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野骨-第5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书燃对法律条款不太熟,但她清楚,如果没有耿潼,或者说,没有周砚浔撑着,这件案子不会这么快有结果,更不会有这么好的?结果。
她听完,只是点头?,没说话。
周砚浔不太满意,拇指压在她下巴那儿,声音变低,“连谢谢都不说一声吗?”
“不想?跟你道谢,怪生分的?。”书燃仰着头?,在看他,她身上有酒味儿,但眸光是清亮的?,“我想?……”
周砚浔没听清楚,“什么?”
书燃伸手?到他腰间,脸颊也贴过去,又依赖又粘人——
“想?做。”
“和?你做。”
……
*
周砚浔没惊动其他人,只跟苏湛铭打了声招呼,就带着书燃离开。喝了酒,不能开车,值班经理安排店里的?车的?送他们。
到了衡古,进门后?先洗澡。
匆匆忙忙的?,时间又短,头?发都没太湿透,书燃就拉着周砚浔进卧室。
新?换的?床品是墨蓝色,色调纯正而浓郁,汪洋一般,书燃霜雪般的?皮肤在上面,细腻如昂贵的?净瓷。
窗帘半掩着,漏进一缕天光。
空气?里浮着沐浴露和?酒精的?味道,又烫又湿,勾缠着。
周砚浔倾过来,低头?吻她,很重地吻,几?乎逼停呼吸。
书燃小口?地喘着气?,手?指碰到他身上的?某处金属拉链,摸索着,衣服层层叠叠,落在床边,也在床尾。
她身上有薄薄一件吊带,也只剩这个,留着在那儿。她试探着坐着,手?臂搭在他肩上,指尖抓他后?颈处的?皮肤,她明明不留指甲,却还是险些将他抓破。
周砚浔背倚在床头?,看着她,看她呼吸都难,却还在咬唇,执着地跟他较劲儿。
他忍不住贴过去,手?指拨开她微卷的?长发,吻她汗湿而修长的?脖颈。
不知过了多久,一分一秒都漫长。
书燃浅浅呼吸着,声音里泅开明显的?湿,小声叫他:“周砚浔。”
周砚浔额头?也浮了汗,他“嗯”了声,温柔地应,同?时,伸手?去拿什么。
拿第二个。
变化?发生了一点,书燃被他抱着,也禁锢着,仰面看到天花板。
心跳太快,有些难受,她不得不伸手?去搂他的?脖子,声音好轻地说:“你知道吗,我想?给你很多爱,很多很多。”
周砚浔笑了下,吻她的?耳朵和?脸颊,“这些东西,都在你眼睛里呢,我怎么会不知道。”
她有多喜欢他,看一次她的?眼睛就知道。
原来他知道啊,他知道就好。
书燃其实很累,这一天有太多事,透支了她,但是她又不想?睡过去,于?是主?动伸手?到小矮几?那儿,去拿。
第三个。
周砚浔看见,却皱眉,用指腹蹭她的?脸颊,“怎么了?”
这一晚她都不对劲儿。
平时,不会……
那件吊带衫,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掉下去,落在床单上。大概有点冷,书燃手?臂半挡在身前,眼睛看着他,“喜欢你啊……”
她过来,半挡着的?手?臂移开,拉着周砚浔的?手?往自己心跳上搁。
他手?心很暖,让书燃有很舒服的?感觉,同?时,她好轻地和?他说:“你不喜欢吗?”
没人能经得住她的?缠,周砚浔更不能,他不再思考,掐着她的?下巴,重重地与她接吻。
……
好长的?一夜,书燃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她模模糊糊地对周砚浔说了好多声喜欢,好多好多。
天亮时,手?机闹钟响了起来,书燃困得睁不开眼睛,手?指摸索着寻找,有人抢先一步,拿了起来,将铃声关掉。
书燃意识不清,要继续睡,忽然想?起什么——
她的?手?机——
不能看!收件箱里有——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第68章 温柔
周砚浔会看到那些消息; 实属意?外。
昨夜,书?燃明显反常,黏人黏得厉害; 一直不停,眼泪都掉下来了; 还挨在他颈边,用细细糯糯的嗓音说着甜到诱人的小情话。
她说,想要多一点。
还说,周砚浔,你教教我呀……
教我更满地去吞没,吞没你。
书?燃哭了很久,眼皮微微红肿; 嗓子也是哑的,有点?可怜。
周砚浔心?底泛疼,抱着她; 也哄她:“我去拿水给你喝,好不好?”
书?燃窝在他怀里,那股劲儿还没过,颤栗着; 汗湿严重,摇头说:“不要。”
“你别走,”她声?音好轻,“哪都别去,就陪着我。”
这?种事,时间太长并不美妙; 她会难受,也会受伤。周砚浔舍不得让书?燃有一丁点?儿的不舒服; 最后那次,他放轻了力道?,用指腹,很温柔地安抚,哄她入睡。
墨蓝色的床单上,书?燃像浮在海浪里的人鱼,每一寸骨骼都是软的。
她感受到他指腹的温度,脸颊慢慢变红,有些委屈地说:“上次,你也逼我这?样做过。我明明什?么都不会,你真的很坏……”
“是不是不喜欢?”周砚浔力道?轻缓,吻她的唇,“不喜欢的话,以后都不让你做。”
“没不喜欢。”
热汗越冒越多,呼吸零零碎碎,书?燃不太好意?思去看,看他如何动作,手臂有些娇地挡住眼睛,呜咽着,也低喃着——
“那是你啊,只要是你,没什?么是我不喜欢的……”
情绪最满溢的那个时候,书?燃特别亲密抱住他,对他说:“周砚浔,只有你,我只对你这?样。”
缠着他,爱他,得到再?多都觉得不够,只想更多一点?。
这?种情绪,只对他才有。
除了他,谁都不行,无法接受。
若灵魂是座碑,她愿将他的名字镌刻入骨,用余生去记得,曾有过这?样好的人,这?样好的爱。
*
体力耗尽后,书?燃终于睡着,周砚浔不是不累,但他依旧清醒,这?种入睡困难的状态,在他身上已?经持续很久。
书?燃不知道?,很多人都不知道?,周砚浔患过一场重病——双相情感障碍。
周淮深、陈西?玟、周絮言,那一家人用不同的方式,带给周砚浔太多伤害。那些伤不留于皮肤,只在内里,由内而外地试图将他摧毁。
抑郁、幻听、睡眠减少,精神高度紧张,很长的一段时间,周砚浔都活得狼狈,靠吃药,才能获得短暂的安宁。
可能是命运眷顾,在筋疲力尽到想要放弃的时候,他遇到了燃燃。
夏日的公交车,阳光很暖,小金鱼游弋在水痕荡漾处,波纹流光溢彩。女孩子一颦一笑都带着缱绻的温柔,细腻而精致,引人着迷。
正是那份温柔,救了他,也拽住他,让他知道?——
深渊尽头,会有日出。
天色将亮未亮的时刻,万籁俱寂,连霓虹都暗淡,周砚浔帮书?燃盖好被子,放轻了动作推门出去,打开冰箱拿纯净水。
手机屏幕亮了下,有几条新消息,备注是“夏医生”的人提醒他,要适当服药,不能任由情况变得更糟。
犹豫了会儿,周砚浔回复:【我会考虑。】
夏医生大概在值班,立即发来一条:【睡不着?】
X。:【嗯。】
夏医生:【吃药吧,阿浔,这?种事,不能靠硬撑,撑不过去的。】
消息看完,周砚浔没有继续回复,他将与夏医生的聊天框删除,记录清空,之后,手机屏幕被他反扣在桌面上。
挂钟有规律地摆动着,滴滴答答,周砚浔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脑袋里想着一些事。
自从严若臻出事,书?燃的不安日益明显,她像一只被迫离开巢穴的小动物,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她慌乱,战战兢兢。
她缠人,是因为怕失去,或者说,预感给了她警告——她什?么都留不住。
她热爱的,她珍视的,她期待的,都将落空。
不能继续这?样,得想想办法。
周絮言在背后搞的那些小动作,周砚浔近期才有耳闻,他没想到周絮言一个疯子会细腻到这?种地步——利用严若臻来折磨书?燃,从而让周砚浔痛苦。
法子虽然?迂回,但是,格外好用。
三?个人的软肋,都捏在了一个疯子手里。
多可怕。
普通的汽修店不敢招严若臻,那就找个有背景的,沈伽霖有个表哥,做改装车生意?,那也是个厉害角色,可以暂时收留严若臻。至于窦信尧,一个地痞,身上那些案底,随便翻出来一桩,就够关他一阵子的。
周砚浔一面想着,一面打出几通电话,将事情逐一安排。
*
他在客厅坐到天亮,直到早班公交开始运行,才回到卧室。书?燃还在睡,小姑娘猫咪似的半蜷着,被子滑下去,露出一截脊背,肤色细润如绸缎。
周砚浔垂眸看她,呼吸渐热,正要吻下去,闹钟的铃声?在耳边突兀响起。他怔了下,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慨叹自己“时运不济”。
他拿过书?燃放在床边的手机,将声?音关掉,指腹无意?间滑过屏幕,大概是碰到了信息栏,页面跳出来。于此同时,一些字句,断断续续,近乎尖锐地烙进周砚浔眼中——
【我喜欢看周砚浔痛苦……】
【离开周砚浔,到我这?儿来……】
……
没有名字的陌生号码,一条条信息,周砚浔全?部看完,每一个字都认真读过。可能是潜意?识里早有预感,周砚浔竟然?没有太多愤怒,内心?空得像个山谷,人踪俱灭,万鸟飞绝。
将他彻底打碎的,不是那些文字,而是“照片”——
屏幕往上滑动了一下他才看到——
劣质的AI换脸,一看便知是假的,即便是假的,他也无法接受。
周砚浔觉得脑袋里像起了一阵暴风,摧枯拉朽,回音隆隆。他心?跳在抖,也在痛,剧烈的痛苦,由内而外。
她昨天那么反常,赛场失误、黏人、情绪不稳,被吓坏了似的,原因竟然?在这?儿。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书?燃在这?时醒来,拥着被子坐起,她意?识到什?么,眼睛先去看周砚浔——
他神色冰冷,看着像怒极,偏偏毫无表情。
越是平静,越显得吓人。
书?燃有些慌,从他手里夺过手机藏到身后,声?音里带了哭腔,“你别看!”
“这?些跟你没关系,你不要看!”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已?经来不及了。
周砚浔目光很沉,看着她,忽然?低头吻过来,书?燃愣了下,没有躲,视线被挡住的时候,她感觉到什?么东西?缠在她手腕上,然?后是脚腕——
领带。
周砚浔用领带捆住了她。
很有技巧地捆,完全?挣脱不开。
书?燃慌得厉害,哭腔更重,凌乱挣扎,“放开我!”
周砚浔没听见似的,按着书?燃的肩膀,让她重新躺回去,语气温柔地说:“再?睡一觉吧,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你别走,”书?燃睫毛濡湿,胸口起伏剧烈,“留下来陪着我,不要走!”
她近乎哀求:“别去找他……”
“求你了……”
没有回应。
周砚浔好像已?经听不见外界的任何声?音。
他帮书?燃盖好被子,空调设置成适宜的温度,之后,他转身,朝门外走,边走边整理——衬衫、袖扣,每一颗扣子系扣好,妥帖规整,贵气十足。
*
周絮言身体不好,怕冷也怕潮,这?几年?陈西?玟一直陪他住在云杉小苑。那里临近山腰,冬暖夏凉,枝叶水绿的树木绵延不绝。
这?样美的风景,却养出最歹毒的心?肠。
周砚浔开着车,从地库出来,一路疾驰,红灯亮了,他直接闯过去,眼睛都不眨。到了云杉小苑也不熄火,方向盘猛地一转,用车头撞开紧闭的大门。
“轰”的一声?巨响,门柱崩塌,栏杆碎裂。
车前的风挡玻璃上出现蛛网似的裂痕。
狠厉而干脆。
屋子里的人都吓坏了,园丁、管家、女佣,纷纷出来查看状况。
周砚浔推开车门走下来。
今日天晴,阳光很好,小花园里满目苍翠。地埋式喷头吐出细细的水雾,灌溉着前几天移种过来的金银花和鹤望兰,半空中映出一道?小巧的彩虹,漂亮极了。
周砚浔身段修长,穿一件白衬衫,这?类冷色调格外衬他,清绝而骄矜。
管家是周家的老人,认得周砚浔,立即迎上来,“少爷回来了!开车怎么这?么不小心??要不要我去……”
周砚浔不说话,脚步很快,迈过台阶直奔室内。
管家警惕起来,使了个眼色,让保镖来拦,保镖却低估了周砚浔的身手,被他一脚踹在肚子上,仰面栽倒。
餐厅里摆着早餐,蒸蛋、鱼松、虾籽面,都是清淡易消化的吃食,香气四溢。
周絮言有点?感冒,没什?么胃口,挥手让女佣把东西?都撤了。
他走到餐厅的小窗旁边,角度的关系,只看到有车冲进来,并没看到周砚浔。正要找人来问问是怎么回事,就听见一阵凌乱杂沓的脚步——
周砚浔出现了,就在他对面,气息阴冷,面无表情。
周絮言挑眉,笑了下,神色近乎天真,“哥,你怎么回来了?吃饭……”
话没说完,其?他人也都没反应过来,周砚浔已?经拎起餐桌旁的木椅子,迎面朝周絮言砸过去。
极重的一下。
周絮言身体不好,动作也慢,没躲开,被椅子砸中,直接摔倒。他咳了几声?,偏头呕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有人在尖叫,不知是女仆还是园丁。
管家惊慌失措:“拦住他!通知夫人!快去通知夫人!”
大房子里乱作一团。
周砚浔什?么都听不见,沉黑的眼睛里也没有别人,只盯着周絮言。他快步走过来,在周絮言从地上爬起来之前,将他压制住,挥拳朝他砸过去。
周絮言硬挨了一拳,脑袋甩向一旁,唇边溢出血迹。
但他不害怕,反而在笑,歇斯底里——
“你来找我,一定?是因为看见了吧,照片还是短信?惊不惊喜?”
“可惜啊,她不穿衣服的样子是假的。要是真的就好了,我挺想看看的!”
周砚浔抓着周絮言的头发,要把他的脑袋往桌腿上砸。
周絮言好像不怕死?,又好像彻底疯了,一直在笑,边咳边笑,牙齿沾着血色——
“我终于把你也逼疯了?真好!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你,讨厌你那副光鲜亮丽又道?貌岸然?的德行!不过是一条狗,周家养的狗,凭什?么活得那么好!比我好!”
其?他人扑过来拦,要把周砚浔拽开。
周砚浔死?死?地抓着周絮言的衣领,指节紧绷着,力道?很大地挥拳。
“那个小姑娘可真漂亮,白栀子似的。”周絮言一直笑,“你一定?要把她看好啊,千万别让我逮到机会,不然?,我一定?把她弄到坏,弄到烂……”
……
“反正啊,我烂命一条,活不长的,多一个人陪我下地狱,我就多赚一笔!”
……
第69章 温柔
周砚浔离开时不仅关严了卧室的门; 还落了锁,机括运作,“哒”的一声; 房子?里太安静,这一声显得有些刺耳。
书燃身体抖了下; 心口闷痛得厉害。
手脚都被捆住,她动弹不得,脸颊埋在被子?里,眼泪大颗大颗,无声掉落,像一场错了季节的雨。
玄关处的正门开合了下,书燃下意识地屏息; 周砚浔的脚步声响起,又消失,之?后; 再无动静。
空调运作着,金鱼在游,阳光穿过鱼缸和波纹映在地板上,一种流动的质感?。
太过安静; 好像时间被抽离。
书燃缓慢意识到——
他真的走了。
去找那个疯子?
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