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萎爱人-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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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归晚蜷缩在床上,打开了自己的手机。
手机解锁后还停留在支付记录的界面,堆在通知栏里的几条广告推送还是没有删除,唯一不同的是电池的图标上多了一个感叹号。
屏幕上显示着当天的日期,电子日历告诉沈归晚,从酒店回来到退烧,仅仅只过去了两天。
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病,沈归晚对时间的认知有些错乱。
他觉得自己似乎病了很久,可发烧时混沌的记忆已经变得十分久远,断裂模糊的画面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甚至没有收尾就结束了。
沈归晚对着手机发了很久的呆,直到电量掉到1%,才慢吞吞地给手机插上电。
他在床上躺了很久,还没收住的汗水挂在发梢上,将微卷的头发压弯,冰冷的汗液滴在额头上,高烧后迟钝虚弱的身体才慢慢恢复知觉。
沈归晚发烧时出了很多汗,长时间没有摄入水分,喉咙烧得直冒烟。
他想坐起来喝水,但只是轻轻抬了一下手,手腕传来的酸痛就让他疼得闷哼了一声。
不只是手腕,沈归晚全身上下像是被拆散重新组装过一样,任何一个轻微简单的动作都会引起关节和肌肉的疼痛。
沈归晚只能侧过身,撑着床沿慢慢坐起来。
他睡前在床头柜放着一个装满温水的保温杯,但两天过去,保温杯里的水已经完全冷了下来。
沈归晚坐在床边,握着保温杯冰冷的外壳,贴着掌心的不锈干透着森森寒意,喉咙里的不适变得越来越清晰。
他的手没什么温度,保温杯被握住的地方却比其他直接裸露在空气里的温暖许多。
沈归晚低头看着手里的杯子,在喝下和重新倒之间选择了后者。
这段时间病痛不断,再碰冷水怕是会胃疼,沈归晚决定对自己稍微好一点。
工作日的中午,沈禄通常都不在家。
房间里很安静,烧水壶发出细微的响声,滚烫的水蒸气从壶嘴逸出,消散在空气里。
烧水壶冒着热气,开关在壶身微微摇晃时跳了起来。
沈归晚将热水倒进杯子里,又兑了一点冷水,小口地喝着。
温水滋润了因干涩而疼痛的喉咙,流入胃里驱散了寒冷,也唤醒了饥饿。
他将近三天没有进食,还喝了度数不低的冰酒,过度饥饿的胃里胃酸泛滥,在喝下温水后开始一抽一抽地疼了起来。
沈归晚想找点吃点填满胃,可他打开冰箱,却只看到躺在冰箱底部的两瓶矿泉水。
冰箱空荡荡的,没有任何能做饭的东西,沈归晚在厨房里找了十几分钟,才在柜子的角落里找到一包临期的泡面。
但泡面是辣味的,沈归晚的胃不舒服,煮面时没有放任何调料,只撒了一点点盐。
泡面在锅里“咕噜”冒着泡,混着面香的热气从锅里蒸腾而起,沈归晚看着面条之间鼓起破裂的泡泡,忽然想起两天前杜之年说的话。
“我下周有空,什么时候再见面?”
临走前杜之年这样问他,沈归晚又将问题抛回去,但两个人却没有约定好到底哪一天见面。
沈归晚想,如果杜之年说的是这两天,他大概只能拒绝杜之年了。
大病后身体太虚弱,自己经不起折腾,杜之年也做不尽兴,与其闹得不欢而散,不如干脆不见。
但平心而论,沈归晚并不讨厌和杜之年待在一起。
不是因为杜之年事后有多体贴,只是他带来的欢愉掩盖住了疼痛,将沈归晚麻木空洞的心填满。
疼痛会上瘾,性也会。
沈归晚拿出手机,将杜之年从免打扰里放了出来,然后关掉火,把煮好的泡面倒进碗里。
印在包装上的飘满红油的泡面在沈归晚的手里变得清汤寡水,他会做饭,可条件有限,只能凑合吃着无味的东西。
好在泡面的味道虽然寡淡,但煮得软烂,不用费力咀嚼就能吞下。
囫囵把胃填饱后,沈归晚将厨房收拾干净,拿着杯子回到房间里。
他把房间重新打扫了一遍,捧着保温杯坐到了书桌前。
桌上放着一本德语小说,沈归晚住院前看了一半,之后就再也没拿起过。
小说在桌上放了大半个月,摊开的书本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隐约还能看到几根细小的绒毛。
沈归晚扫去书上的灰尘,窝在椅子里慢慢翻看着剩下的内容。
小说晦涩难懂,文章 里穿插了大量德式冷幽默,沈归晚看得很慢,翻到末章 标题那页时,窗外的天已经暗了下来。
昏黑的天色不适合阅读,沈归晚打开台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继续看下去。
末章 的节奏忽然变快,剧情进展到高潮,放在桌上的手机不合时宜地亮了起来。
沈归晚没有管,直到看完结局才放下书,打开了手机。
整整两天没联系、几个小时前才解除免打扰的杜之年在半个小时前发了一条消息。
杜之年:周五早上九点,来我家。
陈述的文字看不出态度,沈归晚却从字里行间读出一种不容拒绝的语气。
他还没回复,手机又振了一下。
杜之年将地址的定位发了过来,沈归晚看着地图上显示的距离,回给杜之年三个字:太早了。
离周五还有三天,足够沈归晚恢复,但早上九点赴约对他来说,还是太过困难了。
沈禄自己开公司,上班不需要按时打卡,每天出门的时间不定,而沈归晚住的小区又太过偏僻,打车不方便不说,光到杜之年那就花上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这样的时间条件摆在面前,沈归晚只能照实告诉对方。
杜之年那边沉默了一会,又说:午饭和晚饭,你选一个。
周五晚上沈禄通常都有应酬,一场接一场,等到散场回家早已是深夜,有时候时间太晚,甚至会到第二天中午才回来。
沈归晚在心里权衡一番,给了杜之年一个确切的答复。
想要海星,谢谢大家。
第9章 取悦
杜之年和沈归晚睡过一次,开始对沈归晚的身体恋恋不忘。
他不是重欲的人,投入工作之后就很难再考虑其他的事情,以往也不是没有因为工作冷落了恋人,最后惨淡分手。
杜之年原以为他对沈归晚也会如此,然而在酒店共度一晚后,他总会忙碌的间隙里想起沈归晚。
不是热切的渴望,却若有若无、绵长不断。
这种感觉并不糟糕,杜之年决定顺从心意。
他在医院调休的前两天给沈归晚发了消息,却没想到会得到沈归晚委婉的推拒。
沈归晚:太早了。
这三个字从沈归晚的账号发出来,简单的笔画里都透着一股来自沈归晚的冷漠,杜之年甚至能想象到对方说这句话时的语气和神态。
杜之年盯着手机上那三个冰冷的字,忽然低低地笑出了声。
沈归晚的回答算不上拒绝,话里的意思只是希望杜之年能将见面的时间往后推迟了一些,这样的要求无可厚非,但上一次结束得仓促,杜之年这次想和沈归晚多待一会。
杜之年往上翻了一眼自己和沈归晚的聊天记录,沉思片刻后,将问题抛给了沈归晚。
那是一个几乎不需要思考的单选题,沈归晚看到后没有马上拒绝他,但隔了几分钟才回复。
沈归晚:晚饭。
依旧是简短冷淡的回答,杜之年从字里行间隐约感觉到沈归晚不太喜欢做选择。
他得到回答后没有再为难沈归晚,回了句“晚安”就退出了聊天界面。
沈归晚赴约的那天,阴沉了半个月的天空忽然放了晴。
自从霜降过后,气温在短短一周里迅速降到十五度以下,早晨的天空总是笼着一层灰色的云雾,透着令人浑身不舒服的颜色。
但周五这天,杜之年下楼接沈归晚时还久违地晒到了太阳。
十点的阳光带着微弱的热度,照在身上虽然不暖和,却比乌云密布让人心情愉悦。
难得碰上天气晴朗的时候,杜之年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玩耍的小孩,临时改了主意,想带沈归晚出门。
但他从阳台回到客厅,发现对方心不在焉,满脸疲倦。
他坐在杜之年公寓的沙发上,眼睑微微闭着,一副随时要睡过去的样子。
杜之年倒了杯温水,把玻璃杯塞到沈归晚的手里,开玩笑似的问道:“没睡醒?还是背着我和别的男人上床了?”
他说得随意,话里却是暗戳戳的试探和警告。
没有哪个男人能大度到和别人分享自己的情人。
杜之年不介意沈归晚之前和谁在一起过,也不会插手分开之后的事情,但现在确定了关系,沈归晚只能属于他一个人。
但沈归晚没听出杜之年话里藏的意思。
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小幅度地摇了摇头,用略带沙哑的声音回答道:“前两天生病了。”
其实那天退烧后,沈归晚吃了点东西就不觉得难受了,现在会露出如此疲惫的神情,是因为沈禄早上出门时弄出了很大的动静,吵得他根本无法休息。
虽然可以跟杜之年解释,但沈归晚不想在外人面前提起沈禄,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撒谎,干脆拿之前生病做幌子。
沈归晚随口回答,杜之年的脸色却沉了下来。
他收起来不正经的笑容,严肃道:“哪儿病了?”
沈归晚第一次听杜之年用这么严肃的声音说话,抬头诧异地看着他,“已经退烧了。”
那眼神掺杂着几分茫然,杜之年对上沈归晚的眼睛,忍不住放缓了语气:“怎么不告诉我?”
他将手贴在沈归晚的额头上,用手背量了一会体温。
沈归晚安静地坐着,等杜之年的手离开额头,才慢吞吞地开口:“忘记了。”
“下次记得告诉我,嗯?”杜之年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尾音上扬的单音。
他将手靠在沈归晚的肩上,拇指在脖颈处若即若离地蹭了几下。
“知道了。”沈归晚放下手里的杯子,“不做吗?”
他问得直白,没有急迫的意思,杜之年觉得新奇,自顾自笑了一声。
沈归晚仰起头看他,杜之年脸上的笑意还未完全收敛起来,薄唇间已经吐出一个字:“做。”
上一次杜之年摸透了沈归晚的底细,今天开始的时候没有急着上床。
杜之年住的公寓面积不小,至少比沈归晚的房间大了不少,放下沙发和茶几的同时还能再摆两个懒人沙发。
现在懒人沙发叠在一起,茶几被推到了角落里,杜之年坐在沙发上,让沈归晚跪在他跟前。
他抚着沈归晚的侧脸,拇指揉过湿润的嘴唇,温声道:“把牙齿收好。”
沈归晚张开嘴,将杜之年恶劣的指导一一照做。
他伏在杜之年的膝盖上,艰难地吞咽着,湿润的唇瓣和眼尾在灯光下泛着晶莹的水光。
杜之年的手扣在沈归晚脑后,手指穿过黑发,按着他的脑袋轻轻动着。
沈归晚的喉咙被顶着,喉管收缩时身体跟着颤抖了一下,牙齿不小心磕到了杜之年。
杜之年闷哼一声,吃痛地收紧手指。
头上传来细微的疼痛,沈归晚皱了下眉,被堵在喉咙里的吞咽声变得含糊不清。
他用舌头反抗了几下,却感觉杜之年因为自己这几个动作变得越发兴奋。
沈归晚抬起头,湿漉漉的眼睛望着杜之年,眼角还挂着因吞咽困难被逼出的泪水。
那是非常顺从的神情,杜之年被取悦到了。
“真乖。”
杜之年的指导只持续了二十分钟。
沈归晚第一次做,不习惯这样的姿势,到后面有些坚持不住了。
他跪在地上,挂在眼角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杜之年被那个顺从的眼神取悦到,没有为难沈归晚。
他把沈归晚从地上拉起,抱到自己的腿上,一边亲吻沈归晚的脖颈,一边解开衬衫的扣子。
沈归晚下巴酸痛,被抱起来时还没缓过来,整个人趴在杜之年的身上,接吻都是软绵绵的。
他在男人的低声诱哄里放松身体,脱掉了最后一层遮羞布。
挂在天花板的空调不断吹出暖风,破碎的声音盖过了机器运转的响声。
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杜之年公寓的阳台,落在米色的瓷砖上,客厅虚掩的纱帘阻挡了向屋里蔓延的阳光,也掩盖住了情人热烈的缠绵。
两个人在沙发上厮混了一个上午,沈归晚被困在狭小的空间里,挣扎和迎合都被杜之年死死地掌握着。
到结束的时候,沈归晚的腰腿已经酸痛到近乎麻木。
他挣扎着要起身,才抬起腰就被杜之年拉了回来。
沈归晚后背上的淤青已经散了,伤口也早已愈合,痂皮掉落,露出底下新长出的皮肉,即使紧紧靠在一起也不会被弄疼。
杜之年搂着沈归晚的腰,将人圈在怀里,“陪我睡一会。”
沈归晚一早上没吃东西,折腾了好几个小时,整个人累得都快虚脱了,被杜之年按住后彻底没了挣扎的力气。
他闭上眼,靠在杜之年的胸口上,很快就在温暖的怀抱中坠入梦境。
10
第10章 鸳鸯锅
傍晚,睡梦中的沈归晚被阳光的余温唤醒。
他睁开眼,躺在床上盯着窗外西沉的落日放空了一会,涣散的意识才逐渐回拢。
眼前的天花板很陌生,沈归晚扶着腰坐起身,环视四周,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客厅了。
杜之年趁他熟睡时帮他清洗了身体,又把他从沙发抱到了床上,现在身体除了有些酸软外没有任何不适感。
沈归晚揉了揉隐隐发酸的脸颊,低垂着头坐了几分钟,才慢吞吞地拿起床头柜上的衣服换上。
他换了衣服,把衬衫扣子一个个扣上,赤脚踩在木地板上,朝着卧室的门走去。
沈归晚推开卧室的门,门锁转动发出细微的金属声,坐在沙发上看平板的杜之年抬起了头。
他看着朝自己走来的沈归晚,问:“醒了?”
“嗯。”沈归晚走到他身边坐下。
杜之年把平板放到一旁,手搭在沈归晚的肩上,把他往自己怀里一带。
“等一会外卖就到了,说好陪我吃晚饭,你没有忘记吧?”杜之年摸着沈归晚的肩膀,声音低沉地问到。
“没有。”沈归晚顿了一下,“我以为会出去吃。”
他刚睡醒,声音和眼神里都透着几分恍惚。
“周五人多,没有提前预定要排很久的队。”杜之年笑了笑,反问他:“你有时间等吗?”
沈归晚没说话,沉默地摇了摇头。
他很久没有在外面吃过饭,不知道这座城市的生活节奏,完完全全与社会脱了节。
所以杜之年的问题,他一个也回答不了。
杜之年的公寓里开了空调,暖风呼呼地吹着。
但机器制造的暖风太干燥,吹得人浑身烦躁,杜之年又在阳台和客厅之间的玻璃门留了一条缝。
冷风从门缝吹了进来,半透明的纱帘轻轻拂动着。
沈归晚靠在杜之年的怀里,侧过身望向阳台。
下午被杜之年抱到腿上的时候,沈归晚透过纱帘看到了窗外的景色。
杜之年的公寓紧挨着公园和商圈,客厅和书房的窗户能看到公园的小山坡。
小山坡的颜色随着日升日落变化,早晨是漫山遍野的翠绿,傍晚又被落日染成金黄。
然而现在,沈归晚再朝窗外看过去,公园的小山坡被悬挂在阳台上的深灰色沙发罩完全挡了起来,只看得到一小片从窗户边角漏进来的云朵。
云朵慢悠悠地浮动着,一点一点被窗户的边框吞没,随后落日的余晖洒进了杜之年的公寓。
杜之年搂着沈归晚,想和他聊天,还未开口就看到沈归晚盯着窗外的风景发呆。
落日照在沈归晚的脸上,给睫毛和额前的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