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徒弟重生了-第13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说着就不由分说拉走了沈灼寒,几个暗卫都是宋燕台吩咐保护他的,自然也跟了过去。
阮秋看着他们过去,再看向殷无尘,什么也不必说,弯唇笑了笑。殷无尘也没有说话,温柔地顺着他披散在肩上的长发,挑起几缕,在他脑后挽起了一个小髻,手中灵光闪过,握着变回玉簪的玉剑绕指柔,将玉簪插在发间,随后才轻轻拥住他。
“小秋,以后不要再离开我。”
“好。”
阮秋心中酸涩,抬手轻轻抹过殷无尘脸颊上沾到的灰尘,缓缓闭上双眸,将额头抵在他肩上,沙哑的声音透出几分难掩的疲惫,“师尊,这一次,我们都要活下去。”
血月当空,不祥的血光照在缓慢聚集到城北的尸傀群背上,腥冷阴风吹往荒废已久的祭坛,于这份过分的寂静中卷起几分寒凉。
发冠凌乱的聂少泽站在尸傀群前,面色阴沉地望着山巅上的一点火光,却迟迟没有上去。
直到石阶上走下来殷无尘的身影,他手握长剑,站在石阶上,冷漠俯视着下面的聂少泽。
聂少泽右手手背仍残留着几分滋滋闪动的电流,青紫的血管涨起来,指尖往下滴着血。这让他的心情极差,就算眼前的这个人是他的亲儿子,他也无法咽下这口怒气。
“你真是我的好儿子。”
殷无尘还是那句话,“我姓殷,自从母亲被鬼母逼死后,我与你们聂家就没有半点关系。”
“好啊。”
聂少泽气极反笑,轻轻甩手,将那几分电流逼出体内,蜷紧青紫的右手,望向山顶方向,“看来你一定是要与我为敌了。在那里布置了什么,专门用来对付我的吗?”
殷无尘不意外他会猜到,“你若怕,就放我们出城。”
“出城?”
聂无欢缓缓摇头,笑道:“今日放你们走了,你们就会成为我最大的阻力,我知道你们想抢我手里的云水珠,就算你是我儿子,你也得掂量掂量,你有没有那个命拿。”
殷无尘眼神近乎怜悯地看着他,“在你眼里,云水珠就那么重要,比骨肉至亲和枕边人都要重要?聂少泽,你为了云水珠放弃了那么多,有没有想过最后会是一场空?”
“怎么会是一场空呢?”聂无欢只觉得可笑,他抬起双臂转向身后的尸傀群和天上的血红结界,“我拥有了云水珠,就有了世间无人能敌的力量,你们几个所谓的十圣之一联手都是我的手下败将,我想要什么得不到?我失去的,也都会找回来的。”
殷无尘道:“聂少泽,你真可怜。”
“你我本无父子之情,你执意与我为敌,那就没必要再多话了。”聂少泽面色黑沉下来,“我再给你最后一次选择,是将你弟弟交给我,还是让我亲自上去抓回来?”
殷无尘不明白,“你带聂无欢回去,究竟想做什么?”
聂少泽不怕他知道,冷笑道:“我苦心培养他那么久,才让他将炼血功修炼到第九重,即便有云水珠在手,我依旧需要突破炼血功的瓶颈,他就是唯一能让我功法圆满的替身……不,这世间还是有人会天水诀的,你那个小徒弟现在找回来了吧?”
“果然如此。”
殷无尘唇边扬起一抹笑意,颇为嘲讽,他也不再多话,拔剑出鞘,锋利雪亮的荧烛剑挡在石阶前,抬眼看向聂少泽,眸中一片冷厉,“既然你我话不投机,就动手吧。”
聂少泽憋了一肚子火正没地方发,闻言冷笑一声,召出百鬼杖,便飞身上前想给殷无尘一个教训。他说的也没错,他是得到了云水珠,修为大涨,有着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灵力,但是他的功法仍是炼血功,他出手时,自然还是那些旧招数。
大抵只有天水诀能稍稍压制他,不过如今鬼母已死,世间会天水诀的人不多,在这鬼城里大抵只有阮秋一人,聂少泽吃过一次亏,也知道该如何应对,此时倒是不慌。
百鬼一出,阴风阵阵。
殷无尘霎时有种回到上月与阮秋去十方城城主府偷药时的错觉,那时他也与聂少泽匆匆一战,他却并不正面应敌,挥出一剑稍作格挡,便化作一道剑光,往山上而去——
“聂少泽,我在山上等你,敢不敢来,看你自己!”
聂少泽握住悬在半空的百鬼杖,看着殷无尘临时逃走的方向,眼中有过一瞬犹豫,转念想到丹田内几乎无敌的云水珠,他便已无所畏惧,黑色袖袍一振,追上山顶。
山顶比聂少泽想象得有些不同,祭坛上空无一人,连殷无尘的人影都消失了,他观望四周须臾,不知想到什么,轻笑一声,便走进祭坛里,百鬼杖在地上轻轻一拄。
“我来了,出来吧。”
一道剑光应声而来,从天而降——
聂少泽早有防备,手腕一转,百鬼杖在半空划过一道虚影,棍身挡下荧烛剑。殷无尘神色紧绷,双手握剑重重往下压去,冰刀子一般凛冽的剑气灌下,化作万千剑影。
短短一段时间,殷无尘也已经恢复了灵力,毕竟是剑圣全力以赴的一剑,聂少泽不敢硬接,顺势往后退去,本想退出祭坛,一柄短刃忽然破开气流,自祭坛外刺过来!
聂少泽意识到来人是谁,抬手一掌将聂白打得狠狠撞向石柱时,自己也退回到祭坛中心,他握紧百鬼杖在地面轻轻一点,稳稳站定下来,余光就见几个身影从八道石柱上唰唰下来,俨然是唐霰、沈灼寒和几个暗卫,他一眼扫过,最后看向聂白。
“你也背叛了我。”
聂少泽这一掌着实不好接,聂白已有半步化神,接下这一掌胸腔也有些窒痛,他站起来握紧手上削铁如泥的短刃,以沉默应对。
殷无尘已然挡在石阶前,长剑凝起一点寒芒,指向聂少泽,“你上来了,就很难脱身了。”
聂少泽看着他们这一群不是修为低就是多少身上带伤的人,笑得有些无奈,“就凭他们?”
“就凭我们。”
一道声音从殷无尘身后响起,熟悉的语调叫聂少泽立时冷下脸,殷无尘也偏头看向身后。
阮秋同殷无尘相视一眼,点了头,一把抽掉裹在右手上的布条,朝向祭坛,浅淡的青光将他手心刀口上不住涌出的血水化作淡淡血雾,飘向祭坛上,另一手随即掐诀。
“阵起!”
话音落下,聂少泽脚下刻着繁复图腾的祭坛骤然现出一阵微弱金光,光芒闪烁着涌上来,聂少泽本来因为阮秋现身稍稍停顿了下,见状,他冷笑一声朝阵外的阮秋而去,身影如鬼魅般,几人只觉眼前闪过一道黑影,聂少泽人已经到了阵法边缘。
“想困住我,好大的口气!”
然而殷无尘就站在阮秋身前,聂少泽动手,他也在同时出剑,冰冷剑锋直指聂少泽门面。
聂少泽操起百鬼杖格挡时,聂白与几名暗卫齐齐出手,一行七人立时将他围困了起来!
阮秋咬了咬苍白的下唇,二指凝着灵力抹过手臂,逼出更多血水,指尖沾了一滴弹向金光法阵,似有清脆的水滴声从遥远处传来,滴答一声,法阵上霎时光芒大作——
那一瞬间的金光耀眼极了,让他们险些看不清楚被困住的聂少泽,只见祭坛上的金光在八道石柱间结成道道锁链锁住整个祭坛。
紧跟着,金光爬上石柱,八道光柱直冲天上血月!
天生异动,乌云压顶。
一道闪电以摧枯拉朽之势不由分说地朝着祭坛劈下来,声如擂鼓,震耳欲聋,层云间紧随着举起风雷,紧随着笼罩住这处祭坛。
鬼城停歇的风暴再起,都被凝聚浓缩在这一方小小祭坛之上,一道道闪电穿破气流劈下来,殷无尘等人早有预料地纷纷后撤,聂少泽反应过来急忙以百鬼杖筑起结界。
他不是第一次被雷劈,但这次的雷暴是由聂家当年为了驱赶血魔宗留下的残阵引来的,比先前在聂家坟地的雷暴更加不留情面。
阵法已成,阮秋轻喘一口气,双膝一软半跪下来。
唐霰和沈灼寒见状匆忙过来扶他,刚伸出手,阮秋便摇了头,“不必,我还能再撑一阵。”
他干脆就地坐下来,双手掐诀结印,顿了下,指尖在虚空描绘出一个繁复的字符,画完最后一笔,字符迸发出一股浩瀚如海般的玄妙之力,他毫不犹豫将其打入阵中。
这是出自云水壁上的符文,他福至心灵想了起来。
符文入了阵中,雷霆之势愈发蛮横,再一道雷劈下来,聂少泽的护体结界便化作了齑粉!
殷无尘几人都在阵中,分明是在密集如雨的雷暴下、滋滋作响的电流当中,那些电流却全都避开了他们。殷无尘拉下衣袖,看着上面阮秋用血画成的符印,再看向其他几人,见他们都无事,而聂少泽已经被困在雷暴中,他握起长剑,趁虚而入。
聂少泽来不及再筑起结界,先用云水珠的力量在他周身凝成一层护体血雾,雷暴一时无法劈碎血雾,然而滴水都能穿石。他本就顾头不顾尾,又见殷无尘挥剑斩来,更是慌忙抬起百鬼杖格挡,在看到殷无尘身上毫无损伤后,他的脸色越发难看。
毫无疑问,殷无尘几人身上一定有避雷暴的东西。
聂少泽有云水珠在手,在这雷暴当中也难以行动自如,又有殷无尘这个不受雷暴影响的劲敌在,他一时间也有些仓皇。但毕竟丹田内有云水珠,殷无尘一剑也无法拿下他,聂白与几名暗卫纷纷上前帮忙。
几人再次围攻聂少泽,僵持一阵,堪堪与聂少泽持平,聂少泽腹背受敌,护体血雾已不如先前那般固若金汤,右手再次已被电流灼伤,他咬咬牙,运转起云水珠的力量将几人震退,便擒住一名仅有元婴期的暗卫,掐住暗卫脖子将其当做挡箭牌!
殷无尘急急收剑。
聂少泽果真用那名暗卫的血肉之躯挡下了几道天雷,那暗卫虽未被雷暴灼伤,但在他手中也颇为难受,而聂少泽看到那名暗卫手上的血符后已是了然,转而看向阵外的阮秋。有这名暗卫在手,殷无尘只得暂时收手,聂少泽见状,面上笑容阴鸷。
“是个不错的陷阱,不过你们有办法躲避雷暴,我也有。希望你们几个不要死的太快了。”
殷无尘自然知道他不会轻易放过那名暗卫,索性直接动手,聂少泽眉头一沉,掐住那名暗卫的脖子叫人挡在身前,却不妨斜后方滑过一道黑影,冷光灼灼的短刀在他后腰擦过,即便他及时退开,黑色布料上破开的口子还是很快被一股血水洇湿。
与此同时,殷无尘一剑刺向他手上,那名被他擒住的暗卫趁此时挣扎出来,被其余人带着退到阵法边缘,聂少泽险险避开殷无尘这一剑,独自一人时,阵中雷暴再起!
聂少泽仰头望着压在阵法顶端的一道金光符文,面色一沉,迅速以灵力重新筑起护体结界挡住天雷,甩了甩不住颤抖的右手,握起百鬼杖重重一拄,周身血雾翻涌间,阴气横生,无数鬼影涌现,在封闭的法阵当中乱闯乱撞,搞得阵中乌烟瘴气。
天雷是阴魂的克星,但看聂少泽这不顾一切拼尽全力的姿态,想来是要跟他们硬碰硬了。
谁也不知道这个法阵阮秋还能支撑多久,殷无尘便同几人道:“都小心些,速战速决!”
此刻在阵外,看着阮秋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沈灼寒匆忙走到阮秋身后,运起灵力为他疗伤,他是会医的,学过比万象回春诀更高的春水诀,也能稍稍抚慰阮秋的不适。
唐霰见状,跟着取出阮秋先前给他的那个骨哨,吞服下一枚丹药,便含着骨哨吹了起来。
灵力将骨哨刺耳的声音送到阵法当中,藏身于血海当中的聂少泽身形一顿,眸中血光闪动,稍不留神,就被殷无尘一剑斩伤了手臂,他闷哼一声,抬手握住荧烛剑锋。
骨哨声犹如魔咒,叫聂少泽丹田内的灵力变得滞涩,力道一松,剑身便擦着他脖子而过。
聂少泽在紧要关头时腰身后仰,狼狈地躲过一劫。
聂白和几个暗卫接着在身后联手偷袭,他将手心掐出血印,忍无可忍地将百鬼杖掷向几人。
聂白几人猝不及防,被鬼气厚重的百鬼杖一把推到阵法边缘,齐齐倒在地上,吐出血来。
聂少泽怒吼一声,眸中血光怒火冲天,看去极骇人。
却见一柄灵剑迎面而来,聂少泽徒手接下剑锋,血眸瞪向殷无尘,惊怒交加中含着愤恨。
“殷无尘!”
阵中雷声阵阵,也无法掩盖被灵力送来的骨哨声。
骨哨仿佛吸去了唐霰的血气,他的脸色变得惨白,察觉骨哨上柔如水波的水红色灵力逐渐变弱,骨哨上的裂痕越来越多、越来越大,他更用力地吹着骨哨,耗尽所有力气将声音送进去。只是沈灼寒与阮秋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谁也脱不开身。
殷无尘深吸一口气,剑气附在剑上,掺着丝丝缕缕金光,待到聂少泽下一个晃神之际,终于,苍龙骤现,带着一往无前之势,剑锋从聂少泽手中穿过,刺入血肉之躯——
天上那层由聂少泽布下的血红结界毫无征兆的破了!
阮秋眸中涌上几分喜色,即便灵力已经耗尽,经脉丹田已在叫嚣着痛苦,仍是坚持撑住。
他也必须撑住!
阮秋心中急得不行,不停安慰着在自己腹中开始不安的胎儿,还差一点,很快就好了……
熟料聂少泽血瞳一紧,灵力忽又恢复,握住剑身,抬眼从刺入心口一寸的剑尖看向殷无尘。
还差一点。
殷无尘将所有力气都用上,将长剑推进聂少泽心口。
然而,真的就差了一点。
血光填满聂少泽双眼,他脸颊爬上青紫鬼纹,随即灵力暴涨,鬼气大作,一股可怕的力量迸发出来,竟然强压过了阵中的雷暴。
强力将殷无尘连人带剑掀飞出去,压在阵上的金光符印怦然破碎,风雷骤退,阵法崩溃!
阮秋与沈灼寒或直接或间接的受到阵法反噬,吐血倒地不起。那股力量仍然往外碾去,只听砰一声,唐霰手中的骨哨终于熬不住碎了,他也吐出了一口血,倒在地上。
荧烛剑在地面擦过一道深长印子,火星涌动,殷无尘才勉强站定,他扶住心口抬头看去,就见聂少泽披头散发地站在破碎的金光与浓郁的鬼气中,俨然比先前更强了。
看他的状态,像是……
强行突破了炼血功瓶颈?
聂少泽也伤的不轻,一身黑袍都被血水打湿了,血瞳溢出血液,倏然看向阮秋所在的方向,咬牙切齿道:“天水诀……聂家后人!”
看他身影一动,奔着阮秋而去,殷无尘心道不妙,紧追上去,身影化作剑光,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赶到阮秋身边,将人抱在怀中。
聂少泽犹如鬼爪的血手靠近刹那,殷无尘已经来不及出剑了,他用力抱紧阮秋,毫不犹豫背过身,想用自己的脊背挡下这一击。
这时,一道金光自天外飞来,载着刚正不阿的浩然正气,明明最是刚猛却又怪异的与仙气融合得极完美的一枪袭来,几乎在空气中擦出火花,正正朝着聂少泽而去!
聂少泽虽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不顾丹田重创强行突破瓶颈,但也并非完全失去理智,在那一枪近前时,他果断放弃殷无尘与阮秋,抽身后退,血眸阴冷无比瞪向来人。
“谁!”
颀长的紫衣身影落到殷无尘身后,抬手握住了银枪,残风抚过他白净眉心浓烈如血的火焰印记,双眸黑若点漆,透出几分肃杀。
“紫霄宫,谢玄卿。”
殷无尘怔了怔,揽着怀中的阮秋回头看去,正好见到那英姿飒爽的紫衣人持枪迎风而立。
阮秋遏制不住咳嗽一声,抿了抿被血水染红的唇,眼中还有些迷茫,就见那人回头看来。
“阮秋?”
殷无尘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