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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折青梅-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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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白色的渔网叠成丝手握在手里?,老人笑得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还?是今年天气好,风暴天少,今早出海,今个儿又是大丰收嘞,是个好日子。”
  看着老人的笑容,翁星也对他温和笑笑,眼眸里?如映水光。
  踩着凉鞋高跟往前走,老人嘱咐的话留在身后,“闺女嘞,莫靠海太近,注意安全!”
  灯塔一点一点具象化变得清晰,灰色的砖瓦,洁白的尖顶,海浪拍打礁石,水洁白到透亮。
  沙砾没入脚趾,凉丝丝的。
  走到海边,海水拍着脚背,唰一下远去,翁星很平静,她安静地在那看了许久的海,后面脚腕酸痛时起?身,一阵海风吹散了旁边杂草丛里的一堆灰,一张烧了一半的纸片贴吹到她裙摆上。
  翁星拾起?,发现是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女人一袭红裙,迎着海风,长发被吹散,松弛肆意的美。
  发丝贴在脸颊上,伸手勾了缕头发,目光移到那张脸上,照片脸部被烧了一半,只剩下脸的一侧。
  但翁星还是一眼认出了那双眼睛,漂亮勾人的狐狸眼,成熟了,添了清冷不容的孤傲感。
  是章诗寻。
  风把照片吹到背面,一行铅印的黑色小字露出来。
  诗妍,《血梅》主演,曾获白玉兰奖,离影后一步之距,20xx年7月1日自杀于榆海近海。
  我的姑娘,愿你死可与爱同?眠,来生仍是我的偶像。
  —你的盐,小懒兔儿


第49章 编号
  七年前。
  七月初; 阴雨连绵,榆海进入漫长潮湿的雨季。
  柏油路上?水流没及小腿,路边榆树枝桠断折,空气中漂浮着微小的草木絮屑; 萤火虫深黑色的翅膀在雨水中被冲湿; 贴在冰冷的路面上爬行。
  翁星的手机号码成了空号; 拨打过去永远是无休止的忙音,企鹅微信也早被拉黑,悄无声息离去,只留下一个拨通不及十秒钟的通话记录。
  那?天他?正在和温翊君一起在他家里,商量拟定最后的减刑裁决文书; 拟备提起二次上?诉。
  手臂伤口已经不再流血,结痂的血痕足有十公分长,深度没进肉里两厘米; 骨头还是完好的; 但能看见腐烂的白肉。
  周佑天挥着库克力反曲刀砍了一刀; 正好砍在左臂上?,一瞬间; 剧烈的疼痛几乎使人麻木。
  那?晚,周佑天张帆奇何惜玥一行人从夜场逃跑出来; 被陈星烈带的人堵在巷子里; 争取到最后逮捕他?们的时间。
  一场混战,雨水和着血水,冰冷的墙皮冰冷的垃圾车,月光皎皎清冷; 痛苦和嘶吼中,周佑天抽出了砍刀; 而后毫不留情地一刀砍在他的左臂上。
  用尽全力?拖延,警察来时,劈落周佑天的砍刀,亮色闪电划过天际,映亮少年锋利苍白面容,黑发湿透,一束一束往下滴水。
  垂着受伤的左手,血珠从修长指尖滚落,滴了一路,他亲自送周佑天上了警车,背脊清瘦笔直,毫不闪躲地直视那?疯狂狠厉的目光,轻轻张了张嘴唇,他?低低道:“结束了。”
  是夜,他?被送到医院,缝针裹纱布,在高考前两天里一个人待在雪白阴冷的病房里计数时间。
  那?两天的考试他?还是去了,为了心?中无法湮没的理想和曾和她许下的承诺。
  穿着长袖卫衣遮住伤口,强忍着手臂的剧痛,他?写完了六科试卷,其中语文作文留下空白,字数很多的大题也都放弃。
  冷汗涔涔,伤口剧烈疼痛,高考结果出来,647,市区一千多名?,排在她之后很多。
  但这分数足够他去军校,所以也本不该有遗憾的。
  可是最后一切努力仍然成了徒劳。
  陆行?之放弃上?诉,判刑维持初审宣判结果,他?由榆海公安看守所移交给榆海近郊监狱。
  那?天下了大雨,世界漆黑一片,海浪翻涌倾覆,陈星烈去见了他转狱之前的最后一面。
  隔着冰冷铁门,曾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戴上镣铐,穿上?深色囚衣,眼底的光芒黯淡,他?轻轻开口:“就这样了哥,我认,我不后悔。”
  “你去过自己的人生吧,这一个多月,上?诉和律师状案提陈都是你找的,你帮我很多了。”
  “谢谢你。”
  手臂伤口隐隐作痛,指尖冰凉,陈星烈垂了点?眉眼,扯了扯唇角,低回:“等你出来,我带你赢。”
  转身离开,一时别阔好多年光阴。
  第二天,榆海海军军报刊登讣告,上?尉陈砚之,在执行代号蛟龙的深海浮潜任务时遭遇低压气旋,舱底破裂,发动机爆炸,舰艇损毁,一舰三人皆壮烈牺牲,葬身深海,尸骨无存。
  打捞起的部分机身残骸已经只余手掌大小碎块,被收放进海军基地陈列室,他?最敬爱的表哥名字永远定格成一帧铅字幻影记录在档案室里。
  档案封存,名?字抹去,惟余他的述职编号:0617
  他?此生悄悄的来,又悄悄的走,留下的痕迹少得可怜,如浮草微末,轻轻一吹就没了影子。
  那?半个月,对?于陈星烈来说如同炼狱,他?长久地被遗忘在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
  自己从小到大信仰的表哥以身殉国,自己的高考志愿填报表被人抢去。
  楚凝云和陈津滕观点出奇一致,此刻站在同一阵营,以对?他?好的名?义,抹去了那?报告表上?海军军校志愿,他?们将?他?锁在房里冷静,禁止他?接触网络和所有有关陈砚之的一切消息。
  手臂结痂的伤口崩裂,血珠沿着裂口往下掉,灌胧发炎,他?高烧不退,疼到在黑暗中蜷曲,拿刀子一刀一刀的往左臂上?扎,以自残来获取片刻解脱的痛快。
  房间外在商定陈砚之的葬礼,大伯陈睦洲和妻子夏珊在一具空荡的棺材前落泪,夏珊哭得眼睛几乎睁不开,瘫倒在地。
  薛婉清在家听说这个消息后,一贯维持冷静,最后却也不敌心?中哀痛,晕倒被送进医院,她握着身旁儿女的手,眼角流下浑浊的眼泪,一遍一遍轻轻开口:“砚之他是报国牺牲,死得其所,是光荣的烈士,是我们家族的骄傲。”
  白发人送黑发人,那?次事件之后,薛婉清变得几乎如他们那个年龄的老人一般老了,原本健谈康健的身体?垮了,脸色蜡黄,头发苍白如枯草,再不复年轻时的优雅美丽。
  家里请了招魂的魂幡祭师,一连七天都在海边施法祭坛,求引英雄魂灵归家。
  风暴不息止,浪潮吞没漆黑礁石,和着风声,奏成一曲悲哀挽歌。
  黄纸被风吹走,燃了一半,积灭成黑灰,一连半个月,都有人看见那出海口的海滩礁石边蹲了一个女孩,面容苍白,指尖纤细,眼神空洞,怔怔地望着一望无际的深海掉眼泪。
  他?最爱的人,葬身在这片大海里,永远回不来。
  不会再腼腆生涩地叫她阿寻,不会被她逗几句就脸红,不会在每次任务结束后给?她打电话想听到她声音却自己半天憋不出一句开场白,最后只能在她好笑的语气中温柔说一句:“阿寻,你还好吗?”
  阿寻,我很想你。
  任务结束,等你毕业,我们就结婚吧。
  手掌里躺了一枚漂亮精致的戒指,遇她之前从没动过心?的古板理?工男也有了除家国外最想保护的人。
  这场任务前,他?随队友出军舰,背着她在珠宝店买了一枚戒指,一生只能送一个人的那?种。
  他?们还没有互相表白,还没有在一起,可是陈砚之早已在心底认定她,他?想学着浪漫,学着给?她温暖,学着和她一齐组建一个家庭。
  等她毕业,他?表白,求婚,买婚纱,这些?都他?来,他?的女孩儿只要安安心心地等着做新娘子就好,不要被世俗所累,不用为柴米油盐奔波。
  因为他?都知道的,这个撩人很厉害,很会说情话,喜欢看他脸红的姑娘缺少爱,年幼时父母不在她身边陪伴,殷勤献礼的男同学却都是因为她的皮囊对?她有所图,她想成为明星,得到很多人的爱,她渴望温暖如同渴望氧气。
  这些?,所有的一切,陈砚之都可以给?她,也做好了周全的准备给她。
  此生最后一次通话,他?站在甲板上?,隔着电流听着电话那边细弱的呼吸声,海鸥盘旋在海面上?,远处小岛一片青绿色浮在海面上?,天蓝云白,万物安和静谧。
  “砚之哥哥。”
  “我想好了。”
  “嗯?”
  “等你毕业,我们就结婚吧。”
  “好呀。”
  可是没能等到他?归来,他?永永远远地留在深海,连一具完整的尸骸都没留给他,古板认真?的为国鞠躬尽瘁奉献近十年的军人死在了国土边界,短暂一生留下的也不过是烈士上?尉陈砚之七个字。
  在海边招他魂灵的他的家人不识得她,问她是谁,告诫她不想干的人不要待在这里。
  章诗寻眼里已经哭不出泪了,脚如同灌了铅,她站起身,什?么也没说,只是一瘸一瘸地走开,本来也是,他们甚至还没有正式在一起,他?们的爱恋无人知晓,众人识得他?却并不认识她,没有人会把他们并列在一切。
  他?们的爱随风消散,落着点儿灰烟也被掩埋在地底,不会有人知晓,不会有人提及。
  军区住宿里收拾遗物,只留下些陈砚之的换洗衣服和生活用品,除此之外的是一枚戒指和一纸字条,上?写两句话:
  “愿得此身长报国,何须生入玉门关。”
  泪烬无声,章诗寻抱着那?张纸条,手心?攥紧戒指,几乎陷到肉里,再也忍受不住,撕心裂肺地哭出声来。
  陈砚之得殉他的国。
  章诗寻离开榆海,和娱乐公司签约,改名诗妍正式成为一名演员,从最小的龙套做起,四年间她饰演了六七十名配角,最后终于拿到女主角机会,出演电影《血梅》,深刻入骨的痛楚,冰骨剔透的眼泪,对?绝望演绎得淋漓尽致,她成为史上最年轻的拿下白玉兰奖的女演员。
  她终于成为闪闪发光的大明星,受到无数人喜爱,就像当?初对?他?笑着开玩笑的一句话,“你辞职,不当?军官了,以后我当明星养你啊。”
  星途璀璨,作为演员的诗妍会有很好的一生。
  可是作为爱陈砚之的章诗寻,她忘不了,永远也不能释怀,他?离开的第六年,她推掉所有演出,回了榆海。
  那片他埋骨的地方。
  迎着风暴与翻飞的海浪,她穿了他?最喜欢的浅色碎花裙,无名?指戴上了那枚他没有送出去的戒指。
  光脚走入海浪中,那?一年,章诗寻二十六岁,得殉她此生最爱的人。
  海浪沉默无声,撕毁一切,带走一切。


第50章 不乖
  照片褶皱处还泛着被烧过的黑点; 心脏像被细密的?针孔扎过,密密麻麻的?疼。
  翁星追上公路边那几个自发组织祭拜章诗寻的女孩儿,安静听她?们说完了章诗寻这些年来的?经历。
  那些女孩儿哭得眼睛红肿,说永远会是诗妍的?“盐粒”; 永远喜欢她?; 而她只是去了另一个世界; 去陪自己最爱的?人。
  胸口?闷得?发疼,翁星转身离开,像有人拿锥子轻砸心口,血肉模糊的?疼。
  原来这七年发生了这么多事。
  严肃认真对一切都很包容和善的陈砚之表哥殉了国,她?爱的?朋友希望她?真切过的?好的?朋友自杀殉他。
  怎么会这样; 心底难受,翁星沿着公路走到花店买了一簇白色小雏菊,她?放在正对大海的最高岩石上; 对着吞没她?最好朋友的?海; 眼?泪断了线一样的?流。
  “诗寻; 对不起,在你最苦最难的时候我没有陪着你。”甚至不知晓她?的?痛苦。
  “如果有来生; 希望你和你爱的人能共度一生,相守白头; 我们还做好朋友。”
  风拂起装花用的卡纸; 很快飞向远处,消失不见。
  翁星心底很乱,余下半天?都在榆海漫无目的?的?逛,最后赶在天黑前进了路旁的一家?酒吧。
  光影晃动; 气泡贴在透明杯壁上一点一点炸裂,翁星垂下头; 一直在翻邮箱里这些年和章诗寻的?对话。
  先前她还会回自己一两句消息,关于日常和她?喜欢的?花儿,鸢尾蝴蝶兰,鼓励她?振作,说他们总有一天会重逢相见。
  那时翁星还没有意识到,那个爱扎小辫穿着朋克摇滚总是很酷的姑娘为何在短短时间内变得?如此成熟,鼓励她?的?每一句话都戳到心窝里。
  后面?两人都越来越忙,联系少?得?可怜,翁星偶尔发邮箱她也不再回应,就是这一年,他们断了联系,那个曾属于她?的?邮箱号,成了一个再也不会有人回应的空号。
  思维上的?痛楚靠酒精麻痹,更深一层的?有关于陈星烈遭受了多少痛苦她已经不敢再去想。
  年少?轻狂时,曾以为世界握在我手中,有梦,有酒,以为能仗剑走天?涯。
  可命运的?残酷,从不给他们一丝喘息的机会,无情?碾灭一切零星火花。
  酒吧里播放的?音乐轻缓,明明不是哀伤的?调子,翁星却还是听得掉了眼泪。
  一杯朗姆酒喝了大半,思绪变得?很慢,翁星侧靠着座椅,头脑晕沉,眼?睛哭得?发疼,肿肿的?。
  她?不记得?过了多久,只记得的一双温暖的手臂扶住自己,腕骨凸出,银表轻硌着手背,手指指节根根分明。
  沉冷如乌木调的气息萦绕,如同很多年前,少?年伸手揽她?后背,让她?依靠进自己怀里,心脏隔着胸腔振动,呼吸牵连,亲密无间。
  脆弱时对温暖本能依赖,对黑暗里的?那一点光的?渴求,她?抬眸又对上了那锐利漆黑的眼睛。
  陈星烈低头,安静地看着这个他爱了很多年的姑娘,发丝柔软,眼?神朦胧着醉意,脸颊微微泛红。
  他想阻止她?知道真相,就算一早推掉竞标,飞航线来榆海,驾车把城市各个地方都找了一遍,也还是没能阻止。
  在他身处最黑暗时,他恨过她?,很多次。
  可当他终于逃脱那场桎梏,在英国渐渐稳定下来时,他又想她?,很想很想。
  大三毕业那段时间,社团内成员商定毕业旅行,他们问去哪啊,陈星烈什么也没说,只是独自去了加州。
  徐斯万不放心他跟过来,最后一行人的旅游计划目的地都改成了加州。
  在寥旷温柔的晚风里,落日将?将?坠入海平线,云彩被涂抹成浅粉,薄橘和淡金,一点一点如水粉浮开。
  他靠在越野车旁,独自抽完一支烟离开。
  而不远处是自己的?喜欢的女孩和另一个陌生的男人言笑?晏晏亲昵耳语的?场景。
  那幅画面?,萦绕深刺在他心底很多年。
  丢掉烟,驱车回市区,那一刻他想,都他妈结束了。
  他不会再去爱这个没有心的女孩儿。
  “翁星。”低哑一声,男人声线独特,低醇好听。
  暖色灯光暧昧地爬上彼此的?肩颈,脑海里似蒙着一层薄雾,酒精作用,翁星迷离着一双眼?,杏眸里泛水光,白皙脸庞干净温柔,眼?睑底下一尾淡红色的朱砂痣,黑发发梢轻贴眉尾。
  醉酒了也很安静,乖巧,脸颊微微泛起薄红。
  “嗯呐。”轻轻一声,她?下意识回应。
  心底那种浓郁的?悲伤褪去很多,一手贴靠肩颈的地方被他干燥有力的?大手轻轻扶着,手背的?青色血管根根分明,独属于他的凛冽气息侵入。
  一手轻撑着下巴,翁星抬头看他,眼?睫纤长,睫毛根根分明,像梦,又像是本能迷恋。
  她?倾身靠近,伸手环抱住他劲瘦腰身,头轻轻贴靠着他坚硬的胸膛,一声一声喃喃道:“你来了呀。”陈星烈。
  如同年少?时,爱在上学前,扑向等候在她家楼下的骄傲清冷少?年怀里,撒娇一样的?一句,“你来得?好早啊。”
  喉结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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