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良仙灵-第2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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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不了的,留着你还有用处呢”免得谭梦兰乱动,吓折腾丢了性命,她还是决定将他弄晕了比较好。
此事由不得谭梦兰,钟珍提着他毫不犹豫地往鬼见渊而去。差不多进入阴气弥漫地地方,她以魔气支撑出一个魔气罩,另外在魔气罩内又打开了一个灵气罩,顺便将一盏灯给点着了。
从修魔者陈道乾手里弄来的仿制古燃灯,效果没那么好,并且不用元神之力就可以点上,放一枚上品灵石足够了。
一路飞到极高的高空,避开陆地和鬼见渊之间的深渊狂风,轻轻松松进入鬼见渊。
她并没有再次将谭梦兰再次打晕过去,打过好几次,最多一两天就醒了。下手太重的话,难免会将他的脑袋给打坏了,飞过去至少要个七八天,得揍个几十次,难保不会弄死此人。
谭梦兰虽然号称不怕死,此时却在钢爪中心惊肉跳。
看着那如豆灯火,心想这只是一件佛门灵器而已,真能挡住阴气入侵吗
担心了许久,竟然丝毫没感到不妥,谭梦兰抬头看了一副走大路的显得极其轻松的钟珍,心中一愣,不免再次高看她数分。他被这名女妖修折腾得要死不活的,显然不冤,对方果然花样手段不少。
连化神老祖都给她莫名其妙弄死了,谭梦兰垂下头,闭上眼睛,管那么多做什么。她既然敢闯,自然是有依仗。
带着谭梦兰,钟珍并未停留打些兔子或者抓鱼,中间只略作停留休息了片刻便快速离开此地。支撑魔气罩并不算费力,可也挡不住这么多天连续不断,中间她还以灵晶补充了些魔气。
使用灵晶,就得念渡亡经。
此刻的谭梦兰更是惊异,他瞧不见灵晶也感觉不到灵气罩外面的魔气罩,却听得见钟珍在念经。
这还是妖修吗
他虽然不是佛修,但是作为一名优秀的修仙者,对各大流派都了解,算得上见识多广。渡亡经不是什么很隐秘的经文,花一些灵石便可以买到好几种不同的版本,是一种超渡亡魂的经文,惯常用在凡人身上,但是也可以超渡一些相对弱小的阴魂。
一层圣洁的光芒笼罩着钟珍的面孔,口中经文以元神之力念出,带着无限的安抚温柔,仿佛能将一切躁动不安的心绪给驱逐一空。
“修佛的妖修”谭梦兰怔怔脱口而出,惊诧莫名。
佛修自成一派,不论资质却极其讲究悟性。悟了便是悟了,以自身天地沟通天道规则,吸取灵气。如今中天州最出名的佛修便是苦茶大禅师,化神后期的修为。传说中他貌若春晓却是足不沾尘,身在飘渺之中,心如明镜照见万物枯荣。
但是却没有多少人见过苦茶大禅师,即使是烂柯寺的本门高阶弟子们,也无缘得见。
按照佛门的说法,一切都是因果,倘若因果相接,冥冥中自有相见的机缘。
遥想了苦茶大禅师之事后,谭梦兰便不再细想下去。
他心知钟珍所念的经文对他来讲是个很好的契机,马上平定心神,受她经文的引导,试图驱逐身上那股烦躁不安的欲念。他隐隐有所感,眼下还没到时候,不过再过些日子,想必很快又要犯病了。
如果到时候冒犯了女妖修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会被鞭尸的吧
随即他便抛开杂念,闭上眼睛,静静听着经文,以自身元神感应其中并不理解的禅意。那股涌起的杂念在经文的洗刷中,渐渐沉下去。
钟珍念了几遍经文,见谭梦兰沉浸在禅意中,愣了愣,这混帐倒是懂得沾光啊。自己一个野狐禅不但能渡亡魂,竟然还能渡人。忽然她笑了笑,既然如此,倘若对付完佛老之后他还有命在,那么倒是不妨将他给解决了。
穿过鬼见渊,钟珍松了一口气,不过心情马上便得沉重起来。
希望朱子陵与独孤破城已经离开此地,顺便将胡飞策带走更好。
原本想多等些日子,却被边荒老祖那边得来的消息给吓到,最好还是早些解散圣城。新的圣母分身一旦来了,圣城如果有两名化神期的修士,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撼动。
先弄死佛老,往后来一个圣母就干掉一个。新圣母前来,必定又是个什么古里古怪的分身,缺了天魂必定是要继续养魔。
这是钟珍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收集信奉之力这种事又不是杀人放火,如果边荒老祖没有主持修魔事宜,并且本人也不曾养魔,钟珍根本不会搭理。这年头伪君子多得很,总不能说人家假善良是罪吧。
可是圣城四处抢劫有灵根的孩子,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此等行径却是罪大恶极,不杀了心中难安,因此佛老非死不可。
一路查看地形,她细细思索着在什么地方设置陷阱为佳。
如果是山地,可方便布下阵法,但是逃逸不方便。
空旷之处,一张速遁符便能让她瞬间逃离到几百里外,可是却不方便隐藏大型阵法。
最终钟珍还是决定将陷阱设在密集的山中,不求阵法杀敌,但是能扰乱佛老的灵觉触感就好,各处杀机四伏,让他觉察不到杏花的杀意,这点才是关键。
勘探了好几处地方之后,始终没有发现合适的,此地的山都不算太密集,钟珍抓了抓头,忽然想起乾坤山河图里还有山,倒是可以弄一两座出来,可以略微改变一下地形。
她有些不大愿意使用这样鸡肋似的“本命法宝”,总觉得用得越多,与此物的联系就越紧密。
第六二一章 九天之歌
“咦为什么这些天竟然没瞧见有圣徒巡逻”钟珍忽然觉察到这一点,心中很是不安。
她心中暗道不好,难道新圣母这么快就派遣来了。在密室关了十来年也没见新圣母,这次只是离开了大半年而已。
不过不去看看总不行,她在高空飞行,严密地查看四周动静。
一个人都没有,这可真是稀奇了。
正当钟珍忐忑之际,耳边遥遥听到几乎不闻的歌声,仿佛是从圣母城那个方向传来。
这不可能是金丹期的圣女们能发出的声音。
“难道是妙音岛有人来了”钟珍露出惊喜之色,她催动灵气快速朝前飞去。原本为了节省灵气,一般都是以翅膀的力道飞行,此刻却是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其实还隔了很远,然而歌声却能穿透几百甚至上千里,等她飞得近了许多,这才发现除了歌还有琴声相合。
“绝对是化神期。”钟珍心中惊喜之极。她虽然不懂音律,却感受到歌与琴声中的祥和与慈悲之意。有援军,而且定然是来自东海妙音岛的化神老祖。
比起来,琴音远远不如歌声,差得不以里计。
并非说琴曲不好,其中的元神力量极其强劲,比她自己发出的扰敌鬼叫要厉害得多。并且黄毛在此肯定要惭愧得捂脸,它最得意的神尖叫与人家相差得十万八千里。
但是歌声,那歌声根本就不是来自凡间。
钟珍心神俱醉,没有任何歌词,音域极广,高则深入如云霄之上仿若来自九天,低处婉转缠绵沉入心底深处,将一切回忆往事带上心头。这没有歌词的哼唱,让人只想为之感动得痛哭流涕,完全不明白为何人的嗓子能发出如此美妙之音。
她听到百鸟齐鸣,听到花儿盛开的瞬间,山间小溪穿过一道道被冲刷得圆润的小石头子,她听到孩子的欢笑,老人们的微笑
她听到世间万事万物在脑海中不断闪现。
甚至听不出歌者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人还是妖。
造物者如此神奇,为何会有这般玄妙如九天之上,深海之底的声音。
此时的钟珍,忽然发觉与边荒老祖决斗的伤势,并未完全恢复彻底,那些她不曾发现的细小暗伤,随着歌声竟然慢慢走愈合平复,灵气游走身体,自行转动着周天。
不单是钟珍,谭梦兰自然也听到了,他猛然发现随着歌声进入身体,竟然带着疗伤天毒丹的肆虐药力却被渐渐化解了,体内时时蠢蠢欲动的欲念,沉到他完全无法探知的地方。
仿佛被蛊惑,仿佛被牵动,钟珍恍恍惚惚地顺着歌声而去。
我想去见此人,我要看到他,听他永远唱下去。
她只有这个念头。
木偶似的钟珍,机械地拍动着翅膀,进入了圣母城,然后发现此地还有很多很多比她还木偶的人。
所有的圣徒全部集中在圣母城,有坐有立,或躺或半窝,带着孩童般纯真的微笑,仿佛想起曾经经历过的童年往事,母亲慈爱的呼唤,爹爹假意生气的面孔。
歌声唤醒的不是记忆,而是记忆中那些美好的事物。
元神之力比旁人要强大一些的钟珍,并未彻底陷入幻境,她定定瞧圣母殿的顶峰站着的一名应该是很年轻男子。
只是一种感觉,觉得他的面孔应该非常年轻,因为钟珍看不见此人的相貌。
男子容颜虽然仿佛很年轻,却给人深沉的岁月之感,深邃如海。他口唇轻启,那美妙到巅峰的歌声正是他所发出。
歌者是什么模样,仿佛无论如何也看不清,即使看过一眼,马上就会忘记。
即使瞧不见他的容颜,钟珍集中所有的元神力量,破开少许幻术努力地看着他。
男子眼睛仿佛泛着一丝碧蓝之色,发丝如微微卷曲的海藻,透着些暗暗的绿色,如瀑布似的披散在身后。他身披着一身如雨后天空的湛蓝色长袍,有淡淡的水色流光倾泻,越发显得神秘难言。
在大殿的顶上,男子身边坐着一名化神期的宫装女修,头戴飞凤钗,三十许人的模样,容色清丽端庄,正垂目以元神之力弹奏琴曲。
圣城来了两位高阶前辈,她却不觉得这两人是圣母派遣而来的后续。以邪法炼制的分身虽然也是化神期,却并没有这种飘渺如仙的气质。
是他吗
仿佛是心有所感,联想到李怀虚支支吾吾的口吻,钟珍忽然福至心灵。
她痴痴看着那名男子,眼角缓缓流出眼泪。
你终于来了,我踏遍整个大陆,四处打听遍寻不得,但是你来找我了是吗
我至亲之人,你是你吗
仿佛听到钟珍内心中的充满渴望的呼喊,她背后乾坤镜中的李怀虚答道:“嗯,好像是他”
你这个脸痴脸盲的家伙,钟珍暗骂,你所说的那些眼睛鼻子嘴巴,与他有什么相干。你压根都没瞧见人家长什么样,却又不肯暴露自身的修为不到,文不对题胡乱编造阿婆的相貌。
佛老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圣城显然已经被攻克收复,钟珍嘴角泛起得意的笑容。
我也是背景,有前辈撑腰的人啊
虽然不懂音律,可钟珍也算是见过点世面,并且对元神修炼颇有些心得,她明白歌声的目的是什么。
阿婆在唤醒那些圣徒们被遗忘的美好记忆,让他们回归到最初始的孩童年代。
我家阿婆果然不凡
闭上眼睛,钟珍也专注与歌声之中,云芝县那些年的点点滴滴,包括被遗忘的小小细节,仿佛历历在目。
阿婆好几次烧了厨房,经常将糖与盐弄错了,他的味觉很怪异,似乎吃不出好坏。他挥毫写字的气派大得很,却因为精力不足,只能草草了事。写出的字如凡间野道士画出的符,谁也看不出到底写的是什么。
他不大懂得谋生,有钱就花了,并且赚钱的手段极差。
原来如此,钟珍含着眼泪微笑。
阿婆似乎不是人修啊
想到大妖修长空,没钱买烧饼竟然去挖银矿,钟珍恍然大悟。不过阿婆比长空可强得不是一星半点,不但识文断字,而且还一肚子学问。
说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的,可惜就是有时候自相矛盾,弄得人云里雾里,不晓得他的本意是什么。
第六二二章 冰封瓦解
钟珍记得,阿婆带着幼小的自己,流连于大街小巷,对着来来往往的人指指点点,却不点明其好坏,只道出其中隐藏的端倪。
“那人是个骗子,珍儿你瞧仔细了。他脚上穿的是廉价的布鞋,身上的锦袍不合身,且还有刚从箱子中取出折叠后的折痕。但凡有钱人家的衣裳,都是以熨斗烫过,或者挂上一两天去了折痕才会穿上。他口口声声说有大买卖,因此必定是个骗子。”
幼小的钟珍仔细打量着那名中年骗子,恍然大悟,不但鞋子瞧着很差劲后脚跟都磨平了,并且袜子都是破的。
“阿婆你好厉害,我们去告诉受骗的人。”
“不要紧,另外那人不会上当的,此人的骗术极差。如果是真正厉害的骗子,外表上是看不出来的,一身的行头定然妥当之极,只能从他的话语中推敲出其矛盾所在。骗术到家的人,又怎么会如此寒酸,怎么也有几套过得去的衣衫鞋袜。”
“阿婆你说的话,我听不懂。”小钟珍不解的皱眉。
阿婆的言语已经极尽浅白,然而到底是年幼,这些话对一个几岁的孩子来讲,过于深奥。
“不急,等你长大了慢慢就懂了。”
“嗯,如果我长大了遇到这种人,一定要狠狠打他一顿”小钟珍握着拳头一脸凶样的说道。
“你觉得打他一顿可以解决事情吗”
“好像不行啊,他下次还会骗人啊”小钟珍苦恼不已,不断思索。
“所以你自己得想想,该如何解决这样的事。”
小钟珍默默寻思良久,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一定要比骗子更加会骗人才行,将他给骗得倾家荡产,从此不敢再行骗
诸如此类的小小片段,齐齐涌上钟珍的心头。阿婆的本意定然不是要她做个骗子,只是引导她该如何思考。凡事需要谋定而后动,万事不可只看表面,也不可冲动行事。
然而事与愿违,胆大包天的幼儿因为长期混迹市井之中,歪曲了其中真意。
钟珍早在多年前就已经明了,阿婆知晓她未必熬得了那么多年,尤其是经常犯糊涂,因此趁着清醒的时候,急急忙忙将许多事塞入她的脑中。
可惜她年岁太小,不明所以,经常往偏处想。
不知道是因为瑶娘的血脉不大妥当,或者是冰清仙子为人甚为偏激,抑或是她钟珍本来就不是个正大光明的人,长大之后歪得不成样子。基本就是个小心眼外加眦睚必报的人,并且骗人不眨眼,为求自保还经常在背后阴人。
其实也没长得太歪吧总不能要求人人都如独孤破城,慕青松,胡飞策等人那样,她至少比李怀虚强不少,钟珍暗自安慰自己。
阿婆当然不是寻常的老妇人,即使当年的十一二岁的钟珍也晓得。
云芝县与很多小县城差不多,地处北方偏僻之处,民风略显彪悍,该有的都有,如赌场花楼,地痞流氓,骗子神棍,还有很多善良而胆小怕事的街坊们。
这样的地方,如果亲戚家族中一些壮年男子,并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然而对于一对相依为命的幼儿和老迈的妇人来说,日子却不容易,不断有恶棍前来威逼敲诈。
年迈的阿婆体力真不大好,不过街坊的恶棍李二狗欺辱上门,两人合起来将他给杀了,尸体丢到灶中烧了。
该杀人的时候会杀人,不然两人守着一点小小的家业,活下去并非那么容易。
然而她没有料到,阿婆竟然是一缕外界的神识,并且修为如此之高。
真让人不习惯啊钟珍暗叹。
杏花常常说,神识与本人不是一个人,只是一段记忆。应该如开了天眼的慧言那样吧,有丁建成的记忆,却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