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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无上帝宠-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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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荆氏道:“请的是常给娘把平安脉的吴大夫。”
  吴大夫家里信得过。
  换个大夫要遇到个庸医,越治越差,怎么办?
  茵姐儿嘟哝说:“吴大夫都六十多了,老眼昏花,没准儿给姐姐开错了药。”
  “你这孩子……”
  张口就胡说。
  荆氏又一想,没准儿真让茵姐儿给说对了,虽说大夫越老越有经验,到底年纪大了,难保不出差池,就说:“一会儿我就打发前院的人,去下帖子请好大夫。”
  茵姐儿请过安就回去了。
  脑子里想到原先的二婶江若贞,她自然没见过这位二婶,但也知道她怎么病的。
  心里莫名有些担心。
  她甩甩脑袋,让自己别胡思乱想……雪昭姐姐还年轻,怎么可能呢。
  重新找个好大夫就是了。
  可最好的大夫,在皇宫里吧。
  茵姐儿巴巴地看了一眼皇宫的方向,又绷紧小脸,抿了抿唇。
  …
  桓崇郁已有半月没有乌雪昭的消息。
  往常打发人过去,多少会知道些她的近况,这些日子打发过去的人,都没见着她的面,连丁掌柜都不知道她如今在内宅怎么样。
  这日问起郑喜。
  又是一句不知道。
  青瓷笔洗砸碎在地上,殿内跪了一片宫人。
  桓崇郁看着郑喜,冷声道:“还要朕教你怎么当差?”
  郑喜惶恐伏地,道:“奴婢省得。”
  退下后,郑喜连忙让盛福亲自去了一趟。
  盛福跟着永宁侯府的人,乔装作侯府小厮,一同来了乌家。
  乌雪昭心知瞒不过,叫灵溪出去说了实话,说她生病不能起来见客。
  盛福心里一凉。
  心想要是这么回去交差,脑袋也别要了。
  赶紧先和永宁侯府里商议着,请了何太医过来,替乌雪昭诊脉。
  荆氏正发愁请哪个大夫好,听说御医来了,立刻亲自过来迎大夫去给乌雪昭看诊。
  何太医看诊要求静。
  灵溪把所有人都请出去了。
  外间永宁侯府的管事妈妈和荆氏,焦急地等。
  盛福是小厮的打扮,只能在前院偏厅等着,更是愁得不得了。
  暗地里求天告地,祈祷姑娘可千万别生大病。
  何太医看诊之后,找丫鬟要了旧药方,出来之后,告诉大家:“只是风寒,加上病久不愈,郁气郁结,倒也不大要紧。这方虽旧了些,原本吃下去十天半月慢慢也能见效。”
  荆氏问道:“那那我家姑娘怎么一直不见好?”
  何太医摇着头说:“这方子写错了两味药。”
  永宁侯府管事妈妈嘴角一扯,想骂乌家请的什么庸医,到底顾着乌家面子,没说出口。
  荆氏也觉脸上难看。
  还真叫茵姐儿给猜对了……吴大夫年纪大,不中用了。差点儿害了侄女。
  看来以后也不适合给她请平安脉了。
  荆氏忙道:“劳烦您给开个新方。”
  灵溪笔墨伺候。
  何太医写了个新方子,一边写,一边嘱咐丫鬟怎么煎药,什么时辰给乌雪昭吃。
  管事妈妈机灵地问何太医:“姑娘能不能吃些进补的药?家里下人带了些人参之类的补品过来,若是姑娘能用,这就拿进来给姑娘用。”
  何太医笑说:“适当补一补,自然能的。”
  管事妈妈同荆氏说下人在前厅,荆氏说这就就去把人领进来。
  灵月自告奋勇去了。
  何太医写完方子。
  永宁侯府管事妈妈问荆氏:“不知府上老夫人身子如何?何太医难得过来一趟,不如给老夫人也把个平安脉?”
  荆氏求之不得。
  三人又去了老夫人院里。
  灵月则带着盛福,脸色古怪地到蘅芜苑里去。
  ……这永宁侯府,怎么带了个小厮过来。
  小厮还不肯把参给她,非要交到侯府管事妈妈的手上。虽说无可厚非,可带着别家小厮在内宅走动,心里十分不自在。
  灵月把人领进蘅芜苑。
  何太医他们已经都走光了。
  灵溪见她带了个小厮进来,也唬了一跳,和灵月对了对眼神。
  灵月用唇语说她原本也不想带进来的。
  灵溪走过去见盛福,说:“你家主子和太医一起去了我家老夫人院里。东西我先收着吧。”
  盛福将东西交给灵溪,在廊下拔高声音问:“小的能不能隔帘跟姑娘请个安?”
  灵溪、灵月肯定不可能同意。
  别家小厮怎么能见她家姑娘?
  乌雪昭听出盛福的声音,朝外吩咐:“让他进来。”
  灵溪转身快步进了房,低声告诉她说:“姑娘,是个小厮。”
  乌雪昭轻咳两声,道:“我知道,让他进来吧。”
  灵溪只好把人领到梢间帘外。
  乌雪昭吩咐灵溪:“你们都出去,看着院门。”
  灵溪心下怀疑,到底还是去锁了院门,让乌雪昭和小厮单独说话。
  盛福隔着帘子,欠着身,紧张地问:“姑娘身子如何?您这些时没音信,主子打发奴婢来问问。”
  乌雪昭轻声回道:“不妨事,大夫开错药,才躺了半月。”
  盛福小心翼翼道:“……主子惦记得很,姑娘能不能让奴婢看一看姑娘,奴婢也好跟主子说细致些。”
  “你等一等。”
  乌雪昭坐起来,穿好了衣裳,才说:“进来吧。”
  盛福也没敢进去,只挑起帘子一角,瞥了一眼,脸色清瘦苍白,越发显得双眸清黑清淡。
  这病不重也凶。
  难怪姑娘要瞒着。
  是怕皇上担心吧。
  盛福放下帘子,恭顺道:“姑娘好好养病。”
  乌雪昭叫住他,轻咳两声,嘱咐道:“我再养一段日子就好了,千万别让你主子过来。”
  皇上怎么可能忍住不来?
  盛福还是硬着头皮说:“……好。奴婢会把话带到。”
  乌雪昭解衣躺下休息。
  灵溪灵月送走人,面面相觑。
  这、这是怎么回事?
  姑娘怎么会单独见一个小厮?这到底是谁的小厮?
  冬季,天色黑的早。
  不到用晚膳的时候,一片漆黑。
  皇宫开始掌灯,干清宫里殿宇通明。
  何太医亲自告诉皇帝乌雪昭的病情,退下后,便是盛福在殿内回话,说:“……姑娘脸色不大好,人瘦了许多。”
  桓崇郁闭眸。
  外面北风凛凛,殿内鸦雀无声。
  不久后,一辆马车出了皇宫,停在了乌家门口。
  桓崇郁坐在马车里,看着乌家的牌匾,久久不动。
  他当然可以堂而皇之地走进去,光明正大地把人抱回宫里养。
  谁又敢对他说一个不字?
  桓崇郁轻捻扳指,再次问盛福:“她怎么说的?”
  盛福忐忑道:“……姑娘让您‘千万别来’。”
  乌姑娘不让去,自有她的道理。
  郑喜知道桓崇郁心急,理智地在侧劝道:“姑娘的病要静养,想是这会子也该睡了。皇上不如等姑娘好些了再好好儿地见姑娘。”
  桓崇郁沉默半晌,一挥袖,阖眸吩咐:“回去。”
  薄唇里吐出一段雾白的气息。
  之后,永宁侯府的东西,像流水一样送过来。
  多是补品一类。
  乌雪昭也都照常收了,但是一样都没动。
  只叫丫鬟好好收起来。
  灵溪看着那些补品,千年的整根人参,还有她们见都没见过的宝贝,不禁暗暗心惊。
  她和灵月私下里说起来:“这永宁侯府到底什么意思?对咱们姑娘家也好得太过分了,却又没听说要来提亲啊。”
  灵月也是一头雾水。
  怎么回事呢。
  永宁侯府到底想干什么?
  小丫鬟站在门口,踩在雪地里大声喊她们:“姐姐,药煎好了。”
  灵月忙去给乌雪昭端药。
  怕厨房里的人不小心,亲自过去了一趟。
  灵溪继续在屋里伺候,她趁着乌雪昭睡着的功夫,悄悄看了一眼,御医就是御医,到底厉害些,永宁侯府的药也好,姑娘的脸色已经比之前好了太多。
  这都腊月了。
  等到了小年,约莫就好全,到时候姑娘就能和一大家子人,好好地过个年。
  乌家庄子上打发了人过来问。
  不过荣姨奶奶身份低微,也只是央庄头派了个人过来跑腿,问问前院的管事,并不能直接见到荆氏或者老夫人。
  茵姐儿近日除了学女红,正跟着荆氏学管家。
  听说庄上来了人,亲自见的。
  跑腿的说:“荣姨奶奶两个月没见姑娘了,担心姑娘,庄头让小的来问问。”
  茵姐儿让人打包了一些年货带回去,嘱咐说:“一两不少地给我交到荣姨奶奶手上,不然仔细你的皮。”唬人的气势,倒有些像荆氏御下的样子了。
  跑腿儿的没见过世面,吓得跪在地上说绝不敢私吞。
  茵姐儿又让他带话给荣姨奶奶:“姑娘崴了脚,这会儿风雪也大,不便出门,等翻过了年,姑娘就去看她。让荣姨奶奶别担心。”
  跑腿儿的得了信,带着一马车的年货,迎着风雪回了庄子。
  年里人情世故多,各处的账也都交上来了,荆氏忙得脚不沾地。
  茵姐儿倒是帮了不少忙。
  小姑娘突然间抽条儿,一天一个样,大半个月前做的衣裳,这会儿就穿袖子都短了。
  隔了些日子去蘅芜苑,乌雪昭都快认不出来了。
  茵姐儿眉心贴了花钿,下巴尖尖,双眸灵动,已有些少女的样子。
  乌雪昭坐在窗前,抱着手炉,正绣着什么。
  见茵姐儿来了,放下手炉,拉她的手,说:“怎么这会儿来了?冷不冷?”
  茵姐儿很冷。
  搓了搓手,捂着自己的脖子,不敢去握乌雪昭的手,怕寒气过给她。
  乌雪昭就把手炉递了过去。
  茵姐儿脱下披风,抱着手炉,坐下,打量着乌雪昭的脸色,说:“姐姐,你现在气色好多了。”
  乌雪昭温温一笑:“再不好,对不住那些好药了。”
  流水一样地送来。
  有“永宁侯府”的,还有乌家和忠勤伯府送来的。
  茵姐儿揶揄道:“婉莹姑奶奶花银子倒是舍得。”
  乌雪昭点头淡笑:“她使银子从来不小气。”
  “知道就好。”
  花窗外,冷不丁冒出一道声音。
  乌婉莹从外面进来,瞧着两人,轻哼了一声。
  茵姐儿抽了抽嘴角,“你怎么偷听人讲话?”
  乌婉莹泰然自若地坐下,说:“不背后说人,还会怕人偷听?”
  茵姐儿也轻哼一声。
  乌婉莹这回是来探病的,该说的客气话,她也还是得说:“雪昭姐姐,你现在怎么样?”
  乌雪昭淡笑:“好多了,不能见风,不能进荤腥,旁的都无碍。”
  乌婉莹点了点头。
  要这样说来,年前应该也就能好了。
  姐妹三人在暖阁里围炉闲话。
  主要是乌婉莹和茵姐儿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乌雪昭在旁边静静地听,时不时为二人添点茶水,给茵姐儿剥瓜子。
  茵姐儿如今也学着掌家了。
  她和乌婉莹能说的话也就多了起来。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赵诗斓头上。
  茵姐儿这些日子有意不提赵诗斓。
  乌婉莹看在乌雪昭病的份上,本来也不想提,不过有一件事,她还真得问问娘家人,也懒得瞒着乌雪昭私底下去问,索性就直接问茵姐儿:“你们年里预备往赵家送年礼吗?”
  茵姐儿压了压下巴,不情愿地说:“该送的还是得送。”
  女眷有龃龉那是女眷的事。
  前院老爷、爷们儿之间的联系才是最要紧的,那两场法事过后,两家面子上还得继续相互敷衍。
  乌婉莹冷笑道:“得了,听我的,别送了。自打‘赵大学士’上了任,赵家就一概不见客,不收礼。赵家闭门谢客咯。”
  灵月进来换热茶,问道:“这是为什么?”
  又是封后,又是服侍皇子,眼看赵家就要飞黄腾达,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该宴客同喜,怎么还关门不见人了?
  茵姐儿也在忖量赵家的目的。
  乌雪昭捧起一个手炉,温声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赵家是明白人。”
  乌婉莹紧接着就道:“就是这样。”
  不知是佩服还是什么缘故,她正色道:“这赵家和赵诗斓,还真是沉得住气。”
  茵姐儿酝酿过来,道:“不沉住气,赵家还能怎么办?”
  端看薛家,就知道了。
  薛家明着受了冷落,太后也知道深居简出,薛芷语如今是个什么境地?
  封后之事没尘埃落定,赵家还敢冒头吗?
  乌婉莹一阵语塞。
  倒也是。
  她打量了乌雪昭一眼,不再继续提赵家的事了,而是悄悄叹了口气。
  乌雪昭恍若未闻。
  待了一会子,乌婉莹也该走了。
  她起身和乌雪昭说:“好好将养身子。”
  想跟乌雪昭说,人各有命,赵诗斓命好啊,羡慕不来,别多想了。
  到底没说出口,闭着嘴走的。
  乌婉莹来之前,已经看过老夫人和蓝氏了。蓝氏还是之前那样。
  所以她离开蘅芜苑,直接回了忠勤伯府。
  回到家。
  乌婉莹心里莫名有点儿发堵。
  乌雪昭是从她母亲忌日之后开始病的,为何而病,不难猜。
  之前明明想看到赵诗斓压乌雪昭一头,想看到乌雪昭不甘、妒恨。
  如今,也算看到了。
  却不如想象中的高兴。
  乌婉莹用晚膳时,主动和曼芸、碧叶说:“……我怎么心里这么不是滋味儿。”
  她肯定是看到乌雪昭病成那样,心软了。
  罢了,等乌雪昭病好了再去看她笑话。
  不急在这一时。
  乌婉莹又叹了口气。
  乌雪昭,你快点病好吧!
  我等不及了。
  赵家。
  自打闭门谢客之后,府里上上下下越发管束严苛,几乎锁了院门,不许自家下人和别家人随意往来。
  更不许下人非议那两件事。
  但关上门,赵江氏的欣喜根本藏不住。
  她都要发狂了。
  换了谁不狂呢?她女儿极有可能要做皇后!
  赵江氏这夜又到赵诗斓房里来,看着她女儿的容颜,爱怜地说:“我儿长得真是倾国倾城,皇上以后见了肯定也爱煞了。”
  赵诗斓放下手里的《论语》,无奈地道:“娘,祖父和父亲不是说了吗,不许提这件事。”
  赵江氏道:“怎们娘俩关上门在家里说,怕什么!”
  赵诗斓继续翻动书页,声音平和:“祖父说了,都是没准儿的事。娘别做太大指望,免得希望越大,失望越多。”
  赵江氏不这么认为。
  她紧挨着赵诗斓道:“这满京城里,还能找出比我儿更好看、更有才气、更有气度的姑娘?皇后不是你是谁?”
  赵诗斓蹙眉,严肃道:“娘,您要再把这些话挂嘴上,我真要告诉父亲、祖父了。”
  赵江氏到底禁足怕了,不敢再提。
  夜深了,赵江氏才从女儿房中出去。
  母亲走后,赵诗斓揉了揉太阳穴。
  真是头疼。
  全家上下,谁都好管,最不好管的就是她母亲。
  幸好祖父、父亲下令封了家宅,不然她母亲还真要生事。
  至于做皇后——
  她自幼便由祖父亲自教养,和家里兄弟是一样的待遇,走到哪儿都无人看轻她。
  她亦不是自轻自贱之人。
  以她的身份,日后不嫁王宫侯爵,就嫁世家。
  怎么都不会差。
  人生无常,各有命数。
  当宗妇还是做妃嫔、皇后,谁都不知道。
  努力过好眼前才是正理。
  …
  腊月里,连天大雪。
  各处都忙,最忙的,当属皇宫宫人。
  翻过年,帝王立后封妃,旁的不说,殿宇该按仪制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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