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春-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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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的情景，小怡还由于长得矮，还特意一格一格看过去。不由得心里惊叹，望香楼这地方还真是没有白来，这一来保证了空气的流通不至于憋闷，二来又可以保证客人的**，在安朝，这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到了门口，见到坐着两位公子。老板娘款款笑道：“两位客官，这是我们店的厨师，这些菜便是他们做的，要是有什么问题请尽管问。”
小怡再吃了一惊，原来不仅要吃，还要明白自己吃的是什么，有什么好处，什么讲究，甚至要问这道菜的配方都可以说出来，难怪望香楼可以如此火爆，要是哪位厨师想来这里学一道菜回去岂不是赚大了。也不知道这望香楼为什么会如此经营。
“这道菜叫什么名字？”其中一位公子问道，声音如清风拂水般。
小怡抬头一看，差点把手里的那盘鸡蛋扔了出去，这坐着的两个人，可不就是那马车公子跟那个叫少华的吗？
小怡的第一反应就是逃，总是在有吃的地方遇到这两个人，真不是什么太好的兆头，但是转念一想，不过是食客罢了，就当他们好吃而已。这么一想，小怡僵笑着立在那里，看着这明明似乎不食人间烟火的翩翩公子在吃东西。
此时，那个厨师正在解释那道菜，淡淡紫色的芋头铺在盘子底部，中间竖起青青笋片，看着明明是切成片了的，却还好好立在那里，底部的芋头上还铺着一些嫩笋片，“回公子，这道菜叫半月沉江……”
小怡只是一个劲地要流口水，又拼命咽下去，什么时候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还不说有这看着就让人垂涎的菜，竟然也有个如此美丽的名字。听到这名字之后小怡再看那道半月沉江，果然看出一些门道来。
那位马车公子却是吃了一口，眼神没有任何变化，就连那个叫少华的也只是示意放到一边。那道菜就算过去了，小怡眼神紧紧盯着，刚好遇到转过头来的那个人的目光，她竟然看到那冷冰冰的面孔上，眼光闪烁了一下，也许是错觉吧，小怡赶紧调转头来，装作见惯不怪的样子。
接着是佛跳墙，那位公子实在是太过分，竟然端起来闻闻就放到一边，要不是小怡顾及到自己要在望香楼待下去，说不准会破口大骂了。
一道道菜过去，这位奇怪的公子很少有什么看法，间或只是问问一些不搭边的问题，比如粥用什么米，熬了多久，什么时候用大火，问完了也并不吃，似乎对这些问题的兴趣远远大于这些东西本身。
而老板娘他们几个也见惯不怪，看来这样的客人不在少数。小怡也控制一下自己的神色，似乎竭力使自己融入这里的环境，静静等着轮到自己。
最后，到小怡的那道鸡蛋了，她学着那些厨师的样子把它放在他们面前不远处，等着他们问问题。
少华的嬉笑道：“南瓜姑娘，我们又见面了，真是有好吃的地方就有你啊。”
“你好，叫我小怡便是。”小怡硬着头皮说道。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那个苏子牧竟然把鸡蛋剥开，吃了起来。似乎桌上那些美轮美奂的东西，全都比不上这区区一个鸡蛋。
小怡又开始接受无能起来。
吃了几片之后，苏子牧开始发问了，“这个是怎么做到的？”
小怡轻轻嗓子，尽量想说得云淡风轻一些：“哦这个我想到鸡蛋是流动的，要是要切开尚且不说会流出来，吃更是谈不上……”
灰色衣裳拉拉小怡的袖子，“小怡姑娘，你……”似乎在制止她说下去。
苏子牧却似乎感兴趣，“没事，说吧。”
小怡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自顾自说了下去，“嗯，所以一定要有一个利器，一来可以切开鸡蛋，二来可以让切开的鸡蛋瞬间凝固，所以我想了一个方法，把刀放在火上烤到直至红了起来，然后就找了个刀快的厨师乘机赶紧切好。鸡蛋果然可以瞬间变成鸡蛋片了，这样一来刚刚好。”
苏子牧没有说什么，小怡赶紧补充道：“放心，这刀不是直接放在明火上烤的，很干净的。”
老板娘跟灰色衣裳似乎也似乎暗暗点头。
苏子牧却开口了，“这鸡蛋中的味道从何而来？”
小怡没有想到他还会吃得这么仔细，仿佛自己所做的小小事情都得到别人的关注与肯定，小怡笑着娓娓道来：“我想公子要点的是生切鸡蛋，必不是只是吃这鸡蛋的滋味，要的除了新奇之外，小怡也并不敢直接入水煮，只是切好鸡蛋之后，在切片抹上适量的盐巴，放到蒸笼里蒸，而蒸笼下的水中也放了香料，这样鸡蛋里自是慢慢渗入了滋味，不知公子吃得可合胃口？”
苏子牧果然露出了牙齿，笑得很是灿烂。小怡又是一怔，一时酷酷的似乎什么都不理，一时又笑如春风，小怡恨不得闭上自己的眼睛，生怕自己多看一眼会语无伦次。
苏子牧问道：“这道菜不错，是不是在香料之中还添了茶？”
公子，你用得着这么神吗？就连那一点点茶都不放过？小怡想到自己当初吃的茶叶蛋，心想茶叶调上香料，如此蒸好，方不辱没这望香楼的名声，但是还真是没有料到会有一个如此识货的。
“是啊，公子，放入了一点上好的茶叶，这样鸡蛋中会溢出一丝清香，入口更加清爽。”小怡只好这么说。
到此，苏子牧便算是不再问了，只是留下老板娘要说几句话，当小怡她们刚到厨房放好东西的时候，老板娘便也回来了。
她夸赞小怡，“果然有两下子，你就留下来吧，不过可是说好，除了这特殊情况，你还只是能在厨房里听吩咐而已，其他的我就做不了主了。”
灰色衣裳似乎要说什么，老板娘用手制止住了他，“这是七知，以后你就叫我月娘吧，这个是陆厨师，这位是樊厨师，这个是秦工，还有一些日后慢慢认识吧。”
见他们几个还没有散去，月娘倒是也继续说道：“小怡留下来，有很多原因，你们也不要奇怪，她在墙根子底下等了大半天，说明她有耐心，而她努力争取说明她喜欢进望香楼，而生切鸡蛋说明她不死板，可以随机应变，而你们刚才看到她见客人，落落大方又观察仔细，你们说，这样的一个伶俐的小姑娘要进来，我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果然，一番话让他们几个不停点头，然后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小怡很是开心，慢慢回想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心里弥漫了细细碎碎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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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不经意间化解大厨们的敌意
进了望香楼之后，每每看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小怡总是瞠目结舌，像是个没有见过场面的人一般，每当这时候，那些“老员工”都似乎很淡定，就连洗菜的丫头都仿佛见多了这些而不再吃惊。
这岂止是一个酒楼那么简单！
刚开始，小怡进来的时候，那几个厨师似乎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小怡心里明白，当日一道看似简单的菜难倒了大厨师，却让一个小小丫头做了出来，这要是传了出去，他们的脸面还往哪里搁。
但是小怡也不急，现在分配给她的任务是洗菜，洗菜也不简单，分门别类眼花缭乱，而大厨师们却是有闲的。
于是乎，几日下来，小怡跟另一个洗菜的丫头——红如已经很熟悉了。两个人做事难免要说点话。
这日，挑好了时间，趁着大厨师们都闲下来的时候。小怡跟红如聊天的时候几句话一转，就让红如的好奇心往那天的鸡蛋上说话了，“小怡啊，你怎么那么厉害，一个鸡蛋竟然可以生生的切好了呢？”
小怡故意大声地答道：“你说什么？！这水声有点响。”
红如没有想到小怡是故意的，还想着这小怡年纪小小的耳朵怎么就那么背呢？只好重复道：“我问你怎么想到做生切鸡蛋的？”
小怡又大声喊道：“生切鸡蛋啊？哦，这个不奇怪，也不是我自己想到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
那几个大厨师已经停止了说话。
小怡笑嘻嘻继续加大声音道：“你不知道啊红如，以前我住的村子里啊，一到中秋过节的时候就要吃这道菜的，不是我会，家家户户都要做的，据说是切开的蛋黄圆圆的，就像天上的月亮呢。”
陆厨师却过来了，“干活就干活，哪里来的那么多话！”
红如赶紧闭了嘴巴，小怡也装作吓到的样子低下了头，等着他们来发问。
果然，陆厨师忍不住问道：“小怡，你们那中秋要吃生切鸡蛋的？”
小怡扭头看看，装作神秘的样子说道：“是呀，陆厨师，我们那中秋可热闹了，切好的鸡蛋都像月亮，要是谁家里的最好，一年都是有面子的，可是小怡年纪小，根本切不了那鸡蛋……”
啰啰嗦嗦说完，小怡又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陆厨师他们，“求你们不要告诉老板娘，她好不容易留下了我，要是知道是这样说不定会赶我走的。”
事情如他们预料的真相大白，陆厨师一挥手：“真是怪拳打死老师傅，就说平时民间的事情千奇百怪，说不准那公子以前就去过那地方，怪不得要点这么道菜，也算是你小丫头运气好，偏偏撞上了！好，我做主了，大家都不许说出去，谁说了我跟谁急！”
既然不是什么太机灵的人可以赢过他们，又是一个可怜巴巴的小丫头，他们心里就舒坦了，心里一舒坦，豪气就回来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见他这么一说，小怡心里暗笑，还民间呢，真把自己当成神仙了。不过小怡也明白，至少在这之后，他们是不会再因为这件事情为难她了，不由得暗暗松了一口气。
枪打出头鸟，万事不要逞能，果真是没错的。
小怡已经很适应望香楼的生活了，还换上了新衣裳。而安排给她的工作只是洗菜，打扫有专门的人，烧火也是，而洗菜，恰恰是最低等的，这个红如已经告诉过她了。
每个厨师都有一个烧火丫头，厨师无事的时候，烧火丫头自是没有什么事情，所以红如一直都很羡慕烧火的。但是她进来的时间短，还没有到那级别。况且烧火丫头虽然只是负责烧火，却是跟厨师也要配合默契才行，一般的厨师都不会轻易换掉烧火的丫头。
洗菜就洗菜，做什么不是从最底层开始呢，况且这活比起搓麻绳来，实在是不算什么。
而小怡也明白望香楼每日的一些流程，头天散出去一大堆的那些帖子，然后上去有一些问题或者是什么都没有，拿到的人自是会在一个时日把那帖子递回来，而望香楼里的老板娘也会从中挑出三十个比较合意的，至于怎么挑选，小怡暂时也还不知道。
挑选进来的这些人，自是会有那个叫七知的把每个木格屋的牌子放给那些人，而来了就专门引到里面做好。而望香楼，是没有菜谱的，客人点什么就做什么，难怪那天连刀切生鸡蛋一类的都可以点得出来，望香楼的厨师就是那么神，一般很少有为难的情况。
这些都是红如在洗菜的间隙跟小怡说的，有的也是小怡观察的结果。
每当打扫的时候，会有专门的人去给收拾那些剩下的碗筷，小怡跟着去的时候也看到，每个房间的陈设其实也是不一样的，每一件看着不新奇，但是往往都另有玄机。
“红如，那如果点的菜做不出来怎么办？”小怡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红如头也不抬，继续干着手里的活，“做不出来的情况，是极少出现的。要是真的遇上了那情况，客人不仅可以免费食用那一顿饭，还可以连续七天免费来望香楼。这些倒都不是主要的，你想想，要是谁难倒了望香楼里的师傅，说出去是多光彩的事情。”
难怪呢，原来不只是限时限量那么简单，竟然还像是擂台赛一样，想吃什么点什么，不像一般的饭馆那样只有几类普通的菜式。这该需要什么样的历练才可以做到啊，小怡暗暗有些担心，不是说学无止境什么的嘛，望香楼这么经营，岂不是太傲视苍生了。
但是想是这么想，她并没有说出来，只是笑道：“那红如，是不是在望香楼里做事也很有光彩呢？”
红如奇怪地望着小怡，似乎不相信她会问出这种问题，“你傻啊，要不是这样，你进来干什么？”
小怡编了个借口，“我啊，是因为我有个义父，他对吃的东西很是讲究，我就想进楼里看看，到时候回去跟他说说而已。”
红如到时相信了，说着自己，“你不知道吗，这望香楼里出去的人，即使是丫头，日后要是说自己曾经在楼里呆过，也好找个好婆家的。”
天！竟然还有如此功能，不过小怡转念一想，也觉得可以理解，见过大世面，在小门小户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情。
“还有啊，你不是见过了，那些人点的那些个菜式，经常不吃的，或者是有些是不吃的，到时候我们可以吃到啊，只是可惜不能带回去，要不家里人也跟着享福。”红如有些惋惜地说。
小怡倒是不再说话，伸伸懒腰，这活不重，却整天坐在小凳子上弓着身子，也常腰酸背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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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吃饱睡好笑得开心便是好日子
日子过得挺惬意，小怡住在无忧的阁楼上，每天数着手指盼着她回来。也不急着去望香楼，所以每每可以睡到自然醒，然后再去望香楼做事，等到下午的时候回来，顺带解决了自己一天的吃的问题。
这样的简单生活让小怡很是满足，吃得饱，睡得着，笑得很开心。
几个厨师见小怡那瘦弱模样，经常会煮些东西给她吃，还取笑说她那黄毛样，走出去都有损望香楼的声誉。小怡就趁机可以饱口福了，什么手磨小芝麻羹，碧青绿豆小耳糕一类的是来者不拒，望香楼师傅的手艺小怡是叹为观止的，而小怡也会趁机跟他们闲聊，装作不经意的时候说说自己村子里的什么事情，大厨师们总是可以得到一些新鲜的菜谱，然后加以改良，这么一来，真是两方欢喜。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小怡虽然是比红如后来的，但是陆厨师带着的那个烧火丫头要回去嫁人的时候，他就想着叫小怡顶上。
这倒是小怡没有想到的，她自是乐意，要知道做了烧火丫头，可以直接跟厨师呆在各自的一个小厨房之中，做什么菜，怎么做，都可以一清二楚，况且又是陆厨师请她，何乐而不为呢。
红如为小怡高兴，而七知却似乎有些脸色怪怪的。
小怡习惯地不动声色，想着或许他是遇到奇怪的客人生气吧。
果然让小怡大开眼界，后厨房其实并不比前面的木楼小。只是进来的时候，外面是个很大略显空旷的厅堂，青石铺底，而且青石上面还雕刻着各式各样花纹，既美观又防滑，这边是洗碗洗菜的地方。而再往里一点，就是一排房子，每个都是厨师的专人领地。
小怡跟着的陆厨师就在中间，他是个喜欢热闹的人，而真正开始做事的时候，小怡才发现，原来每个厨师不仅仅是有专门的烧火丫头，竟然也还有专门的刀工跟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