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与蜜桃-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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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线人提供的情报来看,他们现在在Z市城郊结合部一处烂尾楼里。这个传销组织大家上次都接触过,洗脑能力很强,还实施暴力控制,不少人进去了就逃不出来。他们人数众多,据说还有自制枪支和各种管制刀具,大家注意安全。”
卢飞宇三言两语交代了情况,拿出一张打印好的地图:“烂尾楼的地图Z市的弟兄传了我一份。烂尾楼共有六个大门,小周、老王,你们带队守在这六个出口处,不要让他们下来,有人跳楼逃出来的,也不能放过。屿汐和我带人包围,争取来个瓮中捉鳖。”
“瓦斯催泪弹和枪支弹药都发你们了,必要时可以换上真弹。”卢飞宇说,“带了警犬的各位,安抚好自己的搭档,不要让它们发出声音,也不要露出行迹。行动成功,回去有肉吃。”
龚屿汐摸到腰间冰凉的枪,一直怦怦怦跳个不停的心,总算是稍定了几分。
卢飞宇仿佛是看出了龚屿汐的不适应,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轻轻拍了拍龚屿汐的手,以示安抚。
时隔数月,终于再出任务,这一次,龚屿汐相信自己一定不会出纰漏的。
一定不会。
车子在夜色中急速向前行驶,开了两个小时,终于到了犯罪嫌疑人藏身的地点。
Z市的警方已经跟他们会合了,一行人按照之前部署的那样,悄无声息地朝楼上摸去。
特警大队的人从楼顶吊下来,龚屿汐和卢飞宇带人,前路包抄,将这群人的路全部堵死。
原本应当人迹罕至的烂尾楼,即便已经是深夜,也能听到里面传来的低语,仔细听,人还不少。
龚屿汐凝神去听,好像还有男女合在一起的喘息声。
他脸上露出几分尴尬来,转过头一看,卢飞宇满脸奸笑,正看着他笑得意味深长。
龚屿汐被他笑得脸颊发烫,转过头,色厉内荏地说道:“笑什么……”
卢飞宇打量了一下周围,到处破破烂烂的,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臭味。他压低了声音:“住这种地方还梦想着发财,他们还真是把‘苦其心志’这件事情践行得很彻底啊。”
“有了这份决心,干点什么不好?”吐槽归吐槽,龚屿汐眼睛依旧注视着房间内的一举一动。
这群人非常狡猾,连民居楼都不住了,跑来住烂尾楼,就是不想引人注目。但既然做了亏心事,想要不引人注目,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烂尾楼也有人关注,一大群流浪汉聚集在一起,总会让人怀疑。附近派出所一查,立刻大惊失色。原来这群人哪里是什么流浪汉,而是传销组织。
恰好之前布下的局也到了该收网的时候了,丁局立刻下令,连夜实施抓捕,这才有了这一行动。
龚屿汐之前研究过,这群人相当警觉,但凡有风吹草动,他们高层就不会现身。也幸好市公安局提前做准备,已经在这里布防了好几天,确认首脑人物今天晚上就在这儿。
龚屿汐和卢飞宇商量好了,未免打草惊蛇,等下直接丢催泪弹,趁着对手慌乱,他们冲进去,将其一举擒获。
龚屿汐抬手看了下表,见时间到了。
“砰”的一声,大量烟雾从房间里弥漫开,立刻有人跳起来:“完了!是警察!”
“他们怎么会找到这儿来?”
“别管那么多了,赶紧跑吧。”
…………
里面的声音此起彼伏,龚屿汐在种花臀上拍了一巴掌,种花立刻凶神恶煞地冲了出去。
“啊—怎么还有狗!”
“好几条!”
“咳咳。”
“咚—”
是有人跳楼的声音。
几乎同时,龚屿汐和卢飞宇不约而同地一脚踹开门板,大喝道:“警察,举起手来!”
…………
现场虽然混乱,但好歹把人都抓住了。
两个警察在那儿清点人数:“二十三、二十四、二十五……”他们愕然抬头,“王局,跑了两个人。”
龚屿汐下意识地要转身出去:“我去—”
他说了一半才意识到领导还没有发话,硬生生地止住了脚步。
王局见他这样子,脸上忍不住露出一点笑容:“看来你这段时间训狗还把你的性子训平了几分。行了,去吧。”
龚屿汐连忙带着种花,狂奔了出去。
“就是他?”
肖瑾宴坐在咖啡厅里,轻轻抿了口咖啡,如是问道。
“嗯。”任苒点了点头。她发现,肖瑾宴永远都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他身上的善意好像阳光一样,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昨天匆忙看了一眼,是个高瘦精壮的小伙子。”肖瑾宴笑眯眯地说,“我看他那天那个样子,该不会是误会我俩的关系了吧?”
怕是误会得还不少呢。任苒心里这么说,嘴上却说道:“哪能呢,他不会那么想的。”
肖瑾宴也不继续逗她,而是说道:“人倒是很精神,就是不知道为人如何。”
“他还挺好的。那个……”任苒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说了出来,“他是龚玥的堂弟。”
那两个字一出口,肖瑾宴的瞳孔猛地往后一缩。
以为他在意这个事情,任苒连忙补充道:“他跟龚玥不一样的,他不是那种人—”
“知道。”肖瑾宴轻轻打断了她的话,眼中闪过一丝促狭,“这么早就知道维护他了,看来你真的很喜欢他。既然你喜欢,那就好。”
任苒心里一直悬着的大石总算是放了下来。她抿唇笑了笑,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你真的要去看看龚玥吗?”
时隔多年,龚玥未必愿意见到肖瑾宴,又何必旧事重提?不过是徒增伤心罢了。
肖瑾宴的眼中浮出一道哀伤的光。良久,就在任苒以为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却见肖瑾宴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坚定又笃定地应道:“嗯。”
第11章
柠檬伴蜂蜜
“你现在看到了吧?”任苒转过头,对肖瑾宴说道。
他目光如水,漫无边际地铺开,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咖啡厅里,那张脸即便是经过时光磨砺,也依然美得让人惊心。
她一向都是个努力朝前看的人,过往种种,早就被她抛开,再也不能成为阻挡她前进的绊脚石。
肖瑾宴看着她的样子,百感交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目光太炽热,一直听人谈话的龚玥终于抬起头,与他的目光,隔着咖啡厅的玻璃墙在空中不期而遇。
龚玥明显一怔,再也不能做到之前的无所谓了。
肖瑾宴见状,第一反应便是转身离开,然而他才刚刚转身,身后就传来龚玥的声音:“等等。”
他回头一看,龚玥站在门口,目光里有着刀一样的尖利。
任苒一看到龚玥,下意识地就要站出来挡在肖瑾宴面前。然而她才刚刚一动,就被肖瑾宴轻轻一揽,揽到了身后。
他笑起来:“偶然遇见,别来无恙?”
龚玥神情复杂地看向他:“还好。你—”
他伸出手,指了指龚玥背后和她一起喝咖啡的那几个女人,示意她注意言行。
龚玥微微一顿,果然换了副谈笑风生的样子,刚才的锋芒收得一干二净,不知道的人以为她不过是见了个很久没见到的老朋友。
任苒对龚玥这种变脸速度瞠目结舌,不等任苒反应过来,肖瑾宴就对龚玥说道:“可以赏脸跟我一起走走吗?”
他总有种让人无法拒绝的魔力,虽然两人阔别多年,龚玥也不是很想见他,但她还是点头答应了。
他们有话要谈,任苒也不好跟上。跟龚玥一起喝咖啡的那几个女人刚开始还探着个头来看,后来见龚玥和肖瑾宴一切如常,连探头都不了。
任苒信步走到街边,随便进了个小店。
肖瑾宴和龚玥这番谈话恐怕还要一段时间,她倒也不用那么着急。
她应该急的是向某个人解释。
任苒看了一眼自己纤细的手,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昨天龚屿汐走得太急了,弄得她到了嘴边的话都没能说出口。等她反应过来龚屿汐可能误会了,他却又被领导的一通电话给叫走了。
看来她得赶紧去跟龚屿汐把话说清楚,这种事情拖不得,拖得越久,越不利于他们两个人关系的延续。
也不知道那个人任务进行得怎么样了……任苒有心给他打电话,但又怕电话贸然打过去,影响了他办公。
她从来没有这样纠结过,总觉得一颗心在反复纠结之间左右摇摆,都不像她自己了。
“苒苒。”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任苒回头一看,发现是肖瑾宴,只见他对自己笑道:“我到处找你,没想到你在这儿。”
“这么快……”这么快就说完了?
龚玥已经不在了,肖瑾宴身后空荡荡的。任苒只是起了个话头,刚发出声音,就被她自己给掐断了。
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肖瑾宴,只见他眉目之间虽然忧郁之气依然,却没有了之前那种压抑,阳光了许多。
“嗯。”肖瑾宴轻轻应声,“你想买什么?”
“没什么,我就进来随便看看。”任苒跟上他的脚步,一起朝外面走去,“走吧。”
肖瑾宴并不是个话多的人,跟他在一起,很多时候都是沉默着。两人就这么沉默地走了一路,任苒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跟她说了什么?”
你心里的那个结打开了吗?
像是早就猜到任苒会有此一问一样,肖瑾宴笑起来:“你呀你,还是按捺不住你的好奇心。”
“什么好奇心,明明是关心你……”任苒轻声嘟囔。
“好好好,是关心。”肖瑾宴笑着,随即他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收,眼中的忧郁更甚了,“其实也没有说些什么,我本来以为我见到她会有很多话要说,但真的见到她,才发现好多话都已经不适合说出口了。”
他们分别了那么久,早已经有了各自的人生,久别重逢不过是让各自尴尬,哪里还会像曾经一样无话不谈,亲密无间呢?
龚玥离开他的这些年,早已经长成了一副精明事故的样子,与他印象当中那个温柔可亲的人相去甚远。她已不是记忆中的模样,自己也不在她的记忆中。强行走在一起,不过是徒惹人侧目罢了。
是他之前看不穿,总留恋着过去的时光,总想着即便是她不在自己身边了,再见她一眼也是好的。可正是这一眼才让肖瑾宴发现,有些人或许永远不见才是真的好。
“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但从选择上来说她也没有错。她离开我的时候,我事业正在低谷期,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上正轨。与其让她长久地待在我身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埋怨我抱怨我,最终成为怨侣,影响孩子,倒不如当时就一拍两散,及时止损。”
“那孩子呢?”这样的话,肖瑾宴跟她说了无数次,每一次任苒都是这样问他,“她抛夫弃子,另择高枝,你可以不怪她。那孩子呢?”
你就能代替孩子的回答吗?
“孩子也不怪她。”肖瑾宴回答,“我一直想要见她,其实是不甘心多过我对她的感情。
“以前我总是打着她抛弃孩子的旗号,想要再去问问她,面对如今的我,她是否还依然会离开?可是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如果?孩子抛弃了就是抛弃了,这是他不得不接受的命运,问再多遍也改变不了什么。更何况,比起在孩子有记忆的时候抛弃,从一生下来母亲就不在身边,反而更容易让他接受。”
“现在说这些都没有意义。”肖瑾宴转过头来看向任苒,“龚玥非常清楚,若论感情,普化对她自然是及不上我。但那个男人能够给她真正想要的,起码是在她想要什么的时候,非常巧合地又正好送到了她的手上,独独这一点我就不行。
“即便是后来我事业发展得再好,差了那么一点巧合都不行。她很清楚自己要什么,比起来,我可能还活得没有那么明白。”
龚玥世故归世故,但她一开始就清楚地知道自己要什么。从跟普化在一起的那一刻她就明白,或许她此生都没办法再拥有一段真挚的感情,但她也从来没有过后悔。那是她自己的选择,不管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她都对结果甘之如饴。
听到肖瑾宴这么说,任苒轻轻挑了挑眉头,看来是她小瞧龚玥了。
龚玥是个狠人,年轻时为了荣华富贵抛夫弃子,如今前任找上门来,面对已然功成名就的他,也依然可以说出“不后悔”三个字。
“她是个聪明人。”任苒将手臂靠在路旁的栏杆上,伸了个懒腰,“她一早就知道反反复复首鼠两端对她没有什么好处,就算你找上门来,她在普化面前过得再不好,她也要说‘好’,不会在你面前流露出半分的后悔。”
“你可以说她狠,也可以说她虚荣爱面子,但这也恰恰是她高明的地方。”
那不然怎么办呢?当着肖瑾宴痛哭流涕,忏悔当初不应该离开?
可是人怎么能这样?
如果她真的后悔不该离开肖瑾宴,不但落人口实,还会让肖瑾宴看不起她。就算她离开了普化回到了肖瑾宴身边,他们还能像从前那样吗?
不可能了。
与其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得不到,倒不如选择一条路一直走到黑。何况到普化身边是她精心策划的,她想了那么久终于如愿以偿,又怎么会如此轻易地放弃呢?
倒不如做足姿态,即便是再后悔也打掉牙和血往肚里吞,把姿态做得高高的。
与其说她世故,不如说她聪明。
肖瑾宴轻轻一笑:“不管是什么样子,过了就是过了,倒是我,你说得对,贸贸然找上门来反而落了下风。这一点上,是我不如她了。”
“不过没关系,找了就是找了,用不着这么纠结,反正也无伤大雅。”他眉目之间的抑郁一扫而空,困扰他多年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也是等到他找到了龚玥,他才发现其实他自己并没有多爱记忆里的那个人,更多的还是不甘心。
可是不甘心又有什么意义呢?再多的不甘心也不影响他现在功成名就,不影响他们当年阴错阳差之下的分手。
时光滚滚向前,早已经带走了他们旧日的模样,如今两人相对,不过是徒增笑话罢了。
肖瑾宴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情:“我看你跟沾沾最近相处好像和谐了很多,你不怕狗狗了吗?”
任苒哑然失笑:“怕当然还是怕,但对沾沾不是那么怕了,这些日子我也在学着慢慢接受它。”
“你太孤单了。”任苒也可以称得上是少年成名。她性格本来就有些内向,成名之后成天在工作堆里打转,身边连个朋友都没有。有的时候看她一个人总觉得有些可怜,如今有沾沾陪着她也是件好事。
肖瑾宴抿了抿唇:“有空我还想去认识下你的那个男朋友,不知道你愿意引荐一下吗?”
“说的哪里话,应该我带他来见你才对。”任苒低头一笑,“不过最近这段时间他可能没空。昨天晚上他过来后,又被一个电话叫走,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龚屿汐他们在Z市并没有耽搁多久。逮捕过程当中逃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被龚屿汐带回,另外一个直到他们返回S市都没有踪影。提审犯人迫在眉睫,继续在这儿耽搁着也不是办法,与其一大群人耗着,倒不如先把手上的这些嫌疑人送回去。
种花这次表现得很好,龚屿汐赏了它很多肉吃,王局见了,颇有些赞赏地点点头:“丁局之前派你去警犬大队,我还不赞成来着。要知道现在警力这么紧张,你龚屿汐在队里,一个能当三个人用,把你换走了,我们又少个劳动力。没想到你去警犬队,把你的性子磨得还不错,比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