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首辅为我折腰-第2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默了会,还是先开了口,“瞻之哥哥,你若是不想来云缈院歇息,可以不来的。”她嗓音轻柔,极为平淡。
可他却听出了她语气中的失落与委屈。
“外面雨下大了,夏季多雷电,你不是怕打雷吗。”
你怕打雷,我来陪你。
楚楚这才回过神来,对的,今夜外面落了雨,她是怕打雷的,所以,他今夜才会一反常态来了云缈院陪她。
她心里的气焰瞬时熄灭了。
“瞻之哥哥,你说的那位医师可寻到了?”
“嗯,寻到了,不过还要过几日才能赶到上京。”
小公主点了点头,月白床帐内又是一片沉默。
“楚楚。”
“嗯?”她困惑的瞧他,眸光里亮了许多,似又装满了星辰,昨夜他附在她耳边唤她楚楚,现在依旧这般唤她。
她很久没听到他唤她楚楚了,此时突然唤她,倒有些让她不适应了,恍若隔世般遥远,她想,她或许真的是病了,自今日晨起醒来,心中就格外堵闷,由不得自己想要去怀疑,怀疑别人,怀疑自己。
“无事。”他略暗哑的嗓音说着。
可她听的出来,他明明就是有话要对她说,可他似乎又不愿说了。
“瞻之哥哥,待我病好了,我想去临安待些时日,我想外祖和外祖母了。”
谢晚亭应允她,“嗯,好。”
许是今夜窗外落了雨,她一点困意都无,心头多了些感伤,话也有一句没一句的说个没完,“待我病好了,瞻之哥哥,你也会变成从前的你,对吗?”
变成那个每天都想要见她,陪她作画,陪她放风筝的陆慎哥哥。
谢晚亭闻言侧首瞧她,眸光清冷,他喉结微动,暗哑的嗓音说着,“楚楚,你喜欢从前的我,讨厌现在的我吗?”
他没忍住,问了不该问的话。
她不解的轻嗯了声,眼前的男子眸中透出的清冷让她怔在了那里,他的眼眸中有她看不懂的情绪在,似是孤寂,又有柔和。
迟疑片刻,她正要开口,空中一道惊雷炸开,响彻天际,伴随着一道白光如剥开的洪流泻下,染亮整个上京,他下意识将她揽进怀中,将她柔软的身子紧紧包裹着,似是阻挡了一切恐惧。
雷声滚滚而过,楚楚微睁开眼眸,正瞧上他的下颚,他身上很热,呼吸也很沉重,可他眼中清明,并无别的旖旎心思。
楚楚又阖上眼,抱紧他的腰腹,在他胸膛蹭了蹭觉得这样躺着舒服了,便想要入睡了。
她的睡意来的很快,就如突然降临的雷电,迷蒙间,她嘴角突然露出一抹笑意,将他抱得更紧。
她不止一次透过他的中衣去瞧他,如今紧紧抱着,更能感受到他强劲的身躯,腰腹是那般紧实,比她肖想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不止一次对她说过,有他在,没有人可以伤到她的。
她信他。
谢晚亭瞧着她窝在自己胸膛处,睡得香甜,瞧了她好一会。
第34章
翌日;刘太医再来给她搭脉时,她面色极为难看;刘太医刚要开口说话;被她制止住,“别说了,你要说的话本公主都倒背如流了。”
刘太医颔首;恭敬应是。
“你回太医院去吧,不用在这守着了。”她语气清清淡淡;分辨不出情绪。
刘太医却是个耿直的;“公主,首……驸马爷让微臣留在府中以备公主传唤。”
她轻哼了声;“本公主的话你不听,听驸马的?我传唤你有何用;都两月有余了,你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秋嬷嬷见公主这两日似乎心情不大好;昨日就倚在贵妃榻上怔了好几个时辰,她上前说着,“刘太医,你先回去吧。”
刘太医示意;走不走还是得听首辅大人的;他得了令不在公主面前提起“蛊”,如今还未寻到解蛊之法,说了也是无用。
下蛊之事向来佚?在上京又是禁忌。
“微臣告退。”
接下来的几日;刘太医确实都没再来给她搭过脉;可汤药她却还是日日在喝;晚膳后;她心中没来由的烦躁;闻到那股汤药的苦腥气脑中就如无数只虫蚁在蠕动,让她不得控直接一把将汤药给打翻了。
随着一声‘哐当’声,白玉瓷碗掉落于地,碎成好几瓣,白苏紫芍瞬时跪下,秋嬷嬷在院中摘月季花瓣打算一会给她沐浴用的,听到响声急忙赶到屋里来,看到梨檀木板上洒了一地的药。
还有跪在那里的白苏紫芍和神色不安的小公主。
“公主,这是怎么了?”秋嬷嬷瞥了眼白苏她们,平日里就算她们犯了错,公主也从未发过这般大的脾气啊。
从白玉瓷碗落地时,楚楚脑中就清醒了许多,似乎适才打翻药碗那人不是她,她瞧向白苏,微哑的声音问着,“可烫到手了?”
“嬷嬷,给她上点伤药。”
白苏回道,“公主,奴婢无事,这就再去给您煎碗药来。”
提起药,她就没来由的心中憋火,嗓音也愈发不悦起来,“不用,我不喝药了,以后都不喝了,谁若是让你们给我煎药,就让他亲自来与我说。”
她说这话,说的不止是她的瞻之哥哥,还有她母妃。
她知道,虽然在云缈院里住着,她的一举一动母妃都是知晓的,秋嬷嬷每隔两日就出府去,她知晓她是去做什么。
几人应是,将屋内收拾了一番。
谢晚亭来到云缈院时,秋嬷嬷与他将此事简单言语了,他来到内室时,小公主正倚在床榻上看书,虽是心不在焉的,手上却也没停,一直翻动着。
“夫人在看什么?”
她侧首,“瞻之哥哥,你回来了。”
谢晚亭坐在床榻上瞧着她,她虽是在冲他笑,可俏丽的眉眼却有淡不去的忧愁,他拉住她的手,似是在宽慰她,“我让人去寻的那位药师明日申时左右就会到上京,我已让秦杨去接他了。”
她眉头微动,知晓他已知道了她今日将药洒了的事。
“瞻之哥哥,我都喝了好久的药了。”
她是打算在他让她喝药前先抱怨一番,这样或许就不用被劝着喝药了。
谢晚亭瞧着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一双眸子里还透满了淡淡的忧伤,自小到大,他身边除了谢双音外再没别的女子,他是不知如何回应她的撒闹的。
顿了顿,他问她,“怕苦?还是只是不想喝了?”
“也怕苦,也不想再喝了,我想知道自己怎么了,这几日心头就如钻了只小刺猬在来回爬动一般,烦躁得很。”
她说着,眼眶瞬时还红了,珍珠似的泪珠打着转,谢晚亭想要给她擦拭,却见她丢掉手中的书扑在了他怀里,纤柔的手臂紧紧抱着他的脖颈,好似稍一松开他就会如烟雾般消散了,“瞻之哥哥,我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症了?我好怕,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
不想再被人瞒着,整日待在府中了。
她软糯的声音轻轻啜泣着,他知道她的泪水落下了,落在了他脖颈中,一阵阵湿热紧贴着他的肌肤。
一向在战场亦或在朝堂让人生畏清冷矜贵的男人却在温声哄她,“不愿喝,就不喝了,待明日药师到了,就会好的。”
她脑袋在他肩头动了动,“嗯,好。”
左右那些药也解不了她的蛊。
翌日,谢晚亭并未去上朝,陪着她在外院竹林处下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棋,用过午膳她午憩醒来时,那名药师已等在外院了。
她听到白苏说起,心中欢喜,迫不及待几乎是小跑着去了外院,彼时谢晚亭正与那位药师相对而坐。
他瞧见了她眼底的雀跃,日光渐弱,徐徐暖风吹开她垂落在肩的青丝,如被清风送来的画中仙。
他起身向她走近,“醒了。”
楚楚颔首,目光落在他身后那位药师身上。
一身寻常布衣,生的清秀儒雅,楚楚瞧着他,只觉得他是位小娘子,可他站立的身姿着实不是女子该有的宽大,而且她脑中一直以为那么厉害的药师应是白发老翁才对,可这个人不过是而立之年。
太医院的人向来都是胡须越长,越发斑白,资历才更深些,如今倒是让她有了新的见识。
“草民贾长源见过公主殿下。”
“不必多礼,贾药师,你快给本公主瞧瞧。”她着实有些心急,坐在古檀木长椅上,就伸出了皓白如雪的腕子,莹然一笑,好似她的病马上就会好了般。
瞻之哥哥说他医术绝然,她自是信的。
贾长源从随身带着的布袋里取出一张锦丝搭在她手腕上,淡声说着,“公主莫嫌弃。”
他给她搭了脉,眉头瞬时蹙紧,瞧了眼楚楚,随即眼眸半垂,点了点头,像是印证了什么,“公主,大人,确实是蛊。”
适才楚楚还在午憩时,谢晚亭与他简短说了几句她的症状,他便猜到了一二,如今更是确认了。
“蛊?”楚楚对这个字很陌生,仅仅是认识这个字而已。
贾长源虽是年纪不大,却也是蓄起了胡子,他轻抚胡须,拧眉道,“早些年瓦原那里有一位号称‘毒师’的人最擅制蛊,这些蛊药曾通过商队流入过大盛边界,不过已有许多年未曾出现过了。”
谢晚亭颔首,他与贾长源就是当年他带兵抗倭时认识的,他问,“如何解?”
“如今并不能确定公主体内的蛊为何蛊,我先给公主用一味药,于入睡前服下,明日一早取公主指尖血,方可确认,确认后便能解。”
谢晚亭瞧了眼楚楚,随后又看向贾长源,“嗯,用药吧。”
贾长源开了药,七陌带他去了客房,没一会又返了回来,等在月洞门外,谢晚亭瞧了他一眼,遂看向楚楚,“夫人早些歇息,体内的蛊明日定能解开,不必忧心。”
楚楚颔首,她也注意到了月洞门外的七陌,瞧着还挺着急的,她对他说,“瞻之哥哥,你去忙吧,我没事的。”
“嗯。”
楚楚望着他的背影跨过月洞门,七陌紧跟他的步伐,“主子,左冲邀您在余香坊一叙。”
“备车。”
余香坊是上京雅俗共赏之地,这里的女子卖艺不卖身,是以来此的公子也都是书香门第爱曲懂艺之人,而这向来被称作‘妓嫉’的地方,也成了那些自命清高而又有心沾染红尘之人的好去处。
而刑部侍郎左冲不是个有才情的人。
也不该邀他首辅大人来此地。
作者有话说:
蛊要解开了~
某人要追妻了。
第35章
谢晚亭来到余香坊楼下时;七陌低声道,“主子;今日晨起;左冲最宠爱的三姨娘死了,死因不明,左冲将此事隐下了;只听府中下人说昨日还好好的。”
谢晚亭垂眸应了声。
来至二楼东南角的隔木间处,左冲上前行礼;“首辅大人。”
谢晚亭瞧了他一眼;坐了下来。
左冲也不藏着掖着,待隔木门合上;里内只有他们二人时,左冲‘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面色凝重,浓眉蹙起;“大人,下官府中爱妾今日一早被人害死了。”
他说着,跪在地上的双腿向谢晚亭面前轻移,“大人;有人要害下官。”
左冲话落;谢晚亭眉头轻挑,只听得并不宽敞的隔木间内传来细微的响动,他落座的椅子向右后方轻移;瞬时之间;躲开了从隔壁雅间持剑而来的黑衣人;不等黑衣人再将剑刺来;他已向黑衣人反击。
那黑衣人动作敏捷;训练有素,剑招诡谲,步步紧逼,却并无要伤他性命,谢晚亭有意摘去他的面纱,却始终差着一星半点,待那人避开他抓面纱的手,却顾及不暇,被他手中匕首划过背部,带着手臂处一阵刺痛。
七陌与秦杨赶来时,黑衣人轻功极为了得,瞬时越过几人消失不见。
谢晚亭淡声道,“去追,他背部受了伤。”
“是。”
待隔木间内恢复平静,谢晚亭转身看向躲在一角的左冲,只听一声痛彻心扉的喊叫,左冲被他如寒冰刺骨般的眼眸盯得正不知所措,突然一阵疼痛遍布全身,让他瞬时全身直冒汗珠,嘶吼的颤抖着。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谢晚亭手中的匕首迅速在他两条腿上各刺一剑,瞬时左冲的衣衫被鲜血染红,谢晚亭冷笑了声,神色如地狱修罗,“住持之死不跟你计较,是看在你说出了大梵寺这条线索,也是看在这些年你在刑部任职并无过错,为百姓做过不少实事,如今,你要我如何饶你性命?”
“你背后的主子要害我”他眸光微凝,露出一抹轻淡的笑意,“不对,他没有胆量害我,是要拖延我去查大梵寺之事,你将线索透露给我,这是他们对你的惩罚。”
左冲顾不得双腿疼痛刺骨,血液直流,打颤着跪在那里,“大人,我若不邀您来此,明日死的就是下官老母、下官妻儿……”
左冲声泪俱下,俨然是走投无路之相。
谢晚亭抽出他腿上的匕首,从一旁扯下一块布斤,擦拭掉刀面上鲜红的血迹,目光并未落在左冲身上,“谁让你来的?”
他声音淡然,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说完,凌厉的眼眸又睨着左冲,“想好再回答我,我虽不会杀了你的妻儿,可你今日之举,死十回都不多。”
左冲抹了把额角的汗珠,吞咽着口水,“大人……下官不知,与下官联系的一直都是适才的黑衣人。”
谢晚亭冷笑,“黑衣人,你堂堂刑部侍郎一个不知名的黑衣人能驱使得了你?”
左冲直到此时才彻底明白,他是被主子弃了,今日让他来此,根本就没打算让他再活着回去,他那日说出大梵寺之事着实没想到会如此触怒主子,如今他左家二十多口人的命都被人握在手中,他又能说什么呢。
他奋力起身,想要夺取谢晚亭手中的匕首却是扑了空,谢晚亭向外瞥了眼,瞬时之间进来两名身手矫捷的侍卫,将左冲拿下。
谢晚亭蹲下身,用手中匕首泛着清冷光芒的刀面挑着他的下颚,“想死……没那么容易,带去大理寺狱。”
“是,大人。”
谢晚亭在大理寺狱待了一个时辰,左冲便全招了出来,不过他这里没什么可用的,想来他背后之人敢拿他的命来邀他,本也因他是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
左冲三年前在一桩‘悬水案’上昧了良心,收人钱财办了冤案,虽是事情当时做的天衣无缝,可事后还是被人收集了证。
他背后之人就是利用此事让他听命了三年。
谢晚亭并不知晓此案,这是左冲任刑部侍郎这些年做的唯一一件昧良心之事,据他所说,他拿下那笔银子是想为年迈老母买下一座奢华的宅院,让老母享福。
却因此私心造就了如今的一切。
他走出大理寺狱时,已是亥时三刻,秦杨与七陌等在抚司门前,七陌上前道,“主子,那黑衣人武功了得,跑了,不过我与秦杨从他身上拿到了这个。”
七陌将一只缀着红绳的指盖大小的铜铃递给谢晚亭。
谢晚亭垂眸瞧了眼,眉头微蹙,随后抬眸看向秦杨,“带金鳞卫的人守住左府,莫要让无辜之人枉死。”
秦杨知晓,左冲既是弃子,他的家人应是不会有危险,大人是怕有人心思歹毒会草菅人命,他应道,“属下这就去。”
回到府中,七陌跟在谢晚亭身旁,突然面色一慌,急忙说道,“主子,你受伤了。”
谢晚亭面色淡然,似是他早就知晓,“无事,回去上点药就好。”
七陌不解,那黑衣人就算武功再高,应是也伤不到主子,他欲言又止,直到过了垂花门,走至书房与云缈院相接的那条长廊处,七陌才问,“主子,去云缈院吗?”
谢晚亭向云缈院处望了眼,夜色皎洁,屋内是留了灯的,但他知道,这个时间,她定是已经睡下了,“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