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首辅为我折腰-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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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缕光打进来时,谢晚亭就睁开了眼,他脚步放轻欲出门,却听到了床帐内传来的低语,他上前去,修长的手指挑开床帐,见小公主眉眼紧蹙,似是很痛苦,嘴中呢喃着:“母妃……母妃……我是谁……”
谢晚亭轻声唤她:“楚楚。”
她停止了呢喃,情绪似是渐渐平复了下来,又睡了过去。
谢晚亭蹙眉瞧她,她让他帮她查舅舅,知晓舅舅在临安时,她就要前往临安,她心里在忧心的事是什么?
他轻叹了声。
那日七陌说秦婷拦在了她的马车前,与她在车厢内言语了有一刻钟,秦婷与她说了什么?
这时,白苏从外间行来,瞧见谢晚亭立在她家公主床榻前,又急忙退了出去,首辅大人昨日不是在桌案前歇了一宿吗,怎在公主榻前?
谢晚亭放下床帐,出了房间。
用早膳时,她与谢晚亭安静的用着饭,直到面前的雪梨粥被她吃的一干二净,谢晚亭问她可还要再来一碗时,她才打开了话匣子。
白苏给她梳洗时就将谢晚亭站在她床榻前的事与她说了,这让她很不安。
她自是没有将谢晚亭与那些偷窥女子的人联系到一起,她轻声问着:“我可是晨起时说梦话了?”
谢晚亭从她莹亮的眸子里看到了疑虑,他应了声:“说了。”
她有些慌,神色不安的继续问着:“说的什么?”
“你在喊你母妃。”
她轻缓了口气,还好没说什么不堪入耳的话,从前白苏与她说,有次她梦呓,简直将世间美食都给罗列个遍,还有次在梦里说上京里的公子哪个更俊朗些。
她可不愿被谢晚亭听到她说这些。
缓了缓心神,她又问:“可还说其他的了?”
谢晚亭不解的瞧着她,不知她在担心什么?
他嗓音含笑,反问她:“你以为你还说了什么?”
“嗯?”她也是没想到谢晚亭会打趣她,有些不自在的回他:“没什么,就怕说了不该说的话。”
他似是很喜欢她此时的模样,又与她说着:“就算我听了,也不会往外说的。”
她本因着谢晚亭反问她有些慌乱,刚拿起茶杯要饮口茶,却是差点被呛着,她到底说了什么?
这个男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坏?
见她呛着,向来稳如磐石的男人慌了神,又道:“骗你的,没什么。”
楚楚:……
她也是不知,她到底说了梦话还是没有。
默了片刻,她道:“谢晚亭,你适才说了,不会往外说的,你也不许笑我。”她愠恼的瞧着他,她自是心知,就算今日晨起她没说什么,在谢府的那几个月里,与他同塌而眠那么久,自是在他面前说过不少梦话。
她因着这事一直都觉着在他面前很羞,只是一直没有说出来。
谢晚亭颔首,冲她轻笑:“知道了。”
楚楚瞧着他,他倒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谁知道他在心里怎么想她的,总之待三月期满,离得他越远越好。
不过,他笑起来的样子倒是让人不觉想多瞧几眼,举世无双,翩翩公子,也就他了,从前在上京,那些小姐郡主们在一起将他夸的天花乱坠的,她也是认可的,只是那时情人眼里出西施,她只觉着陆慎哥哥才是最温文尔雅的。
如今瞧着他,不冷着一张脸时,身上少了些清傲,倒是多了丝霁月清风的随意洒脱,她瞧了他一会,又急忙收了回来。
“昨晚你可在徐府查探到了什么?”她昨晚太困了,都没来得及问。
谢晚亭拿出一方紫玉方盒递给她,“你说的苏合香可是这个?”
楚楚刚从他手中接过来,就下意识的点头,“就是这个香气。”
“想来徐夫人能让我们住在徐府上,若真是有所隐瞒早就将一切与山匪有关的证据都藏起来或是销毁了,只有这苏合香她疏忽了。”
楚楚疑问:“若是,苏合香是山匪在徐府打劫抢走的呢?我昨日听白苏说,山匪向来只去官员府中敛财敛物。”
“不会,今日我在徐府四处瞧了眼,府内一应布置皆有些年头,丝毫未有人为的破坏,徐知州在百姓心里向来是不畏强权的父母官,定不会山匪来到府上,直接将财物与之,就算是他们之间有勾结,也会制造出被山匪抢劫的假象。”
楚楚认可的听他说着,那就是山匪从未打劫过徐府,她问:“这盒苏合香能治他的罪吗?”
楚楚话落,七陌走进屋内,低声说着:“主子,徐知州与徐夫人在院外候着呢。”
“让他们进来。”
楚楚示意白苏将紫玉方盒收起来,谢晚亭道:“就放在这。”
楚楚迟疑了下,随即便明白了,谢晚亭不愿多说一言,想用他的首辅威严让徐知州自己招出来。
只是,这样真的行吗?
徐知州与徐夫人进了屋内,行礼的瞬间徐知州就瞥见了桌上放着的那方紫玉方盒,他虽是垂着头,目光却已在谢晚亭脸上扫过,冷如寒冰,眉间生戾,目光低垂,似是在瞧泛着淡淡香气的紫玉方盒。
徐知州不过思忖片刻,‘噗通’一声便跪了下来,惊得他一旁的徐夫人也跟着颤了下,不知发生了什么,也跟着跪了下来。
“首辅大人饶命,下官有罪。”
谢晚亭并未看他,他侧首瞧向楚楚,凌冽的眉眼温和了些,说:“你先回官驿,我要带他去府衙。”
她应声,瞧了眼徐知州,之前见到他时这种感觉还不强烈,现在再看他,更觉着熟悉了。
可偏偏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他。
楚楚回到官驿换了身衣裳,就让白苏提了个竹篮去了秦山脚下,还有几日就要霜降,这个季节山中野菌菇最是繁盛,从前在临安时,裴远舅舅常带着她和表姐一起去山中采野味,因着她常在宫中住着,提起进山采物,每次都兴奋的跟只磕松子的松鼠似的。
如今,他们都有事在身,只有她是个闲人,总得给自己找点乐子不是。
“公主,这秦山上不太平,可是有山匪的,咱还是不要去了。”白苏在她一旁忧心的说着,昨日才带兵剿匪,今日就来这山脚下。
着实不太妥。
她嬉笑了声,淡然说着:“放心吧,咱们又不往山上走,就在山脚下,昨日才剿过匪,如今正是清静呢。”
直到山脚下,她瞧了眼绿中泛黄,黄中泛红的枝叶,感慨道:“还真是连只鸟都没有。”
至酉时,已采了满满一竹篮的野物,秋日的天气夜来的急,山林中有枝叶遮挡着更显阴暗,楚楚透过繁茂的枝叶仰头瞧了眼天色,说:“回去吧。”
白苏连连点头,适才她就觉着有些怕了,可公主采的兴奋,她也就没劝她回去。
楚楚话刚落下,只听不远处粗壮林木遮挡着的地方有脚步声传来,她和白苏警惕的躲在一棵几人环抱的梧桐树后,对视了眼,向声音传来处瞧去。
“怀秉哥哥。”她从梧桐树后行出,步履轻盈的向他们走去。
谢晚亭瞧着她一袭藕荷色绣蝶长裙,眼眸含光,在昏暗的林中,她似繁星,又似皎月,让他不舍得挪开眼,只是她的目光只在盛怀秉身上,甚至连他的名字都没唤他。
这是还在为着今日晨起他打趣她的梦话躲着他呢。
楚楚走近他们,才将目光瞧向谢晚亭,问:“你们怎么也来了?”
盛怀秉向她示意他手中提着的酒,“事情办完了,来山中打个野味,喝点酒,找找乐子。”
她瞧了眼盛怀秉手中提着的酒,上次和谢晚亭在灵山寺外吃烤鸡时可没有酒的,当时她还想着若是有酒就好了。
可,谢晚亭也在,她不能饮酒。
真想把他给赶走。
她莹然轻笑,说:“我适才还瞧见了只野鸡呢,不过我没敢去抓,也抓不到。”
谢晚亭瞧着她兴致高昂,俨然一副想要自己去抓野鸡的模样,他淡声说着:“我带你去抓。”
“嗯?”
还真带她去抓。
她连连点头应着。
盛怀秉轻乐了声:“我和白苏找地方把火给生上,你们慢些抓,不急。”
他说慢些时还故意加重了语气。
作者有话说:
楚楚打开小本本,首辅大人曾在第九章说“楚楚是她的乳名,他不愿意唤。”
第47章
谢晚亭走在前面;她就跟在他身后,山脚下都是大片大片的未及腰的灌木;附近的村民因着常上山采野物;有好些弯弯曲曲的小道相互盘错,谢晚亭脚步特意放慢了些,侧首瞧着她;说:“徐知州已经认罪了,不过他只承认是为财。”
“财?他应是附近几个州最富裕的知州了。”
谢晚亭颔首;说:“没错;不过他是个硬骨头,只肯吐出这么一句;昨日抓到的山匪熬了整整一夜,其中一个没熬住招了;说这些女子是送往临安城的,秦杨已带人去他们会面的地方了。”
楚楚低声应着:“又是临安——”
似乎最近发生的一切都与临安城有关。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说:“大——”她顿了下,才又道:“谢晚亭,我好像在哪儿见过徐知州,只是记不太清了;他可在上京任过职?”
谢晚亭回她:“没有。”
楚楚轻叹了声;可能是他生的与她见过的人相像吧,这般想着,她随手从身旁窜出的枝叶上摘下一片叶子;在手中摆弄着。
秋季的林间黄昏格外寂寥;除了时不时的传来几声窸窣的响声外;似是与外界隔离;突然一道清冷暗沉的声音传入楚楚耳廓。
谢晚亭问她:“为何拒了陆慎?”
她只觉身体倏然一颤;似是雷电击在了心上,而问她这话的人脚步放缓正认真的瞧着她。
她与谢晚亭相视了瞬间,垂下眼眸,长睫来回扑扇着,谢晚亭问她这个做什么?
“不知道。”
她淡声说着,她真的不知道是因何缘由拒了陆慎,只是陆慎与她说那些话时,她内心本能的排斥,不愿再和他在一起。
因他伤害过她,也因有些事,没有缘由,遵循本心罢了。
走在前面的男人不再瞧她,她的回答显然让他面色沉重了许多,他的理智在告诉他不要再问了,那是她的私事,想必她也不愿再提,可他的心却在驱使着他,让他还想要去问。
问她心中是否还有陆慎?问她会不会再和陆慎在一起,亦或是问她可是因着三月期限未满顾虑着他?
可他要如何去问?
楚楚思忖了片刻,先开了口:“你是觉着我是因未与你和离才会拒了他?”
等到与他和离,便会与陆慎再续前缘?
“嗯,你若是为此拒了他,大可不必。”他话语说的淡然,却急切想听她接下来的话。
她不过迟疑了瞬,于他却似经转了万般山河,很是难捱。
“与你无关的。”
与他无关,不止和离之事,还有她也并不是因着对他有了情意才会拒了陆慎。
二人一前一后行着,一阵沉默后,被窜在灌木中的野鸡给打破,楚楚瞬时兴奋起来,就要上前去追赶,谢晚亭瞧着她欢快的模样轻笑了声:“匕首给你。”
楚楚停下步子,侧首瞧他,说:“我就凑个热闹,拿了匕首也抓不到的。”
“试试。”
他眸色如黑曜石般亮堂,坚定的让她觉着她不止可以抓到野鸡,还能将它一招毙命,她还真就从他手中将匕首接了过来。
接他手中匕首的刹那,她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谢晚亭还真是说到做到,他说过她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不用顾及身份,尽情去做自己喜欢的事,他是这样说的,也是让她这样做的。
半个时辰后,她过了个瘾,野鸡还是谢晚亭抓到的,不过她也不是没收获,整了一脑袋的枯枝干草。
谢晚亭瞧着她不禁笑了,适才他紧跟着她,没让她磕着碰着,却是让她如此狼狈,他走近她,想要将她发间的干草叶摘下,将要触到她时,却被她躲开,她淡然说着:“还是等下让白苏清理吧,她心细。”
他骨节分明的指怔了下,说:“嗯,走吧。”
回到山脚下时,天色已全暗了下来,就算不是林木下也不亮堂,盛怀秉已燃起篝火,温上一壶酒,楚楚坐在篝火前的石块上,上面被白苏铺满了干草,盛怀秉笑瞧着她,说:“这才多大会,怎还整的这般狼狈。”
盛怀秉眸中明显透着意味不明的猜测,她整了一头的枯枝干草,首辅大人身上倒是干净,也太不知怜香惜玉了吧。
楚楚忧心盛怀秉会多想,等下还会说出些不该说的话,回着他:“怀秉哥哥,我是去抓野鸡来着,那一处灌木丛极高,就将这些枯枝干草弄到了发间。”
盛怀秉见她认真的解释着,一边拿起一旁的干柴一边说着:“他还真是纵着你,还让你去抓野鸡。”
“是我主动要去抓的,怀秉哥哥你别乱说。”
“嗯,行,我再去捡些柴来。”
夜色澄明,阵阵烤鸡的香气飘进她鼻尖时月亮已高悬于空,透过层层枝叶打在她身上,盛怀秉将温好的酒递给她:“永阳,秋日夜寒,你是女子,喝些烧酒。”
她抿了抿唇,轻缓的咽了口水,烤鸡配酒才美味,也不顾着谢晚亭在了,先满足口腹之欲,该吃的还是要吃,该喝的也不能少。
她从盛怀秉手中接过去,轻柔的说着:“秋日着实是寒,是该饮些酒暖暖身子。”其实她坐在篝火旁,还觉着有些微热呢。
楚楚一直在等着烤架上的鸡,单手托腮望着虚晃的火焰怔怔出神,她还在想着谢晚亭适才问她的话。
为何拒了陆慎?
月色如水,她将思绪收回,望着面前的烤鸡,说:“味道都出来了,还要多久啊?”她轻声问着,不疾不徐。
与谢晚亭目光相对时,彼此都想起了在灵山寺外吃烤鸡时,又心照不宣的都各自忙些其他的。
谢晚亭放下手中的酒壶,翻了翻支架,扯下只鸡腿递给她:“吃吧,小心烫。”
她掀眸瞧他,接了过来。
她倒不是因着饿,实在是那次与谢晚亭在灵山寺外吃过烤鸡后心里就一直想着。
“永阳,从前你都是暑气重的时候去临安,为何这时突然要去临安了?”盛怀秉早就想问她了,前两日太忙没有机会,现在才想起来。
听到盛怀秉的话她心中是不安的,却掩饰住了:“想我外祖父外祖母了。”
盛怀秉垂首应着:“也是,你小时候就喜欢在临安住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那里有什么东西勾着你呢。”
“怀秉哥哥,你不是总问我临安有什么好玩的吗,待到了临安,我邀你去玩。”
“那是一定的,你对临安熟络,待我们正事处理完,有的麻烦你。”
盛怀秉没瞧出她的情绪。
谢晚亭知晓她有心事,她去临安也有正事要办,他一直想不明白宜贵妃为何会与父亲有联系,宜贵妃没有皇子,林老将军被武帝亲封奉国将军,向来清高自傲,这么多年林家也未有任何党派,宜贵妃与父亲一同给他们下蛊,只是为了让他们二人成为夫妻吗?
那日中秋在坤宁宫,宜贵妃与姑母明显的亲近,可只是因为宜贵妃与皇后不和而让林家参与党争扶持二皇子,不可能。
从秦山脚下回官驿时,楚楚与白苏走在前面,谢晚亭侧首瞧了眼盛怀秉,问他:“陛下向来疼爱她,为何她有时会那么敏感?”
她会藏心事,会因着他曾无意的一句话而记在心上,会在陆慎伤害过她后拒绝了他,若她从小生活在宠爱里,不该是这样的。
盛怀秉瞧了眼楚楚的背影,轻笑着:“永阳她——就是这样的性子,你都说了她敏感,她藏起来的那些事我自是不知道了。”
“楚楚她每年都会去临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