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徒弟重生了-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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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秋三人也正色起来,远远跟着云绮等人,追着他们的脚步声穿过浓浓的雾气,这条路不算长,就是雾气太大,就是他们也看不清楚路况,出了林子,前面豁然开朗。
分布在山脚下的一大片建筑便是云绮他们所在的村落,彼时,李钰眼里也闪过一丝惊奇。
“阵法?”
云绮几人始终与他们保持一丈距离,但她也确实算是练气入门了,耳力极好,耳尖微动,回头道:“对,巫师说,避免有人误闯入村中,被染上瘟疫,所以布置了阵法。”
阮秋再三听她提起巫师,便问:“你们巫师看来也是修士,他能布下这样厉害的阵法,对你们村中的瘟疫就真的没有半点办法吗?”
云绮微皱起眉头,“巫师说,因为他来得太晚,不清楚疫病的根源,目前只能将染上瘟疫的人集中起来,免得再传染到别的地方去。”
李钰也问:“巫师会法术,应该也是修士,他在你们村里待了那么久,他没染上瘟疫吧?”
云绮说起来神色复杂,“巫师他也染上了瘟疫。”
连修士都抗不过的瘟疫?
不过这带妖气的瘟疫,他们几人也是头一回见。
村中所有人都染上疫病,几乎没有人再出门,一片死寂,就连羊圈里的牛羊也少得可怜。
云绮解释说是他们村子封了太久,有些是吃掉了,有些大概是没人看顾跑了,好在他们入冬前就囤积好粮食,还能扛一段时间。
越往村子里走,妖气就越明显,大抵是因为病重的村民们都聚在村中,他们一路都没碰上什么人,最后云绮将他们带到了那位乌雅婆婆的住处,“婆婆有个孙女,叫云珠,今年九岁,前几日也染上了瘟疫,但她的情况比我们都要严重,一直高热不退。其实村中病得严重的人都在巫师那里了,但是因为乌雅婆婆一直不喜欢巫师,云珠也不愿意去巫师那里,还请几位先看看云珠,她快熬不下去了!”
带着几人进了村后,云绮还是很不安,让开门口后没敢靠近几人,只让阮秋三人进屋,李钰耸了耸肩,跟着阮秋和阿夕走到床边,就见到躺在床上面色苍青灰的小姑娘。
阮秋看她呼吸微弱,果然已是奄奄一息,正要给她把脉,门外的云绮急急喊道:“别……”
“没事。”
阮秋失笑,执起那小姑娘的手,拨开玛瑙珠串,二指轻轻落到她手腕上,“我们是修士,抵抗力比普通人强,只是接触一下,若真有问题,马上服下解毒丹就是了。”
就算这样,云绮还是很不放心,“那你们小心些。”
阮秋看过这小姑娘的脉象,又查看她手臂上的淤青溃烂,之后低声同李钰二人道:“这小姑娘唇色青紫,从脉象上来看确实是中毒不浅,不过还好,她身上没有妖气。”
李钰纳闷道:“可是云绮他们几人身上的伤都有妖气,这小姑娘为何会跟他们不一样?”
阿夕猜测道:“有没有可能,是云绮姐姐他们都接触过的东西,这个妹妹全都避开了?”
阮秋和李钰也想到了这一点,李钰琢磨道:“明明是妖毒,却说是瘟疫。阮秋,你能看出来是什么毒吗?有没有办法帮他们解毒?”
“不能。”阮秋道:“云绮说的没错,巫师来得晚,找不到疫病根源无法根治疫病很正常,我们才刚来,只是看看这孩子的状况,找不到病因,一时间也没办法对症下药。”
李钰惊讶地看他,“这很难吗?我以为你可以的。”
阮秋淡淡斜他一眼,“就算是治病,也没这么简单的,我不是医圣,我手里也没有仙丹。”
他的目光回到床上的小姑娘身上,掐诀运起功法,轻轻一挥,灵力犹如春霖,洒在小姑娘身上,小姑娘的脸色肉眼可见有所好转。
门外等着的云绮跟几个村中年轻人看见阮秋出手,纷纷议论起来,而李钰见到阮秋这一手同样面露惊叹,“可以啊,她好了吗?”
阮秋无奈道:“这是万象回春,玄极宗灵犀一脉的基础功法,我不清楚病因,只能先为她护住心脉,延缓妖毒侵蚀脏腑的速度,只是她身体太弱,必须尽快解毒才是。”
他们说话时,一直留意着这个云珠的小姑娘的阿夕看见她指尖动了,惊叫一声,“她动了!”
她话音刚落,云珠身体忽地一震,像是有醒来的迹象,紧跟着,她偏头朝床边哇的吐出了一大口黑血,又躺了回去,未等阮秋三人有所反应,云绮便夺门而入冲到床边。
那个叫云珠的小姑娘吐出黑血后咳了几声,眼皮颤抖着果真睁开了眼睛,云绮面上忧色未消,庆幸地笑了起来,转过头来求助地看向阮秋几人,后知后觉将往边上退开。
“她醒了!”
阮秋看在眼里,上前扣住云珠手腕,这小姑娘也迷迷瞪瞪地回过神来,望见坐在床沿秀美绝伦的青衣少年,一时以为还在梦中,声音低弱,有气无力地嘀咕了一句什么。
云绮冷不丁笑了起来,用他们这里的话温声回应。
李钰听得一头雾水,好奇地问:“她说了什么?”
阮秋也松开手起身,跟着迷茫地看向云绮,后者笑道:“她以为还在梦里,见到了神仙。”
李钰也笑了,打量了阮秋一眼,“我就说这张脸好看,你看,被人误认成神仙哥哥了吧?”
“你是在夸你自己吧。”
阮秋哪里不知道,李钰仗着跟他长得有几分像,这神仙哥哥的美名是在暗搓搓往他自己身上揽呢。他没跟李钰计较,调头告诉云绮,“她身上的毒只清了一部分,应该还能撑一段时间,今夜应当会退热,你先照顾她。对了,她先前吃过什么药?”
见云绮总躲着他们,又说:“无事,若这真是触碰就能传染的瘟疫,我方才已经接触过云珠,也跟你们进了村子,你离我们再远也没用。放心吧,我很确定这是妖毒。”
云绮还是没敢靠近,只守在床角,云珠陷入了半昏迷状态,她掖了掖被子,带着有些别扭的口音说道:“那这种妖毒会不会也能传染?婆婆死后,就是我在照顾云珠,她吃的都是婆婆先前留下的药,而且不肯吃巫师的药,病情才一直都没有好转。”
李钰问:“她不肯吃巫师的药?”
“对,以前婆婆还在时也留下了药方,但是后来就不管用了,等到巫师来了之后换过几次药方,村子里的人都吃过他的丹药,服下后确实有所缓解。”云绮颇为苦恼地看向云珠,“但因为不喜欢巫师,云珠不肯吃巫师的药,坚持要用婆婆的药方。”
她一说完,阮秋几人的神色都有些微妙,李钰低声同他们说:“那妖气不会是药里的吧?”
“不无可能。”阮秋又问:“你们都吃过巫师的药,不知道你这里还有没有剩下的丹药?”
云绮茫然地摇了头,“没有,因为药材不多,巫师每三日会给我们一粒丹药缓解病痛。”
李钰偏头看向阮秋和阿夕——巫师八成有问题。
阮秋垂眸表示认同。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说话声,他们这里地处苍耀边境,话带口音,李钰这个苍耀天子也完全听不懂,更别说阮秋和阿夕,他们只知道有人来了,正在与门外几个年轻人说话。云绮像是受到惊吓,惊恐地站起来同他们三人说:“巫师和村长过来了!”
她面露为难,因为屋外几人说话的声音拔高,吵了起来,她看了看三人,先走了出去,与门外披着貂皮耳戴金环的中年壮汉说话。
那壮汉应当就是村里的村长,他带了几个人过来,身上都裹得很严实,唯独有一个人与他们的打扮是不一样的。那个人身量比村里人矮了许多,黑色斗篷下露出的衣料也与众不同,透出一点玄青色,此刻正好抬起头来,露出兜帽下一张青白的脸。
阮秋发现他侧脸上看不清形状的刺青,就猜到了此人身份,当这个巫师黑沉沉的眼睛看进屋里时,他心中登时有种强烈的排斥感。
阿夕浑身一哆嗦,也莫名发冷,“这个人好奇怪。”
这位巫师双眸扫过他们几人,就移开了视线,李钰才笑着瞥过阿夕,“你很害怕?咱们刚说到巫师他就来了,这人消息很灵通啊。”
他又问阮秋,“猜猜看,他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阮秋不太想跟他玩这种小游戏,也如实回了一句,“若是奔着我们来的,要么会跟云绮他们一开始那样,将我们赶出村,要么……”
李钰摸着下巴,“留我们下来?若他心里没鬼,一心解决瘟疫,多几个朋友对大家都好,但若这瘟疫都与他有关,他不会希望我们插手,留我们下来也是为了毁尸灭迹。”
阮秋颔首。
阿夕光是听他们说就脊背生寒,“那我们怎么办?”
李钰撇嘴,“看着办。”
看着办是怎么办?
阿夕暗道这家伙故弄玄虚,没等她问清楚,云绮就一脸为难地回来了,屋外众人也没有离开。
云绮朝三人深深躬身,“村长请你们离开……我知道你们能帮云珠,可是村长认为我们已经深陷其中,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不能再连累人了,趁你们才刚进村,与我们接触不多,你们还是尽快离开吧。”
阿夕很不可思议,“可是小秋哥哥方才出手时云珠是有所好转的,这说明我们也许能帮你们根治瘟疫,这样你们也要赶我们走吗?”
云绮苦恼地摇了头,望向门外道:“巫师说,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他已经让人上报官府,不久后会有修士来这里查看情况,这不是普通人能解决的问题,你们先走吧。”
“这……”
阿夕还想再说什么就让李钰按住肩头,她抬头瞪向李钰,后者却面露惋惜地叹了口气,“既然你们已有决定,那我们就先离开了。”
阮秋没有再说话,朝阿夕摇头,示意她听李钰的。
云绮再次深鞠躬,“感谢你们的好意,对不起。”
李钰耸了耸肩,走向门外,阮秋也带着阿夕跟上去,外面的村民齐齐让出一条道,只有村长与那巫师还站在原地。村长面色青黑,双眼同样黑沉沉的,无声地盯着他们。
直到路过二人时,他们才与那位巫师打了个照面。
巫师黑袍遮掩下的脸上嘴角扬起,笑容阴冷,声音透出几分寒意,“年轻人乐于助人是好事,可有些事,你们还是不要沾染为好。”
李钰脚步顿住,笑吟吟地看向巫师,阮秋怕他当场与人打起来,正要开口,李钰便利落地回过头,目视前方,迈开腿往村口走去。
阮秋暗松口气,快步跟上。
云绮等人一直送他们到村口外,他们出了那片遍布迷雾的林子,才真正走出了村子的范围。
阿夕有满腹憋屈,忍到这会儿忍不住吐出来,“我们是来救人的,这村长怎么不知好歹!”
李钰似乎很喜欢逗她,“你怎么知道人家村长是不是自愿的?你没发现他被巫师控制了吗?”
阿夕愣住,“什么?”
这一点,阮秋也没看出来,因为李钰说话总是真假混杂,他便问:“村长真的被控制了?”
李钰回想起方才路过时那一照面,其实也不太确定,“应该是吧,村长身上的妖气最重,还有几分跟那个巫师身上一样的气息。”
妖气这方面,阮秋是赞同的,“跟着村长来的那几个人,身上的妖气也比云绮他们都重。”
“那这个村子岂不是都被那个巫师控制了?”阿夕道:“那我们方才为什么要离开村里?”
阮秋温声道:“有人想要我们离开。我们初来乍到,不如巫师在村中根基深,何况我们还未查明村中的瘟疫究竟是什么,不宜与巫师正面起冲突,但也不能坐视不管。”
阿夕松了口气,“我以为你们真的不管了,那么大一个村子,还有很多人呢。”她有时行事有些极端,在救人这方面却向来不含糊,她问二人,“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阮秋沉默,他还没打算。
李钰沉吟须臾,问阮秋道:“你方才见到巫师,可有发现他身上有云绮所说的中毒迹象?”
阮秋蹙眉,“他穿着斗篷,只露出一张脸,我什么也看不清,不过他的修为应该比我高。”
李钰又问:“倘若你们是巫师,有人发现指向瘟疫与你们有关的线索,你们第一时间带村长过来将他们赶走,之后你们会怎么做?”
阿夕嘴上说不爱搭理他,这种时候第一个回答的也是她,她想了想,说:“那如果瘟疫就是巫师搞出来的,他一定不希望有人揭穿这个秘密,所以,他会杀我们灭口吗?”
阮秋道:“他的修为在我们之上,没道理看不出妖气,可他却告诉大家那是瘟疫,村里唯独云珠没有吃过他的丹药,也是唯一没染上妖气的人,那瘟疫一定与他有关。”
李钰眯起眼睛笑道:“那我们先不管此事了,等巫师找上门吧,我相信他等不了多久的。”
阮秋看着他这副运筹帷幄的样子,再看向被迷雾封住的村子,到底还是点了点头,“好。”
他们暂时不打算离开,于是回了山上那处木屋,因为今早走得匆忙,屋里的东西还未来得及收拾,此刻回来正好整顿一下,但一整个白日过去,木屋也没有任何动静。
冬日天黑得早,眼看着天色黑沉下去,破旧木屋也亮起了温暖的火光,依旧是风平浪静。
三人围坐在炉子前,等着碳火将炉子周边的栗子慢慢烤熟,先前划过的口子也悄然开了。
李钰吃着栗子,还是那样悠然惬意,阿夕则忧心忡忡,“天都黑了,巫师还没有动手吗?”
“这才天黑,急什么。”李钰说着又往嘴里塞了一块栗子肉,也不知道这些栗子是哪里来的,地窖里堆了一些,烤着吃特别香甜。
阮秋看着炉子边的栗子大半进了李钰口中,默默给阿夕那边扒拉了几个,火光映在他平静的面容上,他的声音也跟先前一样冷静。“陛下,在你们苍耀国,若是遇见这种疑似要妖怪作乱的事,会如何处理?”
李钰就是不爱听阮秋这么叫他,总觉得阴阳怪气的,听得他很不爽,“你就不能别叫我陛下,叫一声钰哥哥听听?民间若遇到这种事就去报官啊。我们苍耀以武立国,你应该知道的,一般官位越高修为就越高,但除了武将还有文臣,我们重视修士,也一样重视文臣。你们宗门修道讲究超脱凡尘,不屑于管的凡间事,什么柴米油盐这些,只要是苍耀百姓,朝廷都会管。官府可以判芝麻大点的百姓纠纷,也可以判妖魔鬼怪,此外,我们也是有专门除魔卫道的官署,叫明镜司,官府管不了的大妖都会递交给明镜司。”
“同样是修炼,宗门修出世之道,苍耀管人间纷争,护十方百姓,也是正道,虽然道不同,终点却是一样的。”李钰对这个一向看得很明白,“就像我早死的父皇,身为天子,不还是一样战死在除魔战场?”
阮秋对他说的颇有些感悟,但他绝不会喊出钰哥哥这种东西,“若报官了官府会来人吗?”
“谁知道呢?”李钰说来笑容也有几分自嘲,“方才的话听起来,苍耀的修士好像跟宗门没什么区别,可任谁落到这官场中不得染上几分黑?我虽未真正执政,也清楚朝廷权力纷争从未休止过,尤其是如今天子弱而群臣环伺的局面,几座大山压在我头上,圣后、国师、大将军、各路藩王,又有几人愿意听我这个天子说话?”
阿夕不太懂,看他的眼神也充满了同情,“那你还挺可怜的,也就是说就算报官也没用?”
李钰摊手,“不一定有用,边境离皇宫太远,就算是母后来了,这里的将士也未必听她的。”
阿夕还真信了,“可是我听说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