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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指染姝色(双重生)-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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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将茅屋里的枯枝干草寻来,拿火折子引燃生火。
  屋中暖和不少,但仍有几处在?漏雨。
  火堆旁; 萧承稷用粗长的树枝搭了个放衣服的架子,回?头看眼抱膝缩成一团的女?子; 道:“湿衣服会着凉。”
  柳姝妤头发上的雨水尚未干,水珠滴答,她?手指搭在?衣襟上,犹豫着没有动作。
  火光映在?她?没有血色的脸庞,纤密卷翘的睫毛颤动着,整个人娇小脆弱地让人心疼。
  萧承稷大抵是知道她?在?犹豫担心什?么,解了她?的担忧,道:“我?不看。”
  萧承稷说到做到,背过身去,湿透的衣裳紧紧贴在?身上。
  火苗扑朔,枯枝发出“滋啦滋啦”的爆裂声,茅屋外雨连成珠串,牵连不断地往下坠落。
  湿衣裳穿着难受,柳姝妤不想?因此染上风寒,侧身将外裳脱下,搭在?架子上,等篝火将衣裳烘干。
  她?只脱了外裳,除了手臂没个遮掩,其他遮得严严实实。
  看眼和她?一样狼狈的萧承稷,柳姝妤别扭,抿唇道:“那个,你衣裳也打湿了,架子还有空余位置。”
  话音刚落,柳姝妤补充道:“我?也不看,我?侧过身去了。”
  可一说出来,她?才觉有欲盖弥彰之嫌。
  该看的,不该看的,早就被?萧承稷看了去。
  雨势只增不减,柳姝妤背对篝火,管萧承稷晾不晾衣裳,受凉的又不是她?。
  有些懊悔,她?不应该这样劝他烘衣裳的。
  和柳姝妤一样,萧承稷也只脱了最外面的长衣,裤子是黑色的。
  他坐在?火堆旁取暖,望着她?背影,问道:“手腕还疼不疼?腿有没有伤到?”
  不提还好,一提柳姝妤这才注意到身上的伤。
  手腕被?树枝石砾划伤,变得红肿;膝盖更是很痛,想?要不用想?,定然是擦伤了。
  “不说话,便是伤到了。”萧承稷太清楚柳姝妤的性?子了,她?不说话,便是被?他说中了,不愿承认罢了。
  萧承稷从怀中拿出个瓷瓶,起?身来到柳姝妤面前?。
  柳姝妤惊惶,掌心捂住胸口,失去血色的脸色在?萧承稷靠近后甫一变得赤红,“你说了不看的。”
  毕竟是女?子,她?有羞耻心。
  萧承稷平静说道:“擦药,把手伸出来。”
  柳姝妤抿唇,犹豫一阵,乖乖将双手伸出来,“被?划伤了,疼。”
  萧承稷撩开紧贴她?手腕的打湿的袖子,小心翼翼在?她?手腕伤口上涂药。
  柳姝妤有几分恍惚,如此温柔体贴,竟有点不像萧承稷。
  至于?膝盖上的伤,柳姝妤背过身去悄悄察看了下,没有她?想?象中严重?,没磨破皮,只是有圈淤青。
  雨住时湿衣裳已经烘干,天也黑了。
  倘若夜里让柳姝妤一人在?荒芜人烟的林间行走?,她?是怕的。
  尽管柳姝妤已接掩藏得很好了,但离开茅屋前?萧承稷还是发现她?膝盖受伤的事情。
  天幕低垂,弯月被?黑沉的云笼罩,朦胧不清。
  萧承稷背柳姝妤走?在?林间。
  柳姝妤手臂自然下垂环住男子脖子,手指相互握在?一起?,道:“其实,我?可以自己走?的,腿没到不能?动的地步。”
  萧承稷侧头,月光下看见她?姣好的侧颜,道:“多走?两步,腿就废了。”
  萧承稷又道,似乎是在?解释,“雨后泥泞多,山路难走?。”
  就在?这时,柳姝妤腹部一阵鼓鸣,显然是饿了。
  柳姝妤窘迫,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萧承稷微愣,而后一声轻笑?。
  柳姝妤窘迫,手指搅在?一起?,低声解释道:“今日只吃了早饭,中午的时候吃了两颗果子。”
  萧承稷抬眼望了望四周,发现远处有袅袅炊烟。
  农家的饭有早有迟,特别是农忙时节,忙完后到深夜才回?家煮饭。
  萧承稷原本是打算背着柳姝妤快些离开山坳,越早回?京城越好。
  如今这情况,只好歇一晚了。
  一深一浅走?在?泥泞的道路上,萧承稷背着柳姝妤往炊烟升起?的方向去。
  走?了有一阵,柳姝妤看见树林掩映间出现的一茅屋屋脊,面露喜色,“那边有农户,今晚可以借宿一晚了。”
  林间深处,只有这一家农户,能?找到实属不易。
  还未走?进,柳姝妤便闻到飘来的阵阵饭香,于?是更加饿了。
  两人还未靠近,篱笆处便传来凶恶的犬吠声,吓得柳姝妤手臂本能?得紧紧勒住萧承稷脖子,整张脸害怕地直接埋进他后背,悬在?空中的两腿也并?起?勾|住萧承稷腰|肢。
  萧承稷眸色暗沉,停住步子,背脊僵直,喉间滚滚。
  “吵吵吵,等下就给你喂饭。”
  莫阿婆正在?煮饭,听见院子犬吠不止,举了盏油灯出来吼道。
  莫阿婆眼神不好,一到夜里就看不太清楚,此时依稀看见篱笆外面有两个身影,便将油灯举高了些。
  “外面是有两个人吗?你们找谁?”
  萧承稷道:“阿婆,天色已黑,能?否让我?们两人借宿一晚?”
  莫阿婆乐善,道:“进来吧,篱笆门没关。我?这眼睛不好,夜里看不清,雨后地滑,怕摔了。”
  说着,莫阿婆将油灯又举高了些,照亮过来的泥泞路,“地滑,仔细些。”
  随着两人进院子,犬吠声和铁链子碰撞的声音越来越大。
  柳姝妤生怕拴在?树桩的恶犬挣脱链子扑过来,抱萧承稷更紧了。
  莫阿婆吼了几声,那犬才安分起?来,没再叫来叫去。
  “前?天,我?家那老头子才去了山上打猎,还要再等两三天回?来,我?孙子在?京城里的客栈当伙计,正好有空出的屋子。”
  莫阿婆引萧承稷进屋,见两人如此亲密,且穿着华丽,两人身份非富即贵,想?来是被?雨困在?山里的一对小夫妻,“就是这山野不比京城,小郎君和夫人将就一下,不要嫌弃。”
  柳姝妤已经被?萧承稷放下,如今刚站定,突闻此话,面颊绯红,忙撇清关系,“阿婆误会了,我?们不是夫妻。”
  她?低头看着弄皱的裙摆,试图将这尴尬的一幕接过去。
  屋子里多添了一盏油灯,但还是抵不过黑夜。
  莫阿婆尴尬的神情被?昏暗掩了去,豁然开朗,歉意道:“不是夫妻……”
  柳姝妤否认过后才发现这关系似乎是越发说不清楚了,口不遮掩打断阿婆的话,“兄妹。”
  她?柔柔一笑?,补充道:“我?们是兄妹。”
  “兄妹?”
  萧承稷轻飘飘重?复着这两个词,看向柳姝妤时,女?子眼神闪躲,心虚地直接避开他目光。
  这下反倒换成莫阿婆难为情了,“这茅屋简陋,只有一间我?孙子的空房间了,姑娘今夜恐是要和老身挤一间房。”
  萧承稷道:“我?们兄妹夜里叨扰,已经很麻烦阿婆了,她?睡床,我?睡桌上凑合便可。”
  屋中恰好一张木板床,一方木桌,地面是平整的泥,因下过雨,潮湿泥泞。
  地上自然是不能?睡人的,只能?坐在?椅子上靠桌而眠。
  柳姝妤也觉得太麻烦阿婆了,着实不好意思,萧承稷的提议,也还行。
  这厢,借着油灯忽明忽暗的光亮,柳姝妤才注意到萧承稷衣裳膝盖处被?血染红一片。他今日穿外衫的是浅色衣裳,很容易弄脏,因为在?茅草屋时他脱了外衣,裤子像是黑色的,又用手掌挡着左膝膝盖,掩了柳姝妤视线,她?才没看见,适才四下打量时惊觉。
  可他为何不吱声,不让她?知晓他伤了,还背着她?一路走?到这里。
  柳姝妤心情复杂。
  萧承稷不说,她?也就没问,直接问阿婆要药。
  “阿婆,您家里有药吗?我?兄长腿受伤了。”
  萧承稷蹙起?眉头,深深看着与阿婆说话的女?子。
  “我?家那位打猎经常受伤,等我?去给你们拿来。只是这乡野之中,都是新鲜的草药,公子将就这。”
  莫阿婆说着拎起?油灯往外走?。
  “阿婆,我?跟您一起?去。”
  柳姝妤和萧承稷待一屋子,想?想?就浑身不自在?,还是出去得好。
  从莫阿婆手里拿过油灯,柳姝妤照亮前?面的路,扶着阿婆出屋子,“当心脚下。”
  莫阿婆从一堆草料里寻了几株草药,切断,捣成汁水。这期间也没闲着,与柳姝妤聊起?天来。
  柳姝妤看着碗里翠色药汁,神色黯淡,心情不佳。
  萧承稷背她?走?了半天,竟然在?莫水村。
  不过,柳姝妤听莫阿婆说这莫水村之所以叫莫水村,是因为此处乃莫家一脉,全靠村中唯一的一口山泉井养活了这一脉莫家人。
  想?来她?今日和堂姐看见的那口井水便是莫阿婆说的山泉井。
  莫阿婆刚把黍稷淘洗干净,便听见犬吠声,如今把两人安顿下来后回?了伙房煮饭。
  “莫阿婆家放了好多草药,有干草药,也有新鲜的草药。”
  柳姝妤端着草药汁进入,却?见萧承稷早已坐在?床上。他将衣裳脱下,身上只着一件白色的单薄里衣,更过分的是亵裤从脚踝推到了膝盖之上,他左腿膝盖以下就明晃晃的显露在?柳姝妤眼前?。
  “流氓!”
  柳姝妤吓得闭上眼睛,急忙背过身去,紧张地说话都在?结巴,“亵裤放下去!”
  草药汁溅到柳姝妤手背上,明是凉的,但她?却?感觉手背烧得慌。
  灯火如豆,两人疏远的影子印在?土墙上,一如两人现在?如履薄冰的关系。
  萧承稷没听柳姝妤的话,目光深深看着她?背影,反问道:“放下去了还怎么敷药?”
  柳姝妤看着碗里的草药汁,蹙起?眉头。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那他也不应如此心急。
  萧承稷没听到柳姝妤开口,又道:“过来,敷药。”
  受伤敷药,伤者为大,姑且不避讳。
  柳姝妤这般想?着,说服了自己,端着药过去。
  “莫阿婆说把捣碎的草药敷在?伤口上就行了,然后再缠上布条。”柳姝妤弯腰将药碗放在?床头,从袖子里拿出莫阿婆给的布条,立在?床边,大有让萧承稷自己处理伤口的意味,“委屈翊王殿下将就一晚上,待明日回?京寻太医看看。”
  萧承稷没有动作,大抵是被?她?这疏远的态度惹得不悦,搬出架子,道:“柳娘子既然知道是委屈本王,难道上药这等小事还需本王亲自动手吗?”
  柳姝妤一听语气便觉大事不妙,若要同他硬犟下去,到头来吃亏的是她?自己。
  “我?第一次给人敷药。”
  柳姝妤弯腰,重?新拿起?药碗。
  她?坐在?床沿,凝着伤口久久没有动作。
  膝盖破了,应该是萧承稷摔倒后磕破的。伤口起?先被?雨水浸湿,血肉有一圈泛白,光看着就吓人。
  “我?开始了?”柳姝妤握住竹片,预先说好,“我?第一次帮人处理伤口,没经验,可能?会很疼,殿下忍住些。”
  萧承稷点头,没再催她?。
  柳姝妤按照莫阿婆教?的上药,起?初拘谨,不敢下手,唯恐弄疼萧承稷,可她?捣鼓了一阵,没听见萧承稷一丝声音,于?是局促的动作放开了,越来越熟练,很快就把他膝盖的伤口处理好了。
  还差最后一步,便大功告成了,柳姝妤抬头,寻找缠绕伤口的布条。
  她?起?初是打算让萧承稷自己上药,便把布条放在?他身侧,如今不知怎么被?萧承稷攥在?手里。
  “布条给我?,要把草药裹住。”柳姝妤伸手,道。
  萧承稷给她?,顺带将她?手里的药碗拿走?,动作自然。
  柳姝妤接过布条,带着道不出的疏离感,而后低头专注手上的活。
  从她?处理萧承稷膝盖的伤开始,两人没说过一句话,气氛有些僵。
  布条太长,缠绕后剩太多,柳姝妤欲寻剪刀来,哪知起?身却?踩到了裙裾,她?身子不稳,还未转身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往前?栽去。
  慌乱下,柳姝妤本能?伸手,只想?寻个东西稳住,竟握住了萧承稷臂膀,整个人栽进他怀里,而萧承稷则被?她?这一载,往后倒去。
  柳姝妤一手穿过萧承稷臂弯,掌心撑着床板,另一只手按在?他肩膀上,当唇瓣不慎擦过萧承稷脖子时,她?如触雷般,脑子一片空白,心砰砰乱跳。
  “我?、我?我?我?”
  柳姝妤紧张地结巴,解释的话不知从何说起?。
  她?起?身欲远离,与此同时萧承稷抬手,按住她?塌下的腰肢。
  柳姝妤愣在?原处,眼睛骤然瞪大,不安涌上心头。
  掌心如火,后|腰灼。灼。
  萧承稷没有要松开她?的意思,凝眸看着半个头栽入他脖颈的女?子,“我?何时多了一个这样的妹妹?”
  他身上竹松似的清冽味道裹着她?,柳姝妤道不出的紧张,目之所及,是凌乱衣襟敞开的脖颈。
  “骗莫阿婆的,殿下不必当真,不然关系便真说不清了。”
  萧承稷轻笑?,道:“你我?这关系,何时是清的?”
  轻拍她?后腰,萧承稷又道:“叫声来听听。”
  柳姝妤难为情,只觉头顶那道眼神可怕得很,在?一阵寂静中,低低唤了他声“承稷哥哥”。
  萧承稷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这样叫他,只记得小时候两位相熟以后,她?有事找他,亦或是很开心时,才会叫他一声“承稷哥哥”。
  小姑娘跟在?他身旁,一声声喊着他“承稷哥哥”,声音甜糯,萧承稷心都软了。
  从何时起?,两人变得疏离?
  萧承稷至今没找到答案,他想?回?到从前?,回?到柳姝妤喜欢跟在?他后面的那段时光。
  萧承稷手掌握。住她?侧腰,她?身姿纤瘦,隔着衣料甚至都能?感触到她?肋骨,与夜里欢愉的触感不同。
  他眼底泛起?汹意,凝着她?看,“没听清。”
  “承稷哥哥。”
  柳姝妤又喊了一声,这次倒没有第一声拘谨,声音也大了些。
  软糯,和她?一样。
  萧承稷伸手,掌心扣住她?后颈,吻住她?唇。
  强势,霸道,不带丝毫温|情。
  柳姝妤懵住,待反应过来是已是萧承稷占据上风。
  她?退,他反而更近一步,柳姝妤毫无招架之力。
  “柳丫头,敷药需要帮忙吗?”
  此时,门口传来莫阿婆的询问声。
  柳姝妤唯恐阿婆突然进来,紧张得咬了萧承稷的下唇,只听他吃痛一声,便趁机推开他。
  “不用了,已经包扎好了。”
  柳姝妤脸吓得煞白,惊慌失措看向房门口,莫阿婆的影子印在?窗户上,让人心绪不宁。
  莫阿婆道:“那就好,饭好了,你们两兄妹快出来吃饭。”
  “诶,就来。”
  柳姝妤应着,神经紧绷,“阿婆您先过去,我?收拾了药碗就来。”
  “不急,夜里黑,仔细些好。”莫阿婆总算是离开了,柳姝妤长舒口气。
  她?低头,瞥见凌乱的衣襟,肚兜隐约可见。
  柳姝妤脸上骤然浮现一抹红晕,羞赧下赤红着脸背身过去整理衣裳。
  唇瓣隐隐泛痛,柳姝妤对萧承稷的不满逐渐加深,抬起?手背使劲蹭了蹭唇,幸好莫阿婆没推门进来。
  他怎么每次都这样。
  柳姝妤蹙眉,低头将弄皱的衣裳抚平,但褶皱很快又出现了,索性?便放弃了。
  就在?此刻,身后想?起?萧承稷的声音。
  “走?吧,姝妤妹妹。”
  平静从容,仿佛适才荒唐的一幕从未发一样。
  萧承稷拿起?桌上的油灯,在?前?引路,柳姝妤跟了上去,
  农家简单,伙房里放张桌子,便是吃放的地儿。
  莫阿婆简单做了两道菜,“粗茶淡饭,莫嫌弃。柳丫头,尝尝这鸡蛋,新鲜着嘞。”
  莫阿婆的孙子在?京城客栈当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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