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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栖皇-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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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府中的世子等等,不可当寻常的家宴般怠慢。
  但此时,谢玹听着大丫鬟略微不耐的声音,忽而又想怠慢了。
  他抱着被子往床角一滚,道:“时间还早,不急。”
  “怎的能不急?!”
  谢玹态度倦怠,大丫鬟倒急了,声线骤然拔高。随后她发觉自己有些逾矩,忙找补道,“太后娘娘想必已经起了,小殿下为了赖这回床,去迟了惹怒娘娘岂不是得不偿失?”
  谢玹不再作声,半晌,门外也止了话音。
  片刻之后,门被人由外向内重重地推开。只见大丫鬟疾步走上前来,竟直接将窗棂拉开,早春的寒意争先恐后地钻了屋内,将刚聚拢不久的暖意驱散殆尽。
  “小殿下。”大丫鬟凉凉道,“该起了。”
  谢玹一动不动,头扎在被子里,似乎又睡了过去。
  大丫鬟看着鼓鼓囊囊的被褥,心中蓦然升起一阵无名怒火。
  自从谢玹来到荣春宫,皇帝便许久未曾来过。在她的眼中,皇帝的垂青才是瑢妃娘娘这一生唯一的出路。即便瑢妃性子冷,皇帝不常留宿宫中,她也知道,皇帝仍是欢喜的。现在倒好,有了谢玹这个名义上的皇子,皇帝就好似放下了心,竟再也不来看瑢妃一眼!
  于瑢妃娘娘来说,谢玹这种一出生便注定不会受重用的皇子,不仅不会成为攀升的阶梯,反而是累赘!
  大丫鬟心中想了许多,却单单没想过自家的主子压根没想过往上攀附。她此时满心满眼都在替瑢妃委屈,又担心谢玹若是家宴去迟了,会连累瑢妃被责骂教养不周,委屈、愤慨、不耐,情绪纷繁交杂,竟催使她径直朝谢玹的被褥伸出了手。
  在动作先行,脑子还未跟上的一刹那,大丫鬟的手稍微顿了一下。然而还没等她回神,便觉手腕被人蓦然捏住,紧接着整个人便被一股大力挥开。
  谢玹已然掀开被褥,眼中根本不见丝毫朦胧的困意。他睨着眼,缓慢而悠然地说道:“我记得你叫檀夏?”
  檀夏跌坐在地上,一时还有些茫然。
  “问你话!”谢玹冷斥道。
  檀夏被这厉声吓得浑身一颤,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行径太过放肆,是能被拖出去就地杖毙的,脸上泛起些许仓皇的神色。
  但身为大丫鬟到底是个经事的,她迅速镇定下来,抬眼看向谢玹,点头:“是。”
  “你的礼教嬷嬷没教过你怎么和主子说话吗?”
  感受到谢玹言语间的冰冷,檀夏心中不忿,却也仍是俯身磕了个头:“回殿下,奴婢确名檀夏。”
  谢玹缓缓站起来,赤脚踩在地上,身后是伏地叩拜的下人。
  他向前走了几步,一手负于身后,另一手端起桌上的茶杯把玩,状似漫不经心:“你是在不满。”
  檀夏的脸被遮掩在双臂之下,没人知晓她现下是何种表情。
  “你觉得我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掀不起大风大浪。若受了什么委屈,就只敢默默咽下苦楚,不能多言一句。”
  檀夏:“……小殿下说笑了。”
  “哦,或许是我说岔了。”谢玹回身道,“母妃与世无争,想必荣春宫也没什么规矩,上上下下权当家人。你自小不在宫中长大,母妃待你好,你便自认人与人之间若没了身份的沟壑,不过是两副臭皮囊,没有谁比谁高贵。你现在跪在我面前,兴许心底还想着,这是对自己的折辱,是吗?”
  檀夏心头一震。
  进屋以来,她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年纪再小,在皇帝心中的分量再低,也是个皇子。
  她微微抬起头,透过双臂的缝隙去看谢玹,试图从他那瘦弱单薄的身躯里看出些什么不一样的东西,但一无所获。
  谢玹将檀夏的反应看在眼底,轻轻一笑:“看来这回我说中了。”
  下一刻,他一改辞色,将茶杯重重磕在桌面,也砸进檀夏的心里。
  “那你知不知道,若今日,若此时此地,不是我,换作任意一个皇子、任意一个能下榻在此处的人,你的项上人头都早已落地。”谢玹垂眸看向檀夏,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不仅如此,你敬爱的主子也会因你的莽撞受到牵连,轻则罚俸,重则当领一个不治之罪。”
  说罢,谢玹像忽然想起什么,微微弯起唇角:”当然了,我也能成全你想人头落地的心愿,也并没人会来问责我。“
  檀夏并不是愚笨之人,登时再次俯身磕头,比任何时刻都诚恳真挚:“是奴婢不敬,与瑢妃娘娘无关,望小殿下责罚!”
  谢玹没动。
  他端坐于矮凳上,却也比俯首行跪礼的檀夏要高上许多。但此时,他眼中的寒意已然褪去,仿佛正透过眼前这个因身份、地位、立场等原因,而不得不臣服于人下的侍女,看见了某个人的影子。
  他浅浅尝了一口茶,是凉的,没在意。
  “想要站着说话?”谢玹轻声道,“那你得站得够高才行。”
  *
  檀夏头一回亲自服侍谢玹,也头一回发觉,眼前的这个小殿下并非什么不拘小节之人。他带着一身伤狼狈回到荣春宫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檀夏便以为这孩子早已习惯了在浑泥中摸爬滚打,与那些矜贵的皇子不同。
  哪像现在——
  有小丫鬟端着饭食往瑢妃房中送去,谢玹隔着窗远远看了两眼,嫌弃得鼻子都皱了起来:“这是哪位名家做的黄鱼,刺都不挑出来。”
  檀夏心想:又不是给你吃的。
  床铺边围着几个侍女,在谢玹的注视下手忙脚乱的,刚整理好被褥,就听见谢玹道:“床铺硬了些,你们宫里是没有拿得出手的绵绸了么?”
  檀夏:“……”
  也是您住的地儿,谢谢。
  家宴时间赶得紧,檀夏服侍谢玹更衣,结果这位小祖宗扯了扯衣服:“这布料有些粗,穿着硌得慌,换一件。”
  檀夏终于忍不住出声呛道:“瑢妃娘娘挺喜欢的。”
  谢玹:“我又不是母妃。”
  他刚侧过头,瞅见檀夏臭着个脸,脸色黑得都拧得出墨来,忍不住笑出声:“我没折腾你,是真的。”
  说罢,谢玹将左手长长的袖子挽到臂弯,白净而纤瘦的胳膊便暴露在空气中。只见那靠近上臂的位置红了一大片,还散布着星星点点的小疹子,痕迹新旧交替,想来不是一日两日能生出来的。
  檀夏:”……“
  檀夏脱口而出:“那你以前怎么不说。”
  谢玹心想以前的那个又不是现在的我,嘴上却说道:“我说了你们管么。”
  檀夏:“……”那确实是……不太管的。
  若不是今日谢玹罕见地发了回火,檀夏估摸着连谢玹穿多少尺寸的衣裳都不知道。
  可是宫中供给荣春宫的衣裳布料都是统一采买,或为邻国进贡,或为贵族女眷送进宫,好的都让上头的人挑去了,落到瑢妃头上的,便都是些寻常布料。
  然而瑢妃穿着不也挺好?想来还是谢玹自己太过娇贵。
  檀夏在心中编排道。
  “我听见了。”谢玹冷不丁出声。
  檀夏一惊,以为谢玹这小祖宗又要发作,差一瞬就要跪下去,却见他又缓缓将臂弯上的袖摆顺了下去:“那就这样吧,我走了。”
  谢玹自顾自地往前走了半晌,忽而回头:“喂。”
  “啊?“檀夏一愣。
  谢玹:“我回宫,屋里的炭火得是燃着的,有问题吗?”
  ”……没问题。“
  “那就好,别说你们连炭都用不起。”
  檀夏:“?”
  她就该在谢玹刚来荣春宫的时候将他丢进塘里去喂鱼!


第7章 嘴炮一流,碰瓷一流
  于谢玹的记忆来说,上一次见到皇帝,已是距今十多年的光景了。
  这个一生都被关在牢笼中的皇帝,最自由的时候,便是他接近死亡的时候。
  谢玹从未仔细端详过他,唯有当年,野心膨胀的臣子将刀刃架在华冠之上,高声宣称天子病逝,当立新君之时。他远远地站在群臣之中,有臣子附到他耳边,轻声说:“小殿下,陛下病重,请您节哀。”
  皇帝负手立于高殿,仿佛立于群山之巅。一代帝王,偏偏生了一副温文尔雅的面孔,不像掌权者,倒像熟读圣贤书的儒者。
  谢玹看着皇帝,不解:“父皇不是还活着吗?”
  臣子讪讪笑道:“表面无碍,其实已病入膏肓。”
  不知说的是皇帝,还是这飘摇风雨中的江山。
  迎着天子淡漠的视线,臣子哗啦啦跪了一地,嘴上说的是陛下病逝,脸上却是笑意满盈。他们推着谢玹走上皇位,高呼:“恭迎新君登基——”
  于是谢玹便走向了他的命运。
  *
  而眼下,曾经的帝王还活着,年轻依旧,面容也倦怠依旧。
  他高高在上,尊贵万千,身上却散发着一股衰败的气息。身上的衣袍明黄显贵,缀上的花纹也繁冗复杂,真龙之纹隐约可见。但也只是隐约了,那在光下也很难熠熠生辉的龙纹,似乎也彰显着衣着本人的生命力。
  皇帝缠绵病榻真的数不清有多少年了。
  似乎从谢玹记事起,皇帝身上的病便在宫人之中口口相传,无人不知。
  但要说皇帝真到了末路,倒也未必。
  他从未真正生过能害性命的大病,虽然常年都是这幅寡淡的面孔,却也依旧活得好好的,依旧顽强地在宫墙内看过了一年又一年的花开。
  直到那根绞绳悬于皇位之上。
  家宴上处处盛景,宫女们穿得花红柳绿,一桌一桌的好菜往席上送,皇帝被簇拥在高位,好似融进彩墨里一滴寡淡的水。
  谢玹遥遥望了一眼,收敛好心底的情绪,往席中去了。
  宴会不大,谢玹又来得迟,席位差不多早已坐满了。放眼望去,当真除了无所事事的皇子们,还有许多或生或熟的年轻面孔,他们交相谈笑,气氛融洽,好像真的能和和睦睦地坐下来喝上一杯酒似的。
  谢玹找了半晌,好不容易才看见一个空位,直接一屁股坐了过去。
  旁边那人举着杯子喝得正兴,余光瞥见一个黑影,乍一眼没注意,等看清谢玹,险些手一抖将酒杯摔落到皇帝脚边。
  “谢玹!”
  咬牙切齿的,离得近,谢玹几乎听见这人嘴里咯吱咯吱的响声。
  谢玹露齿一笑:“十哥。”
  十皇子:“笑屁!”
  “十哥慎言。”谢玹皱眉道,“被皇祖母听到,她又要拧着你的耳朵骂‘读的圣贤书都被你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十皇子不吃这套:“少来!皇祖母才不会说这种粗鄙话!”
  顿了顿:“你坐我旁边干什么!滚远点滚远点!”
  谢玹:“喝酒啊,不然我坐下干什么?”
  平时两人没什么来往,最大的冲突也不过是当日十皇子将谢玹当做箭靶。只是谢玹母妃晦气的名声颇大,十皇子又是个蜜罐里泡大的人物,自然便厌恶起来。又或许是那日窥探到谢玹身上疯子般的劲儿,十皇子就更不想与谢玹沾上半点关系。
  他左顾右盼,见没人往这边看,上手就要把谢玹往外推。
  然而别看谢玹瘦弱,此刻也不知是使了什么巧劲,即便力大如牛的十皇子推他,他也能坐得个不动如山。
  这边十皇子哼哧哼哧地动着,那边谢玹已经一杯酒下肚,除了被动作晃得滴了几滴酒在袍子上,其他并无影响。
  他放下酒杯,扭头疑惑道:“十哥这是做什么?我身体挺好的,能喝酒,不用你帮我疏通筋骨。”
  十皇子朝天翻了个白眼。
  谢玹越自在,十皇子看在眼里就越气。他边撸着袖子边收腿,一副抬也要把谢玹抬走的样子。
  哪知他刚撩开衣袍,人还没站起来,就见方才还稳如泰山的谢玹身形一歪,好似虚空中一只手从背后推了他一把,整个人越过矮桌摔了出去,顺手挥倒了满桌的碗杯碟筷。
  气氛热切的场面霎时一顿。
  这动静不可谓不大,在场离得近的都翘首往这边看过来。
  十皇子目瞪口呆。
  我这还没动呢!鬼把你摔出去的啊!
  要不是场合气氛都不对,十皇子几乎要站起来为他精湛无比的演技鼓掌叫好。可现下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雅雀无声的宴会上,忽有一道艳丽的女声横空劈出。
  “谢端,你在做什么?”
  骤然被熟悉的声音点名,十皇子只觉脑中恐惧的神经瞬间紧绷,这烙印在灵魂里的恐惧让他立马噗通一声跪下:“我……”
  半个字还没吐出,那边谢玹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骨碌一下爬起来,率先俯身叩拜:“参见皇祖母,皇祖母万福金安。”
  十皇子:“……”
  这位姗姗来迟的皇祖母,当今唯一的王太后,也就是皇帝名义上的母妃,挥袖在皇帝身边的空位上坐下来。
  她看起来尚且年轻,眉眼间一丝皱纹也无,唯有一双潋滟的眼,艳绝,也冷绝。若不是有皇太后的名头冠身,不知情的人怕是要把她认作公主。
  “你是怕这宴会不够热闹,想添些彩头,哄本宫开心是吗?”她淡淡地说道。
  王太后衣着华贵,再加上身边坐着一个病恹恹的皇帝,对比起来,便愈发显得她艳丽扎眼,连目光都极具侵略性。
  十皇子浑身一抖,想必是怕极:“皇祖母恕罪,孙儿……孙儿只是……”
  谢玹跪在地上,神色被遮掩在宽大的袖袍下,只沉默着,丝毫不觉得十皇子被当众架在高处上不去下不来的境地与自己有关。
  虽然他确实很早就看见王太后入殿了。但这能怪他不给十皇子提醒,反而借机在王太后面前摔倒,然后嫁祸给十皇子么?
  显然是不能的,谢玹理直气壮地想到。
  十皇子虽然以“英勇”自称,实际上胆子堪比老鼠。想必是领教过王太后责罚的手段,眼看就要眼泪汪汪了,皇帝适时开了口。
  “小孩子之间的玩闹罢了,起来吧。”
  王太后轻哼了一声,却也是听从了皇帝的意见不去责备十皇子。她目光一转,落到俯身仍在叩拜的谢玹身上:“你也别跪了,自行回到席中去吧。”
  “是。”
  谢玹应声,缓慢地站了起来。
  原本他是可以直接转身回到座位中,但他偏偏先扯了下袖袍。谢玹年纪小还无玉冠,但诸如宴会这般重要的场所需要戴上发饰以示礼节,他抬手将碎发拂到背后,停顿了一瞬。
  就在这停顿的片刻,谢玹微微抬头,与王太后还未收回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没人知道他是无意还是有意。
  王太后一怔,目光幽深:“是你啊。”
  她回过身,笑着对皇帝说:“青山,咱们也许久不见他了。”
  “嗯?”皇帝眼露疑惑,“谁?”
  “你从冷宫里捞出来的小皇子啊,这就忘啦?”王太后说,“当年因此你还和我吵了一架,险些旧疾复发呢。”
  皇帝笑道:“朕那么多小皇子,母妃说的是哪个?”
  王太后仔细端详着皇帝的脸,似乎想从他言语中窥探出这句话究竟是真实还是谎言。片刻后,她笑了下,不再多问,转头问谢玹:“星澜,你身上的伤可有好些了?”
  骤然听到熟悉却又陌生的称呼,谢玹恍惚了一瞬。但很快,他意识到王太后并不是真的在关心他的伤势。
  谢玹装作疑惑道:“什么?”
  “萧陵不是说你在练武场意外受伤,现在卧伤在塌吗?”
  谢玹:“……”
  萧陵是这么说的?
  他借十皇子之力摔出去,为的就是试探王太后对那件事的反应,结果萧陵自己先交代了?
  谢玹无言了一瞬,只好道:“萧先生宅心仁厚,担忧星澜的伤势,故说得严重了些,其实不碍事。”
  王太后意带责备:“虽然习武被伤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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