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爱期-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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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在剧组,有个全副武装的女生来找蒋献,他偶然在道具室外头听到蒋献和女生的谈话,女生气急败坏质问,蒋献,欠钱不还是吧,信不信我弄死你。蒋献低声下气求饶,姑奶奶,再宽限几日,等我拿到钱了立马转给你。
程俨觉得蒋献是个大雷,怕哪天蒋献塌房了,影响自己的剧。感情问题不要紧,毕竟蒋献不是爱豆,没立单身人设圈粉。程俨就担心蒋献欠钱不还,引起经济纠纷,那就麻烦了。
“谢谢哥。”
蒋献礼貌道谢,在微信上将视频转给施璟,留言道:“我觉得还行,也没多难听吧,评价一下。”
十分钟后,施璟回了他消息:“你那金表原价多少?”
蒋献:“不知道,我哥送的。”
施璟再没回他。
*
施璟离开会场,打了一辆出租车。
在微信上问蒋献金表的价格无果后,自己按照型号到江诗丹顿的官网搜,得知这款表在官网上卖价三十九万六千。
街侧路灯澹澹,和丝绦细雨融出晦暗的空濛。施璟把手表戴上腕处,男士腕表戴在她手上,怎么看都别扭。
透过车窗睄见一家二手奢侈品回收店,施璟眼睛亮起,急遽让司机靠边停车。慌促付钱后下车,在濛濛雨幕中狂奔,来到店里。
“老板,你这压价也太狠了,这表还是全新的,你只给三十万?你看看官网,上面是三十九万六千。”施璟扯着嗓子和老板讨价还价。
“不管怎么说都是二手,都是这个价啦。”老板披着貂皮大衣,把柜台上的计算器按得叮叮作响。
“那算了。”施璟拿起手表作势要走。
老板忙不迭绕过柜台出来:“那你说个数。”
施璟将手表在空中抛了抛:“三十五万。”
老板继续压价:“三十三万?”
“成交。”
卖了手表,施璟接到好朋友焦霏的电话:“小璟,你到底来不来和我们吃饭,这两天老约不到你。”
“来了来了,你们在哪儿啊,我马上去。”施璟一边说话一边走出店门。
她来到西餐厅,焦霏、梁司遥、方之桃三人在靠窗包间等她。
去年施璟混进了一个富婆俱乐部,认识了几个四五十岁的富婆。富婆嫌她年纪太小,跟她们玩不了,把她介绍给自己侄女焦霏。
她脱下风衣坐到焦霏旁边,“外头下好大的雨,我没带伞。”
“你去哪里了?”焦霏递了张纸巾给她。
“荷光路那边的中心广场,我上个月不是在那边订了一辆卡宴吗,手续出了点问题,过去处理呢。”
焦霏点点头:“哦,你不是有一辆法拉利了吗,怎么又买新的,多少钱啊。”
“那辆开着不顺手,就买新的了。”施璟拢了拢头发,用发绳扎了个低丸子头,“落地价二百五十六万。”
刚从蒋献那里拿到钱,施璟大大方方请客,一份单人套餐是3519元,包括西班牙牛肉粒、烤芝士牛油果、黑露松牛肝菌土豆汤、澳洲T骨牛排、两份甜点。
四人每人一份套餐,又点了两瓶香槟,花了差不多两万。
吃完饭大家一块儿去逛街,施璟花钱向来如流水,买了两个爱马仕手提包,一个五万二千,一个四万七千;一条香奈儿白18K金镶钻项链,七万五千;又买了双靴子九千多。
这么一遭下来,就花了二十来万。
*
颁奖典礼结束,蒋献换下西装,交给齐温还给品牌方。
同剧组的人说要一起到外面聚餐吃个饭,蒋献婉拒。他很少参加这种聚会,一直蹭饭他不好意思,又不想买单,只好尽力推托。
捂好口罩和帽子,在街边角落扫了辆共享单车冒雨疾驰,洼积的雨水星星点点溅在棕色工装裤的裤腿,晕成深色。
他先去了一家洗护店,挑了店内最贵的一款洗发水,四百多块。
低头仔细看瓶身上的成分表,“这个洗了会头痒吗,我女朋友今天一直说头痒。”
“这款应该不会,本身就含有止痒成分,我们做了大量的客户问卷,还没有收到过洗了会头痒的反馈呢。”年轻的店员温柔笑道。
“嗯,就这个吧。”蒋献拿出手机打算扫码付款,屏幕上显示余额不足——这才想起,他手机上的钱都被施璟转走了。
他神情自若收起手机,取出钱包,翻出仅有的五百块现金,“我用现金付吧。”
“好,请稍等,我给您找零钱。”店员在柜台后面忙碌,突然抬眉打量蒋献,笑着道,“你的声音好像那个明星蒋献哦,你知道他吗?”
“不知道。”蒋献故意压低嗓音。
拎着购物袋出来,蒋献发现自己的共享单车被人骑走了,他气得牙根发酸,又舍不得打车,只好顶风冒雨往家里跑。
连走带跑半个小时,才回到小区门口。
他和施璟大一后就同居,房子是他买的,房产证只写了施璟的名字。位于市中心的高档小区,在十楼的大平层,十二万一平方,共一百五十平,前前后后花了两千多万买的。
当初买的时候,蒋献钱不够。
好在家里在他成人后给他买了一套八百多万的套房,和一辆奔驰。他把房和车都卖了,再加上自己的积蓄,才给施璟购下这大平层。
回到家门口,按下指纹锁开门进去。
施璟已经回来了,坐在沙发上整理她新买的包包,突如其来的门响吓了她一跳。
循声望去看见是蒋献,不咸不淡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我不是说了,今晚回家住,你自己不看消息的。”蒋献在门口换鞋,在会场里他把袜子脱给施璟穿,自己光脚穿鞋,这下子脚冻得僵硬。
“你一天天发那么多消息,谁看得过来哦,烦不烦。”
蒋献踩着拖鞋到卫生间,热水冲了一会儿脚,才没那么冻得慌。洗手洗脸后,回到客厅坐到施璟身边,“又买包了,前两天不是刚买吗?”
“少管我。”
蒋献愁得捏眉心,拿过施璟的手机查账,发现她这一晚上就花了二十来万,“刚拿到的钱你就花光了?”
施璟不高兴了,包砸在沙发上,低声骂了句:“花点钱跟要你的命似的,你回家干什么,干脆死外面算了。”捡起手机往卧室走去。
“我就是在用命挣钱。”
蒋献嘟囔着,弯腰收拾凌乱的屋子。屋里不脏,地板一尘不染,朝东的落地窗玻璃光可鉴人。但就是乱,施璟东西多,每次用完又不放回原位,让蒋献自己拾掇。
他打扫好客厅,到厨房煮面,朝卧室喊话:“我要煮面,你吃不吃?”
“不吃。”
施璟坐床上打电话,对方是国际爱护动物基金会的国内负责人。她最近迷上做公益,打算给基金会捐钱,用于专项保护高原地区野生动物的栖息地。
“那刘教授,我捐个一百万,到时候在官网的捐款名单上是不是有我的名字啊?”
刘教授话里是抑制不住的兴奋:“肯定的,施小姐,非常感谢您对我们这个专项的支持,您捐这么多,我们肯定要在官网上公开感谢您的。如果可以,还希望邀请您届时来参加我们的答谢会。”
“到时候再说吧,是下个星期转账对吧,你们把手续办好之后通知我就行。”
施璟笑逐颜开,觉得自己干了件了不得的大事,是拯救世界的恩人,她这样高尚的人该永远挂在荣誉榜受人景仰才是。
刘教授不停道谢,说了不少捐赠协议的事情,最后才挂了电话。
蒋献吃过面,洗好澡进来时,看到施璟躺床上打游戏。
他坐到她身侧,“你刚跟谁打电话呢,说了那么大半天。”
施璟紧盯屏幕上闪动的游戏角色,“我要给动物保护基金会捐钱,说好了捐一百万,下周转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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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献身躯僵直,手上动作猛地停下:“现在哪有钱,今晚你转走的那二十三万是最后的积蓄了。”
“我不管,你自己想办法。”
“我能想什么办法,抢银行还是卖肾?”他暂时避开话题,侧躺在施璟身后,把玩她手腕的卡地亚手镯,呼吸沉热,“在剧组待了一个月,想死你了,每天都在想我家乖宝。”
施璟忙着玩游戏,不搭理他。
看着她沉迷游戏的乖戾颓废样,蒋献掰过她的下巴,伸手抢她的手机,“你能不能别打游戏了,办事儿呢。”
“我打游戏呢,别烦。”施璟恼怒瞪了他一眼。
“你真的是,唉。。。。。。”蒋献轻轻摇头,无可奈何叹气。
第3章
施璟哼哼唧唧攥住手机不愿放手,在胸前压了个枕头,趴着继续打游戏,顽劣乖戾得可怕。
她是被惯坏的孩子,也是被宠坏的爱人。
蒋献撩起她的长发,夺过她手机,掐灭屏幕丢在一旁,“别玩了,我好不容易回来一次。”
施璟转过头,无名孽火涌如山,怨气满腹,两眼阴翳,狂躁暴戾抓着蒋献的头发发脾气,在他身上又挠又咬。蒋献没办法,手机还给她,她才偃旗息鼓继续躺着打游戏。
“还睡不睡觉?”他温热掌心覆在她背上,恨铁不成钢的,不轻不重拍了一下,“施璟,你真的要废掉了,知道不?”
施璟注意力全放在游戏上,充耳不闻。
蒋献扯去身上的背心,伸手把壁灯调成暖光。
半夜施璟终于舍得丢掉手机。。。。。。不过很快,她突然抓住枕头哭嚎,泪珠直入鬓角,哭声闷哀,可怜兮兮的。
蒋献捧着她的脸,低头吻掉她断了线的泪珠,“宝宝,怎么了,怎么哭了?”
施璟眼泛水光,往他手臂上狠狠抽一巴掌,骂道:“蒋献,我的腰断了,好痛。”
“怎么可能断。”蒋献将她翻过身,让她趴着,两只手按在腰窝上轻揉,“是肌肉疼,还是骨头疼?”
“不知道,哪哪儿都疼。你个畜生,我腰好痛,断掉了。”施璟嘴欠,素质不太高,喜欢骂人,蒋献习以为常。
他去找来活络精油,给施璟按了一会儿腰,又贴了筋骨膏,她总算是安静下来。“还疼吗,要不去医院看看?”他也躺下,把她抱在怀里。
施璟又玩起手机:“不去,心烦。”
放心不下,翌日一早蒋献就起来,打算带施璟去医院看看。施璟赖在床上不睁眼,直到蒋献答应下个月给她双倍生活费,给六十万,她才冷嘲热骂去洗漱。
趁她洗漱期间,蒋献熟悉利落地收拾家务,把施璟乱扔的衣物整理好,哪些要干洗的,那些可以机洗的,都得一一分类。
不夸张地说,蒋献自认为施璟是他接触的人以来,性格最糟糕的一个,爱慕虚荣,贪图享受,游手好闲,假大空。
她娇生惯养,即使现在家中破产了,还是改不了娇纵的毛病,天生就需要人伺候,让她把衣服放进洗衣机,好像能要她的命。
这么多年来,衣食住行全得蒋献鞍前马后照料。
刚上大学去学校报道时,蒋献送她去,她坐在椅子上打游戏,蒋献一个人忙里忙外帮她铺床,收拾行李箱。那时大一,两人还没搬出来同居,她也从不洗衣服,每天换下来的衣服用袋子装好,次日一早提到宿舍楼下给蒋献,让蒋献拿回去帮她洗。
施璟洗漱好,两人出发去医院。
她靠在门口熟稔地抬起脚,让蒋献帮她穿鞋。蒋献蹲下,自上而下抬眉看她戾气浓稠的眼。他知道,是他把施璟宠成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他尝试把施璟拉回正道,可无济于事。
如今这鸡飞狗跳的下场,是他罪有应得。
来到医院,检查了一番拍了腰椎CT,是腰椎劳损,蒋献惊慌问道:“医生,她还这么年轻,怎么会腰椎劳损?”
医生扶起眼镜:“病人是不是经常躺在床上玩手机?”
蒋献:“是,经常这样。”
医生:“按她这个情况,就是躺床上玩手机引起的,躺着玩手机会增加腰椎负担,血液循环不畅,就引起腰椎劳损了。不过也不严重,回去后用精油按摩,每晚热敷,慢慢养着就能好了。”
“谢谢医生。”
收好检查报告,蒋献牵着施璟出来,道:“跟你说了多少次,别总是躺床上玩手机,对眼睛不好,对腰也不好。”
“烦死了,我自己不知道吗,你非得天天唠叨。”她甩开蒋献的手,小跑向电梯,大清早还没有护士来电梯里值班,她迅速按下关门键,把蒋献丢在外头。
蒋献暗自叹气,只能等下一趟。
他在门诊部楼下的取款机前找到施璟,施璟取了三十万现金,正往LV手提包里装,他抢过施璟的包,打开数钱,“昨晚你不是刚花了二十万吗,这钱是哪里来的?”
施璟笑意张扬嚣张,抬起的手腕晃了晃,腕上18K玫瑰金密镶钻石的手镯,在阳光下眩目灼灼,“我把你的表卖了,什么破表,只卖了三十三万。”
“你真的是!”蒋献一咬牙,怒气填胸,终究还是舍不得骂她,半晌只憋出一句,“你真是太不懂事儿了。”
施璟油盐不进,步伐轻盈朝前走了几步,扭过头对蒋献勾手:“快跟上呀,小蒋。”
她喜欢叫蒋献“小蒋”,这是自小到大乐此不疲的游戏。
她自视甚高,常想象自己是富可敌国的大老板,蒋献是她的助理小蒋、司机蒋师傅、保镖小蒋,是从不敢忤逆她的臣子。
蒋献一手提着她的挎包,一手牵着她,“取这么多现金做什么?”
“我要回家一趟,得给姥姥姥爷,还有村里的几个孩子发红包?”想到自己马上就要衣锦还乡,回村里装大头,施璟喜不自胜,娇俏的眼尾都要飞起来。
“发红包用得了三十万?”蒋献也恼了。
施璟从小便展现出极其惊人的花钱天赋。
刚生下她不久,父母忙着创业,把她交给乡下的姥姥姥爷带,等她四岁了才接城里来。因愧疚,父母对她溺爱娇养,几乎是言听计从,狠命砸钱补爱。
施璟上幼儿园时。
从家里拿了两万现金,分成一千块一沓,她发明了一种叫“抛糖果”的游戏。她傲得很,叫孩子们围着她转悠,她往空中一次性抛飞三颗糖,谁接住糖,她就给谁一沓钱。
若有人一次性接住三颗糖,她就把书包里满满当当的现金都奖励给人家。
老师刚以为她们只是在玩游戏,看到满地的红色纸钞,才惊了,匆忙打电话给施璟父母。
父亲于东祥到校后,笑着和老师道歉添麻烦了,摸摸女儿的脸,不轻不重说了句“小鬼头,不懂事儿。”,没舍得呵斥她。
施璟小学就知道家里保险箱的密码,她喜欢玩钱,一沓一沓拿出保险箱的现金装在书包。别的孩子书包里是课本和文具,她书包里永远鼓鼓囊囊装着一堆钱。
跟谁玩得好,就往书包里掏出钱给人家。小小年纪就知道给小费,去超市买巧克力,书包里扯出几张大钞,得意洋洋说不用找零钱了。
和施璟玩得最好的,当属蒋献,但她从不给蒋献钱,因为蒋献反过来给她钱。蒋献知道她喜欢钱,幼儿园起就把自己零用钱、压岁钱都给施璟,让施璟玩。
一切迹可循,她一塌糊涂的金钱观,是父母和蒋献养的蛊。
*
两人回到大平层,施璟开始换衣服,里头一身黑色女士西装,外面披着长至膝弯的皮大衣,走到蒋献面前,“小蒋,好看吗?”
“跟个买保险似的。”
蒋献拿着手机安排工作,他下个星期得进组,还有个小品牌找他拍推广视频。他得问问能不能在进组之前拍,想尽快拿到钱,如果施璟真要给动保基金会捐款,他得提前备钱。
不然施璟胡搅蛮缠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