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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星河鹭起-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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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什么?”
  她一回头,看到满头是汗、眉宇间带着戾气的晏如陶。
  虽不算是背后说人坏话,但毕竟今日得以顺利见到阿兄,也是因这人的主意。过河拆桥这种事,阿鹭是不屑做的。
  “笑话表兄。”
  李擎:???
  虽然听得出来,但也没必要这么直白啊!
  晏如陶看到李擎羞愤涨红的脸,有些想笑,但这个表里不一的小女郎,还是叫他有些不快,因此仍旧绷着一张脸。
  李擎想找回一些面子:“阿鹭你……如此直白地笑话我,不怕我撂挑子不当陪练了吗?”
  阿鹭挑挑眉:“要不现在就比画比画?”
  “要什么趁手的武器?我叫人去寻来。”在一旁
  看热闹的唐愉很有做主人家的自觉。
  李承蹿到李擎身边:“阿兄,试试!虽然阿鹭姊姊厉害,但你也不差啊!”
  晏如陶抱着双臂,笑得意味不明:“阿岭,你既上赶着做陪练,还不准人家验验你的身手吗?”
  阿鹭转过头飞快地瞪了他一眼。这人好生讨厌,明明自己已念在出主意的份儿上没有叫他难堪,他却像只已经被惹恼的猫,浑身竖着毛,警惕万分。
  偏又心思细、脑子快,别人掩着盖着的想法都被他挑将出来,抖落得清清白白,叫人无处隐藏。
  这恼怒的一眼,却让晏如陶放下双臂,他觉得心中痛快舒服许多。
  明明从小就是暴脾气,偏要装什么端庄淑女,或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或是忍气吞声装大度,何苦呢?
  此时阿鹭没忍住被挑衅,露出了狐狸尾巴,像是自己冷不丁窥见她面具下的真面容,且还只有自己一人发现。
  他确有几分得意。
  李擎被架上火烤,只得使出拖延之术——“你容我回去准备准备,三日……不,五日之后,在我家庄子比试棍法。先说好,点到为止!”
  “凭什么在你家庄子?”阿鹭不肯让步。
  “若是在林家,我们不便进去,如何做见证?”晏如陶一眼看破李擎怕丢人的想法,顺水推舟堵住她的话头。
  唐愉连忙说:“阿鹭,我还没见识过你的身手呢!”
  阿鹭缓缓点头,眼睛却紧盯着自恃高明的晏如陶。
  越看
  ,他越是一副开怀的模样,真叫人恼恨。
  下午登完卿玉山,风景也不过尔尔,打马各回各家,只有晏如陶被李擎留下。
  “知道我为何改口说五日后吗?”
  晏如陶嘲讽道:“临阵磨枪,多两天也好啊。”
  “非也非也。”李擎摆摆手,“后天是阿鹭的生辰。哪有前一日给她过生辰,后一日就打起来的道理,所以我才宽限了两日。”
  晏如陶拍了下他的肩膀:“糊弄别人就算了,你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
  “一,我不跟她比枪法,比棍法。二,我不跟她在地上比,在马上比。”
  晏如陶挑起眉头看他,想了片刻:“棍法,比较容易点到为止,你不想见血我理解。可是马上……我知道你骑术不错,可她在巍州长大,北方土地广阔,又多好马,她今日骑的白马就不逊于贡马,自然也是从小练的,你哪来的信心?”
  李擎笑得狡黠:“我听阿娘说过,舅母只允许她在后院练练棍棒,不让她出门跑马。那匹白马是她八岁时我阿舅送的,为了这事,我舅母还闹了回脾气,觉得舅舅纵着她。若不是之后出了那事,我舅母根本不会放开让她骑马,所以满打满算她骑马也不到两年。”
  晏如陶站住:“之后出了什么事?”
  李擎意识到说漏了嘴,但又不想撒谎骗他,半张着嘴愣了半天,最后叹了口气:“我阿娘不让我往外说,但我觉得和你讲讲也没什么
  问题。”
  这一说,就说到林雪青亲自来催他们吃饭。
  “婢子来请了三遍,我也没瞧见人影。你们聊什么呢?”
  李擎心虚,看看晏如陶。
  “今日登山看见的风景好,在说下回去哪里游览,一时兴起就忘了时间。”晏如陶解释道。
  坐在饭桌上,他吃什么也不觉滋味好,脑子里还在回想方才李擎所说阿鹭三人遇险的事。
  当时她刚过八岁生日没多久,同自己初遇她时年纪差不多。自己那时莽莽撞撞、磕掉牙了都想大哭,可她经历的是生死险境,还带着两个稚童。
  不得不说,听完这个故事,他心里对这个小女郎多了些敬佩,叹她有勇有谋、冷静机敏。
  在经此大难后,她还不愿立刻返回巍州养伤。平常人家的小儿女获救后定想立刻回到耶娘怀中,可她却坚持祭拜丁家大郎,又妥善安置了丁家人,可知她知恩图报、有情有义。
  性情难移,她骨子里想来仍是这般坚毅正直,若大大方方行事,自己定愿与之相交,究竟为何要假模假样呢?
  吃罢饭,李擎送他出门,他终于问出这个问题。
  “阿鹭武艺过人,性子刚直,若是个儿郎,早就与我们同进同出、形影不离。”李擎看着他,表情是少有的严肃认真。
  晏如陶点点头,等着下面的话。
  李擎却知道他没有听懂。
  “她‘若是个儿郎’!”李擎重重地讲出这句话,“可她不是。”
  晏如陶怔住,皱着
  眉,迷茫又困惑。
  “不是儿郎又如何?淳筠也是女郎,不也和我们常在一处吗?”
  “淳筠是什么家世,我们又是什么出身?”李擎直白道出根源,纵然知道晏如陶不看重这些,可确是避不开的事实。
  他接着说:“世家结交权贵,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寒门女子做这些事,向来为世家耻笑,宫里的例子还少吗?再说,唐愉有这样的家世,在旁人面前仍要装作乖巧文静,不就是为了符合自己的身份地位?你想想阿鹭入学第一日的事,她哪里敢随着性子来?”
  “因为是寒门,因为是女郎,她只能掩饰性情,免惹祸事、免招指摘。武艺再好,她也只能在后院内宅里和亲人比画一二。再大两岁,怕是连阿鸿表兄和我,也不便和她近身较量。”李擎想到阿鹭今天见到兄长天真烂漫的模样,鼻头有些发酸。
  纵然晏如陶已算心细,可究竟出身不同,身边又无姊妹,这些事他从未设身处地想过,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阿娘虽教会他察言观色,却是用来看破人心,并非要他曲意逢迎。
  他是何等身份,至多在帝后面前撒娇卖乖,其余场合向来随心随性,只要不至恣意忘形,旁人都会忍让包涵,甚至多的是人赞他翩翩少年、倜傥不羁。
  无惧流言毁谤,因为他是男子。
  亦无仇敌打压,因为他是皇亲。
  而她置身于陌生的都城,不得不在心中时刻提防
  ,世家皇亲个个不敢开罪,小心谨慎生怕叫人寻了错处,只能压抑着,隐藏着。
  圆月挂在檐上,熏风吹拂着相对而立的两个少年。
  蝉鸣未歇,吵得晏如陶心里格外烦躁。
  “阿鹭回京之后对我刻意疏离,可时不时又会流露出关心和善意。我在想,是不是因为‘端庄规矩’的她不该和我这样顽劣的表兄多有来往,偏她骨子里又并非厌恶我这人,所以……”李擎垂下头,声音也低了下来。
  听李擎说了这么多,晏如陶也想明白了一些。
  “所以她才答应让你陪练,说比画比画也并非真想让你知难而退,就算你身手不如她,她最多奚落两句。”晏如陶想到她那个眼神,真是劲劲儿的,明明带着恼怒,现在想来又觉有些娇俏的意味儿。
  他想到李擎之前的打算:“那你为何还打定主意要在马上比?索性输个彻底让她高兴好了。”
  李擎猛地仰起头,一脸不可置信:“你怎么突然就叛变阵营了?我定要让她知道,我也有些真本事,否则今后都在她面前抬不起头!”
  晏如陶讪讪笑了两声:“呵呵,我这不是觉得她身不由己,有些可怜嘛。”
  “我若是被打得浑身青紫、终日受她白眼就不可怜了?”李擎瞪大了眼质问道,声音也扬起来,“我……我给你讲她的事,是不愿你们再起冲突,并非让你倒戈!”
  晏如陶觉得解释不清了,一踩马镫,稳稳坐
  在马上:“改日再见。”
  “你给我回来!听完故事就跑,你停下!停下!”
  晏如陶回望,只看到夜色中一个张牙舞爪的人影,笑得极为开怀,扬鞭策马而去。
  忽然,他脑中冒出一件事——后日,是她生辰。
  若是在今日之前,他定会将此事抛诸脑后。不过是好友家的表亲,小时候凶巴巴,现在又爱装样子,过个生辰和自己有何相干。
  可是此刻他骑在马上,夏夜的风飒飒吹过耳边,他想起那个噩梦。原来当时她真的在被人追杀,真的命悬一线。
  这种奇妙的感觉夹杂在今日对她的重新认识里,让他动了准备贺礼的念头。


第十六章 纵马较量
  (十六)纵马较量
  “他送我的?”
  “对,今日御苑有宴饮,他走不开,托我带来。”
  阿鹭蹙着眉,迟疑着接过来雕花精致的小木箱,分量不轻。
  本来嘴里还小声嘟囔着“什么走不开,我哪里敢请他”,可在她打开盖子的一瞬,蓦地静了下来。
  是一对马镫。
  马镫盛行不过是近年的事,时人多用单镫,作上马和稳定之用。
  因铜铁珍贵,军队骑兵中基本也都是单镫,阿鹭自然也是。
  前日骑马,她留意到唐愉和晏如陶都踏着双镫,对他们这些人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今日收到这对马镫,确是意料之外。
  她抬头看着李擎。
  “看来你是领了这份情,那我同你讲讲。”李擎松了一口气,晏如陶叮嘱的是“倘若她不屑一顾,你就无须多言”。
  “双镫踏得更稳,这你肯定知道。但这马镫的柄被削短,镫体上部做成弧状,更加贴合马腹和腿。踏脚的位置也加宽了,微有弧曲,这样跑得久了腿脚也不易累。”
  听着李擎说,阿鹭拿起马镫细细地看他说的地方,又上下掂量,是木芯包着鎏金的铜片,所以有些分量。
  “替我道声谢谢,这礼物很是贵重。”阿鹭又拿起被马镫压在盒子下面的一封信,展开看了一眼,“字不怎么样,这句就不必转告了。”
  李擎:“……我当然不会。”
  阿鹭想不通晏如陶为何送礼物,直接问道:“是你告诉他,今日是我
  的生辰?”
  李擎点头。
  阿鹭继续问:“你去年生辰,他送的什么?”
  李擎想了想:“一壶陈年曲酒。我俩喝得酩酊大醉,我还滑进了小灵湖,挨了我娘一顿打。后来我才知道那酒是他从长公主的酒窖里偷拿的珍品,被发现后他也挨了顿打。”
  阿鹭听到第二句就坐下捂住了阿雀的耳朵,示意阿鹤自己捂住。
  看阿鹤没捂紧,她又放下阿雀去捂他的。阿雀倒乖,自己抬手捂得严严实实,一脸懵懂地看着满脸得意的表兄和面无表情的阿姊。
  “下回当着阿雀、阿鹤的面,不要细讲你们为何挨打。”阿鹭没好气儿地瞪了他一眼。
  李擎痛快答应,阿鹭才松开手。
  阿雀看看,也慢慢放下手,撑在膝上,想继续听他们聊天。
  阿鹭突然想起事情被扯远了:“你过生辰,他就借花献佛送你一壶酒,自己也喝了一半。前日他看我还不顺眼,怎么今日送我的礼物比送你的还用心?”
  李擎没想到她绕了一大圈就是想问这个,重复了阿适的话:“他说一看你骑术就没练多久,万一摔了我还得挨打。是看在我的份儿上,他才送你的。”
  数年后,阿鹭在信里提及这第一件礼物时,特意讲了李擎这番理由,并说,当时就觉得颇为牵强,可想不到其他原因能让他的态度在一日之内陡然一转。
  晏如陶则回复,未料到长岭深信不疑,已去信令其对镜自照。
  此乃后话
  ,这时的阿鹭犹疑不假,可内心却是喜悦。她早就想好好练习骑术,阿兄也说过,长枪在马上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李擎昨日特意上门,加上了在马上比试的条件,她有些意外,还是应了。
  他前脚离开,她后脚就牵着振羽出去练骑术,没跑两圈就遇上同样抱佛脚的李擎。两人遥遥认出,一句话没讲,各练各的,直到日头西沉才各自回家。
  这比试,阿鹭没瞒着阿娘。
  毕竟近几日除了生辰,她都得出门跑马,逃不过阿娘的眼睛,所以不如一早就说明白。
  贺宁只说不准宣扬,省得叫人围观。在她看来,输赢倒是其次,一个小女郎好勇斗狠,传出去怎么嫁人?
  阿鹭自然不知这些想法,生辰后连着两天从晨曦练到日落。不得不说,安上晏如陶送的新马镫,骑起来确实稳定又省力,上身挥动棍棒时,不必分太多精力在腿脚上。
  越感受到此物好用,越觉得让李擎捎句话表示感谢有些失礼。
  比试当天,阿鹭早早到了,她坐在马上抬手遮眉,看着天边的朵朵白云和大小丘陵,心情极为舒畅,合上双眼仰起头,感受夏阳的灿烂。
  晏如陶远远看到她这副自在的模样,马蹄声一近,阿鹭转过头,眼中还有着未退尽的笑意。
  他的坐骑也是一匹白马,下马时阿鹭留意到马鞍正是上回阿耶送的,而马镫和自己的一模一样。
  她也翻身下马,走上前端端
  正正行了个礼:“生辰那日收到晏郎君的礼物,在此谢过。长岭表兄说这对马镫费了很多心思,我这几日用来也觉很是稳当,多谢晏郎君一番苦心。”
  公事公办!
  又是公事公办的态度!
  晏如陶咬着后槽牙,可心里又止不住地念着眼前这小女郎吃过的苦头,狠不下心像之前那样冷嘲热讽,只得说了句“不必客气”。
  阿鹭看他有些扭曲的脸,也很疑惑。这次可是真心实意道谢,这人在别扭什么?
  猜不准,于是沉默。
  两人静静对立了片刻,终究还是晏如陶忍不住开口:“今日比试,可有把握?”
  原来是担心马镫太过稳当,她比试赢了叫李擎难堪。
  这人行事古怪,既怕自己摔了李擎挨打,又怕李擎输得太难看,只能说真是“仗义”。
  “并无十分的把握。”阿鹭自以为谦逊地说道。
  晏如陶乐了:“也就是说,八九成是有的?”
  阿鹭看他笑得开怀,心中奇怪,问道:“郎君究竟盼着谁赢?”
  他眼睛转向另一边,手背在身后:“自然是长岭。”
  阿鹭嘀咕了一句“不像”,嘴唇撇了撇。
  晏如陶觉得她这副模样像是卸下些心防,心中的结顿时解开。
  或是因为有“马镫”这份礼物的情谊铺垫,或是此时天地广阔、草木青翠,周围并无各色人等处处留意窥探,自由的气息让她不自觉流露出真性情,实在可贵。
  他正准备再逗她多说几句话,就看
  到她回过身,他跟着看过去,两驾马车、三匹马,浩浩荡荡而来。
  晏如陶瞥了她一眼,果然已整理好表情,端庄严肃。
  就像深夜凝成的一抹晶莹秋霜,天光初现便退去不见,叫人遗憾。
  马车里分别是林、李两家的夫人和稚童,令阿鹭意外的是,姑父竟也骑马同来,后面还跟着两只细犬。
  “我听说了比武的事,特意调了半天假,你们两个可要全力以赴。”李宣威很是畏热,夏日里鲜少这般跑马,此时满头大汗,说话间拿袖子擦了两回。
  可他早盼着儿子成才,如今既肯下功夫比试,他自是要到场。
  阿鹭笑着点点头,又冲李擎示意,二人翻身上马,慢慢向远离人群的方向走了十几步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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