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桃花照玉鞍-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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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夭,为将者不可意气用事,不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小顾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握紧了小拳头:“娘亲,我记下了,下次我一定考虑周全好好调查再?去?整人,一击必杀。”
姜夫人摸了摸她的脑袋,语气欣慰:“是这个意思,夭夭理解得没错,凡事谋定而后动。此?次治治你吴叔那个暴脾气,也挺好。”
是以,惩罚确实是顾灼自己提出来的,她觉得自己做得不对,该罚。
吴将军拦不了。
不过?,小丫头哼哧哼哧在大太阳底下跑圈的时候,他就在一旁端茶倒水扇扇子,以至于?后来小丫头倒是与他关系很不错。
这不,还把他派到抵挡北戎的第一道防线上,这可是最?能建功立业的位置。
吴将军被顾灼吓了一次后,深刻地反省了自己的暴脾气。
自那以后商议事情时,但凡他想跟人急眼,就会想起那条小蛇直勾勾的眼神,吼人的次数肉眼可见地少了起来。
还被其他将领调侃,一个八岁的小丫头给你治得服服帖帖,倒是造福我们了。
吴将军面上不显,心里嘀咕:那哪是八岁的小丫头,那是他小祖宗。
实话说,造福的可不只?是吴将军的同袍,还有吴将军手下带的兵。
他身材魁梧嗓门?儿大,训人的时候仿佛地都在颤抖,被他训过?的兵多多少少都反映过?,一整天?内脑瓜子都是嗡嗡的。
自吴将军收敛了自己震耳欲聋的大嗓门?儿,去?找军中大夫看耳朵的人都少了些。
八岁的顾灼就这样?在军营攒下了第一波威望,尤其是吴将军手下的兵,那个时候就有人玩笑着叫她顾小将军。
苏将军倒是没被顾灼这些损招儿坑过?,但暴脾气的小伙伴都被吓成这样?,他自然成了被敲山震的那只?虎,隔山打的那头牛。
自此?在顾灼面前,不敢高声语。
只?是,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吴将军和苏将军再?修身养性也是成不了那等心平气和之人的。
不好对着其他人发脾气,这二?人倒是吵得越发频繁,时不时地还要动个手。
顾灼没想到抓条蛇能给自己抓出个和事佬的差事,八岁的她非常无语,深觉自己小小年纪就得承担起维持军中和睦的重?任。
于?是,众人就时常能看到,一个明明粉妆玉琢却总把自己滚成个泥猴子的小丫头,揪着两个虎背熊腰的壮汉的袍角,小脸一板,神情严肃,声音清脆:“不要再?打了!”
整整十二?年。
五年前那场仗结束后,前线的将领受伤严重?回城休养,顾灼火速将吴将军和苏将军打包送去?顶了空缺,省得他俩将主营吵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她回回都得去?拉架,她脑袋疼,她累了。
何况,军中的将领,还真是数他们两个最?适合前线的战事。
…
帐内躺着的顾灼听见声音,推了推伏在她身上的傅司简,在他起身之前亲了亲他的下巴,便对着帐外道:“进来吧。”
傅司简将一旁的毯子盖在小姑娘身上,摸着自己被她吻过?的地方,勾了勾唇角,很是满意她与自己亲昵的模样?。
但她想让他别?轻举妄动暴露关系的计划恐怕是要泡汤了。
两个魁梧健壮的将军迈着虎步威武地走进帐中,几个大步到了床前,其中一个着急地问:“伤得严不严重?啊?”
顾灼指了指床边的椅子:“吴叔,苏叔,您二?位坐。我的伤不重?,您别?担心。”
椅子嘎吱一声响,伴随着吴将军松了一口气的声音:“这两天?没把我吓死。”
苏将军注意到坐在床尾的男人,问道:“是这位将小将军找回来的?”
傅司简无视小姑娘隔着毯子轻轻踢他,甚至还在背后按住她的腿防着伤口再?崩开,对两位将军点了点头:“是。”
他没起身。
吴将军却没细想苏将军问话的意图,只?是顺嘴问了一句:“在何处找到的。”
顾灼见傅司简在床尾不动如?山,索性作罢,被人看出来就看出来吧。
正想去?回答吴将军的问话,便听见傅司简的声音响起:“昨日在西?边的一处山洞里。”
顾灼抬手按在两侧额角,下意识地拒绝去?看可能会出现的慈祥的眼神,腹诽道:人家问你“何处”,你不用多此?一举回答“何时”的,真的。
吴将军依然没注意到不对,只?是皱着眉头道:“这帮小兔崽子还跟我说将山里搜了个遍,过?几日还真是得加一个搜捕追踪的训练。”
倒是苏将军看了傅司简一眼,又看了看挡着脸欲盖弥彰的顾灼,低下头笑了笑。
见吴将军这个没眼色的还赖在这里与小将军唠嗑,只?得挑了个空当打断:“小将军这几日受苦了,我与老吴先去?盯着训练,小将军好好休息,过?几日再?商议防线一事。”
吴将军拍了一下椅子扶手,险些将这本就不太结实的椅子拍得散了架:“老苏这话靠谱,小将军你先休息啊,我让伙房给你做了点吃的,估计一会儿就送来了。”
两人掀开帐帘离开,一出去?,苏将军就没忍住呛了吴将军一句:“你简直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没看见人家夭夭和那男人关系不寻常,还在那儿叭叭的惹人嫌,一天?天?就你长了张嘴。”
“哎哎哎,刚夸完你你就喘上了是吧,你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哎你刚说什么,夭夭跟那男人关系怎么不寻常,我怎么没看出来?”
守在帐外的士兵看着两位四肢发达的将军,无语望了望天?,他不理解,这二?位怎么就吵不完呢?
他才来军中不到两年,隔三?差五就能瞧见两位将军脸红脖子粗地因为各种事吵起来。
有时是战事分歧,有时就是各种鸡毛蒜皮。
顾灼如?果知道这小兵的想法,一定会老神在在地拍拍他的肩头:“你还是太年轻了,我已经被他们吵了十几年了。”
此?时,吴将军还在追问着:“老苏,你说清楚,夭夭怎么就与那男人关系不寻常了?”
这一声中气十足声如?洪钟,惹得许多士兵都看了过?来,神色各异,却无一例外地都想知道,吴将军说的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苏将军想给他一拳,随后想到什么又乐呵呵道:“你完了,你等着小将军整你吧。”
这话吓得吴将军虎躯一震,脑袋也灵光起来:“好像,我是看见那男人脖子上有个牙印,不会是夭夭咬的吧?”
苏将军倒是没注意到,光顾着想那男人为何不起身站着了,普通的侍卫可是不能坐在自家姑娘的床上的。
但他还是想揍吴将军:“我劝你最?好小点儿声。”
不过?,已经迟了。
这一路,属实有不少人一脸好奇地看着他。
吴将军脑海里冒出清晰的两个大字:“完了。”
…
顾灼此?时还不知道两个年近半百的暴脾气将军给她挖了个多大的坑,她还在对抗突然发起疯来的傅司简。
“傅司简!会有人进来!”
第36章 白粥
“不会的。”
暧。昧含糊的声音幽幽从?顾灼肩窝处传来; 说话间男人的唇瓣还若有若无地蹭着她娇嫩的颈间肌肤。
方才那两位将军出去后,帐帘一落下来,傅司简就将毯子提到顾灼胸口往上?半寸; 又沿着毛边绕到她身后; 牢牢地裹住她。
动作迅疾得像是一头饿极了?的狼捕获猎物,不容对方反抗。
顾灼的手臂被严严实实地困在里面; 动弹不得半分。
傅司简缓缓俯下身,顾灼便只能由?着男人将她慢慢地压在床榻上?。
男人的视线似是盯着一处不挪开; 顾灼低头去瞧; 瞧见的便是自己被毯子箍得鼓鼓囊囊的胸口。
眼眸抬起来去瞪他,却没被男人捕捉到; 气得顾灼将头偏向床榻靠着的墙。
却恰好便宜了?傅司简。
毯子裹得紧,将领口推得敞开几分; 露出些许玉肌雪肤; 晃人的眼。
更别说,那莹白细腻上?还开着一朵早上?他刚种下的娇艳红梅; 他已盯了?很久。
此时小姑娘偏向一侧,几乎是将颈间带着红痕的美人骨送到他唇边。
他哪有放过的道理?
傅司简在那细细骨间描摹其形,轻咬了?下; 便沿着弧度美好的颈侧缓缓向上?; 留下一行湿润的痕迹; 直到含。住她软软的耳垂。
这才引来小姑娘低声喊着“会有人进来”。
他听见这话,却还是没有停下; 辗转来到她小巧的下巴处细细吻着; 抽空回了?她的话。
小姑娘娇嫩诱人的唇瓣近在咫尺; 傅司简就要?覆上?之际——
“将军,伙房的人来了?!”帐外的士兵兢兢业业地守着门; 大声地朝顾灼汇报着每一个要?见她的人。
打?断了?傅司简,他只好停了?下来。
顾灼眼眸弯弯露出笑意,粉唇轻启,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没想到吧?”
从?男人的角度看过去,小姑娘的唇开开合合,能瞧见粉红柔润的舌尖,无声蛊惑着人去捕捉。
傅司简眼神变暗,却只是勾了?勾唇角低声回她:“夭夭,来日方长,不急在这一时。”
这句话像是触碰到顾灼的某处穴位,教?她的笑轻微地僵住,脸颊上?泛起浅浅的红。
她想起自己被抵在山洞石壁上?,险些被男人拉着手覆在锦袍被支起之处,去证明一些快不快的问题。
在即将碰上?时堪堪叫住傅司简,她颇为识相地摇头,尽力让自己的笑看起来诚恳又?真挚:“必然不能快啊。”
那时,他低低笑出声,撩拨着她早已泛起涟漪怦怦乱跳的心,嗓音暗哑一如现?在:“也罢,来日方长,不急在这一时。”
一日之内,这话说了?两次,像是迫不及待地证明话的主人早已忍耐良久,却不得不说服着自己“不急在这一时”。
顾灼觉得傅司简说这话是故意勾着她回想,无端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垂眸躲过男人暗潮汹涌如有实质的眼神,小声道:“我?饿了?。”
傅司简蹭蹭小姑娘的鼻尖,托着她的后腰扶她坐起来。
毯子松散开来堆在腰间,方才那一番折腾让顾灼的领口敞得更大了?些,靡颜腻理,春色撩人。
傅司简一言不发地伸手搭上?她前襟,却不想被得了?自由?的小姑娘眼疾手快地按住。
手腕和小臂被压制,隔着衣料紧贴在柔软的起伏之处,傅司简晦暗不明地去看正仰头惊慌且戒备地瞪大眼睛的小姑娘,嗓音更沉:“夭夭,领口开了?。”
顾灼方才的动作?几乎是本能的,她生怕傅司简哪根筋搭错了?,刚说完“不急在这一时”便要?反悔。
毕竟她现?在都没想明白,为何两位将军走后他突然就来亲她。
听见傅司简的话,她低头去看,便是自己将男人的手臂牢牢按在胸前,那双好看的大手正捏着她的衣领,麦色与白皙对比分明。
顾灼终于意识到不对,她误会了?傅司简不说,还让自己被占了?便宜。
她忙不迭地松开还使着力气的手臂,握在男人的腕上?:“我?自己来。”
傅司简没听她的,自顾自地将小姑娘的衣领整理妥帖,一切只属于他的美好景致皆严严实实藏于衣料之下,不愿为任何其他人所见。
顾灼倒也没在这种小事上?固执,便由?着傅司简,看着他垂眸专注的脸,甚至还分出心思摩挲着他动作?间腕上?筋脉的张弛绷舒。
待傅司简停了?手,扶着她朝水盆慢慢走去,顾灼才扬声道:“进来吧。”
那端着食盒的士兵进帐后见这情形,便快步去了?帐中唯一的桌案边将饭菜摆了?出来。
顾灼净了?手后,过来瞧见这分量不俗的白粥和馒头酱菜,又?想起吴叔送她的盾牌。
士兵拿出最?后一碟红烧肉,只有五块,比起用盆装的馒头和白粥,显得小巧而精致。
他与顾灼解释着:“将军,吴将军说您在山中待了?好几日必定?饿得很,让我?们多?送些清淡的。这红烧肉只给您解解馋,您别多?吃。”
顾灼无语,吴叔对她的力量有一些误解,对她的饭量也是。
倒是碗筷抠抠搜搜地只拿了?一副。
她吩咐士兵:“你再去拿一副碗筷过来。”
“是。”
顾灼坐下托着腮看傅司简给她盛普普通通的粥,明明烟火气十足的动作?被他做来却优雅矜贵,赏心悦目。
傅司简将碗放在她面前:“先喝粥。”
顾灼看了?看白粥,又?看了?看色泽鲜亮更有滋味的红烧肉,她觉得自己的五脏庙都在叫嚣着威胁她:你最?好选红烧肉。
明知道希望渺茫,她还是带着一丝祈求试探着问道:“傅司简,我?能先吃肉吗?”
男人笑得宠溺,刚端过粥碗还有些烫的手指抚了?抚她的唇角,声音温柔地不像话,却是毫无转圜余地的两个字:“不能。”
便见小姑娘瞠目结舌,哼了?一声挣开他的手,小猫一般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粥,可爱得紧。
“慢点喝。”
小姑娘没理他。
顾灼其实知道,饿狠了?是不能立时便吃大鱼大肉的,得吃些清淡的缓一缓。
可在傅司简面前,她就是忍不住撒娇任性无理取闹。
用勺子舀着尝了?几口,该说不说,这粥软糯浓稠,还能品出一丝甜甜的味道,顾灼这几日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五脏庙终是屈服在这朴实温暖中。
于是,压根就没听见傅司简的话。
傅司简此时眼睛不眨地看着小姑娘闷头喝粥,思忖着:小猫生气了?,该怎么?哄呢?
“夭夭,嘴角沾上?粥了?。”
其实没有。
但是终于哄得小姑娘抬起头看他。
傅司简只好将这个谎圆下去,抬手指了?指自己唇角一侧,随后便瞧见小姑娘粉嫩濡润的舌尖探出,勾了?一下却什么?都没勾到。
傅司简喉头一紧,深觉自己给自己找罪受,敛息静心之时,偏偏那小舌又?从?另一侧探出,去寻找根本不存在的粥粒,灵俏粉润,像是雨后沾了?一层晶莹水雾的花瓣。
在桌下的那只手握得死紧,唯有如此才能压制住心底那头才被他关住的凶兽。
方才他是如何险些失控的呢?
是小姑娘轻轻踢他,却又?在他的固执坚持下由?着他不站起身,由?着他说些一听便知他们关系亲密的话。
她在惯着他,纵容他,在种种事情上?。
他只觉心头滚烫,爱意汹涌,想抱她,想吻她,想将她揉进身体里?,想名正言顺地拥有她,也想完完全全地属于她。
“没有啊。”小姑娘疑惑的声音响起,扑棱着水汪汪的眼眸不解地望着他。
傅司简滚了?滚喉结,倾身上?前在她唇边重重抹了?下,抹去那诱着他的点点水渍,嗓音暗哑低沉:“好了?,没有了?。”
顾灼见男人一直盯着她的嘴巴,像是明白了?什么?,问他:“傅司简,你是不是饿了??”
傅司简看着小姑娘粉润得像是裹了?糖衣的唇瓣,话语里?意味不明:“嗯,我?饿了?。”
“那你,要?不,先吃个馒头?”
他摇摇头,眼睛沉沉地看着她:“我?想喝粥。”
顾灼不理解,白粥和馒头的味道难道差别很大吗?
而且,这只有一个碗啊,总不能让他用盆喝。
有损他如玉君子的形象不说,那盆粥他也喝不完啊,剩下岂不浪费?
军中粮食珍贵,顾灼还等着热一热晚上?继续喝呢。
她只好道:“碗筷应该就快送来了?,你稍微等一等。”
“我?现?在就想喝。”
顾灼有些惊讶地看向傅司简,她总觉得这男人在跟她……任性撒娇无理取闹?
她心里?暗爽:这么?快就以同样的方式栽到她手里?,呵。
百因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