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师尊不想洗白-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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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方便行走,二人皆在城外就戴好了幕篱,只是轻纱曳地,也遮不住天生超凡脱俗的气质,再加上他们一直手牵着手——
行人视线在他们交握的手掌间乱扫,又不住审视着这一对相差不多的身形身高,一时面上皆有些纠结。
二人自然也注意到了旁人的视线,容华幕篱之下耳尖都要红透了,挣扎着想抽回手,却被君寻坏心眼地死死攥住,说什么也不撒开。
“师、师尊……”
容华嗓音有些颤:“这么多人看着……”
君寻一阵好笑。
观世镜中,看着的人不比现在多多了?那时容华还毫无心理障碍地给他斟酒剥葡萄,怎的这会儿就不好意思了?
“自从上次喝醉之后,你就一直躲着我,”君寻用力捏了捏他的指节,故意恶狠狠道,“别以为我感觉不出来。”
容华心中叫苦不迭。
那日他虽醉了,却没有断片,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自己喝醉后竟对师尊做出那种禽兽不如之事,此刻听对方重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心乱如麻,却又百般纠结,想知道师尊那时的回应有几分真心,却又实在不知该如何提起,只能自暴自弃,尽量避免想起这件事情来。
君寻几乎要笑出声了。
亏他还觉得容华五年后长进了,结果还是这般纯情,再逗下去,都要让他产生负罪感了。
君寻故意将二人交握的手扬高了些,正欲说话,却不由脚步一顿,视线投向不远方一处巷角。
容华灵识强度世无仅有,自然也有所察觉:“……出现了。”
君寻点头:“追。”
二人立即动作,想要跟上那处一闪而过的黑影,却又不约而同望向完全相反的另一个方向——
花灯货架掩映后,隐约可见一袭分外耀目冷冽的红。
忽而一道晚风袭来,将本就摇曳的各式灯笼扬起,露出那人形貌狰狞的黄金面具,与一双阴鸷淡漠的紫眸。
君寻几乎毫不犹豫松开了容华手指:“分头追!”
他满心疑问,系统又不知所踪,此刻见到那人,定要问个清楚。
容华下意识跟着师尊离去的方向走了两步,却又分外头痛地捏了捏额角,旋即一转身,向着最一开始的黑影追去。
君寻几乎毫不费力地追上了那道红衣,换句话说,那人是料定了他会跟来,所以也并未躲避。
暗巷尽头,君寻站定脚步,便见阴影中那人缓缓回身,抬眸望来。
他盯着对方漠然冷鸷的紫眸:“……你在等我。”
红衣人没有回应,只是一如五年前在神殿那一面般,有些迟钝地抬起双手,解下了黄金鬼面。
猩红广袖随着他的动作滑落,露出纵贯右小臂的细长伤口,竟仍旧如五年前一般,血肉淋漓,没有愈合分毫。
与此同时,君寻眉头一蹙,按住了骤然喧嚣鼓噪起来的胸腔。
无穷无尽的情绪刹那涌起,分外熟悉,令他一时失语,却又如此陌生,似乎并不属于如今的自己。
他视线略过对方火纹满布的颓靡容颜,最后落定于他眉心那道几乎有些刺目的飞鸟纹路之上。
被注视的瞬间,那鸟纹瞬时光华大作,再显现时,已然变作一只振翅欲飞的凤凰图腾。
“……身外化身?”
君寻骤然明悟,却摇头失笑,嗓音沙哑:“原来……如此……”
话音未落,他已暗伤攻心,一口鲜血吐出!
作者有话要说:
云宗主小课堂开课啦——
身外化身,乃是高境界修者将一缕魂识提出所造之物。
化身与本体所有特征皆一致无二,且能自如处事,唯二可以分辨之处,一是肉身格外脆弱,二是眉心印记。
(相关内容在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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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晋江独家的八四天
暗巷尽头; 飘渺云气汇作无瑕白衣,由海棠花枝飞身而下。
足尖触地的瞬间,那道早已察觉自己被人跟踪的黑影登时回身; 冰寒剑气挥出; 直取容华胸口!
白衣青年冷哼一声; 却只是玉眸稍动,逼近身前的白芒登时停滞; 继而猝然消散。
黑衣人似乎怔愣一瞬; 身形方才停顿,却被对方以牙还牙; 直接一道寒气飞来; 将几乎遮住整张面容的兜帽击飞!
冰冷锋利的五官终于暴露在空气之中,容华眸光在对方眉心赤红剑纹停留一瞬,翩然落地。
“圣坤殿主; 好久不见。”
谢折衣此次仍旧是男装打扮; 若非面上仍是一副盎然笑意; 当真与谢疏风有那么几分相似。
被追上了; 他也没有要继续逃跑的意思,宽大黑袍之下银芒一闪; 寒气四溢的细长剑锋登时显现; 直向白衣青年刺来!
容华不闪不避; 假面之下; 玉眸冷冽; 几乎要凝出寸寸坚冰。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动过一根手指; 可谢折衣的身形却骤然停滞; 分明没有任何灵气流转的迹象; 可天地气机却为圣人所趋,将他以一个颇有些诡异的姿势困锁半空,再也动弹不得。
谢折衣尝试挣扎无果,却也不慌,只眯着眼睛笑:“……还真的被你抓住了。”
容华不紧不慢地整理着因行动有些散乱的衣襟,眼神却在谢折衣脸上略一停顿,饶有兴趣道:“原来鼎鼎大名的圣宫第一美人折衣仙子,竟是男儿身。”
谢折衣瞳孔微缩,却罕见地抿了抿唇,继而垂眉一笑:“想不到,竟是你最先发现。”
容华脚步停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阁下是男是女,我并不感兴趣。”
他视线掠过对方手中的灵剑逐流:“只是想听听,阁下放着归一神殿与圣宫不管,跑来萧州作甚?”
就在青年话音落下的同时,一道沉闷雷声于众人头顶乍响,顺着阴暗云层扩散而开。
容华略一抬眸,心底却没来由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
可谢折衣却好似完全没听到他的话,视线格外大胆地在白衣圣人身上逡巡一圈,缓缓道:“这么好的躯壳……当初放你离开,简直是芳舟的失误。”
容华动作微顿:“你什么意思?”
谢折衣轻笑一声:“你不会……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吧?”
他抬眸,盯着圣人冰冷淡漠的眼瞳:“魔宫圣女华云裳怀孕时被追杀,意外中,竟将圣物莲花台吸收,与腹中胎儿融合,不然你以为……圣宫为何会放任你出世长大?”
“若非莲花台,何以神器碎片皆会对你那般亲近,还能如此轻易被你吸收?”
谢折衣冷笑:“亏得芳舟钻研十几年……人造的容器终归比不过生而一体的——”
又是一声闷雷绵延而开。
容华抬起左掌,看着血红莲纹缓缓显现的同时,似乎还有一道极浅淡的阴影隐于其后,若非细看,根本无法察觉。
——魂契牵系于主魂之上,亦可对残魂产生感应……
这阴影,便是所谓的感应吗?
容华无心再与谢折衣打机锋,见对方丝毫不慌的模样,他垂下左臂,右手微抬,一朵巴掌大小的浅白光莲缓缓浮现。
于此同时,谢折衣双眸紧缩,不可置信道:“疏风?!”
他当然能感受到,那光莲中封着一道魂识,散发而出的气息正是与自己血脉相连的谢疏风!
“圣坤殿主似乎觉得,区区一副身外化身,即便被擒,大不了将之舍弃,旁人根本奈何不得……对吗?”
白衣圣人微微垂眸,轻声道:“只可惜祸不单行……离开世外岛时过于匆忙,竟忘记将谢师伯的魂魄归还了……”
“住口!!!”
话音未落,便被谢折衣一声怒喝打断:“你一个叛出太华的逆徒,有何资格称他师伯?!”
容华哼笑一声,幽深玉眸毫无波澜:“阁下所言极是,我早已叛出太华,自然不该再有逾越。”
修长五指在对方视线中缓慢收拢,那朵光莲收到压迫,开始变型,连带着内里封存的魂魄也开始痛苦挣扎起来。
他看着谢折衣终于开始有些慌乱的脸,嗓音低沉,却无端含着令人胆寒的威压。
“可若就这般将之捏碎——”
谢折衣目眦欲裂,可白衣圣人却仍旧云淡风轻,接着道:“圣坤殿主觉得……他会不会很疼?”
“住手!住手!!”
谢折衣拼命想要挣脱束缚,却仍旧被无形困锁压制,动弹不得,只好强作镇定,狠狠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白衣圣人终于微微一笑:“自然是希望阁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
君寻骤然脱力,靠在冰冷砖墙之上。
喷洒而出的血液含着色彩迷离的紫色流晶,在接触地面的瞬间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登时将石板路焚出一片嶙峋小坑。
脚步声逐渐靠近,君寻眼皮微掀,只能看见冷冽红衣越来越近,最后停在自己面前不足二尺距离。
那张与他一模一样的面容之上火纹满布,衬着阴鸷紫瞳,仿佛地狱深处爬出的索命妖鬼。
香木焚烧的熏暖香气混着血腥味道缭绕鼻尖,君寻捂着胸口,却见对方缓慢伸出左手食指,点上了自己眉心。
滚烫触感几乎要将皮肤灼伤,君寻无意识皱了眉,猛然惊觉体内六道封神印正不受控制地一重一重自行解开。
随着束缚消失,幽紫火纹也仿佛藤蔓疯长,开始向着他颈侧指尖攀爬延伸。
君寻吃痛,只觉呼吸愈发困难。
他无意识抬头想要汲取些新鲜空气,却乍然对上了来人那双深邃冰冷的凤眸。
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其中倒映而出的自己,火纹满面,眉心猩红,正在与眼前之人逐渐同化,变得一模一样——
浪潮般磅礴的情绪纷乱而至,涌上心头,眼前无数画面闪现,却根本看不分明。
君寻痛苦万分,一声低吼,右手直接隔空一抓,猛然挥臂!
赤金光华劈面而来,迫得那人不得不飞身而退,避开濯心锋芒。
体内躁动的火焰终于有所消减,六道封神印也开始逐渐复原,君寻喘着气,好不容易恢复些力气,立即单手扶墙,提剑起身。
对方也在不远处站定,却没有任何反击的意思,只是定定盯了濯心半晌,视线又落在剑格下方的莲纹之上停顿片刻,这才再次抬眸,望向君寻。
“还……不是……时候。”
他似乎许久未曾开口说过话了,嗓音艰涩沙哑,吐字也分外生疏。
君寻皱眉看着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边调整呼吸,边反问道:“你自己来的?郁雪归呢,是他让你来引开我?”
综合前两次与他会面,似乎皆会在之后遇见郁雪归。
那位圣宫天骄似乎将这红衣人当成了一件声东击西的工具,用起来分外顺手。
君寻没来由烦躁起来。
“郁,雪……归……”
红衣人学着他的发音又复述了一遍郁雪归的名字,却略略一歪头,向来没有表情的脸上涌现出一丝茫然:“……何人?”
君寻:“……”
……他好像真的不知道郁雪归是谁。
君寻有些纳闷,此前几次相遇皆非巧合,若这红衣人不认识郁雪归,何以几次三番在关键时刻将自己引开?
正犹疑着,对面红衣人却蓦然想起什么似的,也不顾君寻手中尚提着濯心,再次抬步走了过来。
一边走,还一边伸手入袖,似乎在摸索什么。
君寻持剑戒备,对方却由广袖之间掏出一朵雪白琅花,递了过来。
“……拿,着。”
君寻看着光华流转的花瓣脉络,没有动作。
五年前,折花会上,也是这样一朵雪玉琅花,上面同样附着一缕神念,让他看到了不知被何物所困的凤凰。
红衣人似乎有些着急,他似乎想说什么,却因许久未曾与人交流,憋了半晌,也只能伸手指了指君寻,又指了指自己,艰难道:“我们……一样……”
见君寻不为所动,他又将手中琅花向前递了递,同时骤然抬起仍旧鲜血淋漓的右手,直指浓云遮盖,闷雷不止的天际:“天谴……”
君寻下意识跟着他的方向抬眸,眸底星河流转,视线轻而易举穿透云障,却在看清被遮挡之物时瞳孔微缩。
那是一柄几乎通天彻地的“巨剑”,若非电闪雷鸣之时将其轮廓照亮,几乎要被厚重阴云彻底遮蔽形貌。
数不胜数的粗重锁链牵系于剑身形状的山峦之上,又向着四面八方延伸而去,不知尽头几何。
每有一道雷霆劈落,便会被那些锁链导入山体,激发其中的封印阵法,再以千万倍的强度降临至被镇压其下的囚徒身上,此为完整的一道雷刑。
只要不死,雷刑便永远不会止息。
“——天,谴!”
红衣人再次重复了一遍,视线在二人后方逐渐汇聚的云气之上略一停顿,紧接着将手中雪玉琅花硬塞给君寻,整个人登时化作一团紫焰,骤然消散。
指尖触碰到雪玉琅花的瞬间,那股令人熟悉的神念气息再次袭来。
君寻本就灵识波动,此刻更是摇摇欲坠,清冽温柔的莲香被云气携带包裹而来,他下意识向后一仰,果然倒入一处温暖坚硬的怀抱之中。
“师尊!”
容华满含焦急的嗓音响起,却好像被什么东西隔绝,让人听不真切。
君寻攥住手边柔软温凉的布料,终于头颅一偏,沉沉睡去。
*
清泉一般的如水灵息在仙脉之中汨汨流淌,将躁动肆虐的火焰梳理压制,终于将烦乱的思绪扫平。
君寻睁开双眼,盯着眼前纱幔出神片刻,思绪终于缓慢回笼。
之前似乎是在森林中,他们遭到了魔物与活死人的围攻,他体力不支,无法压制凤火,是莲君出手,击退了敌人。
后来……
后来发生了什么??
“莲君!!”
他一骨碌爬起来,登时牵动伤口,却又顾不得许多,一边疼得呲牙咧嘴一边要翻身下地,却被温柔力道按住。
“阿寻,别动。”
莲君一向仿佛清泉的温润嗓音罕见地有些沙哑,却还是透着股令人安心的力量:“凤火未平,先疗伤。”
见他面色有些发白,君寻登时不敢动弹,老老实实地任由对方握着自己手腕,继续梳理体内喧嚣躁动的火焰。
“雪尘,”君寻盯着他瞧了半晌,终于有些迟疑地开了口,“你的反噬……”
在他的记忆中,即便遭受反噬,雪尘也从未有过如此明显的症状。
非但面无血色,连握住他的那只手也失去了从前的柔软温热,凉得吓人。
可对方却只是微微一笑,摇头道:“无需担心,我没事的。”
似乎怕君寻追问,莲君直接转移了话题,缓慢道:“凤凰万年一涅槃,阿寻的凤火是涅槃时受混沌影响,方才浸染浊息,难以压制。加之这段时间杀戮过多,阿寻心绪不稳,这才致使邪气寻到可乘之机,反噬其主。”
“针对此事,我也想了许久,”莲君顿了顿,抬眸浅笑,“近日想起一上古秘术,或可一试。”
从第一次睁眼起便饱受凤火折磨的君寻终于被吸引了注意,颇有些好奇地眨了眨眼:“什么秘术?”
莲君眼眸稍弯,揉了揉少年有些凌乱的鬓发,旋即伸出指尖,在空气中飞快勾勒出无数浅金丝线。
凤凰之瞳天生便能识破迷障,看透本质。
秘术的脉络在少年眼底分毫不差地勾勒而出,最终汇成一道缓慢运转的繁复封印,环环相扣,生生不息。
“此为‘六道封神印’,共有六重,或可助阿寻压制体内凤火。”
莲君手托金印,又道:“只是一旦施加,此秘术便会吸收阿寻仙脉所有灵力维持自身——所以要不要用,以及几时来用,都交给阿寻自己选择。”
君寻似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