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翅-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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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平出了店,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潮,只觉得意兴阑珊,想尽快找到师父与师兄。
然而在前面转了一大圈也没看到那两个人,戚平不禁有些急躁,只觉这天也热,人也吵,闹哄哄地惹人烦。
站在原地四处看了看,余光里有个身影一闪而过,他急忙转头去寻,在看到那人的背影时,脸上终于漏出了笑意,戚平穿过人流便追了过去。
远远地他朝对方的背影喊了一声,兴奋的尾音都有些控制不住地劈了叉。
在看见那人回头的一瞬间,戚平原地蹦了蹦,跑到对方跟前,呼哧呼哧直喘,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对着人家兴奋地傻笑。
在对方充满疑惑的注视下,戚平顺手递上手里的烤鹅:“谢谢你的画,请你吃烤鹅。”
那人看了看戚平手上的烧鹅,眉头皱了皱,显得冰冷的表情更加冷酷。
然而或许是被他一脸诚挚又纯真的神色打动,两人僵持片刻,那人还是伸手接过了烧鹅,道声谢转身便走。
“等一下!”戚平喊了一声,嘴比腿快,腿比脑子快地迈着步跟了上去,在对方越来越不耐的表情下,不得不又交出了手里的那坛酒:“请你喝酒,交个朋友啊。”
那人叹口气又接过酒坛,默默点了点头便继续迈步向前,戚平再一次不由自主地在对方屁股后面跟着,细数起和自己做朋友的好处。
“我这人脾气很好,不爱生气,特别好相处。”
“我是不是长得也挺好看,虽然比你是差了点,但也够配得上你了。”
“我可以给你做饭,还会打猎,冬天时,你来找我啊,我领你打野鸡去。”
……
直到到了小镇的出口,那人都一句话没回,他站住脚步看着外面空旷的官道,头也没回地终于说道:“你该回去了。”
戚平不甘心地问道:“那我们还会见面吗?我都不知道你住哪,怎么去找你玩?”
那人叹着气,似乎觉得他很幼稚,提点道:“你连我是不是好人都不清楚,就要和我交朋友?”
“我知道你是好人,”戚平跑到他身边,歪头看着他笑道:“你看着冷,但是很温柔,我可以感觉到,你的眼睛很清澈,我不会看错的。”
“有缘再见吧,”那人岔开话题,抬脚边走。
戚平默默摇了摇头,追过去劝道:“缘分是要靠自己争取的,你如果来找我不就是再续前缘?或者你告诉我你的地址,我去找你,什么有缘没缘,你个小迂腐。”
那人回手拍了拍戚平额头,踩着轻功立刻跑了个没影。
戚平堵着气向前追了几步,但终究是再也看不清对方的身影,他哼了一声,吼道:“你奶奶的,老子非得再找到你不可!我就要强行和你有缘!”
遇到师父和师兄时,戚平将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塞进师兄提着的筐里,师兄清点了一番,看着他问道:“烧鹅和酒呢?”
“丢了,”戚平吸吸鼻子,自己往山里走去。
第3章 诡异
戚平一路上情绪颇为低落,揉了满手的树叶碎屑,也不知道叹了多少回长气。
卫延之走过去轻轻撞了撞他的肩膀,眼见着戚平无力地向旁边栽了几步,便继续死气沉沉地向山上爬动。
卫延之犹豫半晌终是问道:“你怎么好像魂被勾走了呢?该不是图一时新鲜逛了不该逛的地方?”
戚平晃了晃脖子上挂着的脑袋继续前行,丝毫不理会师兄的调侃。
卫延之在旁边啧了一声,然后气得跑到师父身后不再理他。
“平儿,”听到师父叫自己,戚平总算是恢复些神智,抬头看过去,只见师父伸手抓住正要掉落在师兄头上的树叶,随手扔在地上。
等到戚平追至身边,他才继续说道:“你已八年未曾归家,近几日便回去看看吧,算下来,再过几日便是你父的生辰,看见你,他当更加开心。”
戚平一听要回家,倒没想到他那个素未谋面的爹,反而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了那人的身影。
虽不舍离开此山,但想到只有下山才能有机会再见到此人,戚平就巴不得迅速打包行李滚蛋。
“当初将平儿像烫手山芋般丢给我们,还回去做什么?反正平儿根本就不记得他,不如没有这个爹更好。”
卫延之颇有些忿忿的神色让戚平到嘴边的答复迅速咽了回去,他偷瞄一眼师父,乖巧地选择在此时当个哑巴。
“瞎说,当初无极将平儿托付给我们,一是为了让他能够学到些本事,总比荒废在后宅中强些,”师父敲了敲师兄的脑袋,教训道:“二是平儿在家,他爹也怕后娘到时苛待了他,这才不得已让他和我们上山,也算能清净度日。”
师兄撇撇嘴不再说话,偷偷朝戚平挤了挤眼。
但此时戚平全部的心思都已经被男狐狸精勾走,因此只当看不懂师兄明晃晃的暗示。
他能理解卫延之的心思,“戚平”与这人一起生活八年,冷不丁要走,不舍得是难以避免的。
但他现在只要一想到下山后再次与那人人海相遇的情形,就忍不住一阵阵激动,因此其他情绪都被他随意卷起丢在一旁,不予理会。
师兄被他气得一声长叹,轻骂道:“爱走就走,谁稀得留你!”
“办完了事我立刻就回,”戚平挪到师兄身边,拽住师兄的袖子摇了摇,“我就是想去找找人,无论找不找得到,我保证年底之前一定回来。”
“是谁这么厉害?将你搅成了这副德行?”师兄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沉默半晌,再次气得挥动袖子将戚平卷到一米开外。
戚平双手掐住脸拽了拽,脸上可疑地开始微微泛红,小声嗫嚅道:“就是一个普通朋友,非说我俩没缘,我就要让他知道我俩有缘。”
一路上,师兄都在嘱咐戚平下山之后万万不可随意惹事。
戚平只觉得耳朵都快要磨出了茧子,他自觉自己武功小有所成,虽无法与师父师兄相抗衡,但对付普通宵小肯定是不在话下。
师兄仿佛看透了戚平的心思,闭嘴片刻,拍拍他的背:“出了大事,先别急着哭,赶紧往咱家山上跑,以你的轻功,逃跑还是很容易的,到时候师兄给你撑腰。”
“好,”戚平内心感动不已,但显然不愿意提自己爱哭的事实,他连忙转移话题:“师父曾说我家乃是四大家族之一,想必我爹肯定神功盖世,估计没人敢欺我太甚。”
师兄听到这话,眼里的同情与怜悯都快能滴成水了,他颇为慈爱地摸摸戚平的头顶,朝着卫琛的方向看了一眼。
半晌终于凑在戚平耳边小声说道:“四大家族如今都没落了,就以你戚家为例,虽然曾经确实富可敌国,但如今,哎,估计也就能在一个小城称王称霸了。”
…………………………
第二日一早吃过早饭戚平便火急火燎地下了山,从山上下来一直向南,中间要穿过三个小镇,再行一个白天就能到达戚家所在——观澜城。
戚平一路上晓行夜宿,虽然辛苦倒也兴致极高,有时候赶上城门关闭,就找个城外的小庙借宿一晚,倒是没发生什么事。
第四天日未落时,观澜城终于近在眼前。
进城后,戚平东张西望一番,默默唾弃了一次师兄关于没落的说法。
此城看起来很是繁华,大概是位处港口的缘故,城中落脚的商人颇多,街边的客栈酒馆也是热闹非凡。
他顺着自己问来的路线一边向戚家走,一边想象自己与那个“朋友”再一次在人海中相遇时的场景,嘴角不由漏出抹笑。
直到远远看到戚家的大宅,他终于回神,甩开脑子里的遐想,他快走几步到了门口,但只见大门紧闭,整个宅子都给人一种突兀的不和谐感。
作为此城的高门大户,虽然有些没落,但至少也应该讲究些排场,而戚家,门前既没有看守的小厮,院落里也没有传出丝毫声音。
甚至连门口挂着的两盏红灯笼都没有点亮,毕竟现在暮色已然四合,这一切都有些不合规矩。
虽说内心充满犹疑,但想到此世界与自己认知的世界虽然相似,但毕竟不同,戚平便也很快说服自己。
他上前抓着门上的铜环扣了扣门,耳朵轻轻贴在门板上倾听着里面的动静。
等了一会儿,一丝极轻的脚步声才终于从门内响起,戚平赶紧挺直腰板站好,同时低下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
然而预想中的问话与开门并没有发生,脚步声在距离门口极近的位置停下。
戚平等了片刻,终是耐不住伸手捶了捶大门,门里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喝问:“谁?!”
戚平终于还是忍不住皱起眉头,他甚至有些怀疑戚家是不是背地里正弄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名堂,小厮不像小厮,倒像是打手。
他稳住情绪,心平气和地回答:“我是你家少爷,久未归家,再过几日是我爹生日,特来回家…”
吱呀!
还未等戚平将话说完,门便迫不及待从里面打开了。
从门里走出一个男子,衣着儒雅,但眉目中满是狠色,他上下打量戚平几眼,若有所思地侧身让出仅容一人通过的窄缝。
戚平没能看清这人的神色,只是对方竟连盘问也未曾的态度让他内心有些不安,因此不但没有上前,脚步甚至稍稍向后退了退。
他刚清清嗓子打算说点什么,这男子目中狠色一隐急忙拍拍脑袋客气道:“久闻家里少爷出门学艺,刚看公子面目与老爷足有八成相似,因此一时忘形,竟忘记查验身份,公子可有能证明自己身份的物事?”
戚平稍稍安心,从怀里掏出一个上品玉佩递给这男子。
“公子稍等片刻,”说完,门重新在戚平眼前关紧,里面传来了哒哒哒的脚步声。
片刻后,奔跑声重新传来,门从里面敞开一个大口子,那男子将玉佩双手送还给戚平,躬身向里面伸出手客气道:“少爷请进。”
“体能不错,”戚平边迈步向里走,边拍了拍那男子的肩膀:“跑了这么久,竟连一口粗气都未曾喘。”
戚平只是随口一夸,那人身体却不由僵了僵,待他彻底进门,门轰的一声再次关闭。
戚平被吓了一跳,跟着那男子向里走了几步,然而刚消除的异样感再次从他心中升起。
首先,现在是晚饭时间,但院子里却没有任何一个仆人在走动忙碌;其次,静,整个宅院真的太静了。
而且风里隐隐有一股不易察觉的腐臭味。
第4章 围剿
戚平不由提高警惕,真气默默运转起来,在身周形成一层保护,同时压下所有的表情,面不改色地跟着那男子,眼睛打量着周围的情况。
戚家如今戒备异常森严,院墙下每隔几米便站着一人,整个院子竟被防得滴水不漏,无论从哪个位置进入,都会第一时间被这些守卫发现。
如今戚平也意识到这不是一个普通的院子了,但既然已经深入如此境地,立刻逃跑显然并不是一个明智的举动。
一阵冷风吹来,戚平打了个哆嗦,此时他才发现自己全身都在往外冒冷汗,握着剑的手也因为过于紧张而微微发僵。
他感觉自己吓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没想到在这个世界自在两年,会突然给他来这么大的暴击。
戚平抓紧手里的剑,随时做好拔剑的准备,左手无意识地在腿侧垂着的衣摆上蹭了蹭。
进了大厅,他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遍整间厅堂,然后在那男子的注视下挑了个离门口最近的座位坐下。
“我爹什么时候过来?”坐立不安地等了片刻,戚平状似轻松地询问道:“坐了这么久,怎么连个仆人都没看见?”
没得到回答,戚平默默叹口气,同时内心忍不住嘶鸣起来:羊入虎口!羊入虎口啊!!
又等了片刻,终于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中年男人,发际线看着挺高。
戚平看着微秃男人刚要张嘴喊爹,就见那人笑容满面地说道:“老爷这几天出去谈生意,至今未归,前些日子夫人找家里的传家宝,老爷说你走时给了你,不知道少爷这次回来可否戴在身上?”
戚平右手紧紧抓在剑柄上,现在看来应是戚家出事了,而对方一上来便问传家宝,说明他们想要的东西还未曾找到。
他们如今貌似把所有的希望都着落在自己身上,那估计戚家是凶多吉少了。
“传家宝确实在我这,”那人听到这话,面上顿时一喜,而那个引戚平进入此地的男子正偷偷向门外退去。
戚平定了定神连忙补充道:“但如此贵重的东西,我肯定不会轻易便带出来,既然后娘想要,不如明天你们随我走一趟,正好赶在我爹生日前回来。”
“怎敢劳烦少爷亲自去取?”微秃男人脸上漏出个稍显谄媚的笑,“少爷不妨报出地址,今夜我便派人快马加鞭去取回来。”
“不行,我信不过,等我,”还没等戚平说完话,那微秃男人便不耐烦地冲外面打了个手势,下一秒,十几个人从门外奔了进来。
情况瞬息间急转直下,戚平绷紧面皮,脸上挂上一副迷茫的表情,正待继续装傻,那微秃男人已经再次开口:“动手,伤了残了无所谓,还能开口说话便行。”
听到动手时,戚平便已迅速抽出剑,趁着这帮人形成包围之势前,他脚尖点地跃起,然后借着桌椅之力再次登高。
在半空中身形柔软地一翻身,他踩中其中一个人的头顶向包围外冲去。
然而未等落地,便有两人一左一右向其攻来,其中一个隔着老远便运起流星锤向他左侧抛射而来。
锤子上面的狼牙型尖锥反射着幽幽的光,这一下打在人身上,非得留下几个血窟窿不可。
戚平眼看围攻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不想与这只大铁锤过多纠缠,只想速战速决,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他人身在半空,无处借力,只得使上千斤坠的功夫,然而就在这时,另一人瞄准时机抓着剑在其落地之处从下向上刺来,完全堵截住戚平的退路。
退无可退,半空中,戚平心思急转,剑尖迅速变了个方向,对着流星锤的软索斜挑过。
看似毫无力量的一剑,却好像在半空中多了只手一般,抓着流星锤向下对着那剑砸去。
一串火星顿时在剑上爆开,当啷一声,戚平跟着那剑同时落地。
缓缓吐出口气,戚平运起踏云步向门外疾冲,如游鱼一般灵活地避开左右两侧的袭击,同时与身后的追兵稍稍拉开些许距离。
但还未等他彻底松口气,便从门外突然又冲进来两个人封住他的去路。
戚平抹了把头上的汗,心里虽急,反应却丝毫不慢,他运起飞花落叶剑法中的“落叶式”发了狠般不管不顾向前猛冲,似是要与对方同归于尽。
那剑握在他手里,让他整个人都好像充满了不可匹敌以及悍不畏死的气势。
剑尖直袭向对方的心脏,而对方的剑也早已锁定了他的咽喉,两个人近到戚平的皮肤上都能感受到那把剑携带着的剑风。
千钧一发之际,那人被戚平这同归于尽的打法所摄,不敢硬抗,迅速变招回剑格挡住戚平的攻击。
就在这时,只见戚平顺着对方的力道,手腕轻轻翻转,以一个刁钻又古怪的角度再次斜刺向他的心脏。
“飞花落叶”剑法讲究剑法的轻,灵,快,巧,这个剑法只有两式,飞花式与落叶式。
落叶式蕴含着秋天的衰败以及春天的复苏,是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招式,出招凶险,看似以命搏命,实则早便在剑招中蕴含生路。
那人被这个变故吓得神色一变,此时已经没有变招的时间,他只得持着剑运转轻功飞快向后退去。
戚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