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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盈满-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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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照着时方满的口味,选了几个菜,挂了电话后正要把手机搁进兜里,却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打开了手机相册,细细欣赏起来,颀长的青年有着和身高匹配的纤长手指,这样的手指不断滑过亮起的屏幕,轻巧晃动间,似乎就把屏幕上的人牢牢攥在了手上,阎征看了好一会儿,神色逐渐痴迷,舔了舔发干的唇,从喉管深处吐出小小的一声:“……天使……”
因为以为自己看到了天使,所以本就属于地狱的人也想成为恶魔,人是留不住神的,但恶魔和天使在某种意义上却也是天作之合。
这的确是地狱里的人发出的叹息,如果可以记录这一幕拿给阎征看,阎征会对昨晚放弃了机会的自己后悔,但毕竟他还有理智,即便是身在地狱,垂涎三尺,却依旧能锁了蠢蠢欲动的黑色翅膀,耐住性子地往上看,往上找,处心积虑往上编织一个陷阱去捕捉高高在上的纯白之翼。
他把合两性之美的图片锁进相册里,同时也暂时把欲望关进笼子,转身又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极其乖巧地准备午间的饭。刀起刀落,切好的菜分门别类摆放在盘子里,电饭锅升腾的白气里逐渐裹上米饭的香味,他备好菜后又收拾好案板上的水迹,擦干手往屋里去。
这次是直接冲着时方满那间屋子而去,阎征长腿交替,脚步跨得又大又急,手接触到把手,拧了几次纹丝不动,这才确信自己方才在厨房时听到的动静是真实存在的,里面的人醒了过来,并且上了锁。
他一定是急慌慌的,不然不会有撞到椅子带动出来的响动,不会那么谨慎的人却忘记了锁门,也要先把外面插着的钥匙拿走。
阎征一时又觉好笑又觉自豪,前者是因为男人竟然被逼到了这个地步,后者是因为只有他发现了男人的秘密,并且把他逼到了这个地步。
他是怎么醒过来的?是被太阳耀眼的光晒到苏醒,还是隆隆响动的洗衣机吵醒了他?他醒来时嘴里还留着发苦的酒味,两颊带着未褪去的绯红,他是不是愣了几秒,是否能从床对面的穿衣镜里看到自己那时的模样?
毕竟,阎征轻轻脱掉了他的衣服,给他换上另一套崭新的睡衣。虽然依旧是男人长袖长裤遮得严实的模样,但阎征确实看过他不着寸缕的样子,贴着胯骨脱下白色宽大的内裤,又搂着腿弯贴心地为他换上新的白色鸽子。脱下羽翼,一袭纯白,阎征吻了他浅粉的下唇。
所以这就是恶魔的思维,不会回忆他做了什么,只会记得故意戳穿别人秘密后发现的美好。
而就在一墙之隔,门的背后,被发现秘密的人正兀自痛苦。
小孩子的恶意是惊人的,好奇心也是惊人的,但遗憾的是,很多成年人都会忘记童年时学会的这个道理,一厢情愿地低估那些看起来乖巧可爱,毫无心机,一心依赖你的小辈,并且当他们做了错事,不需要解释,都会替他们开拓一声:“不是故意的。”
“他还是个孩子。”
“他不知道。”
时方满现在就是这样,一手紧紧揪住阎征新换上的白色衬衫的领口,脸色却比手中攥着纯粹的白更寡淡,敞开的领口下胸膛飞快跳动,催命一般地痛苦难耐,却还在这样濒死的折磨中,一厢情愿地安抚着自己,阎征不是故意的。
时方满的记忆在酒精的作用下趋向混乱,他抗拒思考,抗拒把和自己同住将近两年的那个人往他不愿意的方向推去,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来的时候,骆驼一定会安慰自己,没关系的,只是多一根而已。
但他此时浑身发冷,骆驼倒下之前,所有的稻草洋洋洒洒滚落在地,裹着那可悲生物的尸体。
和煦的阳光在此刻热得将要灼伤皮肤,他缩在屋檐边上,把自己掩藏在门柱旁边上,依旧无济于事,他在大日头底下已经等了好久好久,久到开始怀念那阴冷的地下室,怀念在那里还给拉过他手的那个人,可现在就是那个人要别人把他扔出去,他不敢敲门,也不敢离开。
时方满相信此时有十个太阳,当他抬起头往上看,每个太阳都照着他的罪孽和肮脏,照着他的变态和怪异,失水的嗓子说不出话,暴晒了那么久他似乎也没有力气再动弹,就那么往上看,往上找,等着找到一个答案。
直到看到眼睛流泪,他也什么都没看到,直到日落西沉,午睡起来的那人从二楼的门廊上往下扔了把钥匙,沉沉砸在地上,像时方满乞讨回的恩典。
“家丑不可外扬,你还是进来吧,时家可丢不起人。”
那时他们都还很小,时皓不是第一个发现他秘密的人,但他是第一个毫不掩饰地说出真相的人。
“变态。”
另一个男孩手上的温度还残留在掌心,他泪水未干,还在惊魂未定中正想依靠过去,却又被狠狠地甩开,身上披着的毛毯落在地上,男孩下移的视线直勾勾落在时方满的股间,地下室透光不好,他却一眼看出端倪,精明而又果断,冷静而又客观地说道:“变态。”
时皓从小到大一贯而为的态度就是这样,当时还没有变声的他声线带着斯脆脆的甜意,说出来的话不是厌恶也不是鄙夷,只是很坦率很确信,只是说出事实。
时方满也就是从那会,那天开始意识到一个妈妈和……从来没有告诉过他的事实,女人和男人只会说他是他们爱情的结晶,是圆满,是天使。
他们的结合不是罪孽,所以时方满那样怪异的身体不是变态,是天使。
但事实是,家丑不可外扬,他们是,他们爱情的结晶也是。
从时皓告诉他这些道理后,时方满才逐渐从童话的谎言里走出,他终于能理解在这些天周边发生的天翻地覆的变化,也沉默地开始带着原罪成长,成熟,守着自己的秘密,不往外泄露分毫。
他的身体也逐渐接受了对常人而已过远的社交距离,接受了不能穿短袖穿短裤去外面游泳去随意选一家医院检查身体,即便这两年来对他而言相对是最亲近的阎征,时方满也没有放松过谨慎,他希望一个成熟理智的成年人可以干好自己的事,守着自己身体变态的生理事实,做一个普普通通而不会被任何异样眼光评判的常人。
湮没在人海中,平平无奇。
但新换上来的衣服叫时方满知道,那个人再不会给自己曾经的目光,比起怎么发现了秘密,直冲脑门,占据身心的是他今后会怎么看待这样的自己。
“你是个变态。”
他的视野模糊不清,掉了一条眼镜腿的眼睛在视野中像是半截行将入墓的尸体,苟延残喘在桌子的边缘。时方满拖着身体走过去,把它安放在耳朵上,然后一动不动,直到他听到细微的门锁响动,阎征在敲他的门。
那扇门外,是他熟悉的声音。
少年黏黏糊糊的语气像是在撒娇:“抱歉啊,哥,你开开门,不要生气啊。”
“我昨天有些喝多了,拉着你一起喝酒,结果反而也害你喝了好多。”
“你怎么样啦?头还疼不疼?我做了饭,饿不饿?”
时方满没有管歪了四十五度还要多的眼镜,他的视线在镜片里的那部分澄明清晰,在镜片外的部分模糊混乱,记忆也是这样,有些碎片丰满,有些碎片空洞,他已经拼凑不出完整的真相了。
他实际上也不在乎,疲惫地认命地问他最关心的那个问题:“你怎么想的?”
“关于我的身体……不太正常这件事情?”
聋子忌讳别人说他耳聋,瞎子忌讳别人说他瞎眼,时方满无法自己说自己是个变态,即便从任何角度来说,这也是无法逃避的事实,即便从生物学上来说,那也只是个中性词。
但那只是在生物学上的定义,不包含人类社会里骇人的目光。
他听得门外沉默了好一会儿,听得阎征说:“哥,你想知道的话,出来说吧。”
        21:12:00



我只能去找你
他低着头走进洗漱间,伸手去拉门的时候,一阵欢快的门铃在同时刻响了起来,受惊的人手指戳在玻璃推拉门的边缘,指甲从玻璃上面划出一声刺耳的响动,正在摆放碗筷的阎征扭头冲时方满笑笑,笑得一脸单纯:“我去开门,你去洗漱就行。”
尽管心中难堪,不敢抬起眼去回应那样一个笑容,时方满还是强打起精神从喉管里挤出些声音,咕哝着回应了。他看着阎征提拉着拖鞋,一路带着踢踢踏踏的响动跑过去开门,然后背过青年,走进狭小潮湿的洗漱间里。
屋里的隔音做得很好,尤其是洗衣机还在轰隆隆地干着最后一个步骤的工作,时方满只在它停下的那片刻,听到了门内门外交谈的尾声。
“……送这么多干什么,我又没有要。”
“昨天本来是升学宴,太太说忙得很也没办好,今天您不回去,她就让我多送几样过来,寓意都好,您收下吃吧!”
“行吧,你回去跟她说声谢谢。”
今天是阎征高考完的第一天,时方满已经几乎要忘记了这件事情。昨夜的升学宴,他夜里一点打来个电话,三点又醉意熏熏地过来,直到现在,第二天的下午一点,他还不知道那个人身边究竟发生了什么。
时方满从自己的情绪里稍稍脱离出了一些,对照着镜子梳了几下头发,勉强笑了笑,打起些精神。
出来看到满桌菜肴,原本刚刚冒出头的一些愧疚更加张扬了,时方满张了张嘴,还在犹豫要说些什么,阎征已经递了筷子过来,满眼笑意,是正青春洋溢,喜气盈盈的姿态。
“尝一尝这个吧,冰箱里还剩的有材料,我拿出来拌的,你尝尝是不是比你自己弄得好吃?”
在琳琅满目的菜肴面前,阎征做的那些家常菜色在摆盘和花样上都逊色一些,时方满打眼扫过,便能把那几样挑出来,而夹在着阎家下人送过来的独占鳌头清蒸鲈鱼,万里奔腾红烧蹄膀,前程似锦七彩拼盘间,一瓷白小碗里简单的黄瓜拌皮蛋毫不起眼,朴实地展示这何为云泥之别。就这样,阎征还极力推销,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自豪且自信,非常努力地在求品鉴,求夸奖。
时方满盯着他看,真诚地憋出一句:“恭喜了。”
“啊?”
“高考不是结束了吗?自然值得恭喜”。
他迎着阎征诧异的目光,露出个浅浅的笑容,轻声道:“祝你金榜题名,心想事成。”
他说着话时,很容易便在餐桌下方的抽屉里抽出个包装好的盒子,顺着桌沿推到阎征面前:“送你的礼物,希望喜欢。”
阎征着实愣住了,第一反应不是伸手接过,而是重复了句:“送我?”
不必打开盒子看里面是什么东西,只看花朵状的十字星标志,这件礼物的分量就远远超出了阎征的想象,百达翡丽,这家始于瑞士的著名品牌不是以时方满作为普通工薪阶层的收入就可以随便消费的范围内,也超出了以往时方满送礼的范畴。
这是没有以前数据可以参考的惊喜,阎征在诧异过后,立刻迫不及待地打开了。
白金表壳,金属温润质感,浅黄色的表盘复古典雅,不炫技不走潮流,初看平淡无奇,但腕表的每一寸设计都恰到好处,低调到了尘埃,却又是内敛芳华。
这确实是时方满的审美会选中的表,但价格也对他来说太过贵重了。
阎征摩挲着腕表,轻轻笑了起来。
“哥,这是你送我的吗?”
他的喜悦在甜滋滋的声音里,在上扬的尾音里,再一次地重复着:“你把这个送给我吗?”
时方满之前也曾担心过这只表不够个性,阎征会没有那么喜欢,但似乎阎征的目光并没有在礼物本身上停留太久,更关心的是……
“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以后,”时方满顿了顿:“希望你可以喜欢。”
“太贵了呢。”
“送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你没有钱吃饭了怎么办?”
阎征合上包装,前倾了下身子:“要不哥,我以身相许吧,顺便包你以后所有的饭。”
青年刚开始凑近说话时,吹出热乎乎的气流撞在时方满面前,他下意识想避开,但刚有动作,却又僵在了原地:“不要开玩笑了。”
自始至终,那个横亘在胃里,噎在嗓子中的问题都毫不留情地侵蚀着时方满的精神,他无法再戴着面具聊下去,必须主动地,毫无退路地抵在这轻松谈笑的青年面前,问他:“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我和你不太一样,”时方满压抑着蓬勃生长的情绪,感觉自己说话的声音和脑海里那句声音重合在了一起,同样的客观和理智,只是阐述着事实:“我不正常。”
那样畸形变态的我,和正常的你们都不一样。
“哥……”
“我是变态是吗?”
为什么一个人这么平淡的说着话,却叫听到耳里的人一阵惊慌,阎征盯着他歪歪扭扭的镜片看过去,在那双雾蒙蒙的眼里看到了答案。
他不是在问我,他只是需要我点头,然后淡淡附和声:“是啊。”
他欺身上前,摘掉了那破碎的眼镜,他知道,时方满的世界必定在此时此刻一片模糊,像荒芜的沙丘,风沙滚动成波浪,什么也辨别不出。
“哥,你不是,你是天使。”
这是真心话,阎征想,我不需要在这里哄骗他。
在其他的地方我可以尽情说谎,但是偶尔我也要说出真相。
“我听说天使都是那样的,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原来我听说过的事情是真的。”
“你和我是不一样的,你叫别人觉得温暖,”阎征拉过他在这么热的夏天还冰凉的手掌,紧紧贴在自己膝上,那处伤疤泛红丑陋,歪歪扭扭:“你把我背到公园门口,我就想着我一定要回去找你。”
“你叫我觉得温暖。”
时方满眼里的青年,从上而下俯视着自己:“所以昨天当我看到了那些,我就知道,让我觉得温暖的是天使。”
他好像又回到了母亲编织的那些个童话故事里,诡异而荒唐,但甜得要命,腻得要死,香喷喷地摆在眼前诱惑着人跳进这样一个蜜糖罐子里。
时方满已经快二十八岁了,尽管他已经无法再相信童话,却依旧没有自制力的落在了这个童话里面才会存在的糖果屋里,把听在耳里的话当成是甘甜的蜜糖而大快朵颐。
在这个年纪哭是丢人的事情,尤其是阎征还是个比自己小了十岁的晚辈,时方满鼻头酸涩却不得不强行忍住,只是柔软的嘴唇毫无规律地翕动颤抖,像蜂鸟飞快煽动的翅膀,好一会儿后才停下来,从那里面发出清晰的声音:〃……我很开心……〃。
他想要往下说,却有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面颊流进唇上,时方满没有办法说任何话,没有办法做任何回应,他曾经痛恨过相信那些谎话的自己,可当说谎的人们都远离这个世界,那些虚假的甜美的童话也跟着一起长埋土下,永远无法触及。他在坟墓上孤零零地行走,走得越远就越清醒,难得有这么任性这么糊涂的时候,慌忙捂住嘴,却摸了满手水痕,把那些酸涩的泪水全都攥在了手心。
时方满越发觉得自己这样做实在丢人,可忍不住泪水从身体中往外涌出,毫无办法地哭泣着,男人因为这样的举措慢慢涨红脸颊,最终只能把手掌并拢贴在脸上,掩耳盗铃般挡住自己,匆匆忙忙道出一声:“谢……谢……”
这会儿说出的话不符时方满所愿,带上令人恶心的哭腔,他刚说了两个字,耳朵就比方才又红了一倍,脖子也染上更深一层的绯色,额头冒出些汗水来,粘着前额发际线处绒绒短短的头发。
毛茸茸的短发被汗水浸湿,瘦削苍白的男人染上淡淡的粉色,他压抑着在哭,充满信任地对自己说谢谢,一切都叫阎征觉得那么美妙,他导演了开始,但远远不够,还要一步接一步按照他所筹划的剧情来收获果实。
在阎征看来,时方满最大的问题是他不相信人性本恶。活在这个世上,他们都不是第一个对人类的某些行为感到惶恐,恐惧甚至恶心的人,但阎征迅速地找到了结论,他也甘之如饴地践行着那些隐晦又有用的准则,他见过时方满路过过街天桥上乞讨的男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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