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浪费-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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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旷一只手托着托盘,还没放下,俯身亲了亲梁迟的嘴唇,然后把托盘放到露台的小圆桌上,拉过椅子挨着梁迟坐下。
梁迟脱了鞋,整个人都蜷在一张大藤椅上,曲起腿面朝江旷,一只手肘撑在大腿上,手掌托着腮,眼神亮亮地看着对面的人,好像只是这么看着,就已经心满意足。
江旷接过梁迟手里的烟,吸了一口,说:“没怎么见你抽过烟,刚养的习惯?”
梁迟摇头:“没有,好几年了,以前唱歌不能抽烟,嗓子坏了之后就没人管了,不过现在也少,偶尔吧。”
他要再接过烟,江旷不给:“今晚已经偶尔过了。”
梁迟不禁笑了:“好好好,反正我都听你的。”
“你有想过以后还会再唱歌吗?”江旷问。
“没想过。”梁迟想也没想,直接否定。这件事是他的心病,人生的滑铁卢就是从这里开始,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再站起来,他不想再面对这些。
江旷却说:“我倒是想过电影的主题曲你来唱,词我写,曲子你写或者找人写。”
“不用大声,哼一哼,吟唱式的,我觉得你可以,而且……”江旷心里对这件事似乎已经有了决定:“如果你不唱,我也不想找别人。”
江旷觉得这件事得再逼梁迟一把,他这么说固然有他的理由,他听过梁迟唯一一次的哼唱,也知道他没法大声唱歌,但那种浅唱低吟在他听来却特别有味道,他就要这种。
江旷手指沾了沾酒,拈起一撮盐抹到梁迟的嘴唇上,凑过去亲了亲,柔软的舌尖从嘴唇上滑过,将半融的盐都舔进口腔。
“试试吧。”这么近,这人的话近似蛊惑。
梁迟没法在这样的氛围里说不。
江旷稍微分开,拿起shot一饮而尽,再咬上一角柠檬,发出满足的一声“唔……”
梁迟有样学样,直接握住江旷潮湿的那根手指,沾了沾盐,然后送进自己口里,舌头与唇齿绕着那根手指吮了一番。
江旷瞬间就有了反应。
“你知道的,我没法对你说不。”说完梁迟也一口饮下一杯,跟着含了一角柠檬。
这一来一去的对话,在说唱歌,也在说他们之间的所有。
我永远都不会拒绝你。
江旷不想喝酒了,他想把藤椅上的那个人抱起来进屋去,做另一件事。
梁迟却按住他,“别浪费。”
他玩心大起,伸手解开江旷的衬衫领口,把余下的盐细细撒进江旷的锁骨凹处,一条线,然后在藤椅上跪起来,凑过去俯身用舌头一路收过去。
灼热与呼吸都落在江旷的肩头与脖颈,尽数化为身体的坚硬。
梁迟一口气吞下四杯shot,柠檬角被他咬得乱七八糟,唇角漏出酒和极酸的汁液。
江旷用手指抹了一抹蜂蜜到梁迟唇上,吻住他,今夜怀里的人醉意朦胧,芬芳迷人,他托住梁迟的腰,直接把人抱着进了房间。
黑暗里只剩悉悉索索……梁迟面朝着他,咬着唇角,眼尾在黑暗里拖出长长的水光。
结束时江旷从后面抱着梁迟躺了一会,等平静下来后两人一起去了浴室。
冲洗过后,江旷把床单被子全都换过一套,躺下来后他说:“明天我去买东西。”
梁迟笑了,捂着脸,蜂蜜似乎也不是不好,只是清理起来太麻烦了。
一觉睡到大天明,今天不用拍戏赶工,没有被绑架,不用担心这担心那,是个久违的,平静的,适合谈恋爱的日子。
起床后两人晨浴时又在浴室有了一次,结束后两人都感觉不是累,而是饿。
换好衣服出来客厅,梁迟缩在沙发上按着肚子:“我能吃下一头牛。”
江旷在冰箱里搜罗昨天剩下的食材,做了一大锅鱼虾面,鱼肉片得薄薄的,煎炒过后再入汤,酱料丰盛,盛出来的面混着浓汤赤酱,口感丰厚而不腻。
梁迟大口吸着面,咬着鱼片,觉得江旷真是个宝藏。
做爱,做饭,总能给人惊喜。
这人是我的。梁迟心里冒出这个念头。
突然意识到现在这句话是如何的正大光明,底气十足。
原来做朋友,做最好的哥们都比不上此刻,那种你属于我,我属于你的拥有感,是其他任何关系都替代不了的。
因为亲密关系天然具有排他性,朋友是共享,而爱人只属于彼此。
意识到这种最紧密的连结,梁迟的整个胸腔都被一种盛大的充实充盈了起来。
幸好他们不再是朋友,体会过亲密的甜蜜与充盈,他一点都不想再回到过去的关系。
甚至连这次被绑架都成了幸运,如果不是这么强烈的外力逼得江旷往前一步,这家伙都不知道要自我逃避到几时。
可是害怕失去梁迟的念头战胜了一切,当面临可能到来的失去时,江旷终于能面对自己的心,被压抑的渴望喷薄而出,再也无法克制。
江旷看着对面的人一直笑眯眯地,不知道在想什么,“怎么了?”他不明所以。
梁迟放下捧着的面碗:“哥,你是我的。”他认真地说。
江旷笑了:“嗯,我是你的。”
像两个幼稚鬼,互相拿着印章朝对方脑门盖上去,盖了这个章,你就不能跟别人跑了。
今天家里实在够乱,从梁迟住进这里后还没这么乱过,昨晚聚餐后还没收拾干净,卧室里更不用说,梁迟准备动手,江旷说:“不用了,今晚我们不住这,晚点让小蒋叫家政阿姨上来处理。”
??“我们今晚住哪?”梁迟问。
江旷一边把露台昨晚的酒杯收进来一边说:“从宛丘回来之前,我想着这几天正好可以休息下,就订了郊外的一家民宿,准备在那跟你住几晚再一起去西雅图,结果还没住就发生那些事,房间还剩最后一晚,今晚咱们过去,怎么样?”
“好啊!”梁迟雀跃。
“本来之前想给你个惊喜,没给成。”江旷笑道,从冰箱里拿出果汁,走到沙发背后递给梁迟一瓶。
梁迟伸手接过,双手向后环住江旷的腰,仰头看着人:“现在也是惊喜,你就是我的大惊喜,宝藏男友!”
说出最后四个字还有些羞涩,江旷笑着俯身亲他一下,带着蓝莓果汁的清香。
梁迟从沙发上起来:“那走吧,咱们可以先去买点东西。”
江旷点头:“我记得!今天一定会买的。”
“咳那个……我是说吃的喝的零食啥的,哎对了那边能烧烤不,要不带点肉过去?”
“订房的时候说那边有顶级大厨,估计用不着我们亲自动手。”
“不过你喜欢都拿上,我只要那个。”江旷说。
梁迟脸有些红,有些人之前死活不要,现在阀门一打开,满脑子就只剩下那个。
啧。
作者有话说:
周四见,别锁呀~
第89章 春日迟迟
买过东西后两人去吃午饭,原本想去河川上,到了那发现一个令人震惊的情况,几个月没去,河川上竟然关门了,两人在改头换面的店门口面面相觑,只好随便找地方吃了点,然后开车出城,一路往山里去。
登虹市开出城往北一百来公里,是一大片连绵起伏的竹林深山,从民国时候起就是避暑圣地,因此山里遗留了不少那时候的洋房。
后来都被人买的买租的租改建成了民宿,江旷定的这间有点来头,曾经属于一个高级将领的四姨太,两人有段缠绵悱恻的故事,跨越漫长的历史时空,混着战火和家国情怀,最后相隔两岸,分开的时候只是将将中年,再见的最后一面已是耄耋,且各自已经有了新的人生际遇,新的家庭。
那一次的见面被无数媒体簇拥,而他们只是平静地看着对方,眼角湿润,问候道“你好吗?”,是激动而体面的。
曾经的爱恨情仇都已经风吹流云散了。
两人一生最好的时光都在这幢房子里,现在江旷带梁迟过去。
在路上江旷跟梁迟讲了将军和四姨太的故事,梁迟听得一路唏嘘,跟着问:“当时他们分开的时候,谁都想不到竟然几乎就是最后一面了,你说,如果当时他们知道,是将军会留下来,还是四姨太会跟他走?”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但是江旷说:“如果他们知道,应该会想尽办法在一起,留下来也好跟着走也好,都会愿意为对方做出妥协。”
可是现实就是一念之差,一时之气,造成了半生分离。
梁迟点点头,又想什么想了一会,说:“谁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到底哪一个先来,在一起的时候都以为会永永久久,周将军和四姨太是,蓝星和陈陌也是,分离根本来得毫无预兆,我们也差一点就……哥,这太可怕了,我们不能这样。”
江旷一只手握着方向盘,抽出一只手握住梁迟的手:“不会的,梁迟,我们永远也不要互相置气,如果你对我有什么不开心的,不要留到过夜,告诉我让我知道。”
梁迟紧了紧握着的手:“你也是,你老是什么都不让我知道,出了事才说。”
江旷老实认错:“我错了……以后我什么都告诉你,对你没有秘密。”
梁迟想起来问:“哥,你说,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媒体怎么什么都没写?”
其实在警察抓捕行动的第三天就有了一些模糊的报道,但没有指名道姓,毕竟这是警方的绝密行动,后来都被唐兆和美盛想办法压了下去。
江帆集团深陷转移资产和洗钱的丑闻大概是遮不住的,随着调查的进展迟早会爆出来,至于绑架案,江旷也跟警方和美盛打过招呼,出于对受害者的保护,希望信息不要外泄,如果网络上出现零散言论,想办法压下去,至少不要弄成热搜。
“这件事会对电影有影响吗?”梁迟问。
肯定有,江旷说:“最坏的结果是公司也同时被查封,电影拍了也拿不到上映许可证,或者没人做发行。”
梁迟心里咯噔一下:“那咋办?”
那就完蛋了呀!原本就是背水一搏,现在搏成了悬崖之上。
“真要到这步,我们也不能干涉法律,但是电影无论如何都会拍完,拍完再想办法。”江旷说,他也算是被江令辉连带,当时公司刚成立的时候,他让财务官查过江帆集团的注资来源,是干净的,现在即便公司查封,应该也不会永久。
梁迟心里轻松不起来,这间公司和这部电影,不仅对于他自己是赌下了未来的前途,对于江旷也是押下了全部身家,他看着江旷,这人怎么这时候还这么心平气和,梁迟忍不住说:“那咱们这时候还散啥心啊,掉头去公司想想应对办法吧?”
江旷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对他来说最大的危机不是公司,而是两天前的夜里,现在算是雨过天晴,他说:“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失而复得,难道不值得庆祝下?”
也是,什么都比不过命重要。
梁迟永远记得那天夜里的恐惧,见不到光,周身无法动弹,江令辉威胁他,没人能找到这里,江旷再不死心,也不可能找得到这里。
他憋着一股劲,相信外面那个人会像马达一样找他,相信老天爷不会让他这辈子感情,事业什么都还没开始就这么没了,他爱的人还没有承认对他的感情,怎么能就这么结束?那天夜里他开始信天信地信鬼神,相信江旷一定会来。
他相信这个人是爱自己的,既然爱,就一定会找到。
梁迟想到这些,忍不住从副驾隔着安全带凑过去抱住江旷的腰。
“怎么啦?”江旷笑着问。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梁迟说。
“会。”那晚疯狂找人的时候,虽然有理性的分析一定就在那一带,但江旷也切实感受到了他与梁迟之间的连结,那种感觉很难形容,像是一股力量在召唤他,一定在那里。
梁迟抱了一会后松开坐回副驾,从后座捞过零食包,拆开一袋牛肉干塞给江旷嘴里一块,自己塞一块,一边嚼着含糊不清地问:“哥,你当时做公司为啥叫陌上?”
江旷顿了顿,把嘴里的牛肉干吞下去才说:“因为喜欢春天。”
“嗯?”
“春天才会……陌上花开。”
“噢,原来这样。”
江旷心道后面还有半句,你最好别知道。
却不料梁迟又咬了块牛肉干,像是想到什么,瞪着眼愣住,难以置信地说:“陌上花开,春日……迟迟?”
江旷专注开车,不看他。
你不是十几岁就去韩国念书了么,怎么知道这么多?
梁迟却捏着袋牛肉干嘿嘿嘿地笑起来,肩头耸动,转头盯着江旷,就差手舞足蹈了,整个人又要扒过来:“哥,你说,你惦记我多久了?嗯?”
江旷耳廓微红,一把推开他:“记好,永远不要挑衅、挑|逗一个手握方向盘的人。”
梁迟扔下牛肉干,抽出湿纸巾擦了擦手,一副色气茫茫的语气说:“原来你早就馋上了我的身子啊……什么时候开始想ri我?”
最后两个字特别轻,像一股电流。
江旷:“……”差点一脚油门踩下去。
跟着这人撩了撩宽松的白T,一截腹肌分明的白腻腰身露了出来:“这样的,喜欢吗?”
江旷忍无可忍,一把扯下他的衣服:“你给我坐好,没事别乱撩。”
梁迟却盯着江旷的某个部位,靠在座椅上闷头笑得停不下来,江旷又咳嗽了声,扯了扯自己T恤的下摆,勉强遮住。
“你等着。”江旷瞥了眼那个调皮使坏的人,毫无威胁感地威胁道。
“从什么时候起?”梁迟坐正,义正言辞地说:“刚刚你才说过什么都告诉我,不瞒我,现在是坦白时间。”
江旷:“……”真是现世报……
“那个,在安谧的时候,具体不记得了,可能哪天你喝多了睡我床上的时候吧。”
梁迟回想了下,那时候他的确变着法儿地赖在黎春的床上,也不止一次地看到过黎春有反应,但他没多想,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谁早晨起来没点儿反应。
他不知道原来一切开始得那么早,就连他自己,一再往前追溯,都说不清究竟是什么时候隐隐约约地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但是他确定,从一开始,眼前的人就散发出莫名的吸引力,吸引他靠近,认识的第一天就跟着他从阳台外的水管爬下五楼。
疯也好,醉也好,爱也好,都是跟他。
于是梁迟说:“你看看,我们俩浪费了多少时间,那个时候就应该捅破窗户纸。”
江旷也笑了,的确,浪费了好多时光,但是回想起来那些藏在心底的暧昧、潮湿、试探、失落、被刺激……都不算浪费,他愿意为这个人多这些曲折,多这么多纪念。
抵达山谷里的民宿时已经接近傍晚,风过一大片竹林,整座山都像在跳舞。
江旷定的是整幢房子,为了避免别的客人认出梁迟,结果在一楼院子里就见到两个熟人——民宿的老板娘和厨师,竟然是河川上的老板娘和藤原。
梁迟惊得说不出话来,江旷订房的时候也根本不知情,这会也懵了。
藤原还是一贯的懒散,没穿和服,穿一件短袖黑T和短裤,吸这夹脚拖鞋,拿着水管在给植物浇水,一旁的老板娘拿着园艺剪在剪花枝。
这两人见到梁迟和江旷也楞了下,互相认出来后藤原关掉水管走了过来,跟梁迟同时喊出“你们怎么……”
最后还是藤原先说,他招呼老板娘过来,正式介绍道:“这位是文煜小姐,也是这里的主人。”
江旷下意识挑了挑眉,梁迟不动声色,跟她握了握手,都没提河川上的事,跟她简单做了个自我介绍。
但文煜反而并不扭捏,大方坦诚地说:“我跟我前夫,也就是藤原的哥哥离婚了,他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