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良仙灵-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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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共是十八名女子,从筑基到金丹期都有,只是脚镣却打不开。所有的姑娘们全部无法使出灵气。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立即离开。”慕青松沉声说道。
圣女城已经瓦解,可还有三个城与一个主城。这么久了,肯定已经有人送了求救的传音符。
大家已经准备走了,那位叫做腾冲之的腾师弟还在四处杀人,不但杀人还在放火,以金丹期的丹火用来烧房子。不管是筑基还是炼气的小修士。只要没来得及躲到暗处,但凡被他瞧见便杀了。
没杀的也烧死了,至于有没有误伤一些奴隶。那只有天知道了。
慕青松怒气顿时上头,大吼一声,“腾师侄,你是改投了杀剑吗”
苍穹剑宗分杀剑和心剑两个派系。这里的五名金丹弟子加上慕青松全部都是心剑派系。
腾冲之双眼通红。虽然已经停手却有些控制不住地发颤。他结金丹没有太久,如今刚到一百岁,性子执拗耿直,最是嫉恶如仇。听那些戴着脚镣的人七嘴八舌地吐了些苦水,便再也忍不住疯狂杀人。这些狗屁圣徒,根本就是魔徒。
更让他无法忍受的是,妙音岛的林女修,那般纯善美丽的女子。竟然被人劫到这种鬼地方,被人扒光了衣裳。
腾冲之与妙音岛的三位金丹修士无意中结识。他一颗心自从见到林芷琦之后,便再也没放下来过,一直念念不忘。这次便是文女修接到师妹的求救传音符,自知本事不够,特地找了腾冲之。
他正好与四位其他的同门一道,便一起前来,凑足了七人。
腾冲之有些惭愧,首要之事是将这些人全部送上飞舟,而不是杀人。被慕青松怒喝惊醒,发觉自己似乎有些异样,先前杀人泄愤是不是感觉太痛快了点
他垂着头将剑收了,以踏空术跳上飞舟,对着慕青松行礼,“慕师叔,弟子错了。”
从前大家是师兄弟,但是进阶元婴便比众人高出一个大阶,他很服气地以师叔来称呼慕青松。在心剑这一派系的金丹期弟子中,慕师叔天资并不出色,也不是修炼最快的,可是最是稳打稳扎,并且行事也是最为稳妥。
慕青松语重心长地讲道:“腾冲之,你的修为进阶太快心境跟不上,倘若不沉心静气在炼心崖打坐几十年,恐怕往后还有类似情景发生。为杀而杀,此乃剑修之大忌。”
“弟子回门派便去炼心崖思过”
半个时辰后飞舟升空。
要剿灭圣城这一带,还得从长计较。
除了圣母之外,据说还有一名化神期老祖,外加上数十名元婴修士。这样大的势力,如果不想自己这一方大量地损兵折将,集齐苍穹剑宗半数人马都不一定能歼灭。
慕青松心中有些忧愁,救人倒罢了,将整个城都毁了,又没有伤及人家的根本,反而给门派带来一个大敌。
飞舟在阳光下,带着圣洁的光芒朝前急速前进,带着救赎和希望。那些被救下来的人,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愉悦,同时交织着往日回忆的痛苦。如此悲喜交加,不知道该如何去想,只觉得做了场可怕的恶梦,如今恶梦终于醒来了。
所有的人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再被抓回去了,飞舟还能再快一些吗,一定一定要快些离开此地
不料,飞舟刚离开不到百来里外,便有一位俊美之极的白衣男子不知从哪里忽然窜出来,以一人之力将飞船打算将飞舟拦住。
如此快速飞行的船,倘若真给人强行停住,几个金丹期的人倒罢了,最多难受一点。可那些还戴着脚镣浑身没点灵气的人,要么重伤,甚至于损命都有可能。
慕青松并未与大家一起坐在飞舟里面,一直船外以神识查探四周,他早迎了上去,以神识传音喊道:“前辈且慢,飞舟中有许多受伤之人,还请手下留情。”
白衣男子愣了愣,他到没想到此节,“喂,你知道圣城怎么走吗”
几个金丹修士们不认得此人,心中不由得极其忐忑,竟然是一名化形期的妖修。这里所有的人加起来,就算是拼命也无法抵挡他的锋芒。修为相差太远,他们在人家眼里就是土鸡瓦狗。
只有慕青松与妖修长空有一面之缘,再次见到此人,他心中无语得很。看来步青萝也发了求救的传音符给他,估摸又迷路了,因此到现在才出现。美貌女修们谁没有个把仰慕者,这位大妖修应该是步姑娘最大的依仗了。
慕青松心想,亏得他将飞舟上的“圣舟”两个字给划掉了,万一这位妖修前辈瞅见,来不及问路就直接就一拳头将船给轰烂了。船中有那么多使不出灵气并且受伤很重的人,说不定死一大半都有可能。
第四六二章 我好似瞎了
怕长空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慕青松慌忙迎上前,“前方的妖修前辈,我们乃是苍穹剑宗的弟子,前来搭救一些被圣城劫持的修士。眼下正要离去,还请前辈放行。”
长空一听,忙又继续问道:“有没有一位擅长吹奏乐器的步姑娘在此”忽然他盯着慕青松看了几眼道:“我似乎见过你,在西荒城那边见过一次,难道你一直都跟着步姑娘。”
慕青松心想这位妖修看着就是个夹缠不清的,他哪里会提步青萝给他也发了个求救传音符,那不是讨打吗虽然进阶元婴期,比起化形妖修差得还太远。
想起钟珍也在此,他便赶忙说道道:“步姑娘的确在飞舟之中,已被救下。我有位妖修朋友与步姑娘认识,前辈也是见过的。”
长空性子直少与人接触,却不是脑子笨的,马上就反应过来慕青松说的人是钟珍,他曾见过两人在西荒城附近同行。
想到钟珍是个女妖修,这个倒无碍,长空顿时放心了,便抬脚往飞舟的灵气罩上撞。
慕青松无奈之极,忙拦在前面,“前辈稍待,让我先让驾驭飞舟的修士打开灵气罩,有不少姑娘都受伤了,前辈修为高,倘若这般撞上去,说不定会伤到步姑娘与其他的女子们。”
他说得含含糊糊的,也不说步青萝是否受伤,反正让长空有个忌讳就好。
长空果然停住身形,不耐烦地讲道:“你这人实在唠叨得很。”
第一次被人说唠叨。慕青松暗自叹气,顿时有一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
钟珍当然不知道慕青松拿她当了个挡箭牌。她被那名圣徒身上不知名的毒所侵蚀,早已失去知觉。
一梦千年,不知道又会沉睡多久。
也许是一年,也许是几年,钟珍并不知晓,终于有一天,她开始有一些知觉。
身体无法动弹。连一根手指头都不能动,而脑中却又无数画面闪现跳动,来来去去都是那些曾经见过的人经过的事。在愉悦与悲伤之间互相交替。
失去亲人朋友的痛,那些永远找不回的回忆,让她无所适从。仿佛在这一刻,她忽然想永远睡过去。再也不要醒来。让生命在此终结,身埋黄土去陪伴曾经逝去的人。
回忆是一种可怕的药。
是良药,因为它虽然能治愈人的心,同样也是最毒的毒药,让人沉溺其中,将她拉入永不超生的深渊。
那里是如此的黑暗而甜蜜,而明天,谁要管明天。每个人都将目光放在将来。而眼前却是如此黑暗而沉痛。
回忆充满愉悦,现在经历都是苦痛。而未来,在这个人人都将希望寄托在成仙成神的世界,各施其法无所不用其极,到底怎样才能走到那个“未来”。
仿佛,只有将生命就此终结,才能得到永远的平安。
面孔充满着扭曲,时而悲伤,时而展现甜美的笑容,钟珍在痛苦中沉沦,不愿意醒来。
耳边却传来轻柔的乐曲。
轻柔的海浪一波接一波朝前奔去,被风带起的浪花仰望着天空。她从未去过苍茫海,并不知道海是什么样的,然而此时她的的确确明白,乐曲中是海的声音。
波浪终于到达它要去的地方,是一片孤岩,它不停地拍打着岩石,想要冲破这道屏障走得更远。而岩石不断被海浪冲击,却屹立不摇,经过千年万年的洗礼,冲去岩石上的浮华,露出最坚强的心。
浪不停歇,岩石不倒,他们之间的拼搏最终却合二为一,成为这世上的一道风景,被天空中盘旋的孤鹰看在眼中。
孤鹰却并未停歇,一路朝着太阳飞去。
因为天空中还有更加辽远而壮阔的世界
乐声慢慢停歇下来,换成一名女子的吟唱:
我挺立在的悬崖高处,
我俯瞰一片辽阔的海,
我看到一只鹰在盘旋。
鼓起对天空的向往,
它一直冲向金色的太阳,
飞向永不停歇的希望中。
吟唱一直在重复,钟珍仿佛恢复了一丝知觉,她的手被人牢牢握住,这是一双属于男子的大手,布满厚茧,坚定而充满温度。
在女子的坚定而轻柔的歌声中,却有一名男子在她耳边不断轻语,“对不起,善良的妖修姑娘,醒来吧”
钟珍很想说,我一点都不善良,都是装的,我笑的时候在骗人,哭的时候也是在骗人。我从小就骗街坊的孩子,长大了偏大人。我从小偷东西,长大了也在偷。
我还杀了很多人
她突然想起来,这一生并未杀任何一个无辜之人。想到这里,即使在昏迷之中钟珍的面上泛起笑容。倘若见到阿婆,肯定不会对她太失望吧
在不断的吟唱与乐声中,还有那名男子不停的耳语,钟珍不知道想对她们说,你们可以停下来了,我简直都快被你们烦死了。
可是这种烦恼似乎却不是那么令人讨厌,她似乎许久没有被人如此关注,仿佛自己是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不管是这女子还是男子,他们的关切是如此的迫切。
并且锲而不舍,撞了南墙都不会罢休,除非她会醒来。
歌声带走了钟珍心中的阴霾,男子的低语给了她久违的温暖。
终于在某一天,她喃喃说道:“我似乎醒了。”
睁开双眼,眼前却是一片黑暗。
“钟姑娘,你终于醒了。”钟珍这次听明白了,在她耳边唠叨不休的男子是袁志。
吟唱的歌声也停住了,“啊,我真是太高兴了,你终于醒了。”
说话的人钟珍并不认识,这是一把很陌生的女子声音。
为何什么都瞧不见,难道还没有醒吗钟珍抬手揉了揉眼睛,许久之后,她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她醒了,但是眼睛却没醒。
“我好似瞎了。”
大抵是刚刚苏醒,钟珍仍旧觉得不大真实,即使面对如此噩耗,显得茫然而平静。她想起来了,做好人没好报,将袁志推开结果自己被毒得昏迷不醒。
此时醒倒是醒了,却变成了个瞎子。
不知为何,她忽然想起火头军营的瘸子,并且想起小时候听过一个笑话。瞎子背瘸子过河,瘸子忽然说河里有个人戏水,瞎子说,我也看到了,还是个漂亮的女子。
那是个假瞎子,那时钟珍听到笑话顿时笑不可抑。
但是眼下她却是真瞎了,所以一点都不好笑。
她沉默了许久,脸上当然没什么笑意。
第四六三章 平淡而伟大
钟珍猛然发觉自己的手被袁志握得极紧,仿佛要将她的手捏断成肉饼似的。她赶紧用另外一只手拍了拍对方的手背,示意他松开。
“对不住,对不住,刚才太吃惊了。”袁志连声道歉。
他一直以秘法在为钟珍疗伤,这么多年都握着她的手,发现她醒了竟然太过高兴,一时间用力过大。然而,紧接着忽闻她的眼睛瞎了,不知道是震惊还是沮丧,猛地用力将钟珍的手握得更紧。
好在钟姑娘骨骼结实,没伤到她。
将自己的手的抽出,钟珍有些不大习惯,好歹大家男女有别啊。不过这个时候好似不应该想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眼睛瞎了,此事更加重要。非常的重要
袁志与另外那一名女子也同时沉默下来,显得有些茫然失措,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打击得有些懵了。
人醒了,眼睛没醒。他们足足努力了七年,除了使用了最好的接毒丹,还千辛万苦从万里冰原的深渊里,找来了千毒寒雪蛛拔毒。其中的艰难,只有慕青松与袁志明白,但是这一切都是他们欠下的,应该做的。
“钟姑娘,我会去找更好的解毒物,一定要让你恢复。倘若万一不能,我会负责到底。”
说话的是袁志,语调坚定带着不容置疑,那口气好似他刚将心爱的女子娶回家当媳妇,信誓旦旦保证以后不纳小妾一样。
钟珍很想说,负个屁的责。又不关你半个铜豆子的事,是她不小心又当了一回好人。她很是纳闷不解,为何这年头做好事。就好像一个绝色的大美人光着身子在大街上走,肯定会倒霉。
“我虽然瞎了,但是还有耳朵还有神识。”钟珍非常违心地讲道,口气很平淡而伟大,简直连她自己都给感动得要哭了。
她的第一个念头是从袁志手里弄一大笔灵石,这是习惯使然。手里的钱总是右手进来左手出去,从来就没存下。因此长期都在捞钱。
此时钟珍却觉得灵石没什么用,手里还有很多,还不如让对方心生无限内疚。往后有什么不好解决的事情。并且需要大队人马帮手的时候,找找袁志倒是个绝佳的好主意。
既然醒了,即使瞎了,总得走下去。
苦闷得想找个人狠狠揍一顿。她握紧了拳头。却仍旧强行忍住了。
不过事情并非是全无转机,钟珍脑中泛起许多念头,眼睛虽然瞎了,但是只要修炼到七阶便能断肢重生,任何旧日伤口都能愈合。七阶的妖兽相当于元婴期的修士,是个全新的开始,以最强大最完整的身体,迎接未来可能到达的变形期。
即使找不到更好的良药。并不是没希望复原。
袁志果然更加内疚了。
他这一生从未经历过如此荒唐的事,简直无从说起。
不知为何因为钟珍在身边的缘故而分心。竟然没有注意到那名圣徒的异样。原本那人是冲着他这个领头人而来,却叫这位女妖修给救了,而她却因此中毒。
邪派有一种很常见的修炼法门,从小就服使少量毒药,以致全身的血液骨肉无不含毒。在打斗的时候,无论是溅出的血,还是灵气都有剧毒,对付同级的筑基者,几乎是所向披靡。
除非是一些身怀血海深仇的人,其实很少修炼,实在是因为此法极其损寿元。即使到了筑基期,能活到两百岁已经到极限了。
腾冲之见识比较少不认得倒罢了,袁志简直自责得恨不得自挖双目。曾经多次剿灭那些邪恶之极的门派,一般虽然有带队的元婴修士,可他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小队的指挥之人。
以他数百年的经验,应当早就看出此人身具邪派功法,指甲泛黑,身上有一股腥臭。
可是他疏忽了,这样的疏忽导致别人为他受伤。真是谈何说起
这样的毒没有名称,没有相生相克的解毒物。
再毒的毒蛇吐出的毒液,身边总有解毒的灵草。再毒的灵草,旁边或许有一同居住的妖兽,身体的血液能够解除灵草之毒。
这是一种几乎是天道规则的规则。
可是,从小不断服用少量毒药的毒人,他们身上的毒恐怕有成千上万种,并且还有许多的变异。
此毒无解。
袁志沉浸在无限痛苦的内疚之中,钟珍却开始与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