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上帝宠-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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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氏半靠在乌婉莹身上,闭了闭双眼,眼泪砸在地砖上。
痛苦不堪。
她的孩子就算不是被乌雪昭克死,也跟她脱不了干系!
乌雪昭目光落在蓝氏悲痛的脸上,道:“您当年拿去给道士算的八字,是错的。”
错的?
蓝氏睁开眼,直愣愣看着乌雪昭。
怎么可能!
乌雪昭屈膝先回两位太妃:“臣女出生时体弱,生母有所担心……便对家族里的人隐瞒了臣女的八字。臣女真正的八字,只有家祖母、家父两人知道。”
连蓝氏和荆氏都不知道。
所以从一开始,蓝氏找人算的就是错的。
命格更是无稽之谈。
乌雪昭又看着蓝氏,静静地眨着眼,温声回答她上一个问题:“弟弟的死,您当年问过我数次,我也答了您数次。”
蓝氏愣然回想。
乌雪昭她答的什么——她答的“不知道”“不记得”。
仅此而已。
这叫什么回答?分明什么都没答!
蓝氏冷冷一笑:“我既拿错你的八字,你怎么从来不说?等到现在才说。”
乌雪昭眉目不动,唯有衣角在夜风里轻轻浮动,她淡淡地问:“说了您信吗?”
蓝氏怔怔无语。
她不信。
住持低低地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善哉,悲哉。
若非为解蓝氏心结,乌施主只怕今晚也不会说出自己八字的秘密。
只可惜蓝氏已经魔障,这般也未必能让她相信当年之事和乌施主无关。
贺太妃拧着眉,轻微地摇了摇头。
没想到什么命格详不详的,闹这么大动静,剖开来只是这样的事。
乌婉莹这会儿反应倒快,拉着蓝氏重新跪下,向两位太妃恳切求情:“家母这些年忧思成疾,不能自控,请太妃宽容一二。”
“你们乌家的事,本宫不管。”
贺太妃先扫视了贵女们一眼,最后目光落到假道士身上,冷笑道:“本宫只管扰乱祈福之人!”
众人皆跪。
尤其那些闹出头的贵女们,惶恐又忐忑。
道士更是魂不附体,索性直接趴在地上。
荣姑姑在贺太妃耳边小声提醒了一句。
贺太妃若有所思,正要发落道士。
“什么事惊扰两位太妃,都这个时候还不得休息?”
桓崇郁从宝殿里出来,长身玉立,拾级而下,嗓音与冷峻眉眼皆漠然。
郑喜随行,在台阶上高声道:“圣驾至。”
众人闻声,再行大礼,参拜帝王:“吾皇万岁。”
乌雪昭也跪在其中。
她当然知道,玄元住持不是平白无故过来揭穿那道士的。
许是她给自己的错觉罢。
凡遇坏事,帝王总在她身后,悄然相护。
贺太妃回眸:“皇帝,你怎么来了?”
他从佛塔那边过来。
该看见的也都看见了。
桓崇郁面色微沉,走到两位太妃跟前,淡声道:“朕在佛塔上见殿前两排铜炉火,听闻太妃都在这里,过来瞧瞧。”
郑喜设座。
桓崇郁没坐,他冷眼看着底下跪着的人,最后眸光落及某处,显然变得温和。
乌雪昭似有所感,轻抿唇角,觉得发顶似有那人掌心的温度。
静太妃缓声道:“都惊动皇上了。不过事情已了,就是个邪道士作祟而已。”
贺太妃紧接着就道:“本宫正要先发落此人。佛门清净地,又在祈福期,干脆将这邪道士交给……”
“干脆将这邪道士交给锦衣卫处置。”
桓崇郁轻勾唇角,问道:“太妃以为如何?”
交给锦衣卫,那能不大开杀戒?
静太妃脸色稍变,道:“皇上,这时候还是不宜伤及人命……”
桓崇郁笑意不抵眼底:“太妃说得对,不宜闹出人命。”
“谢秉期。”
“臣在。”
桓崇郁声音冷且轻:“拖下去,别让他‘死’。”
要让他生不如死。
“是。”
谢秉期走到道士跟前,冲他笑了笑。
他盯这道士可太久,总算弄到手了。
谢秉期,锦衣卫指挥使的大名,大业第一煞神,谁会没听说过?
道士脸色灰白一片,一股热流从两腿里流出,两眼一翻,半昏死过去。
谢秉期走到道士面前,拽着他后衣领,真就是把人给拖走了。
地砖上两条水痕。
贵女们大惊失色。
这、这道士……真没规矩!
还有那煞神谢秉期,更吓人了!
贺太妃见状,皱了眉头吩咐荣姑姑:“先把人都送回客院。”
这位帝王行事,半点不讲情面规矩。
看看这会儿把人都吓得。
荣姑姑也是变了脸色,连忙把没出阁的贵女们,都先打发了回去。
乌婉莹深深地看了乌雪昭一眼,同宫人一起搀着蓝氏,先行回去。
她早已心乱如麻。
怎么会这样,她弟弟根本不是乌雪昭害死的。
难道就只是老夫人对外宣称的那样,吐奶噎死的?
一众贵女们回了客居的院子,各个都无法静心凝神。
有人小声地道:“乌姑娘怪可怜的。继母冤枉她那么多年,还四处造谣。”
有人责怪余小娘子:“事情都没弄明白,你急着出什么头?”
余小娘子涨红了脸,指着汪骊锳,道:“怎么怪起我来了,不是她的丫鬟先胡说的吗?”
汪骊锳一下子受千夫所指,坐那儿一动不动。
她抬了抬眼皮子,冷静道:“是我的错。”
错不由自主信了薛芷语的话,被蒙蔽了心智。
从蓝氏开口,她就知道自己错了,为时晚矣。
那会儿偷偷扶了乌雪昭一把,却还是不能解去心中愧疚。
灵溪、灵月见所有人都回来了,独独乌雪昭没回来,急急地到这边厢房里来询问:“诸位姑娘,请问我们家姑娘呢?怎么还没回来?”
大家环视一圈,还真没看到人影。
对啊。
乌雪昭呢?她怎么没回来?
大雄宝殿前。
太妃也已离去,除了铜炉里的火,还有几张座椅,郑喜最后清的场,连寺中守夜的僧人都打发走了。
只剩两个人。
桓崇郁站在台阶上。
乌雪昭在台阶下。
夜风微暖,拂面而过。
桓崇郁顺着台阶,一级一级走下来,步伐慢得像在亭上拍遍栏杆时踱的步子。
乌雪昭抬眸凝视着他,平静又寻常的一声:“皇上。”
桓崇郁拉过她的手,摸了摸她的掌心,果然冰凉,又轻轻捏了捏。
乌雪昭解释道:“……热出了汗,吹了风才冷下来。臣女不冷。”
“朕知道。”
桓崇郁虽这么说,却并未放开她的手,依旧握在自己掌心里。
轻抬眼尾,认真地问她:“还在恼吗?”
乌雪昭稍愣。
想起昨日他好心给自己开小灶,她还甩脸子。
夜里还偷偷过去瞧她,这会儿又不计前嫌过来凭她依靠……
人心肉长,她亦动摇。
乌雪昭微垂脖颈,没敢看他,低眉说:“不恼了。”
桓崇郁作势就要横抱起她。
乌雪昭惊呼:“……皇上,您想干什么。”
桓崇郁淡笑道:“朕带你回去。”
已经把人抱了起来。
乌雪昭只能勾着他脖子,为难道:“可是臣女明日还要随太妃祈福。”
桓崇郁嘴角沉了沉:“让她们祈去。”
他的女人,不必求神佛。
车马已在九十九级石阶下候着。
桓崇郁把人抱上马车。
乌雪昭随他出了阜光寺。
车马夜行。
乌雪昭依旧在帝王怀抱,她不知这个回去,到底是回哪里去,皇庄亦或王府?
脑袋从帝王胸怀里冷不丁冒出来,问道:“皇上,我们回哪里?”
桓崇郁垂眸,幽暗眸子压抑着翻涌的情绪。
他喉结滚了滚,温声问她:“雪昭,想跟朕回宫吗?”
侧耳听着帝王心跳。
乌雪昭自己也心如擂鼓。
第44章
“没想好就慢慢想。”
桓崇郁的手掌托着她的脑袋; 见她半晌不知说话,轻轻揉了揉,叫醒她。
乌雪昭垂眸; 朝帝王肩头靠去。
桓崇郁吩咐车夫:“回王府。”
途中。
乌雪昭想起大雄宝殿前发生的事,在桓崇郁耳畔问道:“方才,您都听到了吗?”
“听到了。”
桓崇郁抱紧了乌雪昭; 闭眸问道:“你小时是不是也像今天这样?”孤立无援; 被蓝氏咄咄逼人地推搡。
乌雪昭温声说:“没有。”
毕竟启哥儿的死; 和她真的没什么关系。
乌雪昭虽已记忆模糊。
但凭后来所知; 大略拼凑出一个事实。
照顾启哥儿的奶娘丫鬟; 都是蓝氏自己挑选或从家里带来的人; 不比乌家的有规矩。
蓝氏生产完之后专心调养身体,对下人管束又很松懈; 奶娘便玩忽职守,启哥儿的指甲都不勤剪; 启哥儿吐奶窒息而亡前,还将自己脖子挠出了血。
那时蓝氏刚刚赶走乌雪昭的奶娘。
她大概是病了,十分难受; 和启哥儿睡在一处时,脑子发晕。
奶娘丫鬟们生怕受责罚,发现孩子死了; 对好供词,弄醒她祸水东引。
幸好老夫人是个明眼人; 查清楚这些事,给了众人一个说法; 同时发落了蓝氏身边的下人。
并没冤枉乌雪昭。
乌家也只是普普通通的人家; 没什么血腥的骨肉相残的隐秘。
事实仅仅如此。
事情尘埃落定后; 蓝氏却病了。
蓝氏私下的动作,和蓝氏私心里的想法。
谁也管不了。
乌家人念在蓝氏刚进门不久,大好年华里没了孩子、伤了身子的份上,也没人去刺激她,听之任之了。
但老夫人怕蓝氏心存芥蒂,让乌雪昭从蓝氏院里搬出来,拨了人去单独的院里照顾乌雪昭。
所以她早就不跟蓝氏住一块儿了。
没受什么欺负。
要说当中难受的事,就是家里就为启哥儿办丧事的时候,蓝氏娘家人也过来闹了一通。
那时家里一团糟,她的奶娘被赶走,也没人发现她生病。
好多人还都涌过来问她启哥儿怎么死的,一遍又一遍,是有些吓到她了。
启哥儿丧事过后,她的病就好了。
没落下什么病根。
就是有些怕人,尤其怕见蓝氏娘家的人,从此也不大爱说话。
长大后,她怕人的毛病也好了,哪怕是蓝氏娘家人过来,该尽的礼数她都会尽到。
不爱说话的习惯却保留至今。
乌雪昭很认真地道:“臣女没有说谎宽您的心,家里人待臣女并不差。真的。”
桓崇郁喉结轻滚,低头轻蹭她侧颊。
两人耳鬓厮磨。
他哑声问她:“心里委屈吗?”
哪怕蓝氏不苛待她,一个人怨毒的眼神、刻薄的态度。
终究是伤人。
乌雪昭叹了口气,无奈地说:“以前也有一点点吧。”
长大后,她也看透了。
蓝氏只是想找个人恨,既然认定是她,说什么也没用。
何况是蓝氏自己障了目。
又不是她的错,她何必觉得委屈痛苦,渐渐就能视若无睹蓝氏的冷眼了。
桓崇郁睁眼,看着她无奈的表情,伸手捏了捏。
头一回见她这般。
十分可爱。
乌雪昭不知帝王的唇角因何勾起。
只见马车停了,听得外面郑喜小心翼翼地说:“皇上,到王府了。”
桓崇郁先下车,乌雪昭随后跟上,他却仍抱着她进去。
乌雪昭想自己走。
还没张嘴说,桓崇郁便俯眸问她:“大殿前站了那么久,还不累?”
可是坐马车也坐了很久。
她已经休息好了。
乌雪昭轻弯唇角,搂着他的脖子,任他抱进去。
刚到内室,她的肚子就开始咕咕叫。
桓崇郁早用了晚膳。
乌雪昭在宝殿前经历那么一场,肚子饿得很。
郑喜进来道:“皇上,厨房备着了饭菜,姑娘用膳,您正好去洗漱。”
桓崇郁未置一词。
他同意这么安排。
郑喜吩咐人抬了饭菜过来,便跟着桓崇郁一道出去伺候。
走到外面。
桓崇郁未去净室,而是冷睨了郑喜一眼。
那道士早就该死了。
他们居然放任这道士活过了今夜。
还有其他人身上的欠乌雪昭的账,都容后一一清算。
郑喜后背顿时吓出了冷汗,噗通一声跪下了。
桓崇郁冷声道:“你去伺候她,仔细点。”
郑喜汗涔涔地道:“是。”
又打发了别的小太监,去服侍天子沐浴。
郑喜盯着人送菜过来,亲自为乌雪昭布菜。
食不言,寝不语。
这会儿再不说话,可没机会为自己求情了。
郑喜讨好地笑看着乌雪昭,道:“乌姑娘……”
乌雪昭从饭桌上抬起脸问道:“郑公公,怎么了?”
郑喜一笑,一面替乌雪昭布菜,一面道:“没什么,就是想告诉姑娘,皇上在阜光寺里祈了姻缘。”
乌雪昭点头,垂了眼睫轻声地说:“听说了。”
郑喜压低声音说:“绸布是奴婢挂上去的,悄悄儿告诉姑娘,皇上祈的正是和姑娘的姻缘。”
乌雪昭愣然。
“和……我的?”
心脏怦然跳动。
郑喜一脸笑意地点了点头。
竟是和她的?
烛火下,乌雪昭双颊檀晕微微。
唇角弯了弯。
郑喜道:“姑娘心里知道就好,可别说是奴婢说的。”
“嗯,我不说。”
郑喜趁机苦着脸道:“姑娘若是高兴,哪日瞧着皇上罚奴婢,可得心疼心疼奴婢。”
乌雪昭忍俊不禁,说:“知道了。”
郑喜这般得力,又贴身伺候多年,天子哪儿会随意便罚他呢,岂不落他这个大太监的脸?
乌家都不会这般打管事妈妈们的脸。
郑喜竟还求到她头上。
郑喜不管,反正姑娘答应了,至少他的命是保住了。
退下去后。
他心里又把谢秉期骂了一万遍。
又等着看谢秉期怎么交代。
想不到吧,他已有姑娘作保了,谢秉期可没有。
桓崇郁沐浴完,缓步回房,就看到乌雪昭不知从哪儿找了针线,在罗汉床上摆弄起来。
乌雪昭听见脚步声抬头,赶忙放下针线,避开帝王灼热视线,出去沐浴。
再回来时,她以为天子该已经躺下。
却见他靠在罗汉床上,衣襟敞开,露出白皙紧实的胸膛。
一条腿曲起,胳膊搭在膝盖上,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玉扳指。
凝视着她说:“过来。”
乌雪昭走过去。
桓崇郁将她拉到怀中,挑眉问她:“在朕家里动针线干什么?”
乌雪昭并不答。
坐在帝王腿上,贴着他坚硬的胸膛。
仰起脸,双手落在帝王肩头,眼睫扑簌眨着,似是心血来潮的一问:“皇上,您想知道臣女的生辰吗?”
她说的,自然是真实的生辰。
桓崇郁挑起她下巴问道:“藏了这么多年都没告诉旁人,为什么要告诉朕?”
因为,臣女喜欢您。
乌雪昭浅浅一笑:“您知道了又不会害臣女。”
“说吧。”
乌雪昭道:“臣女是子时之后出生,真正的生辰,比旁人知道的,应推迟一日。”
桓崇郁道:“后日?”
乌雪昭点头。
“今年的生辰,朕陪你过。”
桓崇郁一点点靠近她的脸,在她唇瓣落下含着龙涎香的吻,蜻蜓点水到咬|吻。
乌雪昭勾着桓崇郁的脖子,吻着他的唇瓣,也吻过他的下颌。
在低喘中,忽然问道:“皇上,臣女想为您做双鞋可以吗。”
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