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徒弟重生了-第1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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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方城和紫霄宫的客人都被安排在清徽山六峰住,唐霰也一样,婚服改好后他就送了过来。宋燕台正好到了凌绝峰,同殷无尘寒暄后,出来时就跟唐霰碰上了,唐霰将婚服给了殷无尘,顺道带他下山安置。
不过林松风过来禀报说有贵客忽至,殷无尘脱不开身,先让卢鸣风将婚服给阮秋送过去。
这时阮秋正在无极楼里跟刚赶来没多久的谢玄卿等人寒暄,自从回到玄极宗,他自然而然地陪着师尊一起搬到凌绝峰山顶的无极楼,只因他的小屋子不大,防御阵不如山顶的无极楼,他肚子也大起来了,避免被人打扰,还是去无极楼住比较好。
见婚服送过来了,众人便叫他先去试试,若是还有不合适的,还能叫唐霰带回去改一改。
阮秋便先同众人告辞,整套婚服放在匣子里,不算轻,卢鸣风拿着,谢英也送阮秋回去,二人小心翼翼的模样叫阮秋忍俊不禁。
先前回玄极宗时阮秋肚子就已经显怀,卢鸣风也早就被大师兄点醒,知道了准师娘就是小师弟,小师弟肚子里还有个小小师弟。
这对卢鸣风而言,是个不小的惊吓,他仔细回想着自己先前有没有得罪过小师弟,然后一见到阮秋就腿软,这哪儿还是小师弟?
这是师娘!
他还真就喊了这声师娘。
阮秋初时乍一听见,脸都红了,让他从前怎么喊现在就怎么喊。卢鸣风心知小师弟不跟他计较先前的事,可他师尊不一样,于是为了不被师尊责罚,他转而讨好阮秋!
殷无尘对他这个二徒弟一向头疼,但看他比自己还要紧张阮秋,跑上跑下地照顾着阮秋,本就无意责罚他的殷无尘也还算欣慰。
阮秋肚子里的孩子有五个月了,肚子也很明显了,不过他本就清瘦,这段时间在紫霄宫和玄极宗,大家先后给他吃了不少补品,也没给他长什么肉,都长到肚子去了。
本就纤瘦的青衣少年,肚子便显得有些过分大了,好在几层婚服一遮,肚子不会太明显。
如今阮秋还能行动自如,上山下山都不成问题,谢绝二人后,利落地独自回房换了婚服。
时下流行的婚服多是玄色红色,殷无尘和阮秋的婚礼,也是玄极宗清徽山山主与紫霄宫大弟子的婚礼,锦绣坊为他们量身定做的婚服融玄、红二色,以庄重肃穆为主。
经过锦绣坊的绣娘几次修改,里三层外三层的婚服正正合身,顾及阮秋已有身孕,婚服腰身稍微放松了些,不会勒到日渐变大的肚子,非说不好的话,就是有些厚重。
阮秋试过之后,除下金线黑底的外袍,穿着件绛红色的单衣,将衣袍慢慢折好放回床上。
这房间正是无极楼的后殿,也是殷无尘的卧房,如今已被摆上红烛换上红绸,成了婚房。
屋中早已经铺上了绣着连理枝的红色被褥,阮秋取出匣子里的另一套婚服,整整齐齐地放到床上,这一身与阮秋身上婚服稍微有些区别的墨色婚服,只在衣襟与衣摆点缀了几点金线殷红,看去要更加肃穆。
阮秋没忍住伸出手轻抚过柔软衣料,想象他向来喜欢穿着一身白的师尊穿上这身色彩浓艳的婚服时的模样,秋水眸中涌上几分期待,近来养得愈发红润的脸颊却红了。
听见门外跟谢英说着话的卢鸣风喊了一声师尊,阮秋就知道殷无尘回来了,眸子微微亮起来,扶着肚子想去开门,刚走到门前,那一身白衣的清冷剑圣就推门进来了。
“小秋……”
殷无尘话音顿了顿,看着刚从卧房屏风后走出来的阮秋,眸光一怔,随后露出满目惊艳。
他从未见过阮秋穿红衣,而且阮秋穿的还是唐霰花费不少心力盯着绣娘赶制出来的华贵婚服,虽只是里面三层的绛红色单衣,锦绣坊也下了不少功夫,金线绣成的凤凰栩栩如生,华丽非常,让这向来衣着素净的秀美少年平添了几分艳丽与傲然。
殷无尘关上房门,将卢鸣风和谢英关在门外,朝阮秋走去,桃花眸中含笑,轻扶住阮秋。
“这身婚服极好,唐掌柜有心了,为师第一眼都险些认不出来人,还以为这是谁家的小少爷走错了房间,原来是我们家的小秋。”
“师尊又笑话我。”
阮秋被他说的脸都红了,虽说他体力不错,可到底肚子大了,站久了腰会酸,他便将着力点靠在殷无尘身上,秋水眸亮晶晶地瞥了眼屏风内,“师尊的婚服也改好了。”
他想暗示殷无尘也去试试。
殷无尘笑道:“好,我一会儿去试试。不过这会儿有贵客来了,小秋不如先去见见客人?”
能让殷无尘亲自过来让阮秋去见的贵客,阮秋很快想到,“是李钰和阿夕他们来了吗?”
殷无尘挑眉,“不止。”
阮秋睁大双眼,“圣后?”
殷无尘颔首,笑容依旧温柔,扶着阮秋后腰往门前走去,“本想陪你的,但苍耀圣后说有话想单独跟你说,小秋可想去?若是不想去,我现在就去帮你回绝了圣后?”
这可是阮秋的姨母,千里迢迢从苍耀而来,阮秋怎能不见?何况李钰前段时间还传信来,说苍耀国事繁重,圣后恐怕未必抽得出空赶来,如今人都来了,他自是点头。
“我去。”
阮秋看了看身上这件婚服,又有些迟疑,“圣后如今人到何处了?我先去换一身衣裳。”
殷无尘从前说起苍耀圣后,都是直呼其名的,如今提起,却也难得恭敬地喊了一声圣后,见阮秋挺着足有半个蹴鞠大的肚子还要忙活着去换衣服,他无奈地拦住了人。
“别忙了,圣后已经到了门外,她不便出宫,这次来是用太清宫的身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殷无尘自进门后,视线就没移开过阮秋身上,劝说阮秋时多少带了一点私心,“这身衣服如此好看,也不着急换下。为师很是喜欢,还想多看一眼。”
阮秋头一回见到姨母,原本是有些紧张的,被殷无尘这么一说,秋水眸都羞得微微湿润。
阮秋避开殷无尘丝毫不掩饰喜爱的视线,同他出门。卢鸣风和谢英已经被殷无尘打发走了,门外只有两人,李钰和一名黑袍女子站在凉亭中说话,他只远远看到背影。
她的背影高瘦而笔直,有着不亚于男子的刚毅,明明只簪了一支乌木簪,却是通身贵气。
李钰在她面前时竟是一脸的乖顺,同她说话时,还稍稍弯身,可见这位就是苍耀的圣后。
顾兰因。
殷无尘扶着他到凉亭外时,李钰和顾兰这才回身看来,看清顾兰因面貌时,阮秋眼前有过一瞬恍惚,还以为是见到了他的娘亲。
他没想过圣后会跟他娘顾兰君那么像,他一直都记得娘亲的相貌,娘亲是英气妍丽的,而圣后顾兰君身上也有着如娘亲如出一辙的英气,但眉眼间更多几分端庄肃穆。
阮秋心神一凛,立时回神,下意识对其心生敬意。
却见李钰眼里闪过一丝惊艳,没忍住出声,“表弟这一身可真好看,母后,您说是不是?”
顾兰君也在打量阮秋,闻言微微蹙起的眉心舒展开,眉眼添上几分温柔,“你就是阮秋。”
她的声音不似一般女子那样清亮,反而有些沙哑低沉。
可她一笑,就很像顾兰君,阮秋心里想要同她亲近,却又紧张起来,从殷无尘搀扶中抽出手来,一本正经地同顾兰因躬身行礼。
“阮秋见过圣后。”
李钰看了看顾兰因,欲言又止,似乎不大满意这个称呼,皱着眉头给阮秋打了个眼色。
阮秋后知后觉地抿了抿唇,可圣后位高权重,叫他突兀地喊出这一声姨母,他不好意思。
顾兰因看在眼里,眸中含笑地瞥李钰一眼,李钰立马别开脸,轻咳一声,“母后,我跟殷剑圣有些话想说,不如你跟表弟先聊着?”
阮秋眼巴巴看着他们,就见殷无尘点了头,顾兰因也浅笑颔首,李钰便跟殷无尘先走了。
凉亭里外就只剩下阮秋和顾兰因,阮秋愈发紧张,看到顾兰因与娘那样像的一张脸,他又很想跟对方说话,频频抬眼偷看对方。
顾兰因修为已至化神巅峰,也无法假装留意不到阮秋的偷看,她先一步走向阮秋,“李钰方才是想提醒你,你对我的称呼不对。”
阮秋本以为她是掌控苍耀一国朝局的圣后,威势定然不小,即便是有血缘关系,他也不能不敬对方,但眼下只有二人时顾兰因也未摆架子,他眸子一亮,心下窃喜。
“姨母。”
这一声姨母,叫顾兰因笑容里多了几分苦涩,她垂眸望向阮秋的肚子,“孩子多大了?”
阮秋不知顾兰因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也怕喊错了,不由有些忐忑,“已经五个多月了。”
顾兰因见他攥紧衣袖,心下已是了然,笑容温和地说:“别怕,我只是想到了你母亲,你与她很像。我已听钰儿说过你们的事,可惜我没能见到她最后一面,还叫她在重伤之时为我劳心劳力,若是早知道她在那时已经病重,我定会留她在苍耀。”
说起娘亲,阮秋笑容也淡了几分,“这不怪姨母,那时苍耀动荡不安,姨母处境也不好。”
顾兰因问:“这是她与你说的?”
阮秋见她好像很在意,想了想,便道:“那年娘也带了我去苍耀国都,还告诉过我是来见姨母的,不过走时却又说,姨母和表哥在家中处境艰难,让我日后再来看望。”
顾兰因若有所思,“这像是妹妹会说的话。”她又问:“那后来,妹妹临走前还说了什么?”
回想起娘临终前好像没说过什么关于姨母的话,可见顾兰因眸中似有期待,阮秋便说:“娘只在信上说了姨母处境艰难,交待我去紫霄宫。不过偶尔同我提起姨母时常跟我说,姨母是娘唯一的姐姐,我便答应娘,日后若有机会,会来看望姨母。”
顾兰因何尝听不出来阮秋是在安慰她,她笑着摇摇头,转身回到凉亭。阮秋不明所以地跟上去,这才发觉他这位姨母身量可不矮,还险险比他高一些,但他的心思不在这里,还以为是娘没有留下什么给姨母的话,让姨母失望,心里便有些担忧。
“别担心,我只是突然有些想妹妹了。”顾兰因轻叹一声,双眸有些失神地望向凉亭外。无极楼在山顶高处,从凉亭往山下望去,视野开阔,能将清徽六峰一览无余。
阮秋平日就喜欢在这里看风景,眼下时值初夏,日渐转热,山风徐徐,也不会觉得太凉。
“清徽六峰,是个好地方。”
顾兰因忽而感慨一声,不知想到什么,回头望向阮秋,轻声问:“我也唤你小秋,如何?”
阮秋耳尖微红,“自然可以。”
顾兰因凝望他须臾,又像是透过他看到了顾兰君,眸光愈发柔和,“你是个好孩子,也是妹妹唯一的孩子,在姨母面前,无须客气,也不必见外,你我毕竟是一家人。”
看样子姨母并不讨厌他?
阮秋暗喜,面上愈发乖巧。
顾兰因看着他,眼眸弯了弯,笑道:“小秋,你是不是有很多话想问姨母?那就问吧。”
阮秋被她看穿心思,不由心虚,他是有很多话想问,比如娘以前的事,不过好像不重要,他一时也不知道该从何问起,思来想去,他有些小心地问:“阿夕也来了吗?”
顾兰因神色软和许多,“也来了。不过这些年来都是李掌教照看她,这份恩情不能不报,我已让兰摧带她先去拜见李掌教,待见过李掌教,她应当就会马上过来见你的。这段时间她在宫里也时常同我说起你,今日来见你前,还生怕我不喜欢你。”
她笑容无奈,“钰儿那孩子也一样,上山前明里暗里跟我说了不少你的好话。我知道你先前救过钰儿,也帮过阿夕许多,这都是你们兄弟几个的缘分,你身上流着妹妹的血,又是妹妹唯一的骨肉,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么可能不喜欢她的孩子?”
阮秋还真的是怕圣后会不喜欢他,尤其是……他暗自摸了摸高高隆起的肚子,他先前就想过,如果姨母看到他怀了孩子,说不定会觉得奇怪,但见面后,顾兰因显然没有这种表现,方才只是淡淡问了一句,叫他实在猜不透这位苍耀圣后的心思。
“看来,阿夕已知道她的身世。”
顾兰因仍是笑着,“我知道你与她一同历练,定是不放心她。她的身份我不便公布,只能暂时将她认为义女,今后她会在太清宫修炼,有她师兄兰摧在,你无需担忧。”
阮秋点头,“那就好。”
“有人如此在意我的孩子,我也替阿夕和钰儿开心。”顾兰因知道阮秋有很多话想问,索性直接挑明,“小秋是否想问,我已是苍耀太后,又怎会有了阿夕这个孩子?”
阮秋确实想知道,但他看顾兰因提到阿夕和李钰时眉眼那样温柔,他就想起了幼年时母亲看他的眼神。想来姨母看待自己的孩子也与母亲看待他是一样的,他便摇了头,“姨母对他们好,我便没什么想问的了,只盼有他们陪伴,姨母也能开心。”
顾兰因怔了下,而后欣慰道:“钰儿果然没有看错人,你这孩子秀外慧中,待人温和体贴,难怪他和阿夕都那么喜欢你。不像你母亲,她以前啊,总是爱跟我唱反调。”
只因那是苍耀皇族机密,李钰为了母后的名誉不愿多谈,他想,当年姨母的处境艰难,恐怕也不好过,不忍揭她伤疤。但说起母亲,阮秋总是好奇的,眼睛愈发明亮。
“姨母可愿给我说说娘的事?”
“你想听,我便说。”顾兰因看了眼他的肚子,“还是先坐下吧,你身子重,不要久站。”
阮秋脸颊微红,扶着不小的肚子老老实实坐下来。
顾兰因在旁边落座,姿态端庄,挑不出半点错处,显然是在苍耀皇宫里数十年练出来的。她想了一阵,面露怀念,“你母亲啊,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比她大五岁,她十四岁那年,我们父母便去了,我与她到苍耀游历,那时苍耀内有动荡,外有魔族祸患侵扰,硝烟四起,尸横遍野,我与妹妹一路看着,都颇有感悟。”
“但我们之间总有分歧,我欲留在苍耀平复动乱,心想若是百姓们都能安居乐业,就不会有那么多让人伤心的事了。而我只有一人,纵然有修为在身,也抵不过千军万马,我便去了苍耀国都。而妹妹同样怜悯苦难中的百姓,认为祸端在苍耀那些身处高位却尸位素餐的人,而那些人若非本身修为极高,便是身边有无数能者保护,她想变强,所以她去了紫霄宫,想要剑圣为师,再不济也要找到第二厉害的宗门强者拜师。自从分开之后,我们偶有书信来往,我也知道,她确实拜入了剑圣门下,成了紫霄五子之一。”
说起顾兰君这个妹妹,顾兰因的笑容总有些无奈。
“然而宗门与苍耀国毕竟是不一样的,入了紫霄宫后,妹妹最初也给我写过信,告诉我再等等,她就可以回来帮我,之后潜心修炼,再给我写信,已是多年后。她结丹和突破元婴时都会给我写信,但等她真正步入元婴期时,苍耀战事初平,而我,亦成了苍耀的皇后,妹妹便传书向我认输,那还是她头一回向我认输。”
阮秋从来没想过姨母和娘亲的分歧竟是如此,其实她们选的路不同,但初心都是一样的。
“后来,紫霄宫忽然出事,妹妹失踪,而苍耀的除魔战争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我帮不了她,她也帮不了我,她也从来没有给我写信求助。我脱不开身,只能派人去紫霄宫查探她的消息,终于再有消息时,她已经离开紫霄宫,她再次给我写信时,说她成亲了,有了一个孩子,但她是第一次生育孩子,她不知道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