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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病美人师尊不想洗白-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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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华当机立断,直接调动灵识将师尊护住,可那些黑袍人却不依不饶,甚至开始偏离自己行进的既定轨迹,向着三人缓慢移动过来。
  “不说话……”
  “老朋友?”
  “怎么不说话——”
  “好伤心啊……”
  随着他们行进轨迹的变化,昏暗中骤然亮起一束奇异光火。
  是最近处那名少年的黑瞳,转瞬间被翻滚熔岩占据,透出一股似曾相识的冰冷妖冶。
  紧接着是两双、三双、十双百双——
  几乎是弹指之间,仿佛无尽黑夜里无数坠入枯草深处的妖火,携燎原之势顷刻席卷!
  几千双诡异摄人的熔岩瞳孔死死锁定那一袭红衣,伴随着摄魂惑魄的诡异低语,精神污染一般,几乎要穿透容华艰难维持的灵识屏障。
  陆栖霜一向漫不经心的神情终于转冷。
  随遇雷弧跳跃,剑光绵密凌厉,顷刻贯穿一名黑袍少年眉心,剿灭灵台。
  可一人倒地,还有上千人踩着前者的尸身上前,单凭陆栖霜一人之力根本来不及清除干净。
  女子轻“啧”一声,周身灵气开始翻涌上涨。
  似有隐约雷鸣响起,随遇震颤,薄如蝉翼的剑身却电弧环绕,一化十,十化百,向着四面八方飞袭而去。
  围拢而来的黑衣少年们被剑光割韭菜似的削倒,却毫无所觉,仍旧前赴后继。
  陆栖霜闭了闭眼,剑势愈发凌厉。
  面对着如此数量的少年,即便心知他们已被邪气污染控制,也难免不忍不适,出手迟疑。
  君寻自然也明白这一点,方勉强攒聚起精神,立即攥住容华手臂:“……容华。”
  青年一直关注师尊动向,当即垂首关切:“师尊?”
  “一会……你记得听我指引,”君寻有些气滞,艰难出声,“出手,万万,不得迟疑……”
  容华心中疑问无数,却还是选择全心信任师尊:“弟子明白。”
  君寻点点头,有气无力掀起眼皮。
  幽紫星海翻涌漫卷,倒映出因黑袍少年偏离路径而产生异状的猩红阵法。
  蓦地,他眸光一厉,骤然厉喝:“师姐,右前十尺!”
  陆栖霜睨他一眼,手中动作却紧跟指挥,直取目标灵台!
  蛛丝红线随着阵眼死亡霎时消散,阵型再变。
  “左前三尺!”
  “正前八尺!”
  “右后九尺、十五尺!”
  二人配合无间,陆栖霜对君寻的指挥毫无质疑,手起剑落,虽只刺中几人,空气中浊息的威压却无形之中减轻不少。
  “正前七尺!”
  君寻发出最后一声指引,紧接着用尽全身力气拽着容华手臂向前一甩:“就是现在,去!!!”
  话音未落,他便脱力跪倒,掩唇剧烈咳嗽起来。
  随遇剑光闪现,登时没入目标眉心,活死人少年当即失去控制,颓然倒落。
  与此同时,一道白影飞身而出,径直闯入不知何时被清出一片的空场。
  足尖点地的瞬间,雕花地面光华大作,豁然开裂,竟吐出一枚灵辉清圣的琉璃花瓣!
  容华一眼认出这是神器碎片,当即了悟师尊想法,毫不犹豫伸手欲抓——
  正在此刻,却有一柄雪剑豁然劈落!
  容华不假思索,侧身避过这寒气四溢的一剑,神情却微微一凝,眉心拧起:“……圣乾殿主?”
  鬼面人从天而降,不偏不倚挡在琉璃花瓣前侧,嗓音却在看清白衣青年眉眼后涌上惊疑:“圣人??”
  她下意识转向另一方向的二人,不敢置信:“……逍遥峰主?仙君???”
  却亭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略一迟疑后还是立在原处,朝着白衣青年一揖,沉声道:“萧州一别,未想竟于此处再遇……可此物乃圣宫圣物,亭舟此行亦是奉命取回,恕我不能让诸位将其带走——”
  “……让开,”容华心系师尊,根本无暇与她废话,嗓音转冷,“否则我不客气了。”
  圣宫走狗,若非师尊对她态度不错,容华绝不会放任此人在自己眼前活过一个呼吸。
  “……抱歉。”
  却亭舟顿了顿,反手拔出了没入地面数寸的傲雪:“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恕亭舟不能从命。”
  白衣青年碧眸转冷,周身云气缭绕,眼看便要出手,却被一声喝止:“容雪尘!”
  青年有些不解,而君寻不知何时已在陆栖霜护送下穿越人流而来。
  靡艳容色惨白颓靡,唇畔似有吐血后强行拭去的红痕,仿佛一尊稍碰即碎的玉像。
  “别出手。”
  君寻一站定,便按下容华手臂,转而朝却亭舟扯了扯唇角:“圣乾殿主,可知身后究竟是什么?”
  劲装女子鬼面一转,也诚实回应:“……不知,我接到的命令只有带回圣物。”
  见她不求甚解,君寻也不拐弯抹角:“圣乾殿主可曾听闻,世有神器,名为‘红尘万华’?”
  却亭舟点头:“《碧霄通史》有言,神明据此掌控天道,调停万物。”
  君寻靠着容华胸膛,含笑缓慢道:“那阁下可知身后之物,乃是红尘万华的一片花瓣?”
  却亭舟微微一怔,摇头:“……不知。”
  君寻勾唇,嗓音沙哑,却仍旧缱绻低沉:“想必圣乾殿主同样不知,这座殿宇又是作何用处的吧?”
  却亭舟剑尖垂落,下意识环视四望,却没有说话。
  君寻知道她是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了,缓慢道:“早在五年前,便有名为‘归一神殿’的组织借传道之名塑造假神、下发毒丹,以此吸取信徒生命之力。”
  “魔渊一战,连近神天那位圣人都惊动了,圣乾殿主即便未曾到场,事后想必也有耳闻吧?”
  君寻说得太多,一时有些喘不上气,歇了一会方道:“近神天究竟为何会被惊动,阁下猜得到吗?”
  却亭舟还是没有回应,只是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因为我们进入了归一神殿的分殿,并于一座血池凶阵内,发现了两枚神器碎片,即阁下口中的‘圣物’。”
  容华骤然开口,接过了君寻的话,嗓音冰凉:“所谓圣物,竟要以活人生祭时产生的凶怨戾气结为阵法囚禁,真是可笑。”
  “为使凶阵威力不灭,这些活人非但灵魂被污染吞噬,连仅存的意识都要被困囿于无尽折磨之中,只为持续生产凶煞怨气,维持困阵,不被神器碎片挣脱。”
  “若有人无法承受魂飞魄散,尸身则会被直接抛入血池下方的乱葬窟。经年累月,乱葬窟白骨累累,堆积如山,怨气几乎更甚血池凶阵。”
  君寻低笑一声:“为了留住‘圣物’,竟要无数人的性命牺牲,永生被折磨摧残——圣乾殿主听到这些,还觉得没问题么?”
  却亭舟握剑的指节早已发白,闻言沉默良久,没有说话。
  君寻又咳了几声,视线转向那些野兽般扑过来又被陆栖霜挡在外围的黑袍少年们。
  “像这样的活死人少年,我们五年前便已遇到成百上千之数了。他们是什么状态,不用我说阁下大约也知道。”
  “而像这样的分殿,整个碧霄界尚不知还有几座留存。”
  君寻顿了顿,再次发问:“听到这里,阁下还要助纣为虐吗?”
  “我……”
  却亭舟语带犹疑:“抱歉,事关兄长与圣宫,我不能单听阁下一面之词,我——呃!!”
  话音未落,鬼面女子却猛然躬身,以剑撑地。
  君寻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容华手臂猛然一拽,正正躲开了却亭舟身上瞬时爆发的如潮灵力!
  女子闷哼一声,背脊弯垂,单膝跪倒。
  狰狞鬼面猝然掉落,磅礴若海的领域霎时展开,昏暗大殿月华倾泻、涛声漫漫间,一道金白虚影凭空显现,垂眸展望。
  上千名活死人少年顷刻被威压碾倒,可不知死去多久的身躯早已血液干涸,唯有骨骼碎裂声此起彼伏,令人牙酸。
  “……真是没用。”
  虚影轻笑一声,神情悲悯,眉眼冷淡:“既如此,便赐你们个痛快吧。”
  如此轻描淡写,仿佛沧海月明碾碎的并非曾几何时活生生的人,只是滚滚凡尘中,微不可察的蝼蚁。
  君寻盯着他,不着痕迹地将容华挡在身后,同时死死抓住青年,不让他施展丝毫灵力。
  陆栖霜终于得以由活死人围攻中抽身,立时展开领域相抗,那虚影却微微倾身,伸手欲抚却亭舟垂首时露出的脖颈:“乖孩子,干得不错——”
  可就在他即将碰触女子发丝时,黑暗中却蓦地踏出一道人影:“……师尊!”
  虚影动作稍顿,继而收手直腰:“……你怎么来了?”
  那人兜帽长袍,形色似乎有些匆忙,一身风尘仆仆,却还是向着虚影恭敬一揖:“弟子有些担心,故而前来相助。”
  “哦?”
  圣人眉眼慈和,却因居高临下,含着令人恐惧的压迫感:“是担心为师,还是担心亭舟?”
  却芳舟头颅低垂,嗓音平静:“自然是担心您。”
  前者轻笑一声,终于移开视线,转向暗自戒备的君寻三人。
  “又见面了,”他直直盯着君寻,嗓音温柔,似乎在诚心诚意地赞美,“多美的眼睛……没想到此生还能再次见到。”
  君寻面无表情:“……隋无迹。”
  被唤到名字的圣人弯了眉眼,目下无尘的面容也染上几分恍惚,轻声叹惋:“数千年没有听到这三个字了,真是令人怀念。”
  君寻冷嗤,也道:“数千年没有叫过这个名字了,真是令人厌恶。”
  虽尚未恢复所有记忆,可现存的这些也足够让他对隋无迹产生反感了。
  “你真是变了,”隋无迹有些惋惜,“从前的梧卿,绝不会用如此刻薄的语气同人说话。”
  “呵,”君寻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某些人似乎自认为对我很了解?”
  他眉眼弯如弦月,嗓音却含着冷意:“寿数已尽,就乖乖去死。还折腾个所谓的归一神殿出来,怎么,凭你也配与神相提并论?”
  隋无迹似乎被戳到了痛处,终于开始维持不住平和神情,恶狠狠道:“普天之下,何人能胜吾分毫?旧神已死数千年,能成为新神登天路上的踏脚石,是这些蝼蚁的荣幸!亦是他们生而为人的唯一价值!”
  “如今,笑到最后的是我……”
  他说着,忽然将视线落在幽幽漂浮的琉璃花瓣之上:“只要将红尘万华纳为己有……”
  虚影缓缓向着神器碎片伸出手去:“只要能掌控天道——”
  “你……休、想!!!”
  一声极度压抑沙哑的嘶吼骤然响起,圣人身形停顿,却见作为虚影载体的却亭舟猛然抬首,反手一剑,直直削向琉璃花瓣!
  谁都没想到却亭舟竟能从圣人掌控中挣扎一息,更未曾预料她会抓住机会骤然出剑。
  她用尽全力的一击无法伤损神器碎片分毫,却足以令其以无人能阻的速度飞射而出,直直落向君寻胸襟!
  “亭妹!!!”
  一直低头装透明人的却芳舟终于没忍住,想上前,却被隋无迹随手一扬,挥退数步。
  强行反抗圣人威压,却亭舟根本无法承受,“哇”地呕出一口鲜血,却仍旧怒吼一声,双手持剑狠狠捅入地面支撑,用尽全力,不肯让自己再躬身分毫。
  “……小亭舟。”
  眼看到手的神器碎片被敌人一把握住,隋无迹非但没有发火,反倒饶有兴致地垂眸,落在用力过甚以致开始颤抖的单薄身躯之上。
  “不管过了多久……你还是这般诱人。”
  虚影再次倾身,向着女子有些散乱的乌发伸出手指,挑起了一缕柔软垂坠的青丝:“越是刚直倔强,越让人想要亲手折断……”
  隋无迹说着,视线却微微一转,望向君寻:“你说对吗?卿卿。”
  “师尊!!”
  君寻尚未出声,却芳舟却蓦然“扑通”跪地,毫无形象地向着圣人叩首请饶:“亭妹无知,任何过错弟子一应承担!但请您高抬贵手,不要与她计较——”
  “……我、不、需、要!!!”
  却亭舟艰难出声将他打断,嗓音几乎撕裂,却还是用尽全力转向君寻,猛然拔剑,嘶声高喝:“仙君!助我——”
  “锃——”
  清越剑吟几乎与她同时出声,万千光华瞬息冲天而起,金紫火焰缭绕奔袭,顷刻吞噬月华、扰乱碧波。
  与此同时,逢春出鞘,冷冽剑光飞袭而出,直指虚影眉心!
  却芳舟心中一惊飞身而起,却被雷弧跳跃的随遇所阻,招招凌厉,不得不与迎上面前的陆栖霜交手。
  领域被破,隋无迹的身影当即虚幻不少。
  加持殿内的威压终于有所减弱,让人能够得以喘息。
  “你……”
  他微微皱眉,盯着劈面而来的秘银飞剑想要开口,却猛然闷哼一声,不可置信垂首望去——
  利刃穿透骨骼皮肉的声音在纷乱中仍旧如雷贯耳,伴随着却芳舟几乎变调的呼喊:“亭妹!!!”
  漫天火光中,却亭舟将雪剑狠狠又向胸膛深处按了几分,发丝凌乱、面如白纸,与隋无迹相对的眸光却分外明亮摄人,令人不敢逼视。
  与此同时,逢春飞至,携冷冽寒气,毫无迟疑地刺穿虚影眉心!
  隋无迹冷笑一声,目光转向君寻,唇瓣开合,似乎想在虚影消散前说些什么,却被骤然围拢的凤火焚烧殆尽。
  沧海月明顷刻溃散,大殿再次逐渐陷入黑暗之中。
  濯心与逢春互相磨蹭着飞回,仿佛一对许久未见的老友。
  白衣青年半跪在地,看着怀中眉心拧结、双眸紧闭、似乎陷入什么梦魇之中的师尊,没有说话。
  离开萧州后,君寻几乎是肉眼可见地虚弱了不少。
  再加上进入雷域后对方种种反常的行为,容华隐约有些不安的预感,却又说不清、道不明,只能郁结胸口,隐隐作痛。
  正在此时,金铁相交之声响彻空旷大殿!
  陆栖霜豁然一剑挥出,与却芳舟双双飞身而退,却是一旋身,落在终于颓然倒地的却亭舟身侧。
  鲜血沿着傲雪洁白无瑕的剑锋汨汨流下,不过片刻,已在地上积起一小滩。
  她出手果决,毫不犹豫,雪剑正正刺穿左胸,才使得圣人虚影遭受重创,溃败消散。
  陆栖霜蹙着眉,径直将人扶起,灵力护住对方心脉,继而握住傲雪剑柄狠狠一拔!
  长剑顷刻脱出皮肉骨骼,鲜血喷溅而出,将她一身雪白劲装染透。
  陆栖霜飞快掏出灵药喂给却亭舟,灵力再催,终于帮她止了血,女子也长睫微颤,缓缓睁开了双眼。
  “多谢……”
  先是元神受创,又是□□重伤,却亭舟几乎发不出声音,却还是望向陆栖霜,勉强扯了扯唇角:“又……欠你,一次了。”
  说完,未待陆栖霜回答,她视线一转,落在不远处的却芳舟身上。
  陆栖霜本就含着愠怒,出手毫不留情,早已将他身上几乎遮住面貌的兜帽宽袍削得七零八落,露出眉心一道血红刺目的麒麟红痕。
  他知道陆栖霜在施救,故而未再攻击打扰。
  此刻却亭舟投来目光,他一向冷静的面容却罕见地露出了受伤的表情:“亭妹……你为何总是要和为兄作对?”
  却亭舟靠着陆栖霜的肩头,闻言垂眸,却道:“你分明说过的……世外岛回来取了圣物,就会放我自由……”
  她以为的承诺,从始至终都是一个骗局。
  却芳舟面色一白:“可我们是兄妹啊!”
  他根本不能理解妹妹的想法,忍不住上前两步:“难道就因为什么可笑的坚持与信仰,你宁愿放弃相互扶持千年的血脉亲情吗?!!”
  反观却亭舟,却似乎听到了什么锥心刺骨之语,蓦地吐出一口鲜血。
  陆栖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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