥了他一眼,瞧见他官袍上几处透着“清廉”味道的破损之处,淡笑道:“常听人道辛使君为官清正,此番赈灾更是亲力亲为,三过家门而不入。这般勤政爱民,着实令人钦佩。”
“王爷过誉。”洪青嵩面上露出诚惶诚恐之色,心里却松了警惕,忙道,“为民请命乃是下官的本分,辛苦些也是应该的。”
“哦?”谢纾合上账本,“听说此番赈灾用的皆是糙米?”
洪青嵩应道:“是。”
谢纾状似随口问道:“一石糙米市价几何?”
洪青嵩闻言一顿,这问得有些细,可凡事为民亲力亲为的清官,不会不知。他方才在谢纾面前夸口,自不好打脸,思索片刻后回道:“二两。”
谢纾面露不解:“这便怪了,你在账本上写的可是三两?”
洪青嵩犹豫了会儿,想到坊间盛传摄政王过目不忘,便顺着话道:“是、是三两。”
谢纾:“确定?”
洪青嵩:“臣确定。”
“抱歉。”谢纾眸色一沉,指尖挑开账本,“方才记错了,账本上写的确是二两。”
“想是辛使君连夜赶路上京,一路劳顿,神思倦怠记错了。”
洪青嵩额间渗出微汗,僵硬笑道:“是、是。”
谢纾笑。
洪青嵩听见这声笑,心中开始惶惶不安。
乘风在此时拖着两名家仆打扮的人上来。
洪青嵩看见这两人,心猛地一凉。
乘风禀道:“王爷,都审问清楚了。辛使君上京这一路,共添美婢四人良妾二人,唤二十六名歌姬为伴,收名画十二副,古董花瓶八只,暗置四进宅院两座。以上所述皆已查实。”
洪青嵩闻言,直直跪了下去。很快从外头进来两个侍卫,将洪青嵩拖了去了刑部大牢,接下来还有一顿好审。
夜色已深,谢纾起身出殿,对乘风道:“走吧。”
乘风犹豫片刻,问:“去哪?”
是去审犯人还是去见夫人?
作者有话说:
第24节
架空文,大周十三道和节度使采访使那一段属于拼凑加瞎诌,与真实历史有出入,不要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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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深夜,皇家马场。
明仪静坐在空阔的马场边上,望着夜色下青灰的草坪出神。
玉梨悄悄凑到云莺耳旁:“王爷怎么还不来?这都快亥时了。”
云莺朝她比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她莫要多言。
天上下起小雨。云莺瞧了眼暗沉的天色,轻叹了一声,正打算劝明仪回去,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是乘风来了。
明仪眼睛亮了亮,起身朝乘风小跑过去,抬眼朝他身后张望:“他呢?”
乘风朝明仪躬身行了一礼,略低下头,回道:“临时出了桩事,今夜王爷他怕是来不成了,他吩咐让属下先护送您回宜园。”
明仪愣了愣,半垂着眼“哼”了声,转身抬起下巴,对乘风道:“行了,我知道了。”
云莺扶着明仪上了回宜园的马车,一路上明仪异常静默,连髻上簪子歪了也没察觉。
云莺忍不住劝了句:“殿下莫要同摄政王置气,想来王爷也是没办法才……”
“我并未生气。”明仪朝窗外渐大的雨幕望去,“我明白他的难处。”
只是害怕等待和冷落。
直至三更天,谢纾才审问完洪青嵩。
洪青嵩倒是把那五十万两赈灾银的去向都招了。
那笔银两大部分都在江南道节度使苏晋远手上。
苏晋远贪墨银两的手段并不高明,不过是些前人用惯的老法子,以次充好用霉米、谷壳之类的廉价物充作糙米,虚报账目、挪用修建堤坝的公款之类的。
这些法子明目张胆漏洞百出,当地却无有官员敢声张。
一则苏晋远为一方节度使权大摄人。
二则苏晋远奸猾,他怕事情败露,将部分赈灾银当做冰炭银“孝敬”给众官员,逼这些人与自己同流合污。
如有不服者,则以家人相挟,或使其“病”死。
手段简单,凌厉果决,残忍狠辣,却极为有效。
谢纾看着洪青嵩画押的手状,半晌无言。他吩咐刑部侍郎处理后事,便转身离去。
铁窗之外,雨下得淅淅沥沥。
谢纾从刑部大牢出来,身旁侍人立刻打了伞上前相迎。
谢纾未接伞,骑着马匆匆奔回宜园。
宜园门前。
刘管事掌着鲤鱼莲花灯将晚归的谢纾迎进园中,忙递了干帕子给谢纾擦拭身上水迹。
“您这么晚还赶路回来做甚?何不就近宿在宫里。这淋得满身是雨,可如何是好?”
谢纾未答话,接过他递来的干帕子,只问了句:“殿下呢?”
刘管事朝长春院方向望了眼,答道:“殿下一切都好,已经睡下了。”
谢纾朝卧房望去,见未亮灯,轻轻“嗯”了声。
刘管事:“您今日可用过晚膳了?”
谢纾:“尚未。”
刘管事关切道:“膳房留了点素斋,您不若先去用些?我再替您熬些姜汤驱驱寒。”
“不必。”谢纾道,“我乏了,先回卧房。”
刘管事看了满身湿透的谢纾一眼,委婉道:“您还是先洗干净再回房的好,长公主喜洁。”
谢纾回房的脚步一顿,轻叹了声,转而先去了净室。
谢纾沐浴清洗一番后,回了卧房。
明仪闭着眼,规律地呼吸着,似是已入眠。
西窗旁的小油灯已经燃尽。
谢纾看着熟睡的明仪叹了声,把她踢开被子重新盖到她身上,而后轻靠在明仪身旁躺下。
一室寂静,只闻得两人此起彼伏的轻声呼吸。
谢纾端正躺在一侧,闭上眼欲睡。
可身旁之人不怎么安分,忽然翻了个身,半边身子压在了他身上。
谢纾睁眼:“……”
她的唇贴着他的一侧手臂,清浅的呼吸激起一阵痒意。
谢纾冷着脸,抬手将粘在他身上的明仪轻轻推开。
睡梦中的明仪似察觉到了不适,迷迷糊糊换了个舒适的姿势侧躺。别的倒没什么,只是这一侧躺,寝衣随着她的动作被敞了开来,露出一大片白皙肌肤。
谢纾闭眼:“……”
半晌后,他长叹了一声,起身将胡乱侧躺的明仪摆放端正,动作轻缓地为她将寝衣一点一点严丝合缝地拉上。
做完这一切,谢纾重新躺了回去。
本以为能好好睡下,谁知明仪卷走了他身上全部的被子。
谢纾:“……”
谢纾有些无奈,轻轻扯了扯被她抱成一团的锦被,从她怀里扯回来了一点,顺带着把挂在锦被上的明仪也扯了过来。
她寝衣微敞,白皙的脸上是青丝压出的红印,长而密的眼睫随着呼吸轻微颤动着,唇瓣微张似迷迷糊糊地说着什么梦话。
谢纾低下头,凑近去听。
她的呼吸轻打在他的侧脸,一下又一下。
好半天,才从嘴里吐出一句。
“夫君。”
谢纾闭了闭眼极轻地闷哼了一声。
明仪做了个梦。梦见了三年前的新婚夜。
那日她天未亮便开始梳妆,换上大婚礼制的刺绣翟衣和凤鸟花树,等着与谢纾行大婚之礼。
临拜堂前,月信忽至。
因着春寒天冻,她又在不久前受了凉,那次月信来的格外折磨人。
大婚行礼之时,明仪全程惨白着一张脸。
谢纾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想来也是,前阵子刚回绝过的女子,没过多久又因“意外”,迫不得已要与她成亲。他定然高兴不起来。
不过他涵养依旧,即使是迫不得已娶的妻子,也一直小心搀扶在侧。
婚宴上给足了她尊重和体面。
若没有那封从边关传来的急报,几乎可以说是一场完美的婚宴。
谢纾丢下一句“抱歉”便离京出征西北。
婚宴草草收场,礼堂只剩下她和云莺两人孤零零对着新婚的喜烛。
云莺问她,行礼都收拾妥当了,要不要搬去宜园。
明仪摇了摇头。
去了也只剩她一人,她才不要去。
除非将来谢纾亲自接她回去。
……
明仪重复梦着那场婚宴,断断续续、迷迷糊糊的,也不知怎么的,婚宴的宫殿忽然变成了一片看不见尽头的沙漠。
她被困在沙漠中,被烈日炙烤,炎热、口干。
荒漠的风沙侵袭着她的口鼻,让她透不过气来。
明明只是梦,明仪却憋得难受,努力张嘴想呼吸,可越是如此越透不过气来。
憋得明仪从睡梦中惊醒。
一睁眼,看见谢纾那张精致迷人的脸近在咫尺。
明仪:“……”
自头顶传来一阵桎梏感,明仪抬眼望去,却见自己的双手被谢纾紧紧扣着,动弹不得。
她想开口说什么,却被他堵得什么也说不出来。
好不容易松了口气,却听他声音低沉,在她耳边提起她写在小纸条上的缠绵“心意”。
“思君不见倍思君。”谢纾问,“思君,是思我?”
“你现下见到了。”他又问,“还满意吗?”
明仪脸涨得通红:“……”
又听他问:“要我继续吗?”
明仪脱口而出一声:“别。”
第25节
谢纾动作一顿:“嗯?”
明仪抿着唇,用她那双潋滟含水的眸子望着他,声音极轻地道:“你放开我,我、我自己来。”
“好。”谢纾忽而一笑,松开了明仪被钳制的手,“你来。”
窗外夜色深沉,冷寂的禅灯透过纸窗,映照出几束暗淡光晕。
明仪半垂着眼,缓缓凑近他,只在他脸上蜻蜓点水般轻轻地啄了口。
她低头羞怯,稍稍退开。
谢纾的目光锁在她莹白贝齿之上,似在暗示什么。
明仪触上他的目光,顺着他的指引靠近,却在快要碰上他唇时,停下动作。
似是要故意磨他性子一般,久久没有动作。
谢纾耐心耗尽,笑问她:“什么意思?”
明仪慢悠悠地和他拉开距离,别过脸记仇道:“哦,就是你我‘来日方长’,不必急于一时的意思。”
说完,她还高傲地轻“哼”了声。
明仪为自己出完这口闷气,撇下谢纾,管自己躺了回去,掩唇轻轻打了个哈欠。
还未来得及闭上眼,整个人被重新捉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吻住。
明仪惊愕:“你……”
“来日方长?”谢纾的气息打在她脸上,平静的眸底藏着翻涌的情绪,“今日偏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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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寝衣自明仪肩上滑落;屋外禅灯的冷光洒满肩头。忽如其来的凉意,激得明仪打了个激灵。
谢纾的发垂落在她肩上。
明仪抬手推了推谢纾,断断续续道:“大半夜的;你发什么情?明日不要早朝吗?”
“要,又如何?”谢纾专注他的动作,根本不给明仪喘息的机会;义正言辞地告诉她。
“明仪;你是我的妻子。”
因为是妻子,所以想亲近。
明仪愣了一瞬;睁圆了眼看他;视线中他的眉眼近在咫尺,那双与她对视的眼睛;似要望穿她心底。她望见他鬓角泛潮的碎发;触到唇畔热意,嗅到春意盎然的意可香。
寂静夜色下;他的心跳格外有力清晰。
明仪思绪飘散;心跟着跳得飞快。成为妻子的仪式;还差最后一道。
她明白,谢纾想完成那道仪式。
很想。
可……今夜她不方便。
很快,谢纾也察觉到了。
“你月信至了?”他问。
明仪赧然地点点头:“嗯;这回提前了好几日。”
她的月信一向不怎么准,这回也是从马场回来后小腹不适才发觉的。
谢纾松开她;淡淡道了声:“抱歉;可有不适?”
方才那一番纠缠,让明仪有些脱力;抓着锦被;靠在玉枕上;摇了摇头:“无大碍。”
顿了顿,小声补了句:“也就一点点腹痛。”
谢纾起身点燃了黑漆透雕木桌上的蜡烛,就着烛光看清她略微发白的唇瓣,和看上去毫无血色的脸。
他拧眉,将守夜的玉梨唤了进来:“吩咐膳房立刻备碗姜汤过来。”
玉梨愣了愣,看向明仪。
姜汤不是临睡前服了一碗了。还要吗?
明仪给玉梨使了个眼色,玉梨立刻会意,忙朝谢纾应道:“是,立刻去备。”
话毕,玉梨转身离去。
屋里只剩夫妻俩,烛火忽明忽暗,明仪伸出小指勾了勾谢纾的衣袖,理直气壮道:“你妻腹痛,快帮着揉。”
谢纾朝她扫了眼,那眼神里多少带了点嫌弃她麻烦的味道。
虽是如此,他还是坐到明仪身侧,将手盖在她小腹上,照着很久以前曾借阅过的医经里记载的方式,缓缓地揉。
却被她嫌弃:“力道太轻!”
谢纾:“……”
“左边一点。”
“不对,重一点。”
“嘶,你当捏馒头呢?要轻轻的来。”
“不是不是,上去一点。”
“你会不会揉啊?”
被嫌弃了一大通,谢纾停下动作,冷声道:“不会。”
明仪:“……”
怎么了?是你拿剑握笔掌握生杀大权的手,用来给你夫人揉小腹大材小用了?
一点耐心都没有,怎么做人夫君的?
明仪不满道:“你便是这么对待你身体不适的妻子的?”
“我看你还有力气找人麻烦。”谢纾道,“好的很。”
明仪:“……”
不久后,玉梨端着碗姜汤进来。
明仪样样都要求精细,不能有一点怠慢。
谢纾瞧了眼放在小桌几上的姜汤,装姜汤的碗是汝窑特制的彩绘白瓷,姜汤旁还配着八小叠佐姜汤的点心,每块点心都用不同花纹的琉璃盘装着,点心旁还备了净手用的帕子,以及喝完姜汤后漱口用的香汤和香片。
明仪瞥了谢纾一眼:“我身上没力气,你喂我。”
谢纾端起姜汤,考虑到明仪挑剔的性子,他先抿了一小口,看看姜汤有没有太烫太甜太辣太凉。
明仪:“不必用嘴喂,用勺喂就好。”
谢纾:“……”
明仪把头伸过来,微微张嘴,示意他快点喂。谢纾依言一勺一勺地将姜汤喂给她。姜汤沾湿了她的唇瓣唇角,本就娇艳的唇瓣更显润泽晶莹。
姜汤很快见底,谢纾沉着眼放下碗勺。
明仪唇角沾了姜汤,吩咐谢纾替她拿干帕子过来,可她没等来干帕子,却等来了谢纾的唇。
气息相交,衣角相贴,桌上的碗勺“哐当”一声翻倒在地。
明仪也不知道为什么喂姜汤喂到了卧榻上。谢纾的吻看似疾风骤雨,实则隐忍而有分寸。
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