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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白夜情长-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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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眠睡得浑浑噩噩,将自己裹进被子里,含含糊糊“嗯”了一声。
  “早饭在灶里热着,你记得吃。”程珩一的嗓音低缓徐徐,从门外穿透进来。
  耳朵眼里变得痒痒的,岑眠蜷缩一团,将被子裹得更紧,小声呢喃:“知道啦。”
  “嗯,那我走了。”
  “……”岑眠睁开眼,没吭声了。
  她感觉到程珩一在外面站了一会,见她没有应答,才转身离去。
  脚步声渐行渐远,岑眠像是一只躲在壳里的乌龟,才慢吞吞从被子里爬了出来。
  她盘腿坐在书桌前,目光远眺,看见程珩一推开院子的栅栏出门,他的手臂上搭了一件白大褂,随着晨风飘动。
  岑眠盯着他的背影,一直到消失在小路的尽头,回过神来时,她目光移到桌子上的小台镜。
  镜子里,她的眼尾泛红,脸颊也是红的,像是初绽的绯色桃花。
  半晌。
  岑眠将镜子盖住,懊恼地嘟囔:“没出息。”
  大清早就定力不足。
  在家里吃过早饭,岑眠比上课时间提前了半个小时到学校,以前她上学都没那么早到过。
  岑眠从小性子就懒散,爱睡懒觉。沈镌白又惯着,甚至帮她跟老师打了个招呼,不用去上早读课,就这样,她还常常赶不上第一节 课。
  后来是程珩一每天来叫她一起上学,岑眠才稍稍收敛一些。
  岑眠以为学校里就只有她一个语文老师的话,应该要教许多的班,问了刘校长才知道,初中就只有一个初二班,不到十个学生。
  初三班因为上个月中考刚刚结束,没人来上学了。
  岑眠好奇问:“为什么没有初一?”
  刘校长无奈摇摇头:“没人送小孩来了,现在条件好了,有能力的,都给小孩送镇上去读,嫌我们村里老师教的不好。”
  他颇有些怨念,“其实村里老师跟镇里老师差的哪有那么多嘛。”
  刘校长叹气:“明年这个学校办不办的下去,都不一定。”
  岑眠望着白溪塘学校,两层楼的建筑,墙皮脱落破败,大多数的教室都是空的。
  早读时间,从教室里传出来的早读声,稀稀落落,仿佛那声音随时要消失一般,连带着学校一起。
  她抿了抿唇,不知如何安慰刘校长。
  岑眠一二节课在老师办公室里,又看了一遍昨天写的教案,请教了刘校长一些要注意的问题。
  刘校长摆摆手:“没什么要注意的,谁上课要是捣蛋,你就喊我去,揍一顿就老实了。”
  “……”岑眠不可置信,“老师能打学生吗?”
  她上学的时候,别说打学生了,就连对学生说重话,老师都得小心家长和学生的投诉,一旦学校接到对老师的投诉,就会开展调查,为了给家长交待,把老师开除都有可能。
  “怎么不能打了,家长把小孩送到学校里,就是要我们帮忙收拾的,这些小鬼,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岑眠对此不知道作何评价,没有再吭声。
  上午三四节课是初二年级的语文课。
  岑眠上课的时候,算是明白了刘校长的意思。
  她原本期待的热情友好的课堂氛围并不存在。
  从岑眠自我介绍的时候,就没有人在听,睡觉的睡觉,搞小动作的搞小动作,丢纸条的丢纸条。
  她扯了扯嘴角,很快就接受了,毕竟她以前也是这样的。
  岑眠推己及人,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自顾自地讲课,也不管下面听不听。
  甚至还有学生,在第四节 课开始的时候,才珊珊来迟。
  迟到的学生是一个黑黑瘦瘦的男生,从教室后门静悄悄的进来,在最后一排空着的座位坐下。
  外头阳光灼热,将他的脸晒得通红,满头大汗,洗得泛旧的T恤,后背湿了一大片,不知道跑去做了什么,汗成这样。
  男生抬起头,看见讲台上的岑眠,表情疑惑,又很快恢复如常。
  岑眠自己以前也是迟到专业户,她没做好的事,现在也不会要求其他人做到。
  她看见迟到的男生从抽屉里拿出书,来回翻,于是出声提醒:“大家把书翻到一百四十六页。”
  男生翻书的动作顿了顿,精准地翻到了她说的页码。
  这时,坐在前排的一个学生举起手,正经危坐地说:“老师——”
  “吴柯迟到了。”他手指了指后排的男生,“迟到要罚站的。”
  “……”
  岑眠的目光向后看去,那个叫吴柯的男生低着头,黑色脑袋对着她,像是一只沮丧的小动物,在等候她的发落。
  许是因为念书的时候就被人针对过,岑眠反而对这种喜欢拿学校里的规矩和教条,来规训同学的学生,非常没有好感。
  岑眠不咸不淡说:“少管别人,听你自己的课。”
  告状的学生林皓表情讪讪,小声辩驳:“以前都是这样的。”
  岑眠当作没听见,手抵在讲台上,食指轻敲,示意底下的学生们集中注意力,继续讲她的课。
  认真备课没什么人听,岑眠越讲越挫败,艰难地熬过了两节课。
  下课铃响的时候,她如释重负。
  岑眠收拾教案的时候,吴柯走过来,拿着语文课本,表情生涩,小声地问:“老师,上一节课我没听到,你能帮我列一下重点吗,我回去自己看。”
  岑眠一愣,倒是没想到他有在听课,接过他的课本:“好,我看看。”
  林皓就坐在讲台边,看吴柯找新来的代课老师问问题,撇撇嘴。
  “你别来烦老师了,又不好好上课,天天到中午才来,不如回家种田去。”
  岑眠皱眉:“你干嘛要这么说。”
  林皓耸耸肩:“反正他念完初中也念不起高中,有什么可学的,装模作样。”
  “是不是啊,吴柯。”林皓非得问上对方一句。
  吴柯全程一声不吭。
  岑眠不再搭林皓的腔。
  她翻开吴柯的语文书,书像是二手的,被翻得很旧。
  上面写了两种不同的字迹,一个潦草凌乱,零星几点,另一个笔记端端正正,认真仔细,记到了她今天讲课的内容。
  岑眠从教案里撕出一张白纸,写下了知识点,夹在书里,递还给吴柯。
  吴柯接过书,很轻地说了一句:“谢谢老师。”很快离开教室。
  岑眠注意到,吴柯接书的那只手,指甲缝隙里满是黑色的泥土。
  “老师,你管他干嘛。”林皓趴在讲台,望着吴柯走掉的背影,眼神不屑,他好心提醒,“你不知道吧,爸妈都不让我们跟他玩,他爸做牢的,不干净。”
  “……”
  闻言,岑眠收拾讲台的动作微顿,她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平淡,看向林皓,“快吃饭去吧,晚了食堂没菜了。”
  岑眠很清楚老师的言语对于学生来说,会有多大的影响,即使她不喜欢林皓的言论,却也不愿意去指责什么。
  她也不是专业的教育者,尚不能熟练地处理学生之间的恶意。
  更何况在她的学生生涯里,自己都没解决的事情,更别说替别人解决了。
  岑眠下午没课,没去食堂吃饭,打算直接回老屋。
  路上,听见有人从背后叫她,回过头,才发现是医疗队的医生护士们。
  吴轻朝她招了招手。
  医疗队刚刚结束早上的义诊,回到村子里休息。
  岑眠一眼看见了走在人群里的程珩一。
  他旁边站着林瑜。
  听见吴轻喊岑眠的声音,程珩一脚步顿了顿,抬起头来,目光与她的不期而遇。
  周宇笑着问她,“你怎么一个人啊,今天都没在队伍里见到你了。”
  岑眠收回目光,解释说:“白溪塘学校里缺老师,我去代课了。”
  “代课挺好啊,多轻松,不用和我们一起进山看诊,那山路可不好走了。”林瑜走到他们这边,插上了话。
  “跟我们医疗队还是太辛苦了,下次你可以看看有没有专门去支教的。”
  “……”岑眠听出林瑜这是在讽刺她,怕吃苦就别跟医疗队出来,又张口闭口一个“我们”,把她排除出去。
  岑眠皱起眉,张了张口刚想要呛她。
  “岑眠。”走在后面的程珩一出声唤她。
  “吃莲子吗?”
  “哦对,”周宇想起来,提起手里的塑料袋,从里面拿出一颗莲蓬递给岑眠,“这是早上义诊的时候,村民送的,你尝尝。”
  岑眠扭头,看一眼程珩一。
  她当着林瑜的面,把莲蓬递到他眼前。
  “你给我剥。”
  “……”
  岑眠的语气带着命令,此话一出,走在跟前的医生护士纷纷侧目。
  程珩一也明显愣了愣,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很快又敛去了情绪。
  他接过莲蓬,真的开始剥了起来。
  林瑜的脸色僵了僵,手心里攥着剥好的莲子,之前她分给同事们,就只有程珩一不要。
  程珩一边剥边问:“中午想吃什么?”
  岑眠余光瞥见林瑜有些挂不住的脸色,满意了。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想吃红烧排骨。”
  “你来得及做吗?”
  医疗队每天中午就一小时的休息时间。
  “来得及,用高压锅快。”
  周宇在旁边听了,讶异道:“程医生,原来你天天不跟队里吃饭,是自己开小灶啊。”
  他嘿嘿笑说:“我能不能也去蹭一顿?”
  “不能。”程珩一剥着莲蓬,眼都没抬地拒绝,“家里米不够了。”
  他剥出一颗莲子,给岑眠。
  “噫。”周宇发出一声起哄,“重色轻友。”
  “……”岑眠从他手里拿莲子时,指尖碰到了他的指腹,温热干燥。
  她的食指颤了颤,听到周宇那一句重色轻友的调侃,后知后觉要跟程珩一保持距离,小声客气地道了一句:“谢谢。”
  程珩一轻笑,慢悠悠地说:“不用谢,岑老师今天辛苦了。”


第39章 白夜
  中午; 沈平山去临村吃朋友孙子的喜酒,不在家吃。
  岑眠和程珩一两个人吃饭。
  吃饭时,程珩一问她上课上的怎么样。
  岑眠扒拉着碗里的饭; 有些沮丧地说起课堂里的情形。
  “你认识吴柯他们家吗; 他爸爸是因为什么原因坐牢的啊?”
  程珩一执筷的动作顿了顿,而后淡淡道:“吴柯的父亲前年承包了村里修河堤的工程; 去年夏天发大水; 河堤倒了,压死了村里好几个人。”
  “后来经过调查,发现是建河堤的时候; 偷工减料; 导致河堤不牢固,他父亲作为主要责任人,判了刑。”
  岑眠想起吴柯; 眼睛里透着一股自卑和敏感; 沉默寡言; 因为父亲的缘故,在学校里抬不起头。
  “那也是吴柯爸爸做的事情,跟吴柯有什么关系。”
  她替吴柯辩驳。
  “……”程珩一敛眸; 难得没有回应她的话。
  他的面前飞过一只苍蝇,盘旋打转; 落在盘子里。
  岑眠抬手挥了挥,赶走那只苍蝇。
  “林皓动不动就针对他; 真的很过分啊。”
  程珩一转动盘子; 将苍蝇没落过的半盘菜移到岑眠那边。
  “林皓的三舅舅; 也是因为那场事故去世的。”
  岑眠怔了怔,一时无言。
  半晌; 她还是坚持说:“那也和吴柯没关系,这也不是他能选择的,他不为这起事故负责。”
  程珩一依然没吭声,自顾自地吃饭。
  岑眠问他:“你不这么想吗?”
  程珩一薄唇轻抿,开口道:“你说的是理性的事实,但现实是一个人很难割开家庭对他的影响。”
  “不管是外界的人事物对待他的方式,还是他自己的认知。”
  岑眠理解他的意思,现实的确如此,她想不出能与他辩驳的道理,嘟囔一句:“没意思。”
  程珩一望着她,眉头微微蹙起,清澈的目光如海水,为别人家的事情操心,正午的阳光映在她的脸上,没有一寸阴影。
  他缓缓说:“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活得那么自由洒脱。”
  这话听在岑眠耳朵里,变了味,像是在讽刺她。
  岑眠瞥他一眼,撇撇嘴:“我不自由,也不洒脱。”
  如果她自由洒脱,才不留在这里受他讽刺呢。
  第二天,岑眠上课,发现吴柯没有来上学。
  岑眠找刘校长反映。
  刘校长摆摆手,并不在意。
  “没事,不用管,吴柯他妈跟我说过了,现在正是农忙的时候,他家里人手不够,把吴柯叫回去帮忙,这个学期就不来了。”
  离学期结束就剩下没几天的时间,倒也无所谓。
  岑眠点点头,随口一问:“农忙到什么时候,他下学期能赶上开学吗?”
  刘校长露出遗憾的神色,摇头道:“他妈打算叫吴柯先不读书了,把家里的事忙完了再说。”
  岑眠吃惊:“怎么说不读就不读了?”
  刘校长叹气:“我也劝了,实在劝不动。”
  “没办法,吴家现在就他一个男的,他念书了,地没人种。”
  “那也不能为了种地,不上学呀。”
  说这话的时候,岑眠完全忘记了自己以前也不那么爱念书。
  刘校长顿了顿,“这书嘛,肯定是要读完的,国家规定了,九年义务教育,就算是吴柯他妈不让他读也不行,只不过就是耽误一两年。”
  岑眠却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代课还代出了责任感,下午放学,岑眠拉着程珩一,去了趟吴柯家。
  路上,程珩一揶揄她,“岑老师那么上心。”
  听到他喊自己老师,岑眠脸上微微发烫,佯装愠怒地瞪了瞪他。
  他们在吴柯家没有找到人,问了邻居,邻居不情不愿地说:“还在地里吧。”神情态度里,好像提到吴柯家,就觉得晦气。
  吴柯家分的地,离村子中心很远,从吴柯家又走了半小时才到。
  在连绵的嫩绿田地里,吴柯家的农田有一半还是光秃秃的,没有种上水稻。
  吴柯赤着脚,裤腿卷到膝盖的地方,在泥田里插秧,脸颊被烈日晒得通红,汗水如雨下。
  有一个戴斗笠的中年女人跟他一起,应该是他的母亲。
  “吴柯!”岑眠站在田埂上喊他。
  吴柯和他的母亲沈香凤一起抬起头来。
  吴柯愣了愣,朝田梗走过去。
  沈香凤眼睛不好,看不清楚来人,问儿子:“谁在叫你啊?”
  吴柯解释:“学校的代课老师。”
  沈香凤放下手里的水稻苗,手推搡他肩膀,“你是不是在学校里惹事了?”
  吴柯躲了躲:“没有。”
  母子俩走到田梗边。
  沈香凤看清了田梗上的两人,视线在岑眠和程珩一之间来回,最后落在了程珩一脸上。
  她迟疑一瞬,想说什么却没说。
  程珩一先开口叫她:“三姨。”
  沈香凤用手肘擦了擦额角的汗,才笑着应道:哎,幺儿回来了啊。”
  沈家在白溪塘是大姓,跟谁都沾着些亲缘关系。
  沈香凤嫁给吴柯父亲以后,因为河堤的事情,死了几个沈家人,就连沈家人也都不跟她来往了。
  程珩一算是半个沈家人,他还肯叫她一声“三姨”,已经让她觉得足够。
  吴柯问岑眠:“老师,你怎么来了?”
  岑眠:“来叫你回去上学。”
  闻言,吴柯下意识看了一眼母亲。
  沈香凤皱起眉:“哎呀,我昨天不是跟刘校长说了嘛,家里饭都吃不起了,还上什么学。”
  岑眠劝道:“上学很重要的。”
  沈香凤反问:“有什么重要的,还不是浪费时间。”
  “……”岑眠觉得换做其他人来,都能说出上学的重要性,唯独她自己没什么说服力。
  她在上学的时候,不喜欢学校和老师,没觉得学会了什么二元一次方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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