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首辅为我折腰-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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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跟父皇炫耀一番的,就算不是父皇的女儿,也要让父皇觉着她不再是只会冲他撒娇无理的小公主了。
她提笔,白皙的指轻握笔杆,突然不知如何落笔,黛眉微蹙,唇抿了又抿,才写下‘父皇’二字,总觉着有些熟悉,似是她才拿过笔写字一般。
可她这几日没写过书信。
待书信写好,紫芍拿着出去,只剩白苏在她身旁,她凝了凝神,还是问出了口,“昨晚,我当真没去谢晚亭房里?”
她心里多少是有些不安的,再醉酒犯迷糊,心里也是会有感觉的。
白苏迟疑着应声,适才那么多人在,她和紫芍才不承认的,现在只有公主一人,自是没什么不可以说的,白苏回着:“公主,您去了。”
她眸子放大,随即侧过了身,问:“我,我都跟他说了什么?”
白苏摇头,眉头紧锁着,说:“我和紫芍没敢靠近,合上门就离得远远的了。”
她应了声,还真是她,悬着的心是落下了。
不知她去找谢晚亭都说了什么,怀秉哥哥说的——
‘嘶’,她突然触到了舌尖,脑中瞬时乱成一团,一觉起来就觉着痛,难不成是谢晚亭咬的?
她急忙晃了晃脑袋,还用手去拍了下,让自己不要乱想,谢晚亭怎是会咬人的人呢,不会的。
——
第二日一早,一行人就回了临安城,她骑着那匹白色毛发极其温顺的幼马,心里别提多敞快了,谢晚亭与她并肩而行,有一句没一句与她说着话。
楚楚总觉着他看她的眼神似是跟从前不同了,可她又说不出有什么不同,好似瞧她的眸中带着炽烈。
前天夜里的事他不主动提,她本也想就这么过去的。
可又觉着还是要说一下的。
她轻声说:“谢晚亭,我那日夜里醉了酒,若是对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你莫在意,醉酒的话不作数的。”
软绵的嗓音如擂鼓般重击在他心上,果真,被他猜到了,她又要不承认了,还不作数?立的字据可作不得假。
他回她:“知道了。”
知道了?
看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面容清俊,并无不满之色,想来那日夜里她也没做什么,她向来乖的很。
谢晚亭侧首见她紧抿着唇,面色似有疼痛之意,问她:“可是还疼?”
他那日着实是咬痛了她。
“嗯?”楚楚冲他轻疑了声,不知他是何意,随即似是明白了过来,急忙垂下眼眸,唇抿的更紧了。
嗐,还真是谢晚亭给咬的。
可,早就不痛了。
——
回到临安城的第二日,谢晚亭去了奉国将军府,去见林岩。
春阳院里,老夫人正听楚楚讲着此次去玉塘县的事,听的认真的紧,还时不时的被楚楚逗笑着,年纪大了,就爱听这些孩子讲事情。
谢晚亭远远的就听到了她银铃般的笑语,突然就有些不忍走上前打断这一切,可她目光灼灼,已瞧见了他。
她说:“谢晚亭,你来了。”
她没问他怎么来了,她知道,去玉塘县的这几日,秦杨与陆风一直在查着林家和飞潜的事,想必早就查出来了。
他应声,唤了老夫人一声祖母,就进了屋。
林岩的病已经好了,本身也就是心病,上次谢晚亭见他时说会给他时间,如今他是想明白了,人这一世,越是想要得到什么,反而越会被其所禁锢,受害一生。
也煎熬一生。
林岩抚着花白的胡须,面色淡然,很是稳重,可眉眼间却是掩饰不住的哀愁,说:“首辅大人既已都查到了,如何还要再来问老夫。”
谢晚亭回他:“其中原委只有老将军能说清道明,毕竟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林岩深叹了声,着实是旧事了,他都有些记不太清了,可这件事在他心上一直压着,就算记不清也一直如巨石压得他喘不上气来。
他说:“二十三年前,老夫接了陛下指令,任江浙总督,清理让大盛头疼了几十年的水寇,当时,水寇猖狂的紧,常常夜间就闯入城内侵扰百姓,烧杀抢夺之事那是常有。”
“那时我虽已不惑之年,却也是满腔热血,可江浙水寇早已是一颗蔓延成山的毒瘤,想要彻底清除——太难。”
“我带兵与水寇打游击战整整三年,三年时间,江浙水寇虽折损了不少,却依旧猖狂,朝中有人上奏参我,说我不作为,只会装腔作势不敢真刀真枪与水寇作战,可,连年作战需要银子,江浙早几年已被水寇抢占的空虚的紧,渐渐的,我没了心气,陛下也不再重用,有朝中早些年的同门官员与我传来密信,说陛下有意撤了我这个江浙总督。”
“我心中不服,一时鬼迷心窍,与早就暗自联络我的一方强大水寇势力联合,半年时间,将其他还未壮大的水寇灭了大半,取得了战功。”
“陛下对我颇为嘉奖,可受人所助,如何能不回报,我为了掩盖此事,坐稳江浙总督的位置,给水寇送了足足三年银子、珠宝、女人,也任由他们为所欲为,跟他们打假把式。”
“后来,他们因拿着我的把柄,越发肆意妄为,认为我不敢拿他们怎么样,我就设计将他们一窝给端了,至此,江浙水寇才清理了个干净,只剩下些小势力,对付他们自是不在话下。”
“我本以为,灭了他们,日后便可高枕无忧,压在心上的巨石终于可以搬下来了,可没想到,这件只有我与毅山知晓的事却被他的贴身侍卫偷听到了,那侍卫原先本是家中奴仆,后来跟着我攻打水寇立了功,成了毅山身边的贴身侍卫,我知晓他的父母妻儿都是被水寇害死时,便知不能留他性命了。”
“我让清儿去杀了他时,那侍卫却已经离了府宅,想是他猜到了我不会留他性命,可清儿追了他几日几夜,最后只带了一个满身是伤的男子回来。”
“清儿带回来的是秦云,也就是裴远,当时他受陛下密令来带北影回上京。”
“北影回了上京,却并未出现在陛下面前,自此,我林家之事就被人握在手中,成了驱使我林岩的利器,我太过看重拥有的地位权势和百姓的仰慕,被人驱使了整整二十年,以至于让裴远、毅山也都因此事而死。”
谢晚亭凝神,片刻后,他深沉的声音对林岩说着:“驱使林家之人是我父亲奉阳候。”
林岩如何能不知,只是这些年,奉阳候从未与他直接通过书信,林家所联络之人一直都是飞潜,他又何必多嘴说一句首辅大人的父亲呢。
他说:“我没有任何与你父亲联络的书信,只与飞潜有联络。”
飞潜。
谢晚亭又问:“还有一事不明,要问老将军,裴远将北影放走回上京,你应对他恨之入骨才是,为何会让他在府上待上半年之久,之后离开又回,还认他做了义子。”
林岩略显浑浊的眼眸凝着他,说:“首辅大人,这是老夫的私事了。”
谢晚亭拧眉,私事?
他说:“裴远能被贵妃娘娘带进府中,想是留下来的原因也是因着贵妃娘娘。”
他在告诉林岩,就算他不说,真相也有大白的一日。
林岩看着这位年纪轻轻的首辅大人,心中还是慌了瞬,林家如今已无翻身之力,清儿在宫中不能再有事了。
他说:“大人,楚楚已嫁给你为妻,我可以讲给你听,但希望你能手下留情,不要将此事上报给陛下。”
男人顿了心神,应了声。
他自是会尽全力护着她。
林岩说:“裴远与清儿两情相悦,清儿非要嫁给他,我不允,她就跟我决裂,直直跟我耗了半年之久,半年之后,也就是飞潜第一次出现在林家的时候,我动了要将清儿嫁去上京的心思,林家受人胁迫,一不小心就是满门抄斩的祸事,若是清儿能嫁给陛下,也是给林家一层庇护,让胁迫林家之人能收敛些。”
“我求了自己的女儿,她同意了,嫁去上京,裴远也就在那时离开了林府,我也是没想到第二年他又回来了,回来弥补他的过错,若不是他,林家也不会有把柄在别人手中,他此生最悔的事便是让北影回了上京。”
“他诚心忏悔,我又如何能将他赶出去,就留他在府中了。”
林岩说的都是实话,可也是挑着捡着的实话。
他不会与谢晚亭说宜贵妃与裴远有过一个孩子,裴远后来回到林府也是为了照顾他的女儿。
谢晚亭离开奉国将军时,是楚楚送的他,他昨日就已知道北影是谁了,陆风派人去了北影老家,他家里早就空无一人,早些年都死在了水寇手中,只是有年岁大的人还有些他的印象,说他早些年在镇上是做铜铃卖钱养家糊口的。
而奉阳候府武功高强,沉默寡言,常常拿着一只铜铃怔神的只有凌叔。
教他武功陪他说话的凌叔。
起初,他有所怀疑,凌叔既是靠做铜铃养家糊口如何能在抗击水寇时立下功劳,后来又习得一身武艺,如今看来,他是因着家人被害对水寇恨之入骨才会在杀敌时不顾性命的取得战功,而后在林家的几年里,他练得了一身好功夫。
他当初跟着林岩,就是因着林岩要打水寇,可他没想到,林岩竟然私通水寇,所以,他选择了去奉阳候府。
可,奉阳候府也不是个好去处,离了狼群又进了虎窝。
楚楚问她:“谢晚亭,我祖父会被如何处置?”
谢晚亭回她:“我已写了书信送回上京,陛下会有定夺的。”
“祖父他可有说……说起裴远舅舅。”
她的话语里满是试探,似在担忧。
“嗯,说了当初他是为了贵妃娘娘才留在的林府,只是当初老将军没同意他们二人,裴远就走了,后来贵妃娘娘去了上京,他自认为是他将北影放走才致林家被胁迫,回来恕罪。”
“这些是私事,我不会给陛下上奏的。”
他在宽她的心,可他说完这些话,小公主似乎依旧眉眼蹙着,依旧有心事。
他又道:“除此之外,老将军再没说什么了。”
楚楚应着,“我知道了。”
她陪着谢晚亭行至奉国将军府正门前,侧首瞧他,说:“谢晚亭,我要回上京了,我原本打算着我外祖父生病了,还要在临安待上些时日的,如今外祖父病好了,我也要回上京了。”
男人微微抬眉,眸底略过一抹失落,回她:“我派人送你回去。”
楚楚应着,问他:“听云裳说,你要去辽东,何时出发?”
他说:“后日。”
说完,他看着她,说:“楚楚,明天是临安城的将岁节,想必很热闹,一起去临安城走走吧。”
听得他说,楚楚才想起来,明日是十一月初一日,是临安城独有的将岁节,这一日临安城是极热闹的,所有人都会去街上送人祝福,也会收到别人的祝福。
若是不去,便会多灾多难。
她有些欣喜的应着他,说:“你来这么久了,还没逛过临安城吧,我对这里熟,正好带你逛一逛。”
谢晚亭颔首,说:“明天我来府上接你。”
她应下。
谢晚亭回到观月院,就派人去了武宁县。
云裳昨日说漏了嘴,说她早些日子派人去武宁县接了曾经在贵妃娘娘身边侍奉的嬷嬷,二人在鸿福客栈说话时还屏退了所有人。
今日,他从林岩那里出来时,她明显的心慌,在担忧着什么。
她那日夜里还说,她能配得上他的只有公主的身份了,可那不行。
裴远与贵妃娘娘情投意合,她——难道不是陛下的女儿,是裴远和贵妃娘娘——
林岩是掖着藏着的,只是,裴远与贵妃娘娘早些年的情是皇家秘事,他不能过多去问,可楚楚,也根本不愿意提及。
若她真是裴远的女儿,贵妃娘娘就是犯了欺君之罪,龙颜大怒,再不是平日里的宠爱能护得了的。
可她是无辜的。
翌日一早,她梳洗后,用早膳时,云裳就立在她身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似乎猜到了云裳要说什么,可她不问,就让她憋着吧。
再说了,她根本憋不住。
楚楚用着虾仁粥,夹着芹菜丝,用的津津有味,云裳瞧着,也觉着小公主吃的真香,她笑声说着,“公主,辽东的美食你还没吃过吧?”
楚楚回她:“是没吃过,不过辽东那地方向来贫瘠,想是没什么可口的饭菜。”
云裳微不可闻的‘嘁’了声,凑在她跟前,“公主,再贫瘠的地方只要有人,那就有想方设法张罗着的吃食,你不去瞧瞧看看,太可惜了。”
云裳说着,一副替她惋惜的模样。
楚楚轻叹,冲云裳瞧了又瞧,“我都跟你说过了,你要是想跟着去辽东,你就去,不用跟着我回上京,你家大人问了,你就说是我让你去的。”
云裳轻笑了声,说:“公主,我这刚说想去辽东,你这就又成了我家大人了,变得可真快,小孩的脸都没你变得快。”
“再说了,大人根本就不会同意我跟着,只有你去了,大人才会同意。”
这话说的就有些无理了。
楚楚问她:“我跟着你们去辽东做什么?那地方天寒地冻的,现在可是冬季,我去了还不得冻成个冰人。”
云裳依旧不死心,说:“公主你去了,我可以带你去滑冰,那雪山上的野猪、野鸡、野兔子,那味道可好着呢。”
见她还不动心,云裳又道,“你就不想去看看大人之前长待的地方是什么样的吗?总听我讲多没意思,听再多都不如去看看。”
“而且你想想,你是公主,亲自去辽东走一趟,回到上京,跟陛下说说那里的风土人情,百姓过得如何,对陛下是如何赞扬的,陛下得多高兴。”
云裳最后这句话着实让她眸光亮了一瞬,不过只是一瞬,她有些不厌其烦,说:“云裳,你别说了,我去看书了。”
云裳立在那里,叹了又叹,最后那句话可是世子教的,这都没用?
待到日暮时分,谢晚亭等在奉国将军府门外,瞧着小公主一袭藕荷色锦裙,脖颈处是灿白的狐狸毛披帛,将一张美人面衬的娇嫩如晨起的花苞,稚嫩而红润。
她一手提着裙据一手提着食盒,知道他在等,有意加快了步子,直到他身前,才将手中食盒递给他,“谢晚亭,给你。”
她没让云裳提着,就是为了亲自递给他。
谢晚亭接过她递来的食盒,不解的问她,“出门还带食盒?”
她若是饿了,永安街上有的是她爱吃的。
直到坐在马车里,她才故作神秘的与他说,“打开看看。”
谢晚亭瞧了她一眼,打开了食盒。
是糯米团子。
只要他去云缈院里,八仙桌上都会摆放着的糯米团子。
男人嗓音有些低沉的问她,“给我的?”
她应着,“我特意让厨房做的,还热着呢,你尝尝。”
小公主的热情就似瑟瑟寒日里的暖阳,任谁都拒绝不了,更何况是谢晚亭。
他拿起一只糯米团子放入口中,冲她轻笑,说:“很好吃。”
她也从食盒里拿出一只悠然的吃着,这些糯米团子做好后他就来了,她都还没来得及品尝一番呢。
这天色还亮着呢,也不知他为何来的这么早,将岁节到夜间才开始热闹呢。
谢晚亭嚼着糯米团子突然笑了,让楚楚眸子都放大了,这男人极少会笑,他今日一袭墨色长衣,更显得矜贵清冷,一张俊美的脸庞突然笑了,让她瞧的既迷了眼又满是疑惑。
她问:“你笑什么?还瞧着我笑,我脸上有东西吗?”
他只是想起了他曾觉着雪白的糯米团子似她的脸颊,他偷偷捏她脸的那次,被她咬住了手腕,咬完后还咂了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