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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炮灰美人师父觉醒了-第84章

小说: 炮灰美人师父觉醒了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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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似乎是高/潮,引得满堂喝彩,其中有人问道:“这话是兰陵先生新写的吧?真是太精彩了。”
  江懿抚着汤盅的手顿了下,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声。
  真是丢人……
  读了六年私塾,若是当年的夫子知道宋辰把写文章的水平用到这种事上,估计会气得从棺材里回了魂来。
  江懿不忍继续听那胡扯的说书,动了动唇:“我没原谅你。”
  裴向云方才正悄悄吃肉,闻言眨了眨眼,半晌后「嗯」了一声。
  “我只能是不像从前那样恨你了,但是原谅的话……”
  江懿用帕子慢慢擦了手:“不会吧……”
  或许裴向云已经弥补了自己的错误,但于两人来说,过去的一切却不可能如从未发生过一样。
  创伤也并非说弥补便能弥补的,若是所有的苦痛都能被一笔勾销,那世间又如何还有那么多恨憎别离与痴男怨女?
  江懿原本以为裴向云依旧会以先前那种委屈的眼神看着自己,却没想到狼崽子浅浅地笑了。
  “不恨我就好。”
  裴向云戳着盘中一块造型精致的糕点:“我知道你很难原谅我,但是没关系,其实像现在这样就很好。”
  像现在这样,一切不好的事被早早地扼杀,还有大把的人间春光可以挥霍。
  纵然你不接受我的喜欢也没关系,只要还能和你说说话,一起坐着吃顿饭都是他曾奢望的事。
  江懿定定地看了他半晌:“其实人都是有欲/望的。”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裴向云眸中闪过一丝狡黠:“能控制欲/望的是人,不能控制欲/望的是野兽。”
  “你也知道啊?”
  江懿第一次被学生抢了话,心头泛起一阵微妙的不快,轻哼了一声:“那你想说什么?自己是人还是野兽?”
  “我真的有变了的,师父。”
  裴向云的眸中满是真诚的恳切:“我之前错了,每天都在反省。”
  “你就一直好好的,做想做的事。我知道我还不够好,但是我会努力追上你的,我不要你停下来等我。”
  他先前听陇西军营的人讲那些话本子,说穷书生和富家小姐互相爱慕,可书生胸无大志,只晓得酸那些个有钱有势人家的公子。
  富小姐不嫌弃他没出息,反而自降身份和他一同吃糠咽菜,被听众赞颂为伉俪情深。
  最后那书生在梦里得了紫微星传承,考取功名,成就一段佳话。
  可裴向云却觉得奇怪。
  为何不是那书生发奋图强,考取了功名再娶妻?
  或许是因为自小耳濡目染了乌斯人的慕强,他总觉得比爱人矮一头是很丢人的事,至少也要并肩的高度才行。
  江懿听了他的话后有些意外:“你竟然也会说人话了?”
  “我……”
  裴向云摸了摸鼻子:“我之前难道很不会说话吗?我改好不好?”
  明知故问。
  江懿发现自己越理他,这狼崽子愈发蹬鼻子上脸。
  裴向云觉得那蛊虫没了后自己的脑袋似乎也灵光了些,大抵知道哪些话会惹老师生气,哪些话不会,小心地顺着人的意思说,试着把他给哄开心了。
  毕竟从前确实是自己太混账。
  他发现江懿基本没动桌子上的菜:“师父,是不合胃口吗?”
  “不是。”
  江懿只觉得那种隐隐的疲惫感再次涌了上来,捏了捏眉心:“你当谁都和你一样愿意当个饭桶?”
  他见裴向云吃得差不多,正要起身去将帐结了,却听那逆徒道:“师父……”
  “嗯?”
  江懿刚转过头,唇边便擦过一抹温热,紧接着嘴里被人塞了个东西。
  他瞪大了眼睛看过去:“你——”
  那是最后一块糖糕。
  裴向云那块糖糕塞过来得实在太突然,让他猝不及防地吞咽了下去,险些噎着。
  “这个糖糕很好吃……”狼崽子一脸无辜,“师父你也尝尝。”
  “裴向云。”
  江懿咬牙切齿:“你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裴向云拽了拽他的衣袖,摊开手伸出来:“你打我吧。”
  江懿瞪了他一眼,将衣袖从他手中拽了出来,先一步下楼去了。
  裴向云看着他的背影,不紧不慢地缀在后面,只觉得心口发烫。
  只是能这样看着那人的背影他便满足了。
  老师是太好的人,只管继续做他认为对的事便好。至于自己,纵然现在还不算好,可如果再努力一些,是不是就会有资格离老师再近一些?
  他兀自这样想着,似乎只要能看见那人的背影便有有无穷的动力,哪怕在地府中也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爬出来。
  两人从酒楼中出来时已近时,外面的天色已晚,行人散去,天上隐隐有乌云层叠,不远处传来了雷声。
  渝州与陇西的天气可谓一脉相承,都是这样说变就变,还没走出几步就开始掉雨点了。
  “师父,下雨了……”裴向云轻声道,“我们……”
  要不在外面找个地方对付一晚上?
  他这句话在嘴边蠢蠢欲动着,却不好说出来,只悄悄看了江懿一眼。
  “得回去……”
  江懿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一口否决:“给燕都的折子还没写完。”
  裴向云「哦」了一声,旋即问道:“可你不是说你是将所有事办完了才带我出来吗?”
  “就你会说话。”
  江懿含着警告意味地瞥了他一眼,从两人躲雨的屋檐下出去了。
  外面的雨不算大,可若是走得时间久了,身上也是会湿的。
  裴向云连忙跟上他,将自己的外袍解下来披在他身上。
  “衣服你好好穿着……”江懿低声道,“我又没那么娇贵。”
  裴向云却一句话也没说,不仅将衣服披在他身上,还紧紧地似抱非抱地将他护在怀里,以免雨将他淋湿了。
  江懿再一次察觉到这狼崽子似乎真的彻底成了个大人,与那会儿可怜巴巴趴在陇西军营外的人相行渐远,骨架也长开了,隐隐透着股侵略的意味护住自己。
  他有些不自在地挣扎了下:“你放开我,身上有伤还帮我挡雨?小心明天又痛得起不来。”
  裴向云这回不装死了,炽热的鼻息喷洒在他耳畔,轻声道:“师父这是在担心我吗?”
  作者有话说:
  动物园真的大,腿要走瘸了qwq


第130章 
  “心疼你?”
  江懿冷笑:“别太自作多情。”
  裴向云不依不饶道:“那师父为何关心我的伤会不会被雨淋?”
  “那自然是因为有别的事要你做。”
  狼崽子身上暖烘烘地靠着他,纵然依旧有雨丝落在身上,但总比什么也没遮在雨中淋着强。
  “明日我便走了……”他继续道,“你在此处养伤,伤养好了就回陇西去。张老将军精力大不如从前,你从旁帮着他些,他也能好过点。”
  裴向云怔了下:“你这就要走了吗?”
  他以为老师至少会等自己的伤势好得差不多了再走,没想到两人还未相处多久就又要分开。
  江懿瞥了他一眼:“我又不是每天都闲得没事做。”
  “我知道的。”
  裴向云扣着他的肩的手却仍下意识地缩紧:“只是我以为还会等几天。”
  他还有很多话想与老师说。先前总以为将心思剖白是件很羞耻的事,可如今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却发现有些话如果现在不说,往后可能就没机会说了。
  “等我回燕都以后要将先前没处理的事处理了。”
  算算时间,既然坊间已经传出洪文帝病重的消息,那「鱼」应当已经养得够肥,甚至已经开始主动咬「饵」了。
  而为了防止消息传到陇西打草惊蛇,裴向云必须快些将身体养好了,这样他才能稍微放心去处理燕都的事。
  裴向云不知道老师在算计自己什么,只一心一意地不让怀中人淋雨。
  两人一直用这样别扭的姿势走到了下榻的地方,还未分开,便听见一道低哑的男声从旁响起。
  “白日我都看不见你,可想死我了……”
  江懿眉头一蹙,刚想说话,便听见衣料摩擦出「窸窸窣窣」的声音,继而是女子的娇嗔。
  他侧眸看去,发现身侧是后院的一处储物间。
  大抵是府中婢女与家丁平日暗中生情,这会儿耐不住寂寞来此处偷/欢。
  那两人不知外头屋檐下站着晚归之人,以为偌大雨天只有自己这鸳鸯一对,行事愈发放肆起来。
  江懿听着那男人的粗/喘声有些脸上发烫,轻咳一声,拽了下裴向云的衣袖:“走了……”
  裴向云舔了舔唇,眸色发黯,心中那一隅被搁置许久的肖想再次顽强地露出头来。
  江懿指尖碰在裴向云手腕上,忽地被那灼热的温度烫了一下,动了动唇刚要说话,一只手却不安分地抚上他的腰。
  “裴向云……”
  他黑了脸道:“松手……”
  裴向云这会儿又有点像蛊虫未被祛除时候的那个人,不听话也不说话,固执地做自己想做的事,全然靠着一脑袋上头的热血。
  江懿冷笑,也不惯着他,径直在狼崽子手腕上狠狠一掐。
  原本他正陷在旖旎的情愫之中,被怀中人猛地泼了盆凉水,裴向云这才彻底从方才的意乱情迷中清醒了过来。
  他有些手足无措:“抱,抱歉,我……”
  江懿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拢起衣领率先向屋中走去。裴向云咽了口唾沫,稍稍眷恋片刻方才两人的亲密接触,继而灰溜溜地跟在那人身后回去了。
  夜色已深,大部分人应当已躺下歇息。江懿被裴向云在怀中护了一路,眼下身上倒是没怎么被雨水淋湿,可裴向云倒是成了只名副其实的落汤鸡,连带着发梢都在往下滴着水。
  说是落水狗倒更合适些。
  他抿了口热茶,看着那逆徒犹犹豫豫地捏着衣角不肯换衣服:“你又琢磨什么呢?”
  “我……”
  裴向云瞥了眼门口,小声道:“师父,你可以出去一下吗?我想换个衣服。”
  “你要换就换,我出去做什么?”
  江懿非但没出去,反而径直翻开了桌上的文书,将旁边的灯盏点燃,让屋中的更添几分亮度。
  看得更清楚了。
  裴向云垂眸半晌,不甘心道:“我觉得这不太合适。”
  “不合适?”
  江懿撩起眼皮瞥了他一眼:“你方才外头心里想什么,真当我不知道?这会儿开始和我讲不合适了?”
  裴向云自知理亏,认命地叹了口气,开始解自己身上湿透的衣服。
  他每解一点,便抬眸看老师一眼,却发现任凭自己如何在意,可在江懿面前就和空气一样,跟「不存在」没什么区别。
  书卷翻动,发出「沙沙」的声音。江懿专注地看着其上的文字,甚至懒得抬头看他一眼。
  裴向云有些泄气。
  老师到底喜欢什么?
  难不成真的喜欢宋辰那种……风流倜傥但学富五车的浪/荡公子?
  看着关雁归陆绎风和宋辰,这几个与老师关系匪浅的人似乎都带着点这种气质,裴向云便越想越自卑。
  他觉得自己怕是天生对诗词歌赋不感冒,哪怕眼下已不排斥,但能逃还是要逃,非要他学这些东西不如把他押去再坐几个时辰的天牢。
  好在身上包扎的细布没被雨淋湿。他身上有伤,不能沐浴,只将就着简单擦拭了下,待换了衣服从里屋出来,却发现先前坐在桌案边的人不知去了哪里。
  裴向云心中又惴惴不安起来。
  自从他在地府走了一遭后,表面上看着他似乎与常人无异,但其实心中到底有多自卑他比谁都清楚,于是格外害怕老师说走就走,又将自己一个人丢下。
  他无头苍蝇似的在屋中乱转了片刻,刚下定决心要去找江懿,门却被人轻轻推开。
  江懿手中端着个汤盅放在桌上:“喝了……”
  裴向云下意识道:“今天的药已经喝过了。”
  他实在被那李大夫折腾的药苦得难受,每次看见那一碗深黑的汤药便唇齿发麻。
  “不是药,是姜汤……”江懿没好气道,“方才找见个没睡的小厮给熬的,喝完滚去休息。”
  裴向云将那汤盅盖子打开,姜汤带着几分辛辣的气息扑面而来,灼得他心中暖烘烘的。
  他想了想,用那汤匙舀了一勺姜汤递到江懿唇边:“师父,你也淋了雨。”
  江懿「啧」了一声:“拿走,我不喝。”
  “你喝一口……”裴向云小声道,“你本来就体寒,上辈子……”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轻咳一声:“上辈子你也总是手凉,冬天都是我给你焐的。”
  江懿动了动唇,话还未说出口,汤匙便趁虚而入。
  “好了……”
  裴向云见好就收,就着那柄汤匙将剩下的姜汤都喝了,装着没看见老师想要杀人的目光。
  江懿微眯着眼,发现这逆徒现在倒像是大彻大悟看开了,不再像先前那样偏执,可好像也多了些从未见过的顽劣性子。
  倒是稀奇……
  如同一樽被人仔细上过釉彩的雕塑终于将外壳剥落,露出其下原本的模样。
  “坐,和你说点事。”
  房中的窗未关,一帘春雨闯入室中,他这才觉出几分寒意,还未起身去关窗,裴向云已经先一步将窗关上了。
  江懿拧着眉看他:“你这样我真的有点不习惯。”
  “为什么不习惯?”裴向云问他,“是我有什么地方不好吗?”
  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好。
  是都太好了,好的跟个正常人一样,让自己这个驯了两辈子孽畜的人一时间真的有些不太适应。
  他其实有心问裴向云到底在喜欢自己什么,可临到嘴边又觉得这个问题实在太矫情显得太自作多情,只能默默咽了回去。
  “没有,别多想。”
  江懿捏了捏眉心,将自己写好的一封书函递给他:“你去了陇西,将这封信交给张老将军,他看了便知道要怎么做。”
  “好……”裴向云接过那封信,“我呢?”
  江懿轻声道:“届时我会将你在渝州做的一切禀告圣上,让他给你在陇西封个一官半职。若我猜的不错,最小也要是个校尉。”
  校尉?
  那岂不是和关雁归一样的位置?
  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又离老师近了些?
  裴向云心中莫名有些惊喜:“可我觉得我没做什么,无功不受禄,这是师父教给我的。”
  “你以为要你白做这个校尉吗?”
  江懿瞪了他一眼:“授你官爵你便接着,我自有安排。”
  “那……你呢?”
  裴向云那双深邃的黑眸静静地看着他,毫不掩饰其中的担心:“燕都不太平。”
  “我知道……”江懿淡淡道,“你不用担心我,管好你自己就行了。这差事也不简单,稍有不慎还是要送命,你若是怕了现在与我说,折子还没送出去,你有机会走的。”
  “又是让我走。”
  裴向云轻叹一声:“都说了我不怕,你怎么还是不信?”
  “这回没人给你回魂,死了就是真死了。”
  江懿见他面上带着笑,终于还是没忍住问道:“我这样对你,你竟还不恨我吗?”
  “你是我老师啊。”
  裴向云似乎听见他问了什么奇怪的话一样:“你救了我,又授我诗书,报答你是应该的,怎么会恨你?更何况上辈子我做过很多错事,眼下我还要谢谢师父不怨恨我。”
  “行,你走吧。”
  江懿垂眸继续看桌上的书卷,掩饰住眸中一闪而过的慌乱。
  裴向云依言起身要回里屋休息,刚走了两步又听那人道:“等一下……”
  他刚转过头,一抹微凉的触感便覆上了额头。
  裴向云蓦地愣住了,有些不敢动,生怕眼前的一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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