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我的神明为我入魔了-第2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即使二人一路上相互误会过,但是她从未怀疑过他的秉性。
纪朝清相信他。沈均握紧了缰绳。
纪朝清自认为自己的逻辑非常自洽,就在她坐等沈均答应的时候,他突然问了个问题:“你为什么会死。”
这个问题就像是在说冷笑话似的,这世上每个人都会死,只是她死的比较早而已。
于是,纪朝清回答道:“我也不想死,如果可以的话,我比每个人都想活着。”纪朝清说,“但是人生在世,总有不得已。我当年封印三族就是为了保护天下,现在还是。沈均,每个人活着都有方向,守护天下就是我的方向。”
纪朝清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心虚。
沈均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整个人一如既往的流露出一股与世隔绝的出世意味。
清冷疏离,如同触不可及的明月,又如同永不可攀的雪山。
见状,纪朝清不由得问道:“沈均,你就没什么想做的吗?虽然你失忆了,但是你不可能一直这样懵懂茫然,人生在世,总要找个目标往前走,否则会很痛苦。”
仔细想想,若是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不清楚自己的来历,更不知道前路该往哪里走,一个人踽踽独行,好像现在死了,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一个人会难过。这样的感觉,应该也十分痛苦。
“我答应你。”沈均道。
成了!
纪朝清拍了拍马,溜溜哒哒的到了沈均身侧,几乎是迫不及待的伸出了手。
“你帮我的第一件事嘛,便是晚上同我躺在一处睡觉。我身体被戾气焚烧,所以每夜都会疼得意识不清楚。我想你也知道这件事。”纪朝清的双眼亮晶晶的,“但是和你触碰之后便会有所缓解,所以还请你帮帮我吧沈均哥哥!”
沈均一愣,随即如玉的面上骤然生出一团红霞:“混账!”
纪朝清没有想到沈均竟然是这个反应,没来得及思索自己哪句话不对,只觉得他面如红霞的模样实在是好看,一时间竟然让她移不开眼睛。
第35章
沈均一路上再没和纪朝清说过一句话;每当纪朝清企图靠近沈均的时候,沈均都会驱马快跑,一副不想和她有任何交流的模样。
偏偏纪朝清此人就是个反骨仔;沈均越是不想让她靠近,她就偏要靠近,沈均越是不想和她说话,她就非说不可。
二人别扭了一路,终于在两匹马快累死的时候赶到了京城口。
纪朝清远远看去,便发现城门口有禁卫军重兵把守,来往路人极少;大多经过的人们面露恐惧之色,像是极为害怕禁卫军。
在纪朝清离开京城的时候,百姓们还敢大大咧咧的抬头看马车里的人,如今却是战战兢兢,这反差让纪朝清直接下马;
沈均也察觉到了异样;他跟着下马;二人对视一眼,便迅速找了个角落待着。
纪朝清用了两张符篆,将沈均和自己变了模样。
大季国每个百姓都有相应的鱼牌;鱼牌上详细注明了百姓的姓名与籍贯;还有相对应的数字编号,禁卫军将每个进出的百姓鱼牌都记录下来,让人根本没办法在鱼牌上面作假。
纪朝清与沈均二人趁着天黑;用符篆隐匿踪迹;悄无声息的翻墙进了京城。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往日里夜晚繁华的京城中;此刻几乎没有几个人,路过的路人们行色匆匆,整个大街上肃穆阴沉,让人无端觉得不详。
整个京城的夜晚中,没有几盏灯亮着。纪朝清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虽然他们所在的大街上极为平静,但是她只觉得一股杀戮笼罩在京城的上空,周围好似血色弥漫,她甚至嗅到了那股血腥味。
纪朝清皱起眉,趁着符篆的作用还有效果,便带着沈均去了顾家。
顾家的门大开,门口没有一个人,站在外面往里面看去,只觉得里面阴气森森。
门口到处都是血迹,不难想像当时的场景是多么可怕。
这时,沈均突然道:“附近有杀戮。”
纪朝清和沈均快速赶过去,只见一家富贵庭院中,无数禁卫军在里面肃穆站立,站在最前面的是季铖德身边的一位侍卫。侍卫面前跪了一地人,为首跪着的是顾斐然一派的大臣。
一个禁卫军站出来,拿出圣旨,冷声道:“刑部侍郎左名峰,勾结叛党顾斐然,结党营私,为虎作伥,残害百姓,惑乱朝纲,按律当诛!”
禁卫军刚说完,那官员一家便嚎啕大哭起来。
禁卫军并没有给所有人伤心的机会,他们直接提刀便砍!
无论男女老少,无视他们的辩解与求饶,干脆利落的抹了他们的脖子,甚至他家里的狗都没有放过。
“党派之争瞬息万变,转眼间便能让立场对调,你帮了他们,或许明天死的就是小皇帝,到时候你怎么办?我们修仙一族不要插手这些事。”
拉住想要阻拦的沈均,纪朝清意识到,顾斐然刚死的这段时间里,季铖德一定开始大杀特杀,清除顾斐然的党羽,老弱妇孺绝不放过。
这样凶残的手段,只让纪朝清感受到,他可谓是……迫不及待。
这样铁血的手腕可不符合他以往的仁君风格,这样大张旗鼓的指使禁卫军杀进官员家里,干脆利落的定下罪,并不经过大理寺审查,直接利索的抹了官员的脖子,这样急不可耐的行动颇为冒险,肯定会导致百姓们人心惶惶,此刻若是顾家反扑,也未必不能成功。
莫非季铖德王八似的忍了这么多年,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第36章
二人一路来到了皇宫附近。
沈均道:“不能从正门进去。”
纪朝清:“季铖德疯了;他想来一次彻底的清算,我们未必不在其中,还有程矜之;她说不定也在清算范围内,我们去皇宫里找她。”
沈均点头。
季铖德此人心思诡谲,只要是凡人能用的阵法,他全部都在宫中用着。因为诛邪之战的缘故,纪朝清对仙、魔、妖、鬼族的阵法颇为敏感。但是凡人并未参与诛邪之战,因此纪朝清对凡人的阵法却并不了解,保险起见;二人弃马,一路小心挑着隐蔽的地方走。
兜兜转转浪费了一些时间,纪朝清终于到了程矜之的大殿外面。
纪朝清从窗户翻进大殿里,她刚好落在一处幔帐后面,正要往前走;却又意识到什么;回过身;纪朝清便看到沈均警惕站在外面,长身鹤立,并没有进来。
纪朝清低声道:“怎么不进来?”
沈均看她一眼:“我在殿外护着你。”
纪朝清先是顿了一下;继而突然意识到;沈均是个光风霁月的正人君子,爬人家姑娘家的窗户,他是万万做不得的。
她无语片刻;只好自己进去。
大殿之中燃着香薰;香薰的味道极淡;纪朝清闻不出来什么味道;她掀开幔帐,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内室之中。
只见程矜之正坐在床头,她像是正在做一件衣裳,满目认真,竟是连纪朝清靠近都未曾察觉。
“修仙一族的姑娘从不学这个,你是如何会的?”
程矜之被纪朝清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细针刺破了她的手指,一颗豆大的鲜血渗出,落在了她绣的衣服上。
程矜之眉头皱起来:“纪朝清!”
当年程矜之天真烂漫,性格娇纵,纪朝清每每惹了她,她便要用一个时辰的时间在纪朝清的耳边细数各种罪状,让纪朝清烦的要命,偏偏她声音清脆,躲也躲不掉。
如今,程矜之呵斥的声音实在是羸弱,不过短短三个字,竟然引得她气短喘息。
纪朝清听着这呵斥声,心中无端生出了一抹烦躁:“不好好在床上躺着,做这个干什么?”
程矜之并没有意外纪朝清换了一张脸,淡淡道:“大限将至,我总得做点什么,若是真的躺在床上到死,那我还不如现在便抹脖子算了。”
纪朝清仔细一看才发现,这衣裳上面绣着龙纹,竟是给季铖德的!
纪朝清笑了:“顾斐然已死,季铖德在外面大杀特杀,所有威胁他皇权的人都死了,或许他下一个杀的就是你,你居然还有闲情逸致为他绣衣服。”
程矜之是大国师,虽说前些年一直鼎力支持季铖德,但是这两年他二人的关系已经差到了连顾斐然都知道的地步。大季朝百姓推崇修仙之术,程矜之作为护国国师,若是此时倒戈顾家,利用顾家力量针对季铖德,然后推举宗室子弟坐上皇位,季铖德必定会陷入被动,被赶下皇位的可能性极大。
若纪朝清是季铖德,这两天必定会对程矜之下手,即使她已经快死了。
然而程矜之并没有因为纪朝清的话,而有任何的反应,她甚至还笑了笑:“他想来杀,便杀吧。”
听了这话,纪朝清咬了咬牙,她向来不爱管别人的事,别人是死是活跟她有什么关系!
只是眼前的人到底是程矜之,是长清宗的人。纪朝清即使不想管也得管,这是她欠长清宗的。
她索性坐下:“其实还有一个办法能救你的命,季铖德是帝星,命格贵不可言,若是我杀了他——”
程矜之一顿,冷声打断纪朝清:“我不准!”
纪朝清眯起眼睛:“你不是恨他吗?为什么不让我杀他?”
“你要阵眼,现在便来拿!我警告你,不要管我的事!你不准动季铖德!”
纪朝清面色阴沉下去,袖中的昆仑剑嗡嗡作响。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纪朝清察觉不对,刚站起身,幔帐便被掀起,季铖德从外面走了进来。
只见他的目光落在纪朝清身上,含笑道“您是沈姑娘?您终于回来了,朕已经等你很久了,怎么进宫也不说一声,朕好让人准备,为沈姑娘接风洗尘。”
只见季铖德并未穿往日里爱穿的白色锦衣,他一身龙纹玄衣,眉眼之间即使含笑,也透着一股危险的意味。不过短短几天,温文尔雅的小皇帝因为鲜血的浸润,已经蜕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君主,他比以前看上去更加的莫测,对权势的全权掌控让他再不见一丝稚嫩。
扑面而来的危险让纪朝清暗暗意外,她意识到季铖德怕是真的要对她们下手了。
怪不得是她第一眼就看中的人,如她所预料的那般冷酷无情,嗜血噬杀。她很高兴。
眼看事情变得越来越好玩,纪朝清冷静下来:“好说,我这个人淡泊名利,向来不喜欢铺张浪费,接风洗尘就免了吧。”
季铖德:“沈姑娘真是折煞朕了,朕对待功臣,向来赏罚分明。”
第37章
“也多亏了沈姑娘用灵镜;才让我们所有人都亲眼看到了顾斐然那个乱臣贼子疯魔的样子,幸好他认下了所有的罪,否则朕也没办法在京中扳倒他身后的势力;这些都要感谢沈姑娘。”
季铖德虽然在感谢她,他的面色甚至依旧是温和的,但是纪朝清就是觉得他话里话外都是杀机。
其实纪朝清一点都不震惊季铖德会杀了自己,虽然她从出现在大季朝开始就在帮助季铖德,但是她行事素来嚣张,不受控制,没有任何一个君王会喜欢这样的变数。
比如这次回京;她知道长泽等人全部都是季铖德用来监视牵制她的,为的就是不让她太早回京,以免季铖德在处理叛党的时候,她出现搅局。
可是她还是回来了,不仅回来;还溜进了皇宫里。
季铖德对她的忌惮不言而喻;而纪朝清却并不着急;毕竟还有个心肠软的抱剑在外面守着。
“既然你师父在这里,我索性就问问你,顾斐然留在鼓洲太尉书房里的东西;你是不是也参与了?”
程矜之面露疑惑:“什么东西?”
听到程矜之的声音;季铖德立刻弯腰施礼,他的目光克制的落在程矜之的地面上,看起来十分有礼:“师父;我听长泽说了;太尉府书房中全部都是修士们的原丹。顾斐然到处猎杀修士;想利用这些原丹提升修为;修炼邪术。”
程矜之手中的针线跌落到地上,她站起身:“混账,这些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季铖德恭顺道:“这些我也是才知道的,师父不要生气,我已经让人去查那些原丹所在的宗门,到时候必定会给所有修士一个交代。”
程矜之这才缓和了一些,她现在的身体已经是灯尽油枯之时,不过刚有一些情绪波动,面色就更加惨白了一些。
季铖德上前扶着程矜之坐下,他像是个极为有礼的后辈。
纪朝清莫名觉得他二人之间的气氛古怪,但是是个怎样的古怪法,她也说不上来,只觉得季铖德狼子野心,似乎内心有更大的筹划。
想到这里,纪朝清掐断了心中的想法,既然程矜之不想让她动季铖德,那她便不再多管,反正她想要的只是阵眼罢了。
今日不是取阵眼的好时候,纪朝清离开了。
纪朝清一离开,程矜之便皱住了眉头:“想必你也知道了我的身份,虽说我长清宗嫡长女的身份早已不比当年,但是只要我想,我曾经的朋友们绝对会让你,还有整个大季国,死无葬身之地。”
季铖德:“是,师父,我绝对不会做不利于您的事——”
“不是我,你不能动纪朝清,我不允许你动她。”
季铖德顿了一下,面上的笑容消失殆尽,他不笑的时候,面色就变得阴沉可怕起来。他原本克制的目光此刻骤然落到了程矜之的脸上。
程矜之知道季铖德在她面前乖顺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但是他从未在她面前露出过顺从之外的神色,即使他之前干出来的那些丧心病狂之事,也都是背着她去做的。
此刻,季铖德面色难看,一步一步的走向了程矜之,像是终于要对她动手。
他说:“师父总是如此不相信我,难道在师父眼中,我还比不得一个外人?”
程矜之冷笑了一声,她心中思索,如今的季铖德想翻脸也正常,毕竟被人压制羞辱了这么多年,一朝得势,杀了她这个处处与他作对的国师,也没什么让人意外的。程矜之努力忽略掉心中的痛意,她早就清楚了季铖德的为人,此刻她也也没什么接受不了的。
很快,她一时间又警惕起来,纪朝清还没有取她的阵眼,她可以死,也可以死在季铖德手中,但是绝对不是现在死!
第38章
季铖德来势汹汹;程矜之手一扬,命剑便到了手中:“怎么,你现在还想以下犯上?”
季铖德到程矜之面前站定;高大的青年早就不是当年的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他身体的阴影能将程矜之完全遮住,没有给她一点逃离的空间。
程矜之察觉到他距离过近,似乎有些不妥,正要呵斥,便见季铖德突然蹲下身,从旁边取过鞋子;轻轻抬起她的一只脚。
他低声道:“师父,已经入秋了,天冷,当心着凉。”
程矜之有个坏习惯,便是在房间里不爱穿鞋;反正她过一会儿便要上床休息;一会儿穿一会儿脱的;实在是麻烦。
然而这并不是季铖德碰她的理由,程矜之下意识便要用力挣扎,却没有想到季铖德的力气极大;她的脚腕被他牢牢禁锢在手掌中;宛若枷锁。
将两只鞋全部穿好,季铖德才站起身,他并不看程矜之的脸;而是恭敬的低着头;纤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晦涩;无人能看清他眼里的神色。
程矜之莫名生出一股陌生的惊慌;她只觉得从小看到大的人,此刻像是个陌生人一样,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的,她一巴掌抽到了季铖德的脸上。
和刚才的极具侵略性不同,季铖德像是恢复成了以前的样子,面人一样,被她打了一巴掌,没有一点愤怒,甚至一点情绪的起伏都没有,温顺的低着头,露出脆弱的脖颈。
只要程矜之狠下心,她便能一剑结果了季铖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