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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炮灰徒弟重生了-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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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无尘凝望着对面的阁楼,微微颔首,牵起阮秋的手,阮秋却红着耳尖环住他的腰身,他怔了一下,勾了勾唇,抱着人从屋顶上下去,趁着夜色遮掩,潜入那座阁楼。
  以殷无尘的本事,避过那些暗卫的眼睛混入阁楼并不难,但直接到那座平台上目标太明显,他们还是从阁楼后的窗户摸进去的。
  阮秋小心翼翼地跟着殷无尘上楼,即便殷无尘确定阁楼上只有金夫人一人,他也不敢放松。
  这座阁楼一如昨夜那样安静,阮秋上了楼,站在阳台的门后看着外面哼着曲子的金夫人,想到屋檐上有人守着,也是进退两难。
  金夫人的右手上还是那串古铜钱穿成的手链,右手却挂着一只青色香囊。很少有人会将香囊挂在手腕上,上回阮秋第一次见到她时,知道她神志不清,也就没有多想。
  今夜,阮秋才留意到这个香囊,他与殷无尘传音,“宋城主说,金夫人虽然神志不清,却记得与他父亲定情时她亲手做的香囊,从来不离身,什么人要都不会给,所以宋燕台将那枚丹药放在了金夫人的香囊里,只要有他在,就没人能伤金夫人。”
  “可惜他也会有被赶出城主府的一日。”殷无尘年少时曾被宋燕台剑指命门,但说实话,他对宋燕台没有什么交情,说起这话也无一丝感情掺杂。“想个办法让她进来。”
  阮秋也是这么想的,他思索了下,在袖中取出先前梅寒月被叶硚重伤时拿到的古铜钱,蹲在门边轻轻一扔,古铜钱便慢慢滚到金夫人脚边。地上铺着红毯,古铜钱落到地面的声音极轻,却碰到了金夫人的绣鞋,她的歌声微顿,停下来看向脚下。
  那枚铜钱太小了,楼下的暗卫看不到,但金夫人虽然疯了,却也有金丹期,耳聪目明,只见她歪了歪头,蹲下捡起那枚古铜钱,又捏着铜钱在手腕上的手链边比了比。
  她先是笑了,之后蹙起眉头,迷茫地看向四周。
  阮秋见她回头,才朝她招手。
  金夫人站了起来,那张无辜的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果然朝阮秋这边走来。却不知楼上楼下的暗卫察觉到异动,已都看了过来。
  阮秋敏感地察觉到他人窥探的视线,立时躲回门后,紧张地看向他师尊,殷无尘淡淡摇头,指尖弹出一缕灵力,阮秋看不明白,就见金夫人已经进屋,身影没入屋中,消失在那些暗卫的视线里,但楼上楼下却没有动作,那些视线也都收了回去。
  殷无尘拉着他起身。
  阮秋明白定是他师尊做了什么,后知后觉松了口气,走到金夫人面前,“你还记得我吗?”
  金夫人眨了眨眼睛,捏着那枚古铜钱递到他面前。
  阮秋了然,金夫人是傻了,可他若不说对方也不会收下铜钱,他道:“我们昨夜来过,同小唐一同来的,这枚古铜钱夫人喜欢吗?那今夜就还给夫人,夫人尽管收下。”
  金夫人这才又笑了起来,开心地收起那枚古铜钱。
  趁着她高兴,阮秋看着她挂在左手手腕上那只小小的青色香囊,又问:“这个香囊真好看,夫人可以给我看看吗?我只是看看。”
  可正如宋燕台所言,这个香囊金夫人谁都不给,阮秋一开口,她就警惕地将香囊抱进怀里,飞快摇头,一脸抗拒,“不可以的!”
  阮秋也不想硬抢,可宋城主还在等,他又哄了一次,“夫人,我们是阿元的朋友,阿元希望你能把这个香囊交给我们。你放心,我们只是看看,然后就还给你。”他指向金夫人手里的古铜钱,“你看这铜钱,我昨夜说会还你,现在就还你了。”
  “阿元……”
  提到阿元,金夫人的态度软化不少,阮秋忽然想起,金夫人上回提到城主时没什么反应,大抵在她眼中,阿元跟城主不一样。
  “对,就是阿元。”阮秋看着她手里的香囊,同殷无尘对视一眼,已做好趁其不备先抢过来的准备,一边哄着金夫人,“你看,香囊是阿元想要的,你借给我看看好吗?”
  金夫人仍有些犹豫。
  忽地,一个黑衣人影就从她身后灯火明亮的平台上走出来,声音如砂砾碾过咽喉一般嘶哑,也极阴冷,“宋燕台要这香囊做什么,不会是因为里面藏着他救命的药吧?”
  这人一出声,阮秋才惊觉那里竟然还藏了一个人。
  连殷无尘也没发现此人,能在他眼皮子下藏匿许久,此人定然不容小觑。殷无尘当机立断,一道剑气将金夫人推进屋中,护在阮秋面前,“先拿到香囊,此人交给我。”
  “好!”
  阮秋看那黑衣人浑身裹在黑斗篷里,一身阴鸷气势,像极了那夜追杀梅寒月的黑衣人。
  想来此人就是宋城主说过的,叶硚身边那个神秘人。
  知道此人修为之高,阮秋自然是听师尊话,隔着衣袖拉起一脸懵懂的金夫人往屋里退去。
  这时,城主府药库中。
  宋新亭和阿夕都没见过这种名叫一枕黄粱的灵草,只有阮秋从药典上查到过的一些线索,即便顺利打开了药库,可药库实在太大了,他们一时间也很难找到这种灵草。
  药库中六面靠墙上摆放着高高的药柜,好在一些□□阶的灵草丹药都放置在中央的玉池之上,灵气逼人,而说起一枕黄粱这种毒药,等级并不算高,他们只能先排除玉池上悬着的各种玉盒,专心翻找药柜。
  找了一炷香时间,阿夕就受不了了,这里少说也有上千个药匣子,就算都标了名字等级,他们找了这么久,还没找到一枕黄粱。
  “城主府为什么要搞这么大的药库……”阿夕忍不住嘀咕一声,正好找完西边这一墙的药柜,她一边扬声朝远处的宋新亭喊道:“宋师兄,我这边没有找到药,你那里呢?”
  宋新亭长得高,看得远,比在药柜前蹿下跳的阿夕要轻松许多,听见阿夕的声音,他从北边那面墙下的药柜前走来,绕过中央白玉雕成的玉池,按着有些疲惫的眉心。
  “没有,这些药柜上的灵草太多,宋城主只确定他在药库单子里见过一枕黄粱的名字,也没告诉我们具体放在什么地方。”宋新亭叹道:“到底是十方城城主府的药库,只会收藏五阶以上珍稀的灵草丹药,可是数量太大,我们也无异于大海捞针。”
  “还是要好一点的。”阿夕从木梯上蹦下来,背包里昏昏欲睡的小黄鼠狼一个激灵醒来,又被她拍着脑门压回去,“这里有六面墙,我们已经搜了一半,也快要找到了!”
  宋新亭苦笑一声,也不再浪费时间,转身走向还没有找过的药柜,就在这时,药库那面玄铁打造的大门忽然传来咔咔的声响,宋新亭立时反应过来,机关锁被打开了!
  “有人来了!”
  这药库大是大,却没什么可以躲避的地方,唯有药柜与药柜夹缝间可以藏人。宋新亭二话不说,拉着阿夕躲到药柜夹缝间,只听机关运转的声音停下,大门果然开了。
  阿夕紧张得瞪大眼睛,双手捂住嘴巴,想了想抽出一只手,罩住背包里的小黄鼠狼脑门。
  毕竟是城主府的药库,机关重重,来人第一时间没想过会有人进来偷药。说来也巧,那人是宋家人,对城主府药库也不熟悉,带着人进来,就直奔玉池上的灵药灵丹。
  “好浓郁的灵气,不愧是宋燕台的珍藏……”那宋家人贪婪地盯着那些高级灵药,一边吩咐手下,“宋燕台那小子下手极狠,连三长老都受了重伤,听闻这药库中有不少灵丹妙药,自然要给三长老送去,你们几个,快去找三长老需要的灵草!”
  话是这么说,那宋人自己却没动,反而等几名属下拿着单子去取药时,将手伸向玉池上的灵丹。但这会儿宋新亭和阿夕都没心思再看这个宋家人要做什么,因为其他来取灵草的人,正在一步步靠近他们,宋新亭紧贴在药柜边缘,已召出灵剑。
  而此刻,阮秋正慌忙地拉着金夫人退回了阁楼中。
  那黑衣人一动手,殷无尘设下的障眼法再也无法蒙蔽阁楼四周的暗卫,楼梯传来阵阵脚步声时,殷无尘与那黑衣人已交上手,即便殷无尘有心护住他们,可四周翻涌的灵压还是让阮秋感到胸口窒闷,金夫人也受到惊吓,脸色苍白地捂住了心口。
  被发现了……
  阮秋眉头紧锁,正要扯下金夫人手腕上的香囊,却没料到楼下的暗卫还是顶着威压上来了。
  一道灵力袭来,他只得先松手退开,金夫人随之也被迫倒在地上,扶着膝盖发出一声痛呼。
  阮秋看了她一眼,正要上前,楼下的暗卫正好冲上来,他也顾不上金夫人,忙召出灵剑。
  清光扫过楼梯口,清冽剑意一出,将楼梯上的暗卫都逼退下去,玉剑折返,剑意却落到了正在阳台上同黑衣人对峙的殷无尘身上——这是来源与殷无尘本体的剑意,此刻他的分|身如有神助,以剑气凝成一柄长剑,破开黑衣人周身的浓郁血雾!
  霎时间,整座阁楼剧烈摇晃起来。
  摔倒在地上的金夫人险些被甩到墙上,玉容上满是惊恐,阮秋收起玉剑,忙上前扶起她。
  “算了……”
  阮秋也懒得抢香囊了,扶住墙趔趔趄趄地拉着金夫人走到阳台上,看了眼殷无尘的背影,便挥出手中玉剑,带着金夫人跃下阁楼。
  “师尊,我们先走!”
  罡风几乎吹散阮秋的声音,他带着人稳稳地站在了玉剑上,彼时殷无尘也撤了手,应了一声好,飞身退出阁楼,那黑衣人却紧追上来,手中显出一柄血刃,直指阮秋。
  “这就想走了?”
  那血刃来得极快,卷着浓烈的血腥气,破风而来。
  阮秋倏然睁大双眸,正要掐诀运起御水决,只见一道白影闪过,殷无尘的身影已挡在他面前,一剑劈散血刃,神色凝重地偏头。
  “小秋,你先下山……”
  没等殷无尘说完,那黑衣人已追过来,殷无尘眸光一凝,转身挥出一剑,只听轰然一声——
  他们身后的阁楼赫然承受不住倾倒,漫起浓浓烟尘。
  阮秋抬手挥去浓烟,不觉松了口气,看着殷无尘与黑衣人斗法时快得几乎看不清的身影,咬了咬唇道:“好,师尊,你要小心。”
  他正要带着金夫人先下山,这城主府中忽然又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哪怕阮秋正御剑在半空,也被那股气浪震得脚下一晃,他望向火光冲天的方向,面露惊色。
  “不好,是药库的方向!”
  金夫人已然被吓得蹲在剑上,紧紧抓住阮秋衣袖,浑身发抖,满眼迷茫而无助地看着他。
  这会儿,殷无尘也收剑飞身而来,见阮秋眉头紧锁地看着爆炸的方向,他落到阮秋剑上,便御剑往那边飞去,“不管了,只能将人也带走了,先去跟你哥哥他们汇合!”
  阮秋重重点头,“好!”
  那黑衣人暂且没跟上来,殷无尘御剑极快,不过片刻就到了火光附近。阁楼和药库的动静都不小,城主府剩下的人已被惊动,底下一片喧闹,阮秋来时,就见底下一群人正乱哄哄地追着什么人,他见到被那些人包围的一个人,不由惊呼出声——
  “是哥哥!”
  他看见宋新亭挥剑扫过众人,约莫也听见他的声音,抬头望向夜空,却在这时,一头巨大的白色妖兽跃上屋檐,背上驮着的小姑娘紧跟着朝下方挥出一条青色长鞭——
  “宋师兄,快!”
  宋新亭不再犹豫,将长鞭缠在手上,逃出众人的包围上了屋顶,而这时,阮秋才看清楚妖兽背上的人是阿夕,眼里闪过一丝迷茫,殷无尘已带着他和金夫人落到屋顶。
  下面那些人殷无尘看都没看,他握紧阮秋的灵剑绕指柔,目光沉沉地望向他们来时的方向,那黑衣人果然追上来了,殷无尘持剑迎上去,只留给阮秋一句,“你们先走!”
  “师尊!”
  看来那个黑衣人着实难缠,连师尊都如此忌惮他……
  阮秋一狠心,拉着金夫人起身走向宋新亭二人,阿夕认出他时惊喜地喊道:“小秋哥哥!”
  宋新亭也收剑走来,“小秋!”他看了眼金夫人,又看向殷无尘离开的方向,“你们这是……”
  阮秋迷茫地看着阿夕座下的白毛妖兽,总觉得这妖兽像狐狸,又像黄鼠狼,他稍稍睁大眼睛,眼里露出几分错愕。而见他看着妖兽,阿夕尴尬地说:“我们在药库找药时被宋家人发现了,小黄不知道乱吃了什么丹药……不过,我们找到药了!”
  难怪这白毛妖兽这般眼熟。
  眼下不是说话的时机,阮秋点点头,将金夫人推到宋新亭身边,“找到药就好,小黄跑得快,你们先带金夫人和药回唐家,我来断后……”他低头看向追到屋檐下的宋家人,“我等师尊,很快就追上来了!”
  阿夕一愣,“这……”
  宋新亭也有过片刻犹豫,但见阮秋已经运起御水决应付底下的修士,神情坚毅固执,他皱了皱眉,挥剑逼退对面屋檐的修士,便握住金夫人肩头,将人甩到妖兽背上。
  金夫人惊呼出声,阿夕也手忙脚乱地抓住身后的人。
  “宋师兄?”
  “小秋,千万小心!”宋新亭同阮秋叮嘱了一句,见到阮秋点头,才回头同阿夕说:“走!”
  阿夕只好听他们的,安抚好金夫人让她坐在背后,抓着小黄后脑长长的毛发轻喝一声,白色妖兽便跃下屋顶,转头往山下跑去。
  宋新亭又回头看了阮秋一眼,这才御剑追上去。
  诚然,殷无尘与那黑衣人斗法时,化神期的威压倾轧下,底下的修士都很难不受影响,阮秋只需拦下那些试图追上他们的人,城主府水源丰沛,御水决就能挡住他们。
  阮秋远远落在宋新亭几人身后,跟着他们退到山下,时不时抬头看向还在山上的殷无尘。
  月光被乌云遮掩,天地变色,雷云翻涌,电光穿透浓浓血雾,几乎看不到殷无尘的身影。
  城主府已乱做一团,反观眼下空荡荡的唐家,紧闭的大门前,笃笃笃的敲门声不时响起。
  因阵法缘故,地下室里能清楚地听见上面的动静。
  唐霰知道叶硚会到这里来,没想到人来的这么快,他不由迁怒地瞪向坐在床沿的宋燕台。
  “那个慕容何时才能赶回来?”
  已变作五六岁模样的宋燕台,再无昔日宋城主的威严冷厉,稚嫩精致的脸上还有几分无辜,“他不会回来的。就算我给他传信,庄九在他们手里,也能让慕容回不来。”
  唐霰听他这平静的语调,却惊得睁大眼睛,碍于门外还有许多暗卫,他咬着牙压低声音,“你明知道叶硚和宋家人要做什么,居然真的让他出城,没打算让他回来吗?”
  此刻屋中只有他们二人,宋燕台有话也就直说,“慕容是爷爷的人,帮爷爷盯着我,爷爷想要我什么都听他的,可是我不想。不管叶硚有没有得逞,我都会以失责之名,让他回到爷爷身边,不用再回城了。”
  唐霰看他的眼神颇为复杂,“他跟了你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为了赶他走,还将自己置身于危险当中……那庄九呢?这次他被迫背叛你,你也要赶他走吗?就因为他们是老城主的人,你不喜欢?”
  就像八年前那样,宋燕台也这样无情的逼走他吗?
  但宋燕台的回答让唐霰有些意外,宋燕台看着他说:“你不是不喜欢他们吗?爷爷总让我不要信你,让他们取代你,可是我也不信他们。只有你,小唐,我们才是一起长大的,等他们走了,你就可以回来了。”
  唐霰无法理解宋燕台的想法,更分辨不出来他这时话里的真心,外人不知,他却很清楚。
  宋燕台的性格很古怪,没有人可以猜透他的心思,他心机极深沉,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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