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春-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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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了厨房这边，这是小怡借口特意讨来的单独厨房，跟其他的厨师的地方是分开的，免得人多口杂，那叫大梁的人就说道：“师傅有什么吩咐尽管叫小的去做。”
小怡这个时候反倒是不急了，转而问道：“你家里有地么？”
那人愣了一愣，丝毫没有想到小怡会这么问，只好回到：“没有地，这才进这里做活呢，我那妻儿老小的一家子，租了戚家的五亩地，哎，不提也罢。”那人似乎不想说下去。
小怡心里有了底，这戚家看来并不是那善类，弄得下面的人如此。
那大梁却主动问了，“小怡师傅，你拿这么多的鱼去做什么？”
小怡想想，还是实话实说了，“大梁，你在这可能不觉得，这一次的蝗祸在背面很是严重……”
“可不是，我那大舅他们一家子都住到了我家里，这才刚回去，听说你们山庄在那边派米，我这边也不宽裕，要是都这样住下去，保不准就饿肚子了，幸好这次你们出来了，你不知道八年前的时候……”大梁一说到这个地方就忍不住了，有些激动。
小怡更加放了几分心，还是继续说道：“大梁，可是就是像你大舅他们那些人太多了，我们山庄即使做多少事情也只能是提供粮食，可是有小孩，有老人，有那生病的人，总是让他们喝粥，我心里不落意。”
“不落意，你们真是好人，这年情能够活下去就好了，还多亏了你们庄子的人好。”
“不够，我觉得还能做的更多，为什么他们就只能喝粥，这边却大打擂台，非要吃那等贵重的东西呢？”小怡把话往这边引。
这下那个大梁愤愤不平了，“小怡师傅，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们老百姓能够吃饱都不错了，就是这都难，那池塘那么大，有时候浮起一条鱼，都死了一天了，我琢磨着还能吃，就问那管家要了，他当时没有说什么，我就捞回去给我闺女吃了，结果怎么着，愣是扣了我的工钱，要知道要钱，谁去吃那死鱼啊”
这戚家，小怡摇摇头，对下人都如此不体恤，不过小怡转而笑了，“大梁，这下咱们不吃那死鱼，活鱼咱们吃，让你们家老爷再也吃不到了。”
“小怡师傅，你是说……？”大梁张大了嘴巴，在那猜测道。
小怡点点头，暗含着道：“估计到晚上，你大舅他们家就能喝上鱼汤了。”
“真的？我就说怎么会这样呢，真是好，原来你是为了……真好我算是服了”大梁很是激动，之后开始抹开了眼泪，“我那苦命的大舅，这辈子估计都没有吃上几口鱼，这下……”
那大梁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小怡赶紧扶住了，“大梁，我大概就你闺女一般大，你是要折我的寿吗？”
大梁擦着眼泪不好意思的笑了，“我这是激动了，也笨，什么都不会说，我代我大舅他们感激您。”
小怡也有些晃神，这就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你对他们哪怕只是滴水之恩，也对你感激不尽，小怡想到自己在村子里的时候，跟九婆生活艰难的时候，不就是靠着东家一口饭西家一口汤活下来的吗，这时候她有些梗咽到：“大梁，不瞒你说，我进山庄之前也是贫苦人家的女儿，也是吃百家饭长大的，现在我能做一点事情也是应该的。好了，咱们以后再叙，先不说那么多，我们还有事情要做。”
大梁低低的问道：“什么事情尽管说。”
小怡见他那防备的样子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动，看样子是把小怡当成了自己人了，小怡道：“这个牌子你就拿着，这栏里的猪圈一类的到时候都要赶走，我要做菜，就把剩下的东西统统运给大舅他们。”
“这，这敢情好，只是怕戚老爷怪你呢，你不知道，他儿子可是京城里的大官”大梁有些为小怡担忧。
小怡却不怕，自己孤家寡人一个，再说也是他自作孽，于是道：“这个我不怕，我们山庄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再说也是他自己订下的规矩不是，只怕到时候连累了你，你可是在这做事的。”
大梁拍着胸脯道：“大不了做完这次投奔大舅去，过去正好有肉吃”
两人会心一笑。
“好了，大梁，你现在就带人，去账房支银子，就说要买东西，能支多少支多少，然后去街上去村子里都好，把能够买到的鸡鸭鱼猪一类的通通买回来，不够的话就叫那卖家到你们这边要钱，剩下的都交给我。”小怡开始指派大梁做事。
这王柳在外面，大梁在里面，小怡就坐镇指挥就是了，很是淡定。
大梁急慌慌的去了，生怕耽搁了事情，小怡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晃神。这些贫苦的人太多了，这些戚家这样的人也太多了，自己能够做的，不过是让他们都吃上一口肉而已。
整个云城突然之间就热闹了起来。
一条街一条街的在那拥堵，一个看着尖嘴猴腮的人，财大气粗的，见到那卖鸡鸭的，卖猪羊肉的，大手一挥，就包了下来，甚至连问都不问。
这下子那些买卖人，那些乡下来卖东西的人都到处打听，究竟是有什么大事情发生，突然从天下掉下这么个冤大头，就像是掉银子一般。
这个人就是大梁，后面跟着的是王柳带着的村民，都推着车，领着戚家的工钱在这里挥霍。
望香楼此时走出来两位气宇轩昂的公子，其中一个打着扇子，另一个含着笑意。
“子牧，这事情可以差不多了，只是小怡他们去哪里了呢，怎么也不回望香楼。”乔仁谦开口道。
苏子牧含笑道：“必定是想多做一些事情，没有听到之前说几天不洗澡吗，真不知道身上是不是都酸了。”语气有调侃，但是更多的是怜惜。
乔仁谦愣住了一下，很快就转移了话题，“咦，那边怎么如此热闹？”
“这个问我知道什么，还不如找个人问问呢？”苏子牧心不在焉。
乔仁谦没有跟他计较那么多，两个人在街头漫步，终于还是忍不住了，随意拖住一个人问道：“大婶怎么如此行色匆匆的，是要去赶什么吗？”
那被拦着的人手里拎着两个笼子，急慌慌的道：“不要拦着我，我可没功夫，等会那个大头走了，我这两笼子的鸡要卖到什么时候”
说完就急匆匆的走了。
乔仁谦一愣，似乎没有想到会是这样。苏子牧偏头过来一笑，“指定又是什么冤大头在那摆阔呢，这样的人见多了。”
刚说着就见大梁一路的走过来，围着一大圈子人，大梁此时像是个大老爷一般了，“都要都要，先跟我回去，到时候再去账房支银子，用得上，放心，价钱公道就行，对对对，有多少用多少什么？也不去打听打听，我们戚家在云城，那可是数得上的……”
说完这些就被簇拥着走了，苏子牧听到个大概，有些兴趣，“这戚家倒是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呢？”
少南此时刚好过来找他，刚刚赶上苏子牧这么一句话，笑道：“公子，我打听到了新鲜事，这戚家在打一个美食擂台，听说有山庄里的师傅去迎战了，还有，已经有鱼送到了城北，公子，你想知道是谁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山庄的师傅凑这个热闹做什么？他就是想摆阔。”苏子牧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乔仁谦却是明白了一些，鼓励道：“少南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少南只好重复道：“我知道，这山庄里的师傅去我也打听清楚了，王柳刚才急慌慌的说了两句，小怡师傅去应战了，偏偏那个戚家定的规矩是花钱最多的赢，你猜怎么着，这个小怡把人一鱼塘的鱼都打上来的，说是要做什么什么鱼须，剩下的雨此时送到了城北，那些灾民估计晚上就能吃到了，这还不够，正在大采买呢，不知道小怡要做什么”
乔仁谦倒是说话了，“真没有想到小怡还来这么一出，这下有好戏看了。”
苏子牧却嘟囔一句，“小怡啊小怡”飞身离去。
这少南说完，发现苏子牧已经飞身到了前面十几米的地方，“哎，怎么了呢，公子这么快就走了，我话都没有说完，哎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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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鸡舌羊唇就是一盘菜
这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提着鸡笼子的，赶着猪羊的，甚至还有一些提着兔子的，通通往戚家这里来了。加上那些好事看热闹的，就更加多了，一路烟尘的过来，围着那账房先生。
那账房先生的脸色煞白煞白的，不明白何以来了这么多的人，难道是抢银子来了不成？
终于逮了个认识的人，“大梁，怎么回事？”
那大梁此时道：“小怡师傅要做菜，这些都是买回来的，你给支银子呗。”
那账房先生此时哪里还敢支银子，吓住了，“怎么支银子，哪里用的了这么多的东西。这要把整个云城的东西都买回来不成？”
大梁此时摆摆手，擦着脸上的汗，自己叫苦了，“你不知道，我在外面跑的这一通累的，哪里能都买回来，这都是活的啊，那些青菜萝卜什么的通通都没有买，还有那通贵的东西，就这都累死我了，反正我是按照老爷的吩咐的听小怡师傅的，小怡师傅要这些我就买回来了，银子不是我的事情，你看着办吧。”
这账房先生这些苦了脸，既然不敢说不给，也不敢就这么给银子，“这小怡师傅这是干什么？”
大梁说话了，“你管人家干什么，这个是老爷的牌子，说你见了牌子会给银子的，又不是你自己的银子，心疼什么”
“戚家这么大的家业，还差这点银子么？”
“就是就是，我还说卖了就家去的，哪里耗得起，真是要快点。”
人群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那账房先生拿出一块手帕，不停的擦汗，在那等着，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脑门，“我这就去问老爷，问老爷，大家伙等等……”
那账房先生挂着一串钥匙忙不迭的去了。
擂台上的老爷却不见了，一问，原来是那云城令夫人怕晒，一行人已经移到了屋子里喝茶，并且不让人打扰。
那先生此时又是着急又是冒汗的，急慌慌的去大堂那边，却连门都摸不着。
在那等着，好不容易等到个端茶的丫头，赶紧拦着问道：“梅香，我有话跟老爷说，能不能跟老爷提提。”
那梅香却是个有脾气的，“我怎么敢说话，也不看是什么地方，老爷跟那大人在那说话，我一个丫头在那泡茶又说话的，没有这个理”
说完就要走了，那账房先生此时恨不得给梅香跪下，苦着脸道：“梅香，好梅香，要不你给老爷传句话，说是小怡师傅叫买了很多鸡鸭猪的，在那等着给银子，到底是给还是不给，你就问这么一句好不好？”
梅香眼珠子一转，“传话嘛可以，只是我早日预支的那半个月工钱？”
账房先生立马点头，“放心放心，这个我给你抹了，抹了……”
“你说的抹了？”
“说话算话，你快去，快去传话，一群人等着呢”账房先生反倒是催促起来。
要是他知道这话传话的结果，多半就不会这么传了。
梅香只是个端茶倒水的丫头，一门心思的在自己那半个月工钱上，倒茶的时候也在哪里思考着。
“梅香，怎么心神不宁的，外面吵个什么吵的，出去叫他们静静，真是让大人笑话了，小门小户的没见识。”那戚老爷刚好这么问。
梅香倒是个说话算话的，赶紧借此机会说道：“那账房王先生让我给老爷带句话，说是什么师傅买了一些鸡鸭猪的，没有银子来账房那边取，要不要给？”
月娘此时正在喝茶，把这几人看得死死的，这个时候她故意噗的一声，茶都吐出来了，赶紧一边擦嘴一边道：“真是让你们见笑了，只是我还从来没有听过，这买个鸡鸭的还要问要不要给银子，究竟是有管的多严啊这是？夫人您说呢？”
那云城令夫人借此也道：“这有的家业就喜欢弄这个东西，花那一文钱就要这报那报的，反倒是累了自己。
梅香似乎意识到自己让戚家丢脸了，在那挽救：“啊，这个王先生向来是个没有主意的，我们老爷平日里对下人很好的。”
反而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戚老爷的一张脸更加红了。
“去去去，这王先生真是的，买一些鸡鸭嘛，至于吗？去吧去吧，不管是鸡鸭，还是别的，都给就是了，啰嗦”
梅香受了气，出来自然也就没有好话，不管那账房先生的眼巴巴，反倒怒了，“我就说没有什么好话，我那半个月工钱抹了也亏，这老爷的脸都被我丢了。”
“老爷怎么说？”那王先生还苦着一张脸陪着笑。
“老爷说，不管是鸡鸭还是别的什么，都给了就是了还要问什么问”梅香没好气的道。
“可是……可是……”
没有再可是，梅香已经走了。
账房先生这个时候更加没有主意了，也不敢再去问，颓然回到自己的账房那边。
一群人就围上来了，大梁见他那样子，笑了笑过来拍拍他的肩膀，“我说老王，你何必呢，拿着人家的工钱照着人家的意思办事就行，何必为难自己？”
那先生此时听到这么一句窝心话有些感慨，“我这是何苦呢这是，这是牌子不是，好，都跟着我去拿银子”
这下更加热闹了，拿了银子在那沸沸扬扬的，一旦开了口子，那账房先生就没有办法控制局面了。
而那些留下来的鸡鸭一类的，在王柳这边取下一些东西，都没有问小怡，小怡自然在那厨房里，喝着茶，跟小茶在那闲话。
“小怡，你这几盘菜要是端上去，你说除了惊讶之外会不会有那恼羞成怒的局面呢？”小茶终究还是在担心。
小怡此时也不知道，但是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反正自己现在要做的已经差不多了，最后就剩下自己脱身这么一出了，反正官府的人在那见证，还有月娘在，即便那戚老爷翻脸，估计也不太容易。
那边的热闹小怡听在耳里，“大梁那边应该差不多了吧，等会我们就可以炒菜了，说实话，还真的不想做。”
“你倒是想的出来，被你这么一通折腾这家估计也元气大伤了估计不敢再摆这擂台了吧，你倒是连到菜都不想给人做。”小茶在那无奈地道。
“他这叫自作孽不可活，要是真的是那等心善的，王柳他们第一次来的时候就该支持一些，要是他肯救助救助灾民出点粮食什么的，我就不为难他了，再说，听大梁的口气，这老爷对下人也不怎么好，这算是给他一点教训，要真是那十恶不赦的，我还可以做的更加绝的。”小怡说着这话，似乎是留有余地。
小茶都有些乍舌了，这一通闹腾还说余地，不过她相信，更加绝的点子小怡想出来也没有问题，不过她很是好奇，“你说要是那戚家老爷要是更加恶，你能够做什么呢？”
“这一道菜说是花银子多可以胜，你想想，我可以就蒸一个鸡蛋，我都可以用上上好的人参当柴火来烧，说是要那蒸汽，还有比如，那些什么珍珠一类的磨成珍珠粉，用来泡水，泡过的水我可以拿来烫青菜”小怡随口就有了主意。
“我的妈呀，真是的，这么一说出来不要说这戚家，就是那贵族的家也能够败光啊”小茶叹道。
小怡这时候大度一笑，“我就花点银子买点肉，不做那等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