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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栖皇-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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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李府真的曾出现过他勾结私盐商贩的证据,也早就湮灭了。监察御史想到这一点,心下稍安。
  这李徵从哪儿拿出证据?
  除了一个刀疤刘……是,刀疤刘是其中极其重要的证据,但如今人都已经死了,难不成还能站起来自己把头接上,亲自讲给太后听?
  监察御史收回视线,双手揣进大袖之中,心中浮现一丝侥幸的雀跃。
  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间隙里,李徵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或许看的并非是他,而是站在他背后的某个,他厌恶了一辈子的人。
  紧接着,李徵负手而立,面色一肃,将这些年李缙暗中与诸多人来往的信件内容,一字不落地背了出来。
  他语调缓缓,不卑不亢,宛若一个在学堂里背诵诗文的学生。可是他背诵的内容并非《大学》《礼记》,而是这么多年来,李缙欺上罔下的铁证。
  地点、时间、接洽人物,一无巨细,几乎能追溯到他还是十几岁少年的时候。一桩桩一件件,仿佛都如拓印在他脑海中一般。
  刚开始太后还能听得云淡风轻,越往后,那些信件的内容越多,她的脸色便愈发难看。
  因为其中许多名单与地点,就算不用真实查证,太后都能听得出其中必定有问题。
  可是……难道真的要在这个时候将李缙拉下马?李党尚且不论,单李缙一个人,牵一发就动全身。
  太后犹豫了。
  但这是个绝好的机会……只是……此事细说起来,亦有几分蹊跷,会不会是李缙与李徵合起伙来,给她设的一个圈套?
  太后心思百转,目光却平静而高远。
  李徵仍在不急不缓地背诵着,眼下竟已背到李缙贪污的款项来了,那数量大到几乎能买下整个皇宫。
  太后眼中一片阴霾,搭在扶手上的手几乎要捏住青筋来……
  倏地,大殿之上,一句清朗的声音犹如清音般响起。
  “别背了。”谢玹缓缓打断李徵的话,视线扫过众人,“既然诸位拿不准主意,又不敢轻信李应寒的话,便将李大人叫回来亲自问个清楚,如何?”
  所有人都胆战心惊、不敢出声,他们看向谢玹,见他悠悠站起身来,轻浅一笑:“眼下李大人应当也刚刚出城罢,有什么事,说开不就好了?”
  他回身望向太后,眨了眨眼:“皇祖母觉得呢?”
  太后凝视了他半晌,紧握的手蓦地松开来。
  是了,即便是圈套……不还有谢玹么。她费尽心思将谢玹扶持上来,不就是为了这一刻么?
  她表情松动,心中紧绷的怒气也渐渐消弭了。
  “把李缙叫回来。”
  太监拖出一串长而尖的音,传去御林军居所。他们欣然领旨,当即差人策马离开皇宫,往城郊疾驰而去。
  延绵不绝的龙雕长阶,几米之高的宫墙之内,众人翘首以盼,各自抱着各自的心思,或惴惴不安,或看好戏地等待着。
  谢玹收回视线,那双澄澈的眼不含任何情绪。他似只是不经意略过了李徵,又轻飘飘地落到了另一个虚空之处。
  他却并没有看见,李徵在他转身过后,露出的那双满是窥探感与欲望的眼。


第53章 人生大舞台有胆你就来
  原来秦庭说的热闹,指的便是此事。
  谢玹坐在太后身边,看着殿外撩掇衣袍、紧赶慢赶而来的李缙,还有那即便晕厥过去、也要挣扎醒来赶赴战场的卫涟,目光微动。
  马车就停在宫门外,李缙随太监一路小跑进来,鬓发凌乱,汗液顺着额角流淌至下颚。俨然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
  可是……谢玹低头将袖摆拂至膝上,心想,李缙对此事真的就一无所知吗?
  如果真是如此,那李缙,未免也太不堪一击了。
  紫鸾殿中各个人都谨慎屏息——勾结私盐商贩,谋取巨额利益并非小事,若是在皇权集中的几十年前,李缙都不需要回宫,牵扯出的李党便已死在谢氏的闸刀之下了。
  有人暗中感叹道,近几年,这江山的确是不太稳固了。
  他们看向坐在高台上,神情淡然的太后,心中亦有动摇。
  若当权者守不住权,令乱臣贼子大行其道,这世道,还有得救么?
  李缙一撩衣袍,伏地跪拜道:“罪臣李缙,叩拜太后娘娘。”
  他跪姿标准,头顶的发冠都因这般幅度脱落,咕噜咕噜往前滚了老远。从未有人看过李缙这般狼狈失仪,仿佛不日之前,李缙横闯宫宴的场面不过是众人的一场错觉。
  而谢玹却在此时轻声一笑。
  这李缙,果然早就知道了。
  放眼整个汴梁,所有人的行迹几乎都暴露在李党的视线里,区区一个李府,区区一个毫无存在感的孤星,又怎么不会在他的算计之中?
  谢玹忽然好奇起来,李缙该如何演这一场戏。而在这个典雅威仪的紫鸾殿里,各个人又如何扮演自己的角色。
  太后还并未问责,反倒是卫涟快步上前来,颇为心急道:“李大人,快快向太后娘娘解释一番啊!您为大周呕心沥血,为何能受如此指控?!”
  岂料李缙非但不领情,反而借此一把挥开卫涟的手,怒目直视:“卫大人难道不知道,我为何会受如此指控吗?!”
  在一两个刹那的空档里,卫涟瞪圆了眼,错愕之意还未完全显现,脑中便勾勒出事情的全貌来。
  能坐到御史中丞的位置,抛不开李党的支持。但若是他自己没点真本事,这个位置亦坐不了多久。意识到李缙想做什么,卫涟脸上的血色褪尽,而后又缓慢地爬上一种灰败的、死寂的神色来。
  太后淡淡道:“听李卿的意思,这事与你无关?”
  就在无人不以为李缙要将顺势黑锅甩到卫涟头上时,他却再一叩首,悔恨道:“不,臣与此事有关。”
  “三年前,臣便已发觉刘岭的异动。他从衢州来到汴梁,却并没有立马赴职,而是常常流连于寻常巷陌之中。臣觉得此事蹊跷,便暗中派人监查,数月之后才得知,刘岭竟与流窜于民间的私盐商贩有来往!”
  “臣为此惊怒异常,便找到彼时负责此事的卫涟大人,岂料,岂料卫涟大人说……”
  李缙缓缓摇头,轻轻扇了自己一记耳光:“他说,此事他已知晓,应当早些禀告臣下,好与臣下共谋大业。”
  共谋、大业。
  太后蓦然站起身来。
  “李缙!”
  即便有人对眼下的境况一无所知,他们也清楚地知道,这四个字所承载的分量。
  在皇帝权势旁落,太后执政的这些年里,不是没有人想把她拉下王座。但政斗有政斗的底线,诸多人在朝为官,为的是光门耀祖,而不是遗臭万年。
  卫涟勾结私盐商贩,不仅仅想要赚得盆满钵满,竟然还想妄图一步登天!
  感受到太后的怒气,叶文栩终于明白,清晨他右眼直跳的原因了。
  卫涟看似是御史中丞,为御史台的人,实际上早已投入李党的怀抱了。是故他叶文栩亦逃不了管理无方的罪责了。
  他无奈拂袖上前,正要开口,昂首却听得那位坐于太后身边的少年皇子冷不丁地开口。
  “李大人这是想要找替罪羊么?”
  李缙猛然抬头。
  谢玹眼也不眨,反而一转话音。一边借扶手撑住下颚,一边歪着头看他:“当初卫大人想与李大人合谋之时,为何不禀告皇祖母呢?”
  李缙顿了顿,缓缓道:“臣……当时鬼迷心窍,卫涟大人又许诺我诸多好处,臣便一时瞒下了……但臣断然没有谋反的心思,请太后娘娘明察!”
  这意思,共谋大业便是卫涟的一人之言了。
  历经连番轰炸,从站在高处遥遥指责,到落入洼地沦为千夫所指,不过转瞬。卫涟脸色苍白,但他看向李缙的眼却没有分毫想要争辩的意思,唯有一片死寂。
  在最初李缙下跪之时,他已预想到了自己的结局。
  众人含糊其辞,不敢妄言,亦无人敢戳穿李缙的心思。
  承认自己被蒙蔽双眼,比承认自己主动庇护私盐商贩、试图把控大周经济命脉从而谋逆,要妥帖得多。而李缙看似被指责,实则眼下的场面,依旧在他的掌控之中。
  不愧是缠覆在谢氏身上多年的寄生藤。
  可在这阴霾之下,却又有人骤然出声,仿似劈开混沌的一道光。
  “李大人便是承认自己曾有过不堪的心思了。”谢玹笑道,“那方才的一记耳光,李大人是不是打得太轻了些。我十哥不愿读书的时候,皇祖母可是会罚他二十记手板的……李大人,您这方才自罚三杯的架势,恐怕我十哥见了,都要喊冤罢。”
  李缙:“……”
  他方才只是做做样子,若真要按照谢玹的说法再扇自己几耳光,让他这张老脸往哪搁!
  可谢玹似乎并不打算在此事上纠缠。他坐直身子,好整以暇地看向卫涟:“卫大人不辩驳两句?”
  卫涟眼中升起一丝希冀,很快,又消散了。前有李缙,后有律法,他现已被打入退无可退的境地。他缓慢地俯首作揖,沉默以对。
  谢玹便又转过头去看李缙:“李大人呢?”
  李缙深呼一口气,掩去眼底对谢玹的厌恶,缓缓道:“臣愿……”
  “告老还乡?”谢玹又一次在李缙开口前打断他,“星澜不懂朝堂上的罪责刑罚,但读史书之时,也学到了一个词,叫做‘避其锋芒’。李大人,您是不是想借此先回永州,暂且先避开汴梁城中的风暴呢?”
  李缙:“……”
  这谢玹怎么回事。
  自古以来官场上所谓的暗示都摆在明面上来,还让人怎么装!他不顾及李缙的面子,难道还不顾谢氏皇族的颜面吗!
  一场近乎当朝谋逆的罪案,三言两语被化作了朝堂上的唇枪舌剑。方才紧张的气氛只因谢玹的一两句话便缓和了,一旁的叶文栩甚至还露出几分笑意。
  ——这李缙要说的话全被谢玹说了,接下来这场戏,该怎么唱呢?
  太后在谢玹开口之后,脸色便没那么难看了。她几经踱步,又悠悠坐下,道:“依叶御史所看,此事应当如何定论?”
  叶文栩:“……”
  就说为何方才跳动的眼皮还未停!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他只好走上前来,俯身道:“若论律法处置,应当将李大人贬至闽州,不得入京,可李大人年事已高,又确实为我大周尽心尽力、劳苦功高……”
  叶文栩含糊几句,忽然福至心灵,抬头道:“不知小殿下如何看呢?”
  谢玹却好似就等着这句话似的,他灿然一笑,欣然应下:“皇祖母,依叶大人看,还是放李大人回永州探探亲罢。李大人在汴梁城待久了,连骨头都叫嚣着要落叶还乡,皇祖母不如承了他的心愿?〃
  太后沉默不语,众人也不再应声,给足太后思考的时间。
  而叶文栩看了全程,眼下也终于了然事情的全貌。
  李缙恐怕早就知道李徵的心思,但却隐忍不发,任刀疤刘……也就是刘岭被秦庭抓住,而后尸首分离,四野震怒。
  他任由事态发展到此地步,为的就是辞官回永州——太后在此时想要他死,他又为何偏要往刀口之上撞?
  一个李缙辞官,千万个李党仍在汴梁,他李缙的手臂便仍旧遮天蔽日,早有再回京之时。
  放掉在御史台中的势力,归还给太后,让太后暂缓剿杀李党的步伐,自己回乡避开锋芒。这一招以退为进,又何尝不是与太后、与皇权之间的迂回周旋呢?
  不过此事与他这个闲散御史毫无瓜葛。叶文栩垂袖站定,老神在在地看向高阶上的谢小殿下,心中喟叹,此番风云变幻,便且看后辈搅弄罢。
  *
  有谋逆之心的卫涟被御林军抓住,拖进了刑部的监牢,听候审讯。而最初想要告发自己父亲的李徵,亦受到连坐——罪责是目无法度,当众将官员尸体带至御史台,惊扰众人。
  不过最初,李缙主张将李徵与卫涟一同押入刑部,被谢玹驳回了。
  谢玹是这么说的。
  “李应寒是你李家的人,他目无法度惊扰御史台,还是由你李家家法自己处置罢。刑部监牢条件艰苦,若是养坏了你李家人,李大人岂不是又要来闹了?”
  阴阳怪气的,听了就想让人揍他一顿。
  这一番折腾,好似所有的事件又回到了原位,李缙依旧需要赶赴永州,只不过由头变了。从平定叛乱到革职回老家。而唯一受到影响的,就只有卫涟与李徵。
  不久后,汴梁又下了一场雨。
  泥泞的官路上,一辆马车疾驰而过。
  淅淅沥沥的雨声打在马车顶棚,好似弦乐齐奏,又似号角过后战场上的马蹄声声。
  温香软玉般的车内,李缙闭目养神,有人悄无声息地掀帘而入,未惊动一滴雨声。
  “家主大人。”那人身影淹没在黑暗之中,“按您的吩咐,已经安排人去李府了。”
  “嗯。”
  李缙缓缓应声,并未睁眼。
  “徵少爷若死在李府确实容易落人话柄,不过眼下也别无他法。要不是谢玹,您的计划便按序进行了。徵少爷若落入刑部,并死在他们的牢狱中,您也可以趁势发难,足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这谢玹是不是看出了什么?下属不禁猜想,刑部尚书维护皇权,与李党向来不对付,李缙失了卫涟,连拉刑部下水的机会都被谢玹夺走了。
  李缙沉默不言。
  看出了李缙面容下的不耐,下属忙转移话题:“那徵少爷费尽心机想将您拉下马,根本就是螳臂当车。”
  “我本想放他一马,是他自己找死。”李缙睁开眼,冷冷道,“以为向王锦瑟投诚便可以脱离我的掌控?王锦瑟尚且不敢动我,他算个什么东西。”
  “大人说得对。”下属谄媚道,却又不掩担忧,“可那谢玹……”
  “看好他,别让他接近卫涟。”李缙道。
  下属先是一愣,心道卫涟必死无疑,为何还要看着他?
  随后他又想起,或许还有一种可能——卫涟被李缙舍弃,或许谢玹会趁势而入,将卫涟纳入自己的麾下。
  “这谢玹究竟是个什么来头……”他不仅喃喃道。
  背后又是谁?
  “无论是什么来头,只要他来永州……”李缙嗤笑一声,眼中寒光乍泄,“便别想活着回京都。”


第54章 你下贱,你馋我身子
  李缙引咎辞官,按照常理来说,李府一干人等皆要与他一同戴罪返乡。只是其嫡子李郁正于门下省任职,手中还抓着一个重要的草案,若在此时让他滚蛋,草案审核一事恐有纰漏。
  于是太后格外开恩,道此事罪不及家眷,下旨任李郁与其亲属另开府邸,继续为皇室办事。
  ——这是数年来,第一个未及封狼居胥,便离开主家开门立府的世家子嗣。
  不知那李郁府邸的匾额上,写的是李还是谢?
  许多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皆言在这场闹剧里,赢家只有一个——太后。
  可也有人看得通透。这李缙说是戴罪,其实只是他回乡蛰伏的幌子——因扶持太子一事,他与太后的冲突几乎要摆到明面上来,太后被惹怒,如今又有这么好的由头借她发难,李缙不退一步就是傻子。
  太后得到了李缙放的权,自然也会稍加放松,事实上,双方都是受益者。
  唯有一人,机关算尽,满盘皆输。
  生活在汴梁城的人,对李徵这个名字不甚了解,但若提起李家的“天煞孤星”,定然有人将他的传奇事迹如数家珍。
  “其实细数起来还有些蹊跷,为何在那小子身边的人全死了?我可不信什么生来天煞,命里带孤,我看呐,是人祸!”
  “你是说……”
  “你听说御史台那事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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