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式名为人间失格-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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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月全身心的投入战斗,面对扑面而来的火焰,即使身体下意识躲避,衣角还是免不了沾染一点。
那点点蓝焰像是生长的藤蔓,一下子便燎到全身上下,碎月迫不得放弃手中的剑,施展妖力加大血雨,可还是作用不大。
天上的血雨感应到了主人的困境,更是卖力的加大降落的势头,打在身上,像是针扎似的疼。
五条悟没把这点攻势放眼里,伸手往头上一扫,他的上空便燃起蒲团大小的群火,截住坠落的血滴,血滴在落到碎月身上之前,便「惧怕」了着火焰,蒸发掉了。
这是他从某位老橘子那学来的术式,名为「幽冥火」,算不得多高明,施展条件苛刻,伤害也有限,不过对付碎月,绰绰有余。
碎月身上的火,逐渐被浇灭,不过他身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烧伤,看着不太好看。
他面上狠戾,将松开的剑捡回来,转过头对五条悟道:“你的火也和你的刀一样厉害。”
五条悟像是看三岁小孩:“你怎么会觉得我用力了?”潜台词是,大招还没放。
碎月被驳了面子,眼中血色更甚:“既然你有所保留了,那我便拼尽全力好了,以示尊重。”
他踩着木屐向前走,缓缓靠近五条悟,红色的血域也随着他的动作逐渐扩散。
碎月以剑施术,口中吟念:“以血化剑!”
血域下的血雨不再四散,而是集中奔向五条悟,化作一把把无柄血剑刺向他!
五条悟叹气,真麻烦。
他微微扶起墨镜,唇角微挑:“那么现在,是教学时间。”
“领域展开。”
*
血域退去,一场大战被五条悟草率了结。
碎月倒在血泊中,生死不明,手中紧紧握着断剑。
太宰治打哈欠道:“五条君也太快了吧,我书还没看完。”
其余人都还在状况外,只有夏目急匆匆问:“碎月还活着吗?”
“放心,我有分寸,还留了一口气。”五条悟深藏功与名。
“五条君居然没有直接绞杀碎月,从他身体取出宿傩手指。”太宰治嘴角含笑,眼中却毫无笑意。
“因为杀了也得不到,”五条悟笑着回应,“再说夏目可能还有话和碎月说。”
夏目感激地点点头。
五条悟带着太宰治出去,顺道眼神威胁的场等人跟着出去,于是偌大的地下室,瞬间只留下夏目碎月一人一妖。
夏目丝毫不顾残存地危险,靠近碎月,半跪着掏出友人帐,口中念叨:“碎月!”
有些残破的友人帐无风自动,翻到独属于碎月那页。夏目扯下那页纸张,轻含于口,紧闭双眼,双手合十。
强大的妖力释放出来,契约完全解除。
碎月清醒过来,他满身是血倒在地上,染红了周身清辉,最后一丝羁绊消失,强大的妖魂完全溃散,几乎维持不住人形。
但他却完全不在意,只是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
是对自己内心的冷漠麻木的惩戒,又像是自我折磨。他红了眼眶,泪水断线般滚滚落下。
*
五太两人走到隐秘的角落,甩掉的场等人。
太宰治回忆着方才的战斗,漫不经心道:“都说强大的咒灵可以施展领域,按理说吞掉宿傩手指的碎月,方才施展的血之领域,应该就是他的领域,但其实根本不是这样。”
五条悟不做声,听着对方分析。
“他使用的不是咒力,而是妖力,”太宰治收敛起玩笑的神色,冷了眉眼,竟有片刻锋利,“他甚至没有利用宿傩手指的力量,全凭的自身力量。”
他刚刚在实习员工手册上看到说,在领域中,施展领域的人所有攻击,都会打中既定目标。但碎月的每一招,却没有一招触碰到五条悟。
这并不是他们所熟知的领域,甚至不能说是一个合格的领域,只是虚有其表的空壳罢了。
“猜得没错,”五条悟点头肯定,“碎月使用的力量精纯,且完全被他掌控,应该是他自己的妖力。如果是宿傩的力量,那完全会失控,他并没有融合宿傩手指。”
“五条君你说,宿傩手指会在哪里。”
太宰治轻笑着,昏暗的烛光映衬着他的脸,眉目微微阴郁。
作者有话说:
今天没赶上呜呜呜,孩子有罪;
其实五条君一招「茈」就可以秒掉(挠头);
为了剧情需要,不能把碎月直接秒成渣,我很抱歉(土下座);
夏目的副本还有一章结束啦,后面继续写咒回主场乌拉
第16章 熊本之旅(九)
断剑失去妖力维持,化作流光散去,露出里面藏着的宿傩手指。
碎月再没有力量捡起手指,夏目则是进入了对方的回忆,完全没有注意到。
恍若缥缈画卷,碎月的过去被铺陈开来,完全展示在夏目眼前。
十几年的房屋林立着,熟悉得和现在几乎毫无不同。即使是农忙时节,秋季的稻田乡野还是一如既往地人烟稀少,大部分人选择去城里上班,只有零星几人在金黄麦田忙碌耕作着。
一切是静谧的,温暖的。
碎月过去的记忆有些久远,久远得蒙上一层薄雾,仿佛蜜糖蒙上一层灰,甜蜜只是表面的,根本享受不到内在的幸福。
在清澈河流中,碎月看着水中自己的面容,内心一片漠然。
过分白皙的脸,瘦弱病态,没有犄角尾巴翅膀,没有一点妖怪的特征,外形和人类几乎一样,一点也不像妖怪。
真丑啊,难怪会被其他妖怪欺负。这是一位捉妖人对它说的。
捉妖人只是随缘晃荡捉妖,碰巧看见一群小妖捉弄碎月,想连带着一起捉住充当业绩。
收服完小妖时,发现碎月弱得妖力接近于无,毫无捕捉的价值。丢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妖怪不接纳碎月,人类也一样。
其实也没什么,生命与岁月之间大抵如此,只是隔着些许清寂的孤独。
他开始却对人情世故愈发排斥,对妖怪们的恶意与猜测越发无动于衷,麻木而冷漠。【注一】
在孤寂的岁月中,那个少年毫无预兆的出现,是流光一线,是珍贵的意外。
那天,碎月一如既往地在河里发呆,却意外打捞起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个少年。
少年全无孩童的纯质或者青年人的青春,他满身倦气,心如死灰。
身上的衬衫西裤全湿,水从头顶滴落,他抬起灰色的眼眸,成功与碎月对上。
碎月丝毫不意外,特殊情况下,将死的人可以有一瞬间看见妖怪。
少年不说话,它也缄默,一人一妖相对无言。
少年走了。
碎月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底如万丈深潭,无波无澜。
第二天黄昏,那个少年又来了。一人一妖还是像昨天一样,没有任何话可说。不过碎月发现之前的误判,不是因为少年将死,而是他身上拥有强大的妖力,可以看见所有妖怪。
第三天,少年来了。
他们开始对视。
第四天,少年来了。
他们开始相互问候。
第五天,碎月开始好奇,少年发生了什么。
第六天,碎月差点被大妖怪吃掉,少年救了它。
第七天,少年主动讲述了他的过往。
少年说,我的父亲很强势,母亲很怯懦,两人老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吵架。
第八天,少年神色平淡说,我母亲出轨了。
第九天,少年开始聊些日常。
第十天,碎月也绞尽脑汁和对方分享一些有趣的东西。
……
第一百一十三天,少年来到河畔,面无表情说母亲的情人计划杀掉他,因为他当面撞破了两人的丑事。
……
第不知道多少天,少年交给碎月一只手指,嘱托说一定要保护好。
之后,少年再没有来过。
彼时,满街道飘着母亲杀子案的新闻报纸。听说情人想掐死儿子时,儿子拼命反抗着,情人叫母亲来帮忙,儿子顿时不挣扎了。
碎月毫不知情,只是在河里等待着,日复一日。
等待着那个已经不会再出现的少年,再次来到它身边。
它在妖怪人类的恶意与嘲讽中安然无恙,最终却败给了无尽的等待,在等待少年魂归故里时,最终扭曲了灵魂。【注二】
回忆结束,碎月妖力完全溃散,身体变得透明,最终化作一团白光,回归于自然中。
随夜风与回忆四散的,是它那句无人听见的浅吟低语。
终于,又可以再见到你了吗。
夏目收起友人帐,面露哀伤。
“妖力强大的人类,最终却死于同类之手,真是可悲。”偷听完墙角的五太两人走出来。
夏目耷拉着头,像一颗焉了的水白菜。
“夏目很伤感吧,”太宰治问道,手里握着《完全自杀手册》,“为美好的事物逝去而伤感,是人之常情。”
“太宰先生,”夏目突然抬头,拧眉纠结道,“真的会有母亲会杀掉自己的亲生儿子。”
太宰治合上手中的完全自杀手册,面无表情,只目光空凝着一处:“后辈敬畏前辈,学生尊敬老师,儿子孝顺父母,这是整天教导我们的东西,但是前辈对后辈呢?老师对父母呢?父母对孩子呢?一句也没有教给我们。”【注三】
“夏目,想开一点,”五条悟安慰道,“毕竟这世界上不是谁都有资格做父母的。”
夏目沉默了。
他不是不知道这世上有坏人,只是没想过,人居然可以坏到这种程度。
只因为偷情这么卑劣的原因,就扼杀一条鲜活的生命,而且这条生命还是他们亲手创造出来的。
“夏目,要知道当老师还得考资格证,当父母却不需要。”太宰治笑眯眯道。
“治,你笑着开这种地狱笑话真的很可怕。”五条悟吐槽道。
太宰治挑眉,掏出一张手帕,捡起地上的宿傩手指抛给对方,“拿好,我可不想保管这东西。”
五条悟说「好」,接过手指,嘴上嘟囔着要是悠仁在这里就好了,可以直接让他吞下去。
远在咒高的虎杖悠仁打了个喷嚏:谁在念叨我?
“话说五条君,你不觉得可疑吗,”太宰治漫不经心道,仿佛只是随口一问,“宿傩手指这么重要的东西,居然会出现在一个少年手里。”
五条悟轻笑,没有正面回应,“宿傩手指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
太宰治笑笑,不置可否。
「诸位是想拿了东西就走吗?」的场等人跟着走进来,中年女人面露不善道。
「正所谓见者有份,不如再争个高下。」的场静司语气平淡,手上却掏出平时使用的弓箭,慢慢地搭弦拉弓。
“喂喂,的场家主不会是想要这玩意儿吧,”五条悟嫌弃地亮了亮手指,“这东西对人类可没有好处,碎月妖力增强也不是因为这个。”
夏目点头道,“的场先生,碎月妖力增强,应该是因为它的灵魂发生了扭曲。”
“俗话说黑化强三分嘛,”太宰治哼笑道,“不过变强最主要的原因不是这个。”
“应该是妖力赠与吧。”五条悟摩挲着下巴。
夏目悄悄问已经变回猫形,缩在包里的斑:“老师,妖力赠与是什么。”
“笨蛋,这个都不知道,”斑抬头,鄙夷道,“虽然妖力不可抢夺,但如果是妖力主人完全自愿,可以通过特殊的阵法赠与给他人。”
所以,那个少年完全预料到了自己的死亡,临死前将全部妖力赠与给了毫不知情的碎月。
初衷可能是希望对方变得强大,不再受其他妖怪欺负。
的场静司听了若有所思,却没有放下手中蓄势待发的弓箭。
五条悟扶了扶眼镜:“所以你不放手,是准备和我们打一场?”
「不,没有这个意思,」的场静司放下弓箭,语气多了几分谨慎,“我其实是有委托两位先生,帮我完成一件事。”
作者有话说:
引用:
注一、注二:都改编自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原句分别是“岁月流逝,她却永远停留在天真烂漫的童年,对各种人情世故越发排斥,对一切恶意与猜疑越发无动于衷。”,以及“他身经百战安然无恙,却败给了无尽的等待。”
注三:出自太宰治的《如是我闻》。
「母亲杀子案」之前社会新闻看到的,感触很多,最大的感触,就是有些人不只是不配为父母,而且不配为人。
第17章 濒死的天鹅(一)
一个有智商的副本
“哦?什么事情呢?”五条悟问。
“最近我们遇上了一个有些棘手的妖怪,搞得我们除妖师很是头疼,所以我想正式委托您帮忙除妖”的场静司目光诚挚,语气谦卑道。
“除妖?好像挺有趣的样子。”五条悟轻笑。
「您是答应了?」的场顿感轻松,仿佛一切尘埃落定。
“不,”五条悟轻佻地眨眨眼,“除妖师与妖怪的事情我们不打算参与。”
“为什么?先生既然有这份能力,不应该为除妖出一份力么”的场静司神色顿时冷淡下来。
“有能力就一定要参与?这是什么道理,”五条悟挑眉,“这算道德绑架吧。”
“的场先生还真是霸道呢,”太宰治慢悠悠地补刀,“要是条件允许,的场先生是不是还要将我们绑起来,强制我们参加?”
曾经被绑过的夏目:“……”
这事他挺有发言权的。
「不敢,」的场面色更冷,“先生既然不愿,的场自然不敢强求。”
夏目:“……”你那是不敢强求吗?是强求不了!
“既然如此,那宿傩手指我们就带回东京了,”五条悟微笑,“要是的场先生不服,我也不介意浪费一点时间「指导」你一下。”
的场忌惮他的实力,只能隐忍不发,微笑回道:“那真是可惜了。”
“我倒觉得没什么可惜,”五条悟摆摆手,转头对夏目说道,“对了,夏目我倒是觉得你很有当咒术师的天赋,要不要来东京上学?”
“唉?”夏目一整个愣住。
“五条君真是不遗余力地想壮大高专的恶势力呢。”太宰治哼笑揶揄道。
“什么恶势力,我可是认真地在培育咒术界的花朵,”五条悟撇嘴,看向夏目,“你有什么展望呢?”
“我……”夏目犹豫片刻,还是如实答道,“五条先生,我对成为咒术师什么的毫无兴趣,也不想去东京。”参与进妖怪的事情不是他的本意,更别提成为神秘的咒术师了。
拥有着绝佳的天赋,可以拥有普通人不一样的波澜人生,可以在奇诡冒险中寻求刺激,可以在生与死的摇摆中知世明理,可以肆无忌惮、疯狂、成为传奇……这些并非他所愿。
如果可以,他更希望成为一个毫无妖力,看不见妖怪的普通人,平凡而普通地度过一生,仅此而已。
“这样啊,那真是遗憾,”五条悟长「啊」一声,“外面的景色也很不错的,尤其是甜品很好吃。”
“五条先生,七辻屋的糕点也很好吃。”夏目眉眼带笑,手抚摸着斑的猫头。
“有机会一定要尝尝!”五条悟眼睛顿时发亮,“不不不,就现在去吧!”
说着,便拖着太宰治出地下室。走到一半,他突然停下,回头对夏目说:“无需怀疑自己选择的路正不正确,坚持走下去就是了。”
“嗯,”夏目重重点头,“好的。”
“那么,再见了。”五条悟不再回头,姿态闲适地挥挥手,潇洒极了。
的场只能眼睁睁看着,无力阻拦,只能任由他们离去。
离别总是突然的,五条悟去七辻屋买完糕点后,就订了飞机票,立马飞回东京。
飞机上,太宰治见五条悟无聊地摆弄着宿傩手指,笑问:“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