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上帝宠-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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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后来掌刀不稳,差点割了手,桓崇郁不会让她停下。
乌雪昭放下刀和石料,手有些酸软。
桓崇郁见她揉了揉手,捏住她纤细的腕子,调侃道:“这么没劲儿?”
乌雪昭想说。
和您的身子比,谁在您面前有劲?
就听天子饶有深意地嗤笑道:“挠朕的劲儿倒不小。”还故意捏了捏她的手腕。
乌雪昭抿了抿唇,盯着桓崇郁覆在她腕上的手掌,抱歉地说:“臣女不是故意的。”
桓崇郁也没真要跟她算账。
何况床榻上的账,那也不是这么算的。
“朕有早些年刻的料子,好像还留着,给你拿去琢磨改刀?”
早期刻的东西,更容易暴露新手遇到的问题。
倒算是个好参考。
乌雪昭敬领了,道:“谢谢皇上。”
桓崇郁在她臀|上拍了一下,开始赶人:“你压着,朕怎么拿?”
垂眸又往怀里睇她一眼。
乌雪昭赶紧起身,走到一侧让出位置。
桓崇郁把多宝阁顶上的木匣子找了出来,放在桌上打开,让乌雪昭自己挑。
里面石头多种多样,因保存得好,瞧着都还新亮。
乌雪昭就跟捡河边的鹅卵石似的,一块儿一块儿挑捡。
她手指细白,在五颜六色的石头间流转,举止漂亮可爱。
桓崇郁抿去了唇边的淡笑。
说是早期刻的,其实模子也都成型了。
乌雪昭低头找了半天,觉得这都是能摆出去卖的品相。
只不过……帝王不缺这点银子罢了。
乌雪昭捡了三块,抬眸问:“皇上,我拿这些行吗?”
桓崇郁已经在重新操刀了,头也不抬地说:“都拿去也行。”
要不了那么多。
乌雪昭只拿了三块儿,就把木匣子盖上,凝神看天子手里的刻刀,怎么将玉石变成另一个崭新的模样。
乌雪昭觉得,雕刻这事和女红一样,还挺适合她。
眼下看来,也适合天子。
她记得听说过,天子以前是“哑巴”。
当然现在谁都知道,他那时是装的。
装了十多年。
大抵忍下太多话,才需要用刻刀这样锋利的东西,一刀一刀将腹中言语销毁掉。
乌雪昭不禁看向天子,但见他收刀自如,轻重拿捏有度。
早就喜怒不形于色,举手投足间,可以轻易执掌他人生死。
显然已经过了需要费力隐忍的阶段。
可难道没有实在是忍不了的时候吗?
他会怎么办?
乌雪昭不知自己出了神。
回神过来,那双凤眸已然锁住了她的眼睛。
像是被人揪住小辫子,她刚想转眸错开,桓崇郁问她:“在想什么?”
乌雪昭刚张了嘴,话没说出口。
桓崇郁掌中玉石搁在了桌上,砸玉玺似的,弯着唇角,声音微冷:“少糊弄朕。”
乌雪昭:“……”
书房里静默了一会儿。
乌雪昭实话实说,她轻轻眨着眼,嗓音温和似水:“臣女是在想,您从前有没有忍不住想说话的时候。”
桓崇郁眉尾轻挑。
这是从哪里扯出来的事儿?
和眼下的事,有一点沾边吗?
然而,他却突然凝视着乌雪昭,眼色深沉地问道:“心疼朕?”
乌雪昭微愣,抿了抿唇,竟不知如何作答。
良久,才意识到。
好像是心软了一瞬。
她红着脸,说:“是。”
桓崇郁笑了笑。
作者有话说:
死活发不出去更新,迟了几分钟。
明天中午十二点二更。
第26章 (二更)
桓崇郁一高兴; 就愿意跟乌雪昭说自己的事。
又把乌雪昭抱在腿上,不过这回是面对面。
他俊美的脸就这样压在眼前,乌雪昭其实觉得压迫; 手一直撑在他胸膛前,微微抵着些。
桓崇郁其实也没有离她太近。
他靠在椅子上,这样比较舒服。
两人一个神色自若; 一个有些紧张; 朱唇浅抿。
桓崇郁撩起冷白的眼皮; 缓声道:“也有忍不住的时候。”
乌雪昭水灵灵的双眼里; 有些好奇的光芒; 一时间更生动了; 轻声问道:“那您怎么办呢?”
桓崇郁淡声道:“含着麻核,就说不出来话了。”
他说得风轻云淡。
乌雪昭却头皮发紧; 总觉得麻核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攥紧了他的衣襟,又问:“麻核是什么?”
桓崇郁告诉了她麻核的作用。
那是锦衣卫对重刑犯用的东西; 塞进嘴里之后,哪怕亲眼看着亲人死在自己面前、肉|身受凌迟之苦,也丁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死得痛苦又安静。
不磨锦衣卫的耳朵。
所以有很长一段时间; 桓崇郁的嗓子其实真的坏了,的确不能说话。
后来能靠自己忍住不说话时,便不必再对自己用这样的手段。
乌雪昭脸色顿时白了些。
她也只是普通的闺阁女子; 这种东西……听了不免害怕。
但也没有多惊慌失措。
怕过之后,乌雪昭又望着天子。
他对自己可真狠。
桓崇郁看着乌雪昭软下来的眼神; 轻勾唇角。
还有更残忍的他没说。
有人怀疑他装哑巴,想方设法地试探; 他也就只能对自己再更狠一点。
坐上那把宝座的路途中; 连一颗小草都偷偷带刺; 拼命阻挠。
若不狠,现在他已身首异处。
哪里还能抱着她这样说话?
罢了,到底就是个小姑娘,不吓她了。
“朕该回宫了。”
桓崇郁又拍了拍乌雪昭。
乌雪昭自觉地站起来。
脸颊也不像上次被拍的时候一样红了。
桓崇郁去内室里换了衣裳。
出来时,正准备走。
乌雪昭想恭送他。
桓崇郁走到她面前,问道:“你还许了朕一份谢礼。”
乌雪昭两手空空如也,抬眸不语。
桓崇郁敛眸道:“想赖账?”
那可要打她手心了。
乌雪昭摇摇头,答道:“臣女想送您护腕,行吗?”
桓崇郁像是觉得满意,问她:“什么时候?”
乌雪昭居然被他带跑了,很认真地问:“您想什么时候要?”
桓崇郁捏了捏她的脸颊,俯身过来,低声淡笑道:“你自己挑个日子。”
乌雪昭“嗯”了一声。
走之前,桓崇郁又赞她:“碧衣也衬你,不过朕还是看惯你穿紫衣。”
紫色艳,她适合秾丽的颜色。
扭头吩咐郑喜:“送她回去。”
乌雪昭屈一屈膝,道了别。
桓崇郁回宫了。
郑喜亲自把乌雪昭送上永宁侯府的马车,也不用多交代,贺家的人,自然会把事情办妥。
乌雪昭安心坐上马车。
手里的三块石头,装在了一只小小的荷包里。
半道上,车夫停了下来。
乌雪昭在帘后问道:“怎么了?”
车夫道:“路上有一只小狗儿,小人想避开它,惊扰了您。”
乌雪昭撩开帘子偷看一眼,雪白的一只狗,奄奄一息躺在路中间,受伤了似的。
她跟车夫说:“抱来给我看看。”
车夫忙下了车,去把小狗抱起来,送到车帘后。
后面还跟着一辆侯府的马车,见前面的车不走了,管事妈妈往这头看了一眼,眼见前车很快又继续前行,便没管了。
乌雪昭坐车里,抱着呜咽的小狗,蹙了蹙眉。
可能伤了内脏,不知还能不能活。
先带回去再说。
到了乌家,乌雪昭抱着狗,弄脏了自己的衣服。
实在失态。
贵女少有如此。
车夫心道,漂亮姑娘,心也软得很。
荆氏见到乌雪昭脏兮兮时,脸色一变,担忧道:“这是怎么了?”
乌雪昭抱着狗,说:“它弄的。大伯母,我没事。”
荆氏这才放了心。
剩下的事,也不必乌雪昭操心了。
她抱着小狗回了院子。
永宁侯府的管事妈妈蓉妈妈和荆氏道谢:“……得亏昨天看戏时遇到雪昭姑娘,送了我们家奶奶回去,奶奶年轻,刚怀上身孕,自己都不知道,您说这多吓人。”
又奉上了谢礼。
荆氏推辞两句,不大好意思地收了。
等永宁侯府的人走了,喜气洋洋跑去老夫人院里说:“雪昭姑娘和永宁侯府是真有缘分。”
乌老夫人若有所思。
可能,真是天赐缘分?
她叮嘱荆氏:“你也去永宁侯府送些东西。”
荆氏思索过后,拿不定主意:“您觉得送什么好?”
乌老夫人说:“咱们觉得贵重的,永宁侯府未必瞧得上。送些铺子里像样的东西过去,再带些万金油。”
荆氏有了主意。
乌家有些薄产,纸张生意做的小有名气,一些花笺精美且富有意韵。
也不图多亮眼,就图个礼尚往来。
她还把丈夫藏多年的几刀宝贝宣纸,也一并拿了出来。
茵姐儿跑去了蘅芜苑,见到乌雪昭正在给小狗洗澡,兴奋道:“姐姐,给我养,给我养!”
乌雪昭瞧着她,问道:“那你能好好养吗?”
茵姐儿忙不迭点头:“能!”
灵月打趣道:“小姐可舍得把自己的吃食分给它?”
茵姐儿毫不犹豫说:“自然舍得。”
乌雪昭都笑了笑。
幸好小狗没有伤内脏,就是皮上有些外伤,洗干净,养好外伤就好了。
小狗儿最后被茵姐儿抱走了。
她倒是很会得了便宜还卖乖,私下里跟乌雪昭悄悄道:“姐姐,昨儿在戏园子里,你是不是还碰到了永宁侯府的那位郎君?”
乌雪昭眼皮子一跳,脸色淡定:“你看见了?”
茵姐儿摇头,古灵精怪地说:“我猜的。”笃信道:“肯定是他想见你,才撺掇他们家奶奶把你给带去侯府,我猜的对不对?”
乌雪昭摸了摸茵姐儿的头发,温声说:“嗯,对。”
茵姐儿挤眉弄眼道:“那我可有口福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又想法子要见你呢。”
总算抱着狗走了。
乌雪昭搬出绣绷,坐下廊下,给天子做护腕。
她想了想他手掌的尺寸,拿自己的手比了比。
这么一比,她的手可显真小。
几日后,荆氏打算去灵空寺上一次香。
这是家里日常的惯例。
茵姐儿巴不得出门,自然要跟着去的。
乌雪昭也被拖着去了。
郑喜将消息传到桓崇郁耳朵里。
“灵空寺?”
桓崇郁搁下笔。
这就是他跟乌雪昭第一次撞见的地方,至于她为什么会那样子出现在那里,他还不知道。
桓崇郁吩咐道:“她年纪小,性子内敛。你多盯着些。”
郑喜这回是切切实实的心惊。
天子是真的对乌姑娘上心了。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还是凌晨过一分。
之后就都恢复正常更新啦。
第27章
上寺庙的路被堵着了。
乌家的马车在半路上停住; 等着前面疏通好。
乌雪昭和茵姐儿坐在马车里,听见附近有别家人等得不耐烦,在抱怨。
茵姐儿觉得声音熟悉; 挑帘子往外一看,瞪了瞪眼道:“姐姐,你看; 薛家姐妹。”
乌雪昭瞧了一眼; 那头站的还真是薛家的仆妇; 听那跋扈的声音; 似乎是薛明萱在冲下人发脾气。
茵姐儿“嘁”声道:“真够巧的。”
荆氏瞪了女儿一眼; 敲打道:“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说话的?少张望; 老实坐着,不然下次出来进香再不带你了。”
茵姐儿老老实实放下帘子; 挨乌雪昭坐得更近,小脸上各种表情很生动。
薛明萱也看到了乌家的仆妇。
斥了办事不利的仆人; 重新踩着小厮的背,登上马车,坐进去和薛芷语说看到了乌家的人。
薛芷语坐在马车里; 脸色不大好。
近日霉运缠身,出门进香祈福求个好运。
这会儿听说又碰到了乌雪昭,脸色越发不好; 皱眉道:“怎么哪里都有她。”
不过,薛家和乌家肯定不是去一个地方。
这条路不光通往灵空寺; 还通往国寺阜光寺,阜光寺的茶艺、佛法远近闻名。
但只有达官显贵才有资格去阜光寺; 乌家只能去在民间香火旺盛的灵空寺。
幸好两家人碰不到。
不然薛芷语心里更烦。
薛明萱在车里嘀咕道:“怎么出门进香; 她哥哥倒是不跟着了。”
薛芷语疑惑道:“什么哥哥?”
薛明萱把梨园看戏那天看到的事; 告诉了薛芷语。
薛芷语顿时眉头皱得更深了,奇怪地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家兄?她哪里来的兄长?”
薛明萱一愣:“她没兄长?”
薛芷语说:“……除非是堂兄。”乌家没分家,堂兄自然也是亲兄。
薛明萱是小孩子,有时说话不过脑子,只是信口胡诌。
薛芷语却敏感许多,她可不认为乌雪昭见自己家兄,会给人一种鬼祟之感。
她唤了个婆子过来,附耳吩咐了几句。
薛家的婆子便跟去了灵空寺。
别的没打听到,却打听到一件怪事。
乌家的马车去了两趟。
第一趟是乌雪昭和荆氏坐的马车。
第二趟是蓝氏坐的马车,和忠勤伯府的马车汇合了之后,一起去的灵空寺。
一家子分两趟出门进香,也是稀奇了。
荆氏也觉得稀奇,出来进香竟然碰到弟妹蓝氏和姑奶奶乌婉莹。
她在宝殿门口,问蓝氏:“弟妹要过来,怎么不跟我一道?”
蓝氏一脸尴尬,淡声说:“不知你们要来,早就约好了婉莹过来,没成想遇见你们。”
乌婉莹也心虚,觑了觑乌雪昭。
早知道她今天也来,她跟养母就改日再过来。
荆氏一时没想起来,就跟蓝氏道:“那走吧,一起去进香。”
这时,灵空寺的知客师傅过来,跟蓝氏说:“夫人,七月下旬有日子,寺里可以为您亡子做一场法事。”
这个月是蓝氏儿子的忌日。
宝殿门口都静了。
乌家的主子和仆妇们,一下子都不说话,个个脸色怪异。
气氛顿时诡异到知客师傅都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蓝氏已经不觉尴尬,脸色如常地回知客师傅的话,口吻平静地说:“我这就把儿子的生辰八字写给师傅,烦请师傅早早为我准备好,千万不要出丁点差池。”
那是她这一生中,唯一的亲生孩子。
知客师傅道:“夫人请随我来。”
蓝氏点了点头,转头看着荆氏道:“大嫂,你们去进香,我就不过去了。”
乌婉莹也道:“大伯母,我陪母亲去给弟弟准备法事。”
荆氏应了一声,不大自在地笑道:“你们去吧,我带着这两个丫头去进香。”
蓝氏和乌婉莹终于带着乌泱泱的仆妇走了。
荆氏一转脸,立刻看着乌雪昭,只见她仍是一脸平静温和,站在廊下,山上的微风温柔拂过她的眼睫,她自岿然不动,只有如水的眸子,似搅碎了清冷的月光,凄清破碎到叫人心疼。
荆氏拉起乌雪昭的手,轻声说:“好孩子,走吧,我带你去进香。”
侄女的手又白又软,却凉凉的。
然而乌雪昭却是浅声应“好”,没什么难过的情绪,转头牵起茵姐儿的手,一起去进香。
荆氏带着乌雪昭去进香。
原本活泼的茵姐儿也不怎么说话了,紧紧攥着乌雪昭的手,生怕她跑掉似的。
荆氏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蓝氏的儿子才长了几个月大,都去世十年了,到了今天居然还在大张旗鼓为亡子做法事。
倒不是说,她觉得做法事有什么问题,大张旗鼓也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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