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翅-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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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平不死心地又各处问了问,确实如那位船家所言。
两人站在码头上等了片刻,江上正好行来一只小渔船,木小雀上前摸出一锭银子问道:“船家,开不开船?送我们两人去鸿雁码头,这银子是定金。”
“行,行,”看到银子,船家简直乐得合不拢嘴,手在衣襟上搓了搓,才接过银子:“那两位公子在这里等会儿,我回家吃个饭就来。”
见到木小雀点头,船家将锚抛在岸边,下船一瘸一拐地向岸上的村落走去。
戚平蹲在岸边斜眼瞄着在旁边站得笔直的木小雀,注意到江面时不时冒出的一两条小鱼,突然计上心头。
他从包袱里撕下一条面饼,揪成小块向江里扔去,结果整个面饼扔完,这帮傻鱼也没有成群结队来抢食的。
本想造个现代奇观吸引一下某人的目光,奈何水里的鱼还不开化,戚平略有些尴尬地看了木小雀一眼,这人并没有变过姿势,还是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远方。
他内心悲愤地向水面望了望,不知道这江有什么好看的,有他好看吗?没有!有他好玩吗?显然也没有!
吐了满肚子的槽,他默默低下头,开始一声接一声地叹起气来,“木小雀,我是不是很怪?怎么就看你这么顺眼呢?”
木小雀伸脚将脚边的干粮渣踢到水里,“你看谁不顺眼?”
“不是,就特别爱看你,”戚平仰头逆着阳光与木小雀视线触在一起,相视半晌,他心里忽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我要追你。”
木小雀迷茫地歪歪头:“追是什么意思?”
“没,”戚平捂着嘴偷偷笑了笑,心里那根绷得快断了的弦松了松。
他看着水面上的倒影嘻嘻笑个不停,忽然指着水里的人赞美道:“你怎么这么优秀呢!加油,你能行!”
直到上了船,戚平笑声才停止,他坐在船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揉揉眼睛,才发现木小雀坐在对面正看着他。
他立马正襟危坐,眼里还闪着泪花,木小雀抬抬下巴问道:“笑累了?”
“有点,”戚平含情脉脉地盯着他,抿了抿唇,“刚刚想到一件特别好的事。”
木小雀没管他那件特别好的事是什么,说道:“你若困便睡会儿,正好我们可以轮流休息。”
戚平点点头,这船至少要在江上行两天,他们不可能不休息的,将包裹垫在脑袋下,戚平在小船有节奏的晃动中沉沉睡去。
木小雀移开视线,向江面望去,眸子里藏着不易察觉的警惕。
第8章 遇险
戚平一觉醒来,眼睛还未睁开,便闻到一股鲜美的鱼汤味,他坐起身,转头向身后看去。
此时,夕阳正在下沉,木小雀整个人都沐浴在金黄的阳光下,连发丝都闪烁着微光,冰冷被阳光消融,一眼望来,顿时侵占了戚平眼中全部的秋色。
他挪到甲板上,盘腿坐在木小雀对面,抬手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汤就往嘴里送,一只手飞快袭来,迅速捂住他的嘴,语气无奈地说道:“烫。”
没等戚平有反应,木小雀便收回手,低着头继续搅动那锅汤。
在戚平火热的注视下,依然面不改色,最后丢下勺子钻进船舱,留下一句冷冰冰的命令:“你守夜。”
戚平就着汤吃下几个面饼填饱肚子,便溜进船舱握着剑守在木小雀身边,木小雀睡相极佳,竟然看着还有一点乖。
戚平向前凑了凑,恨不得连对方脸上有几颗痣都数得一清二楚,咧开嘴笑了笑,他捂着脸重又欣赏起木小雀的睡颜,只觉怎么看都看不够。
喀!
船底忽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声响,木小雀刷地一下睁开眼睛,戚平与之顿时四目相对,然而他此时也顾不上尴尬,抓着剑立刻冲上甲板。
木小雀连一秒都没犹豫,起身紧随其后,水面上覆盖着厚厚的雾气,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他侧着耳朵听了听,语气凝重道:“我们被包围了。”
话音刚落,浓雾中逐渐亮起昏黄的光,光影四周闪着毛边,平静的江面上除了风声,没有任何其他声音传来,显得那些船简直像鬼影子一般。
哗啦啦!
水中突然蹿出了十几条黑影偷袭而至,戚平抽出剑迅速转身用上十成内力对着那群人横扫过去。
趁着对方向后退的时机,他从那些人让开的缝隙中钻出去,一手抵挡袭击过来的乱剑,一手抓起跪在甲板上哆哆嗦嗦的船夫向船舱退去。
然而此时在谁也看不见的角落里,一柄乌黑的匕首正直捣向戚平的腹部,出招迅猛又悄无声息。
而他全部注意力都放在眼前那几个人身上,对自己身边发生的异变半分也未察觉。
刀尖扎透衣服,一点冰凉已经贴在肉上,戚平才激灵一下反应过来。
他脚踩踏云步向后退去,然而此时已经来不及,那船夫紧随而至,贴着戚平的身体狠狠捅了过去。
船夫竟然是假扮的!
刀尖刚划破一点皮肉,一滴血突然溅在戚平脸上,还未等他看清发生了什么,那船夫忽然双目圆睁,嘴里涌出一股股血,无力地向一旁栽了过去。
戚平定睛一看,发现其脖颈处卡着一枚铜钱。
迅速回神,戚平持着剑向眼前的敌人攻去,此时木小雀已经解决了自己那边的几个人赶过来帮他。
只见木小雀剑招忽快忽慢,完全看不出具体的路子,刺,劈,点,撩,崩,截,抹,挑,穿,提,绞,扫等等都是剑中的一些基础招式。
然而这人眼睛毒辣,一眼便能分辨出对手招式中的破绽,出招刁钻,剑剑都是见血的杀招。
战斗有惊无险地结束,但是还未等两人休息片刻,就见船舱里已经浸了半船的水。
船正慢慢向下沉去,原来对方早就先在水中凿穿了他们的船。
此刻在茫茫江面上他们已然成了真正的困兽。
外围的敌船已经停止前进,对方现在明显打算活活耗死他们,“抢船,一会儿跟紧我。”
木小雀看了戚平一眼,真气运转,脚下微微一跺,木船彻底四分五裂,破碎的木板四射,飘荡在江面上,成了一个个踏板。
他脚踏木板借力,向着一个方向疾冲而去,忽然,一支乌黑的长箭刺破重重浓雾到达木小雀面前,他随手一剑挥开。
然而接下来他瞳孔一缩!
四面八方成百支箭借着环境的遮挡已经悄无声息地到达他们面前,像是死神夺命的镰刀,正横在他的脖颈上,只要稍稍一动,他们便彻底没命。
“后背交给我,”紧跟在木小雀身后的戚平看了眼前面的人,毅然持着剑转身,打算破釜沉舟,给对方挣一个逃跑的机会。
然而还没等他有所动作,木小雀已经扑过来抱住他的腰双双砸进江里。
长箭依然追着他们在水中前行一段距离,最后彻底失去动力,向江底沉去,木小雀看向戚平,悄悄松了口气。
戚平虽然望着江面的眼睛里满是惊恐,但四肢依旧在有规律的摆动,明显会游泳而且并没有受伤。
木小雀从怀里摸出一个钱袋,在水中打开朝戚平示意了一下里面装着的一包铜钱,然后向上指了指。
接着拿出一枚铜钱在水里向前扔去,铜钱撞到长箭,发出叮的一声闷响。
看见戚平点头似乎看懂了自己的意图,木小雀在转身离开前犹豫一秒,忽然伸手轻轻拍了拍戚平的脑袋,点头向对方致意,然后朝着别处游了过去。
在距离戚平差不多三米的位置停下,头顶几乎是贴着水面,他转过身对着戚平伸手向上指了指。
得到木小雀的指令,戚平探头向上漏出水面,贪婪地吸了一大口空气,眼看着箭雨再次袭来,他使上千斤坠重新向水里快速沉去。
木小雀紧抓住对方搭弓换箭的时间空隙,窜出水面,手中的铜钱向东南方向激射而去,与空气摩擦出尖锐的声响。
“扑通扑通”的落水声中,他本想继续向前冲,但奈何后面的箭雨已经纷纷落下,无奈只能扑通沉入水中,拉着戚平向东南方游过去。
变故却再次发生,只见不远处的水下,又游过来一批人,隐隐呈现包围之势。
此时他们正处于江心,想游到岸边几乎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出路便是抢船。
两人转头交换了一下神色,同时一点头,上到水面吸了口新鲜空气,然后默契地背转过身,游向相反的方向。
戚平左手持剑,右手握匕朝着距离他最近的一个人游了过去。
不给对方近身的机会,他握剑向那人身前刺去,在水里,任何招式都成了花架子,因此双方近似于肉搏。
对方手持匕首架住他的剑,戚平瞬间欺身向前,匕首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割开了那人的喉咙。
一股血直向上飘,将那人的整个头颅笼罩起来,向着水底慢慢下沉。
这时左方一个人已经冲到了他身侧,匕首向着其肋下就捅了过来。
戚平握剑从前向后微挑,勉强挑开那来势汹汹的匕首,然后加速一旋身,匕首划开对手的右颈。
然而还未等他调整好姿态,右方和后方又有两个人已经贴到了他的身侧。
戚平稍稍动了下避开后方的要害,拼着后背被捅一刀,手里的匕首同时从下到上划出一个弧形割断了右侧那人的脖子。
趁着匕首卡在自己的肋骨中无法动弹的时机,戚平向左微微挪了一下,然后从上向下朝着对方的动脉扎去。
他撑着那人的脖子一个转身将另一个要靠近的人踹远,同时持剑刺入对方的胸膛。
此时,戚平已经完全脱力,依靠内力才能在水下维持这么长时间,现在也已经快要不行了。
趁着附近的敌人被解决,他快速看了一下木小雀那边的情况,那边战斗虽然还没结束,但看起来木小雀仍然足以应付。
戚平快速冒头吸了口新鲜空气,避开射向自己的又一轮箭矢后,在水中向着木小雀那边冲去。
木小雀正双手持匕一手割开一个敌人的脖子,一手刺向了另一人的心脏,戚平冲过去将剑捅入从背后偷袭过去的敌人的后心。
水下的敌人完全被歼灭,戚平双手因脱力有些发抖,而且现在那把匕首依然留在他的身体里,每动一下,无异于是一场凌迟。
但他又不敢拔,万一大出血就彻底玩完,因此只能撑着疼痛尽量减少身体的大幅度动作,至少得等到了安全之地再处理。
此时水里已经一片血红,戚平打量了一下木小雀的情况,要害没有受伤,只是胳膊处有些浅浅的口子。
似是注意到他的动作,木小雀朝着他摆了摆手,抓着他的胳膊继续游向东南方,戚平舒服了不少,乖乖地待在对方掌下。
两人从敌方的船底悄悄游出包围圈,木小雀拖着戚平从水里冒出头,看着前方的敌船道:“你拖住右侧五艘船的人,我去抢船。”
戚平皱眉四肢稍不协调地向右侧游了一段距离,调集起周身全部的真气到剑上,朝着木小雀点点头。
等着木小雀点完头,他俩同时蹿出水面,脚落在甲板上轻点,借力向那些人近身冲去。
戚平一个横扫出去,那些人头都没来得及回,纷纷栽进江里,扑通声不断传来,鲜血从水里冒了出来。
他迅速抓起身前一个血流不止的人抵挡射过来的几支箭,挥舞起手中的武器朝着人群又劈又砍。
幸而这帮弓箭手武功不怎么样,而且刚才被木小雀用铜钱灭了不少,因此拖住他们还是相对容易。
木小雀运足真气将手中的剑从左到右向敌人横扫过去,一道银光闪过,细看下去,竟然已经达到将真气化为剑气的程度。
他落到船上,迅速抓起个船桨将敌人横扫入水,接着马上冲向船的另一头,借着船舱的遮挡快速将船向前划去,然后吹了一声嘹亮的口哨。
听到哨声,戚平离开小船跳入水中向那只船游了过去,箭几乎追在他屁股后而来,被他稍稍加速甩到身后。
上了船,他抓起船上的另一副船桨,运足真气与木小雀一起向前划。
两人越配合越默契,小船如要飞了一般将后方的敌人越甩越远。
直到彻底看不见那些人后,两个人又改变了一次方向向下游划去,估摸到达了安全所在,他们同时默契地松开桨,让船自己顺着水流飘荡。
戚平精神陡然一松,马上头晕目眩起来,一个不稳向水中栽了过去。
第9章 传闻
但戚平到底是命不该绝,在那刀把触及甲板的一瞬间,木小雀的手臂揽着他的肩膀又将他拖了回来。
小船都跟着两人的动作剧烈地晃动了一下,江面荡起层层波纹。
将戚平面朝下放在甲板上,木小雀一手脱下自己的外套垫在戚平脸下,一手拍拍他的后脑:“别睡。”
“哦,”戚平闷闷的声音传来:“我好冷。”
“早上天冷,”木小雀脱下戚平上衣,那把刀正正卡在他的肋骨上,再往上一点,就能直接捅进后心。
由于刀停留在皮肉中过久,再加上长时间泡在水里,伤口看起来非常不好。
“你能抱抱我吗?”戚平语气虚弱道:“你手心好热。”
“不能,”木小雀从怀里掏出几个小瓷瓶,打开瓶塞看了看,药粉里虽然混进了水,但还好,只浸透了薄薄一层。
他小手指挑出被浸湿的部分,放在身旁,久久没听到对方的回答,他解释道:“我们都没穿衣服。”
“都是男人怕什么?”戚平嘁了一声,明显不喜欢他的解释,但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那你夸我几句吧?”
木小雀扯下自己身上的里衣,放在江水里搓洗几下,撕下一块长布,挤出丹田里最后一丝真气将其烘干。
听到戚平的要求,他皱了皱眉头思索片刻,“找不到。”
闷笑声响起,戚平不再说话,显然是给气到了。
木小雀轻轻向外拔刀,一股血随之涌了出来,他连忙撒上厚厚的一层金疮药,但随之便被血流继续冲开。
一连重复几次,直到整瓶药都见了底,血才渐渐止住,戚平趴在那一声未吭,连动也未动一下。
“疼?”没动静。
“冷?”继续没动静。
“喂!”依然没动静。
“你长得不错,”话音刚落,总算传来一声轻哼。
戚平虽然想着不要闭眼,但还是没忍住睡过去好几次。
在最后一次陷入沉睡的档口,他恍惚觉得有人抱住了他,小声对他说了一句:“睡吧,死不了了。”
再醒来的时候戚平发现自己躺在船舱里,身上盖着木小雀的外套,旁边就是热烘烘的火炉。
火炉上面还煨着咕嘟嘟冒着泡的鱼汤,木小雀坐在火炉的另一边,正看着远处的江面。
“醒了?”木小雀的声音响起。
“没醒,”戚平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木小雀转过身,挂着那张依旧冷淡的脸,摸出只碗,盛了碗鱼汤放在戚平脑袋旁边,“喝吧。”
“我睡了多久?”戚平喝了口鱼汤,声音沙哑地问道。
“两天一夜,”戚平静静地喝着汤,滚热的汤水一路暖到胃,身上那种快要散架子的感觉得到缓解。
他看向木小雀笑着问道:“那这几天你是怎么喂我喝汤的?”
“硬灌,”木小雀看向戚平,不理解这有什么可问的。
戚平皱着眉放下碗,手撑在船上凑近木小雀,直到鼻尖都快要贴到一起才停下,“不是嘴对嘴喂的?如果你昏迷不醒,我肯定不会对你这么粗暴。”
“那我以后尽量醒着,”木小雀手盖在戚平脸上将他推开,起身拿起那半碗鱼汤命令道:“喝完。”
戚平扭过头没伸手接,木小雀起身手覆在他脑后,然后将那碗沿塞在戚平的嘴里就开始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