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春-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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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津津有味吃着阳春面，小怡不知是要求较高，还是在月娥家吃了几日嘴巴也变得叼了，吃着这素面，倒是觉得少了点什么。不由得问道：“无忧，有没有觉得似乎少了点东西，吃着怎么觉得寡淡。”
无忧一边大口吞着面，一边含糊说道：“哪有什么不好吃啊，你倒是奇怪，刚说吃阳春面还嫌贵，现在倒又挑剔起来了。”
小怡想了想，还是对老板说了，“老板，你这面是怎么煮的？怎么只有面味。”
老板看着人还不多，又是小姑娘，支应两句：“瞧你这小姑娘说的，面不是面味还能是米味不成？”
无忧也觉得奇怪盯着小怡，阳春面向来这个口味，难道她吃不习惯不成。
小怡看看老板煮面的地方，倒是挂有丁点肉，只是没有几人吃得上。而下面的锅里的水都已经混沌了，下了面，直接舀汤的也是这面汤，难怪一股怪味。
“好，小怡今天有空，看我怎么给你做碗面……”小怡说完一股脑把原料说了，洋葱姜丝葱小白菜跟**。
还没有说完那老板就叫住了，“得，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倒是嫌咱这面不好吃咋地，亏你说得出来，要真是加上那么多东西这面还是面吗，你吃得起吗你，敢情是想吃白食是不？”
小怡瞬间失语，本想解释根本也加不了多少成本一类的话生生咽回去了。
无忧倒是不买账了，“谁说我们吃白食了，我无忧要吃白食还不好办，你要不收回这句话，我今儿个就白食给你看看。”
那小眼睛老板看着无忧那无所畏惧的神色，似乎有一瞬间的畏缩，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两个瘦弱的小姑娘能怎么样，于是语气也嚣张起来：“有钱给钱，无钱……”
小怡赶着话头问：“无钱如何？”
轮到那老板失语了，眼珠子转了几圈，“无钱人就留下，等你们父母拿钱来赎人。”
无忧跟小怡相视嘎嘎笑了起来，“要是你能找到我们父母，倒真是见了不得的大事。”
面吃得差不多了，小怡起身取钱给那老板，多说了一句话，“过几天，你就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阳春面了，只是你到时候可不要后悔才是。”
老板拿了钱哪里还顾得上理会她们，自顾自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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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搓麻绳赚辛苦钱
无忧露出两颗小虎牙，看看小怡笑笑，又扭头到一边，神秘莫测。隔一阵又看看，如是重复着，似乎发现什么可笑之处。
小怡终于忍不住，“你这么望着我笑干什么？”
“真没有想到你还会说这句话，那老板后悔？他后悔什么？”无忧乐道。
小怡想了想，还是说了，“无忧啊，刚才我还想教他怎么煮面呢，你看他那神情，要是我教会了别人，抢了他生意，他岂不是要后悔。”
无忧沉吟不语，小怡有些不满意了，“你不相信我煮面比他们好吃啊？”
无忧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就算你能煮，我们也没有钱买那些个东西，我在想能不能有别的法子试试。”
原来如此，小怡有些感动，原来无忧竟然先想到前面去了，这倒是显得自己有些小气。但是无忧这话不无道理，人家都是要做生意的，生怕砸了招牌，而她们住的那个庙，不说锅，找得出一个完整的碗就不错了。想到这，小怡只有叹气了。
“都是我说今天庆祝去吃阳春面，要不然我也不会去那，老张头病了，他煮的面对我的胃口。”无忧用手扯着衣襟，缓缓说着，突然手一把拉过小怡：“有了！我有办法了，你跟我来。”
“你想让老张头借那些东西给我们，可是我们也要有买材料的钱啊。小怡被无忧拖着走，却挣扎着突出这句话来。
无忧站住了，“买什么东西？”
“我们煮面的东西，即便老张头那有面有油，但是我们也要买点骨头棒子跟葱姜洋葱白菜什么的，这些算起来，要是不买肉骨头咱们到时够了，只是那就不一样了，炖不出高汤，哪里有心思吃面啊。”小怡给她慢慢分析起来。
无忧又摇头了，“你说这么多我也记不住，就说我们还差多少钱吧。”
小怡也只能摇头了，“这个好办，我虽然不知道，我们去问问不就行了。”
说干就干，小怡还抱有一丝侥幸心理，能不能先赊欠，但是看那些人的眼神就不敢说出来了，打听好价钱，跟无忧走出来发愣。
“愣着干什么，走啊。”无忧说道。
“去哪里？”
“还能去哪里，等着捡钱啊，去赚钱呗，还说可以玩三天呢，不过这件事情有意思，我没有做过。”无忧总是那么开心。
小怡心里有点忐忑，自己小胳膊小腿的能干些什么呢，但是她看着无忧，虽然比她好些，却也是瘦弱的，心里安稳了一些，两个人一起走进巷子。
刚到门口就撞出一个人来，“无忧啊，你这阵又不见了，最近可以忙坏了，快进去帮忙。
进得门来，一个破破烂烂的院落，里面很多人，中间是走道，各司其职，原来竟是个麻包加工作坊。小怡又看了一周，有人在编织有人在烧火，也不知道具体是做什么，只是虽然热闹繁杂却也有序，各人手中的活丝毫不乱。
“还愣着干什么，走吧。”无忧过来拉小怡。
竟然也没有人问，无忧带着小怡，走到院子一角，一筐筐的乱麻放在一起。在无忧的示范之下，小怡才明白她们要做的事情就是把这些乱乱的麻搓成细麻绳，然后再有人用麻绳编成麻袋，小怡心里一叹，就是流水线吧，这作坊还真是先进，只可惜这时候没有什么雇佣童工一说。
搓麻绳很简单，也不是很辛苦，小怡跟无忧有说有笑地不停重复同样的动作。可是时间一久，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两只手搓不快，她们都是把裤腿卷起来，坐着，在大腿上搓，速度倒是挺快，但是时间长一点，就火辣辣的痛，特别是小怡，根本没有做过这些事情，不仅腿上痛，连手心都有些辣起来。
无忧见小怡停了下来，忙叫她歇会，“瞧你那细皮嫩肉的样子，肯定是受苦了，过两天就好了。”
小怡打量一下周围，这搓麻绳的都是跟自己一般大的小女孩，间或有两个孱弱的老妇，眯缝着眼有一下没一下的，却很有节奏跟规律，起初小怡跟无忧信心满满，哪知道这个时候一看，老妇的一筐麻绳都差不多搓好了。
搓好一筐麻绳五个铜板，而照小怡目前这个状况，一天估计都赚不到一筐，也就是说自己工作一天还不能吃碗阳春面，这报酬也实在太低了吧。不过倒也是饿不死，而且麻绳作坊这的小姑娘跟老妇都似乎挺满意的模样。
小怡不解问她们，她们倒是笑道：“那我们还能去做什么，这里倒算是好的了，你不知道浣衣奴吗，日晒雨淋的没个闲功夫，一日辛苦也只是够吃饱的，好歹我们晒不着淋不到，况且来去自如，谁没有个头疼脑热一类的时候……”
无忧做完了自己手上的事情，帮着小怡一起做事，一边说道：“小怡，你说要是我们真去煮面了我义父会不会不理我了？”还没有等小怡回答，无忧自顾自又说：“不会的，义父最是疼我，再说我又没有做什么坏事。”
小怡只好笑笑，看着无忧的腿由于麻绳的摩擦也通红，自己坐不住了，尽管麻绳火辣辣地刺激着神经，小怡还是咬着嘴唇忍着。
无忧看着小怡忍不住龇牙的时候也没有安慰她，只是笑笑，“你倒是比我好些，我刚开始的时候这里这地方，回去我就连这衣裳碰着都难受，只是那时候我就想，无忧，忍着吧，很快就又是一个馒头，我算过了，搓好一筐有五个馒头，可以吃两天。一开始我就把这一筐分成十份，拿出一份就是半个馒头。呵呵。”
无忧笑呵呵的，小怡却听得心酸，那个时候估计自己跟九婆在一起，即使再辛苦，也大概要比无忧强一点，总不会没有亲人要自己搓麻绳养活自己的地步，还有小翠阿林她们，想想自己倒还是挺幸福的。
想到这，似乎腿也没有那么辣了，小怡加快了速度。
“哎哎，你可不要那么快，明天你就知道难受了，看着你也受不了那苦头，到时候可不要跟我哭。”无忧赶紧阻拦。
小怡又咬着嘴唇笑道，“就你多话，你看我又有半个馒头了。”
无忧明白小怡是顺着刚才她的话意说话，自是毫不相让，很快也道：“我也有半个馒头咯。”
旁边一老太太睁开迷蒙的眼睛，有气无力说道：“哪里有什么馒头，你两个小姑娘饿晕了吧，这麻可不是能吃的。”
一句话把周围的人都说得笑起来。小怡抬头看着太阳渐沉，晚霞迷人，院子里都是忙碌的身影，一时间又充满力量加快了手上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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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美味阳春面新鲜出炉
果如无忧所说，第二日起床，小怡的腿刺辣辣的，只好把裤腿卷起来，呆在阁楼上。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无忧递给小怡一个馒头，坐在一边看她吃，“我就说你会这样吧，我就一点事情都没有，你看看我的。”无忧把裤腿也卷起来，倒真是没有什么太多变化，难道是磨练出来了？
小怡突然哗啦啦一下把裤腿整理好，几口吞下馒头，差点就噎住了，似乎有什么火急的事情，“无忧，咱们今天还没有去作坊呢。”
无忧明显舒了一口气，看着小怡的样子笑了：“你是去赚钱吃饭还是去拼命啊，要是你的腿烂掉了怎么办，我们拿什么去治病？还是自己心疼自己才是，欲速则不达。”
无忧这个反应小怡倒是不奇怪，只是从无忧嘴里吐出“欲速则不达”这一类的词小怡倒是挺感兴趣的，“无忧，欲速则不达是啥意思？”
一个白眼丢过来，无忧撇嘴说道：“真是小瞧人，义父说的，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欲速则不达不就是想走得快结果反而走不快嘛，还以为我不知道。”
看来这个义父倒是在无忧心中地位很高，况且听这口气似乎还饱读诗书，小怡越发不明白了。
“不要担心，这边腿还可以嘛，要不总是一边辣辣的也不习惯。”小怡不知道安慰自己还是安慰无忧，故作轻松说道。
无忧叹了一口气，“你真是死性，这样吧，我们去找老张头了，不是今日就是明日，我们就可以做面老板了。”
小怡听无忧这么说，又把铜板数了一遍，怎么数都不够那么多，却见飞来一块银子，“行了，你可不要给我亏了，我还指望你赚回来呢，这可是义父留给我的银子，没有急事我从来不花。”
一瞬间小怡有些脸红，她的内侧兜里就留着一点碎银子以备不时之需，现在倒是忘记了。
说干就干，无忧带着小怡去游说老张头，却见他正看着自己的腿叹气。
见她们说明来意，却不说话，似乎在思考说明。
“真是的，行不行你就说一声嘛。”无忧似乎有点不耐烦。
小怡倒是有些明白老张头的顾虑，退一步说道：“我们并不是只图一时之快闹着玩，要不这样，我先去买点材料，您给做面，我们一起看看做几碗面我们三人吃，要是您不满意我们就当到您这里吃了一顿，要是您满意再说。”
老张头见小怡说得不无道理，爽快应道：“要是这样，那敢情好，小怡姑娘倒是说得好，无忧你可是无脚鸡一般，要是你把我这老骨头拉出去……”
无忧不满意了，“得得得，怎么又说到我了，有了小怡你就不疼我了，哼，等会我们煮好了面我就不给你吃。”
三人笑了。
小怡无忧去买材料，老张头虽然腿不方便，手却是灵活的，留在家里和面。
无忧什么都不问，小怡买什么她就拿着，间或多拿几根葱啊什么的，菜市场的那些人都是见怪不怪的样子。
很快，小怡跟无忧乐呵呵地回到老张头的家里，见他已经做好了面条。于是说道：“等等，老张伯，我跟你说好了，这一顿可要按照小怡的方法做，您就坐着指挥就行，有什么不懂我我问你。”
小怡先用骨头棒子配好香料炖着，就去切洋葱跟葱花。一边还吩咐无忧洗菜，老张头就守着烧火。
可是一个无忧，一个做面摊老板，两个都是多话的，见小怡事情多却丝毫不忙乱，又看着她买回的那些东西，“啧啧，今儿个可是吃大发了，哪里是面，就是银子往里面扔啊。”
无忧堵住他的话头，“停！不早说好了不能有意见吗，再说这些又不要你花钱，你老人家就享用便是。”
很快，小怡炸好洋葱，也做好了葱油。小翠洗好了菜，坐等熬汤。
无忧完全忘记了刚才怎么说老张头了，“小怡你怎么做着不动了，这面又不能自己跑到嘴里，我肚子都饿了。”
小怡一人递过一个馒头，先垫肚子，一边解释，“这汤可是要熬几个时辰的，今天算是速成的了，不过还是要等等，这吃的东西不会骗人，是什么滋味待会自会明白。”
老张头跟无忧啃着馒头，锅里的汤香气吸引着无忧，她吃一口馒头就去嗅嗅扑出来的香气，一边流口水，“嗯，馒头都有肉味了。”
见他们实在馋得慌，小怡叫老张头下面。
却见无忧拿着面就要扔进肉汤里，小怡赶紧阻止，“哎，别，到时候又是那天的味道就糟糕了。”
令烧开一锅水，把面下进去，很快就翻滚这白色的波浪，老张头拿捏得很准，刚熟透的时候就捞上来，小怡拿刚才自制的葱油一拌，再用炸好的洋葱铺底，分成几碗，舀肉汤，再点缀几棵碧莹莹的青菜。
一切准备就绪，放在桌子上，三人围坐着。
老张头没有吃面，喝一口汤，大声说道：“我真是服了，老张头煮了半辈子面，倒真是煮不出这个味道。”
在小怡意料之中，她颇有成就感地正要吃面，却见无忧风卷残云一般，几口就吃完了那碗面，这还不打紧，赶紧像小怡那般，垫上炸好的洋葱，盛面，加汤，放菜，行云流水一般，急慌慌地又去添了两勺子洋葱，这才来得及说话，“哎，我多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下次煮给义父尝尝，老张头你看你还信不过我们，现在知道厉害了吧，这样吧，我们去帮你卖几天，就当给你打下手了。”
老张头一边慢慢吃着面条，一边道：“老婆子回乡下几天，倒是要过几日回来，就怕带累了你们，再说，这些又是肉又是油的，不知道要多少银子才行。”
小怡一边吃一边笑：“这用不了多少，您去买几根骨棒子，没有什么肉的那些倒是不贵，您老头天晚上就熬，煮开之后小火慢炖，香料也不贵，到时候我给你说，其余的这些都是常见的，到时候我们一起做就是，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啊，我们就打个赌。”
“什么赌？”
“您老一天多少面还是多少面，往天多少银子还是多少银子，不管我们卖出去多少都给您那么多银子就是，您就是按时出摊，帮我们做好面就是，实在不放心就坐在一旁看，我们保准能包赚不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