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萎爱人-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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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只顾着吃醋的杜之年想不到那么多。
他气呼呼地抱着沈归晚要亲,沈归晚纵容他亲了一会,杜之年的手又顺着病号服的下摆摸了进来。
沈归晚被闹烦了,拍掉杜之年的手不肯再搭理他。
第66章 共赴
沈归晚在四月下旬办了出院,出院之后回了一趟沈家,带走了杜之年之前借给他的大衣和围巾,还有母亲留下的照片和遗物。
离开前他站在书架前犹豫了许久,最后在杜之年的帮助下把自己卧室里的书全部打包带走。
从沈家别墅出来,杜之年又陪沈归晚去换新的身份证,顺道把他的户口从沈家迁了出来。
没有了沈禄的阻拦,之前推三阻四的工作人员很快就帮沈归晚办好了手续,沈归晚填好了身份证的收件地址,牵着杜之年的手慢悠悠地走回公寓。
那天晚上两个人久违地做了一场,事后温存时沈归晚才从杜之年的口中得知自己住院期间其实还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在杜之年递交辞呈的第二天,医院收到了一封匿名举报信,举报杜之年生活作风混乱、与患者发生不当关系,多次私下违规操作。
不论这封举报信的内容是否属实,医院都必须对被举报的医生进行调查。
尽管杜之年辞职了,院长还是把他扣下来调查了半个多月,可他查来查去,等到沈归晚出院那天都没查到杜之年有什么问题。
这位年轻有为的医生不过是和已经出院的前病人谈了一场恋爱,在恋人无家可归时收留了对方,还给不小心受伤的恋人擦擦药包扎伤口。
他光明正大地谈恋爱,所作所为和举报信上的内容根本沾不上边。
至于之前杜之年收了郁鸣谷好处给路星处理伤口那些,写举报信的人不敢挑明,新来的院长也不会真的让人往那个方向调查。
杜之年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外科医生,可他身后有一整个杜氏集团撑腰,院长年过半百只想安稳退休,不敢轻易招惹杜衡誉和温琼,查不出问题便早早放了人。
沈归晚靠在杜之年的胸口听他漫不经心地说着院长的笑话,有些不放心地问:“真的不要紧吗?”
“没事。”杜之年轻笑一声,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郁鸣谷这是撕破脸皮,打算和他来硬的了。
杜之年从来都不是逆来顺受的窝囊性子,被杜衡誉监控打压了那么多年都没有妥协,如今郁鸣谷被路漪逼急了开始找自己的麻烦,他当然不会束手就擒。
那封举报信只是开端,郁鸣谷还留有后手,如果自己不主动出手,迟早有一天他会打沈归晚的主意。
杜之年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变成什么样,但绝不会再让沈归晚受伤。
*
杜之年决定对郁鸣谷动手,隔天早上就回了杜家,在杜衡誉的书房里待了一整天。
他不再去医院上班,每天却依旧早出晚归,甚至比在医院工作还要忙碌。
沈归晚还是和平时一样待在公寓里,偶尔在客厅里活动活动筋骨。
他知道杜之年在忙郁鸣谷的事情,却不知道具体的细节。
杜之年和路漪都不肯告诉他具体的情况,只让他好好调养身体,不要为这些事情操心。
他们不说,沈归晚就不问。
他没有能力为他们做什么,不如安安分分地待着。
沈归晚每天窝在家思考自己去德国以后能做什么样的工作,一边又在网上翻看别人记录留德生活的博客和视频,仔细做着笔记。
杜之年在为他扫清障碍,沈归晚也在为他们的未来做准备。
有时候杜之年深夜归来,带着一身疲倦挂在沈归晚肩上,有气无力地叫着:“晚晚。”
沈归晚会搂住他的腰,给他一个不太温暖却温柔的拥抱。
“我在这里。”
在杜之年开始忙碌的一个多月里,沈归晚时常能在新闻上看到杜氏和郁家的南江制药进行商业竞争的新闻。
今天杜氏的药厂被举报停工,明天南江的高层爆出泄密丑闻,后天两家股价暴跌,大后天一起接受司法调查……
两个大集团打得不可开交,中间还穿插着几家中型集团被殃及破产的消息。
在翻看德国租房的注意事项时,沈归晚看到了当地一家生产医疗器械的公司被查封、股东和姓路董事长锒铛入狱的新闻。
他看着那个熟悉的姓氏,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一下,又飞快地划过那条新闻。
沈归晚习惯了杜之年的早出晚归,一个人待在家里也不觉得寂寞。
可有人担心。
有时候温琼会打电话邀请沈归晚一起吃饭喝茶。
杜之年很忙,姜润在处理沈禄的事情,路漪更是不见踪影,这个时候唯一有空闲的人只有她。
沈归晚知道杜家最近不太平,担心温琼忙于家事的同时又要分身照顾自己太过辛苦,迟疑地询问温琼:“您这样会不会太累?”
温琼静了片刻,说:“还不到需要我操心的时候。”
她这么回答了,沈归晚没有再拒绝她的邀请。
他没什么事情要做,只要是温琼的邀请基本都会答应,只是出门前会和杜之年说一声,然后再下楼等温琼来接他。
温琼每一次都会领着沈归晚去自己钟爱的餐厅或咖啡馆,向圈子里熟识的夫人介绍沈归晚,却很少带他去杜家。
“最近家里不安生,怕你去了心情不好。”她这么和沈归晚解释。
沈归晚也不喜欢去那座诡异凝重的庄园,对长辈的决定没有异议,任由温琼带着自己满城乱逛。
温琼常去的餐厅和咖啡馆高档奢华,随随便便点上几样精致的甜点菜式就能花上四五位数,跟会去街边小酒馆喝十几块钱廉价啤酒的杜之年完全不同。
然而母子俩两个人喜好不一致,在给沈归晚买东西这件事情上的态度却如出一辙。
只要适合沈归晚的,两个人从来不看价格,直接刷卡买下来。
沈归晚不会和给他买毛绒卫衣的杜之年闹脾气,也不会拒绝好心送自己礼物的温琼。
他知道不管自己说什么,最后都会被他们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不如就顺从地接受,免得拂了他们的一片好心。
*
初夏潮湿粘稠的雨季踩着六月的尾巴悄悄到来。
在天气变得闷热以前,沈归晚从墓园取走了母亲的骨灰盒,他和杜之年的签证也终于办下来了。
沈禄在月初时被判了无期,律师说如果在里面表现良好,也许以后会减刑假释。
不过等沈禄出狱,那时候他已经身无分文,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里连生存都难,更不要说去国外找沈归晚的麻烦。
沈归晚没有再关注沈禄,他通过起诉拿到了将近六位数的赔偿金,杜家和郁家的争端也随着郁鸣谷的失踪暂告一段落。
杜之年放下了手上的事情,回到家里开始收拾行李。
他用惯了家里的东西,觉得什么都很重要,连那几个奇形怪状的小靠枕都想带走,最后整理完所有的行李,客厅被二十多个箱子堆得满满当当的。
沈归晚的东西不多,只占了其中的五分之一。
他看着摞成一堵墙的箱子,问瘫在沙发上装死的杜之年:“这么多行李怎么搬去德国?”
杜之年哼了一声,对着天花板长叹道:“不知道,快递吧。”
杜之年整理完行李,花了一整个早上计算快递的费用,可等到出发那天,他还是把这些箱子搬上了飞机。
他们居住的城市没有直接抵达柏林的航班,至少都要在荷兰中转一次才能到达德国境内,一趟航班前前后后加起来要花费一整天。
长途飞行漫长而疲累,温琼知道沈归晚身体不好,担心他承受不住长途飞行,特意把温家的私人飞机借给了他们。
两个人出发那天,温琼看到杜之年堆成小山的行李,妆容精致的面容扭曲了一瞬,“你把你那小公寓都搬空了,以后是不打算再回来了吗?”
“是啊。”杜之年靠在箱子上吊儿郎当地说到,“有些东西晚晚用习惯了,不好买新的,能带就带了。”
他毫不负责地推卸责任,一旁的沈归晚对上温琼的目光,差点将头摇成了拨浪鼓。
杜之年带了太多行李,过安检花费了不少时间。
沈归晚填完了自己的单子,去贵宾休息室等杜之年时见到了路星和路漪。
杜氏和郁家南江前段时间斗得你死我活,两家人彻底撕破了脸皮,杜氏被接连关停了三家药厂,补上了巨额税款,南江更是因为泄密和非法实验被查封。
杜衡誉被带走接受司法调查,郁鸣谷下落不明,一直被他囚禁的路星也因此顺利得救,成功和路漪团聚。
郁鸣谷身上背着官司又涉嫌犯罪,被海关限制出境,路漪决定趁这个机会先送路星出去避一避,顺便接受精神治疗,等到郁鸣谷落网再回来。
她为路星的事情奔波了大半年,看着比第一次见面时憔悴了不少,跟在她身旁的路星也消瘦了不少,剪短了柔顺的长发。
沈归晚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和她们打招呼,路漪却冲他招了招手。
路星见到沈归晚,激动地冲过来抓着他的手,语无伦次地道谢:“谢谢你……归晚哥谢谢你,谢谢你帮我……”
沈归晚握住路星冰凉颤抖的双手,看着她被泪水打湿的面容,沉默良久才缓缓地说:“没关系,你不用跟我说这些。”
不用道谢,因为你也救了我。
*
杜之年在半个小时后姗姗来迟,沈归晚告别了温琼和路家姐妹,和杜之年坐上了去往柏林的飞机。
伴随着一阵引擎的轰鸣声和轻微的失重感,飞机缓缓升空,向着陌生的国度飞去。
窗外的景色不断变化着,在彻底看不见建筑时,杜之年握住沈归晚的手,“晚晚,我们要去德国重新开始,你害不害怕?”
害怕吗?
如果是还没有杜之年同居以前的沈归晚会说“不怕”。
他一个人在首都漂泊了四年,又被困在冰冷闭塞的牢笼里,人生一无所有,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自然不在乎一切从头再来。
现在和杜之年在一起,沈归晚的答案还是和原来一样,只是他不会有那些悲观的想法了。
陌生的国度不一定是人人向往的美好乐园,也许会有很多不同于过去的辛酸和煎熬,会充斥着更加强烈的寂寞和失落。
前路未知,但沈归晚不是孤身一人前行。
他还有杜之年。
沈归晚看着自己和杜之年紧握在一起的手,低头轻笑一声,在杜之年诧异的目光中吻上他的唇。
“我不怕。”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