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徒弟重生了-第9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宋燕台见他面露防备,眉心微微一紧,垂眸道:“也好。阮秋,本座有一事,想托你帮忙。叶硚死后,六合同春阁少了位大管事,不得已延后本月的拍卖。本座听闻你眼光极好,在玄极宗时又掌管过清徽山事务,想请你帮忙,打理六合同春阁。”
阮秋当场愣住,“我?”
宋新亭也是一脸吃惊。
唐霰扑哧笑出声,不慎牵动胸口的伤,立时疼得倒抽一口气,皱起脸扶住心口,还是坚强地发出了他的讥讽,“你们城主府没人了吗?居然让一个玄极宗的弟子帮忙打理六合同春阁?宋燕台,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阮秋,你可得擦亮眼睛啊!”
阮秋也觉得很奇怪。
就算这次十方城内城动乱,宋燕台清除了叶硚和宋家人的人脉,但偌大一个城主府也不至于找不出一个能担任六合同春阁大管事的能人吧?
宋燕台看了眼疼得直不起腰的唐霰,一手按在他肩上,只见灵力渡入唐霰体内,唐霰惨白的脸色就有了几分好转,慢慢缓了过来,靠坐在椅背上喘气。宋燕台一个眼神,唐砾立马端着热水送去给唐霰顺气。
之后,宋燕台才有空回答阮秋,“本座知道你有很多疑惑,确实,城主府不是没有人,但眼光好见识广,能把控大局的人难寻,一时也抽调不开。本座也总不能杀光叶硚和宋家的人,便需要略施手段,警告那些跟了叶硚多年的人,本座可以随意换下他们。你那日冒险回城主府帮本座偷药,又毫不犹豫给师弟服下大还丹,本座不喜欢欠人的,可手上暂时没有大还丹可以还你,听闻,你初来十方城,除了给本座送贺礼,便是去找灵药。”
宋燕台看着唐霰面色好转,才松开手,神色自若地站在他身后,“本座不会让你白白帮忙,你需要的灵药,可以随意从六合同春阁的药库调取,至于你们玄极宗送来的那份贺礼,告诉殷无尘,本座收下了。”
阮秋受宠若惊,“您真的愿意收下那份贺礼吗?”
唐霰也狐疑地看着宋燕台。
宋燕台颔首,“这份礼,宋燕台收了,从此,你们玄极宗弟子可以随意出入十方城内外城。”
阮秋猝不及防,心下大喜。
他真的办到了,让玄极宗和十方城修复关系吗?
唐霰抿了口温水,直起身道:“可宋燕台,你也不能白白让阮秋给你做事。他帮你的可是救命之恩,那颗大还丹我会自己还他,你让人家帮你做事,还要收人家的礼……”
他嘶了一声,“好像什么便宜都让你宋燕台占了。”
阮秋眨了眨眼,想说占便宜的人反而是他,他若在六合同春阁做事,要找灵草便方便许多。而且让宋燕台放下成见,不再迁怒殷无尘,已经阮秋意料之外的大喜事了!
可唐霰都说了,宋燕台只好再退一步,“自然还有薪酬。以往六合同春阁给叶硚多少也会给你多少,只需要半个月,就会有人来接替大管事之职。”他思索了下,“叶硚的月俸,算下来大抵有三万灵石,你过来之后,这半个月,本座给你五万。”
唐霰一个劲地盯着宋燕台看,生怕他给少了似的,但也没想到宋燕台会给这么多,他瞪着眼,一口水含在口中,差点就喷了出来。
“五,五万灵石!”
他锦绣坊一个月也就挣这么点……
其余几人也被财大气粗的宋城主惊吓到了,尤其是阮秋,他其实原本对灵石没什么执着……
修炼处处需要灵石,布阵需要,炼器需要,缺灵气时也需要,换其他材料时也需要,但阮秋修为还低,耗费不了多少灵石,而且师尊早已给了他不少灵石,可是——
五万灵石,就半个月……
这也太多了吧?
阮秋语气艰涩,“宋城主,这……”
宋燕台又说:“你的那个朋友梅寒月,原先也是六合同春阁的中级管事,本座听闻那日是她醒来后告发叶硚和宋家要谋害本座的事,待她过阵子伤好回去后会将她升至总管事身边,届时,会由她和其他人来接手大管事的事务,这样,你可满意?”
连身边的人都打点好了……
阮秋哪里还拒绝得了?
他回头看向唐霰,后者已无言以对,低下头灌水。
做半个月大管事就能挣五万灵石,唐霰觉得,要不是他跟宋燕台不和,这活儿他也能干!
没办法,宋城主给的太多了。
阮秋轻咳一声,认真地想过之后,躬身拱手而礼。
“多谢宋城主赏识,阮秋或许并不能完美处理好六合同春阁的事务,但一定会尽力去做。”
宋燕台看向悻悻不语的唐霰,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答应会暂代六合同春阁大管事一职后,阮秋还是决定当日搬出去,宋燕台没再多留,只是宴席没有免去,况且天色还早,阮秋三人回了小院收拾好,晌午后又回来了。
晚间宴席还是在上回的大殿里用的,这一次依旧是阮秋三人去,只多带了一只小黄鼠狼。他们没再见到隐龙卫统领慕容和庄九,据说一个去鬼城还未回来,庄九还沉浸在一枕黄粱的药效里,困于梦境,城主府的医修也在为他研制溶血丹的解药。
宋老和唐霰也在,宋燕台不再像先前那样高高在上的坐在上面,依然是分席而坐,他却与宋老都坐在对面。宴会是宋老布置的,他也是府中老管家,拿出了招待贵客的架势,桌上山珍海味,席间歌舞俱全。
不过席间阮秋几人还是有些拘谨,吃得最欢快的还得是小黄鼠狼,阮秋浅浅抿了一口酒,脸就热了,坐不下去,找了借口去花园里吹风,也不知为何,肚子有些难受。
天已经黑了,华灯初上。
估摸大殿里应当快散席了,阮秋转了一圈就打算回去,走到半路时,看见山顶上灯火灼灼的阁楼,他不由自主地停下来,仰头看向灯下起舞的人。这座阁楼前些天已倒塌,阮秋闭关几日,直到今夜才发现它竟然又早早地重建起来了,在那阁楼上跳舞的女子,只会是金夫人金玉婵,但与往常不同的事,她今夜跳的是剑舞。
夜晚的城主府极安静,一整面墙的琉璃花灯下,那无声的剑舞叫阮秋却心底颇有些震撼。
细算下来,这该是他第一次真正见到金夫人跳舞。
今夜的金夫人穿得很庄重,一身白衣,发髻精致,女子至柔的躯体与刚硬的剑器完美融合,刚柔并济,她的剑招里也有几分凌厉。
阮秋不懂这些,只知道她跳得好看,剑舞可倾城。
肃穆,寥落,又有几分柔情在。
“她并非完全痴傻,偶尔也会想起来一个人。”
宋燕台的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阮秋循声回头看去,就见宋燕台单独一人朝这边走来,琉璃般的双目同样仰望着山巅上的剑舞。
阮秋反应过来拱手行礼。
宋燕台点头。
“好看吧?她从前就是用这剑舞打动了我父亲,成为十方城少城主的夫人。”宋燕台语调淡淡,“她一直没有忘记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我父亲,宋衍。每回想起来时,她都会穿上这身金家女儿的衫裙,在我父亲为她修筑的阁楼上跳起这支剑舞。”
阮秋恍然大悟,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该多问别人的家事,便问:“宋城主怎么也出来了?”
“宋伯身体不适,我先送他回房,路过这里,就看到你还在,想来小唐他们都在前面等你。”
宋城主今夜说话,态度似乎不似平日那般冰冷,他望着阁楼上的剑舞,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你可知道,我为何会那样恨你师尊?”
说到殷无尘,阮秋便直言道:“因为那个传言?师尊的父亲,曾与金夫人有过一段缘分?”
“也不全是。”
宋燕台半阖下眼眸,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复杂之色,他问:“阮秋,你知道聂如意吗?”
阮秋微微皱眉,他知道这个名字,随之有些好奇。
“鬼母?”
“不错。”宋燕台轻呼出一口气,转身望向阮秋,“鬼母,就是杀死我爹的人。但我为何会那么恨殷无尘,估计殷无尘自己也不知情。我倒是不怕说出去,鬼母此人,曾经与我母亲也算姐妹一场,我固然恨聂三不负责任将谣传遍十方城,累及我母亲名声,叫她与我父亲夫妻感情生出裂缝,但真正害了他们的,其实是鬼母。”
阮秋见他转身往大殿的方向走去,也安安静静地跟上,他觉得宋燕台应该有话想同他说。
“聂三曾经纠缠过我母亲,但也不敢与我父亲正面争取,在我父母成婚后,就回了南泽。但那谣言确实同他脱不开干系,而不久后,聂如意找上门来,谎称是聂三的妹妹,来替他赔礼道歉,愿意为我母亲出谋划策,挽回父亲对她的喜爱。但事实上……”宋燕台淡声道:“我母亲生来就性子偏执,有鬼母在身边日夜挑唆,她也日渐疯魔,尤其是生下我之后,有人散布谣言,让父亲以为我是聂三的儿子。”
阮秋不由怔住,所以先前唐霰说过宋燕台不得父亲宠爱,原来是因为被鬼母与聂三所累。
“在鬼母蛊惑下,我母亲的情绪愈发难以自控,也将我父亲越推越远。后来,她听信鬼母的话,要用我的一身血做法换回父亲的爱。”宋燕台哂笑道:“但事实上,鬼母根本不怀好意,那时让小唐发现了我身上总有被放血的伤痕,告知父亲,父亲终于察觉鬼母才是导致母亲被心魔所困的那个人,于是设下圈套,欲杀鬼母。”
“但他死了。”宋燕台神色平静,“因为他的死,小唐一直难过自责。可我从未得到过父母的宠爱,我曾以为,我是不在意他们的。”他稍稍一顿,勾起唇角,“可知道鬼母为何要害我父母?我那时被小唐藏在柜子里,她的话,我听得一清二楚。”
“她说,聂少泽喜欢过我母亲,她就该死。父亲既然娶了母亲,就得同她一起背负她的嫉恨,而我……”多年前,那个容颜娇艳却阴冷恶毒的女人说出的那些话,宋燕台如今回想起来,唇边笑意也染上几分冰冷,“我是金玉婵的儿子,我也该死。”
阮秋轻吸一口气,“鬼母她……”
未免太过狠毒。
只为一份嫉妒,就要逼死金玉婵和她的丈夫儿子。
“爷爷匆匆赶回来,只来得及救下我,母亲亲蓝封 眼目睹父亲被杀,心魔爆发,从此疯疯癫癫,被关在阁楼数年后,慢慢淡忘一切,唯独记得我父亲。我曾经也恨过她,可我明明从未得到过她的爱,却还是想要母亲疼爱我。我与叶硚又有什么区别?”
“明明已经长大了,已经拥有了很多,却还是会贪恋从未得到过的东西,父亲的宠爱,母亲的怀抱……素心姑姑帮了我很多,叶硚也帮了我很多,让我偶尔也能在疯掉的母亲那里感受到一丝温情,自我慰藉她还是爱过我的,这足以让我容忍叶硚与宋家的谋划。我也一直觉得,小唐不懂,父亲收养他,对他那么好,他得到过这些,不会懂我也会羡慕。可直到叶硚死后,他为之拼命的母亲却依然未能记得他的名字,我终于明白,我想追求的,只是一场泡沫般一碰就碎的梦。”
宋燕台说来都觉得可笑,再看向阁楼上那个人影时已不再有任何期望,他眸中羞愧,“因为这些,我又失去了很多,我与小唐自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弟情分,小唐对我的信任……我记得还小的时候,小唐偷偷给我上药,再大一些,轮到我时常帮小唐上药,我也记得他身上有多少为我留下的伤疤,会在无数次病发后神志不清时躲到小唐身边,贪恋他身上的温暖。我明明都记得,却还是做了让小唐失望的选择……希望我如今醒悟过来,还不算太晚,不要落到叶硚那样的结局。”
阮秋轻叹道:“这些话,宋城主应当同唐掌柜说。”
“他不愿意听了。”宋燕台摇了摇头,眼底有几分落寞,他负手身后,继续走向大殿的方向,“不说这个了。我告诉你这些,只因你是殷无尘的徒弟。我知道那天是殷无尘帮了我,也想让他也明白我为何恨他。但他到底帮了我,我确实也不该沉溺在过去的仇恨与遗憾当中。他并非我的仇人,你告诉他,不必再躲躲藏藏了,堂堂一个玄极宗剑圣,入我十方城,却连正脸都不敢露,说出去也不怕丢人?”
阮秋想替他师尊辩解一句,师尊不是不敢露脸,但话到嘴边,又咽下了,默默点头。好吧,他会如实转述给他师尊听的,也许也不必,若他师尊此刻就在听着的话。
说出这些后,宋燕台整个人轻松不少,他又说:“当年鬼母来十方城时,曾经有一个孩子,因她腹中有孕,我母亲当年对她多有照拂,并未因为聂少泽而迁怒她,也轻易信了她。她那个孩子,想来应当就是如今血影宫的少宫主,聂无欢。等到我父亲死后,她在十方城的追杀下逃到南泽,听闻她又逼死了殷无尘的母亲,害惨了殷无尘,后来又逼死聂少泽,屠了聂家满门。如此算来,我与你师尊殷无尘有着同样的仇人,实在不该迁怒他。”
阮秋也不知宋燕台是否真的放下了对殷无尘的迁怒,他却可以肯定,宋燕台不会放下对鬼母的恨,他便问:“先前听闻鬼城有异动,不知宋城主如今可查到什么线索?”
“你师尊应当也很在意此事吧?”宋燕台也有他自己的骄傲,即便不愿迁怒殷无尘,但对上这样一位厉害的对手,他也不愿认输,“我目前还没有什么消息,鬼母躲在鬼庙里这么多年,有鬼城作掩护,我身为十方城城主也拿她没办法。若是你师尊得到了什么消息,缺人手的话,可以传信给我,他想杀鬼母,我也想报仇。”
阮秋轻叹道:“我会转告师尊。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们能够不被仇恨影响,好好活着。”
宋燕台顿了下,多看了阮秋一眼,弯唇笑了笑。
“你师尊有个好徒弟。”
阮秋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摸了摸鼻子跟上宋燕台。
说话间,他们也回到了大殿前。
唐霰坐着轮椅在那里等着,对面是宋新亭和阿夕。
见他们回来,唐霰赶紧让唐砾推着他过去,一脸不信任地盯着宋燕台,又紧张地看向阮秋。
“你们去哪儿了?你没事吧?”
阮秋不由失笑,“劳唐掌柜挂心,但我如今身在城主府中,宋城主也在,能出什么事?”
“他在你就危险了……”唐霰小声且飞快地嘀咕一句,斜了宋燕台一眼,见那张漂亮的脸上并无什么反应,也觉得没意思,便不再问了,摆手道:“走吧,我送你们下山。”
看来宋燕台说的没错,他已经彻底失去了唐霰的信任,阮秋的心还是偏向自己的邻居的,便没有推辞,主动走到唐霰的轮椅后。
“也好,我来推你吧。”
到了山脚下,阮秋将轮椅交还给唐霰的小厮唐砾,便同跟着他们一路下山的宋燕台告辞。
三人走出城主府,在春日漫漫的月色下步行回去。
宋新亭不放心,走远后,他才问阮秋,“小秋,方才在城主府里,你怎么跟宋城主在一起?下山后就没怎么说话,他欺负你了?”
阮秋莞尔一笑,摇了摇头。他只是想到被鬼母和聂三所害的宋燕台一家,心中有些戚戚然,但他跟宋燕台不一样,他是有疼爱自己的家人的,眼下的宋新亭不就是吗?
“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了。”
阿夕抱着睡着的小黄鼠狼说:“那我们快回去吧。”
阮秋正要点头,发间玉簪亮起一道微弱灵光,落到他们身后不远,殷无尘便现身人前了。
这回宋新亭和阿夕是亲眼看着他从玉簪上出来的,二人意识到这个事实,着实吃了一惊。
阮秋倒不意外,见殷无尘出来,他心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