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良仙灵-第2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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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珍与李怀虚相识多年,偶尔兴致来了传授一些修炼心得,却从未听他如此一字一句将心中对道的理解,如此清清楚楚地袒露人前。
虽然略有些颠三倒四,她却明白了李怀虚的意思。
她定定看着眼前这个痞子流氓,忽然生出无限敬意。
一席话让她豁然开朗,愤慨与愁绪慢慢变淡了许多。
苦茶大禅师的大自在清净诀固然让人心平气和,真正能让人心中平静的却是“道”。
道不是天道,而是人的要走的那条路。
修仙还是做人,都得有自己的路。
李怀虚的道,未必与她彻底相同,但是殊途同归。
不为外物所困,不为生命枯荣而哀叹,天地任她纵横,这就是心的自由
“杏花,我只有一个师父,如今应该算是多了个师父。你我相伴多年,一朝分别心中伤感得很。不过再见之时,定然不会让你小瞧我了。”
李怀虚呵呵笑了,“小瞧的人又岂止你一人。”
言下之意,他瞧不上任何人。
钟珍愕然,这人刚说了一大篇什么“草木和人都是天道规则的一部分”的话,如今却是将天下人都看扁了。
她摇头叹息,“看来你还是你,刚才还以为你转了性子,摇身一变成了苦茶大禅师呢”
朱子陵与独孤破城也是一般无二,静静地思索了许久,最终竟然一先一后,以弟子之礼相见。
独孤破城比朱子陵的嘴快,首先讲道:“多谢老祖提点,我修炼天资比常人要好,却也禁不起消耗。大道为何,虽然暂且不懂得,将来自然会慢慢去思索。”
朱子陵长揖,“李前辈,小子受教了。我常为自己的资质不佳,辗转难眠,想尽一切办法提高自己的资质。殊不知,努力的方向却是错了。”
李怀虚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
“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这只是我个人一点见解。我走了,客栈的费用由你们支付。”
他晃晃荡荡往门口走,忽然回过头来,一脸好奇地问道:“你们三个人打算怎么办”
朱子陵道:“我想应该是先四处走走,万里之路始于足下,从一重天开始。”
独孤破城道:“然后找个山头住下。”
钟珍道:“努力修炼,顺便寻找回到下界的路。”
李怀虚竖起一根手指,在大家眼前晃了晃,“谁问这个了,我是问,你们一名女子,两名男子,打算怎么分”
之前的大宗师风范一扫而光。
众人皆愕然。
第七百二章 痛揍杏花(今天五更)
朱子陵与独孤破城互看了一眼,却没有火花四溅,带着些无奈,均转过头一言不发。
钟珍抿着嘴不发一言,忽然站起身来。
见李怀虚正往门口走,她低着头带着一丝羞怯道:“杏花,你等一下,还有一件小事想问问你。除了你,我也没人可以商量了。“
李怀虚站住了身子,心想难道会问我该挑哪一个,这种事我怎么知道。再说谁会比我更好,可惜我还是喜欢哪些比较像姑娘的小娘子们。
钟珍走到跟前,头仍旧是低着,手却抬了起来。
“这枚珠子给你,我拿着没什么用。”她握着拳头,手里似乎有什么宝贵的东西似的。
李怀虚想起钟珍似乎有个破掉的空间珠子,很期待地看着她。
忽然“轰”的一声,拳头如闪电似的打在他的左眼,将整个脑袋都捶得嗡嗡作响。
“给你”
钟珍又是一拳头打过去,这次是右边的眼睛。不过李怀虚已经有了防备,将她的胳膊拦住。
两人噼里啪啦地拳脚极快地来往,速度惊人,但是却没使用灵气。
打烂了屋子等下还得赔。
见独孤破城与朱子陵没动静,钟珍大叫一声,“你们还犯什么傻,一起上啊,不打死这个老流氓不解气。”
独孤破城愣了一瞬,马上跳起来加入战团。
朱子陵却是有心无力,口里却是在大喊,“杏花你欠我一条命,敢还手你就是一头猪。”
李怀虚不屑地回嘴,“你才是一头猪,绝对是笨死的。”
“我是笨死的,你是羞愧心虚死的。刚才一顿天道什么的鬼话,就想偿还我们三个人的救命之恩,真真是不要脸之极。”
被朱子陵捅破了心思,李怀虚难得脸皮红了少许,不过谁也看不出来。
他本来许久没有与人打斗,本来就被钟珍骗得失去了先机,加上与朱子陵拌嘴,已经被独孤破城与钟珍联手打得又青又紫。
再则李怀虚也没尽全力与钟珍和独孤破城打架,几个元婴修士真要打起来,这家客栈马上化为粉末。
打人不打脸这句话,对钟珍来说不使用。要打就专门打在脸上,招招不离李怀虚那张她这么多年都想狠狠揍一顿的脸
许久之后,小院子的门被拉开,一名鼻青脸肿,穿着花花绿绿长衫的男子闪身而出。
客栈空旷并无太多人,却也不是没有人。
筑基期的老掌柜坐在大堂,懒洋洋地在拍苍蝇,见一个被打成猪头的元婴后期修士,很潇洒地从他身边路过,直接往外走去,眨眼就不见了。
苍蝇拍子停在空中半响没落下去。
浮岛上居住的大部分是凡人,还有一些炼气修士。筑基修士们路过都会落个脚,偶尔来个金丹修士都算是稀奇了。
这次一口气见到好几个元婴期的,老掌柜诚惶诚恐,生怕出什么意外。
自家的生意,赚不了多少钱,胜在轻松。
如果有选择的话,他宁可不接待那些高阶修士们。
个个气焰高涨不说,挑三拣四,嫌弃菜式不好,屋子不干净。
都是使用净尘术精心打扫过的,怎么可能不干净。再则他一个筑基期的都辟谷了,金丹期和元婴期的吃什么饭,简直就是鸡蛋里面挑骨头,特地来寻他开心的。
本来他还暗叹这几个修士虽然古里古怪的,却还算好伺候,客栈的摆设床铺没多少要求,只要清净不去打扰就行。
不料竟然马上就出了事。
元婴后期的修士给人打成个猪头,后面的院子都不晓得变成什么样了。
那间专门给贵宾居住的院子,隔音禁制极好,真是半点没听到响声。
想到这里,老掌柜手里的苍蝇拍子飞出,“啪”地打在大堂一角一名正在打盹的少年伙计的头上。
“啊”少年伙计一声惨叫跳起来,举起手不断地摸着头上吃痛的地方。
“爷爷你打我做什么”他很不痛快,又没有人来,睡个觉也要挨打。
“柱子,你去看看后面出了什么事。”老掌柜吩咐道,“对了,小心一点,装成是路过,别触怒了那几位。”
柱子茫然不解,昨天爷爷不是说了,没事别往最后面的小院那边去吗
他胆子大,反而觉得好奇得很,听了老掌柜的话,顾不得头被打了,一溜烟地往后跑。
假意掏鸟窝,柱子顺便溜达了一圈,却没见发生什么事。也就是后面那间院子中的一株几百年的铁树被人连根拔了。
并且碎成好多截,不少枝枝桠桠竟然粉碎,被一股脑丢在几位元婴修士居住的院子外面。
铁树极其坚硬,这家客栈种了好几株,柱子为了练拳脚也打过很多回,每次都拳头和脚都要肿个把月不能恢复。
将铁树被打烂的事禀报了老掌柜,柱子有些兴奋,也不睡觉打盹了,直接跑去寻了另外一株铁树,一拳头轰过去。
老掌柜琢磨了一阵,觉得估摸着是打了个散伙架,只是损失了一株铁树,没将整个客栈拆了,运气已经很好了。
他叹了一口气,铁树虽然不用花费什么精力去种,可是生长极慢,打烂了一株,少了许多卖钱的铁树花。
到底要不要这些修士们赔偿呢老掌柜颇为拿不定主意。
猪头脸的李怀虚已经飘然而去,钟珍揉了揉拳头,嘿嘿笑着,眼神却是飘忽,并不敢与独孤破城和朱子陵对视。
原本在台面下的事被捅穿,这下可该怎么办
其中的错综复杂,简直无法言喻。
真要掰开来细细讨论是绝对不可能的,恐怕马上就要拆伙。
坐了下来,她喝了两口茶,润了润有些干的嗓子。“茶不错,光记得打人,竟然不记得喝茶了。”
她放下空茶杯,不料手一抖,杯子顺着滑溜溜的桌子滚到地上,发出“嘭”的一声轻响。
地上铺着毯子,茶杯质料上乘,当然不可能摔破。轻轻响声,却如一个小铁锤子敲打在三人心头。
独孤破城愣了一下,随手将茶杯捡起来,嘴里嚷着,“喝茶喝茶”
他举起茶杯往口里倒,却发现并没有茶水,仔细一看原来仍旧拿着先前钟珍不小心拂到地上的空杯子。
独孤破城顿时尴尬不已,默默将空杯子放下,搓了搓手,嘿嘿笑了两声自我解嘲,这才拿起自己的茶杯,轻轻吸了一小口。
动作轻盈,简直可以说是小心翼翼,仿佛手里的茶杯是一件稀世珍宝似的。
钟珍横了他一眼,尽会作怪。
第七百三章 撬兄弟的墙
朱子陵咳嗽了两声,“珍宝,你要是不忙的话,不妨先将我的脸给捏好,反正我身子还弱得很,不能长时间跋涉奔波,不如在此这个浮岛上住些日子。”
独孤破城不解,“捏什么脸”
朱子陵笑着答道:“弄了些材料,可以将面容改成原先的模样,这样大家看着较为习惯。”
独孤斜着眼鄙视地看了看朱子陵,心想他早就习惯这张脸了,这家伙那点小心思,还当谁不明白似的。
“哼,你弄的这些材料,却用在老子身上,到如今胡子都不够威武,比从前要矮要瘦。”
“其实我真的是为你好,不信你问珍宝,如今胡子比从前少是不是看着顺眼很多。我记得她是最讨厌大胡子的,华阳派曾经有个叫做什么,嗯,刘斗魁的,钟珍最是厌恶那人。”
独孤破城转头看着钟珍,“你真不喜欢大胡子,我觉得倒是威风得紧”
钟珍无言以对,高矮胖瘦,有胡子没胡子,真没多大区别。又不是要去炉鼎楼当公子。
当初的确是厌恶刘大胡子,为此还捉弄过独孤破城。不过恨乌及屋这种小孩子才会做的事她早不干了。
“别听朱老爷瞎说,我先走了,回房去练练手,免得以后将脸给捏歪了。”
钟珍站起来,打开禁制奔出门外。
她边走边想着心事,忽然“扑哧”一笑。
朱子陵总是那么善解人意,知道她尴尬,将塑脸的事拿出来挡着。
至少十几天甚至几个月都可以躲着了。
想到李怀虚临走了还摆了大家一道,钟珍将牙齿咬得咯咯响,却又觉得说出来也好,免得那两人总是为鸡毛蒜皮的事吵架。
吵架其实也不是真吵,不过是都不肯说破而已。
人都说修仙之人该淡薄,亲情友情与男女之情,都该屏弃。
其实到了最后,所有的感情却是化为一样,就是彼此关心,分不出是到底是什么。
独孤破城也好,朱子陵也罢,都是最重要的人。
倘若真要说男女之情钟珍自己知道自己的事,她嘻嘻一笑,这个却是不能提到台面上来讨论。
大家一起生活,一起修炼罢了。总不能让某些人一世孤零零的,他性子别扭,比别人更怕孤单。
她只知道自己的心意,却不能要求别人怎么去想,怎么去决定。
其实最最佳的方法,就是她早早离开。可是共同经历生死,却不是那么容易能轻易挥手道别。
最终,寿命终究有限,谁又能活到与天地同寿。
反正是要死的,那么就让大家都死得愉快点,死得没太多的遗憾与无奈。
独孤破城拿起茶杯,一饮而尽,又灌了三杯。
如牛嚼草,大有焚琴煮鹤的架势。朱子陵暗道,真是糟蹋了好茶。
喝完茶,独孤破城沉默了良久,忽然说道:“你打算静观其变,还是从长计较。”
朱子陵问道:“何解”
独孤破城哼了一声,“别给我装糊涂。”
“静观其变”是什么都不做,作壁上观。“从长计较”的意思就是赶紧商量个办法来,越快越好。
这两个词是朱子陵的口头禅,其中的意思他哪里会不懂。
“咳咳”
朱子陵咳嗽了两声,身子仿佛有些坐不住了,看着极其虚弱。
独孤破城皱着眉,关切地问道:“你不会真有事吧,命魂法宝碎了,不会要命吧”
朱子陵满不在乎摆了摆手,一副强行打起精神的模样。
“看来你不打紧,那么我们就干脆一点,大家从长计较吧”独孤破城笑道。
在他看来,如果朱子陵看着似乎没事就是有事。如果看着一副要死的样子,肯定是装的。
这人最是好脸面,受伤从来不让人晓得。
朱子陵微微一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既然你要从长计较,咱们细细讨论一番。破城兄,说起来我却是不明白了,你是何年何月竟然横插了一脚”
这次换独孤破城不解了,“何解”
“钟珍自小与我相识,原本托付与你放到军中,你竟然这般无耻地监守自盗。亏得我那么信任你。”
独孤破城讶异,“我却从来不晓得此事,再则明明你与明珠有婚约,又怎能对别的女子生出想法来。”
朱子陵的表情比独孤破城更加讶异:“咦,明珠不是要嫁给你么”
独孤破城哼了一声,“明珠是我的妹子,如何能嫁我。”
“这个却不关我的事,你们两人又不是亲生的兄妹,况且你一直与她相伴,直到她离世。”
“胡说,她在家中,我却是在四处征战。”
“这么说,她一直在家中守了你一生。”
独孤破城忽然有些黯然,明珠这傻子,恨自己出卖了朋友,恨卫潜要杀了她报效皇恩,一生心结难消郁郁而终。
“我们别说明珠了,她是个可怜人。”
朱子陵见独孤破城面色带着悲伤,颇有些后悔提到独孤明珠。
此人对妹妹极好,自小宠爱,生怕她受到任何委屈。
大家在天剑门虽然是交情极好的朋友,不过当明珠确定要成为皇后,独孤破城连独孤家不参与政事的规矩都不顾了,一心一意给他卖命。
朱子陵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幅画。
“你瞧瞧这副画。”
独孤破城只看了一眼就晓得是钟珍的手笔,画中的男子二十出头,英挺俊美,身披金甲。
不看这画,他都快忘记朱子陵从前年轻时候的模样了,他死的时候看着差不多三十上下。
不甘示弱,独孤破城忙讲道:“她前些日子也给我画了一幅画。”
朱子陵摊摊手,“所以,咱们什么都不用讨论了,这事没结果。”
独孤破城搔了搔头,“最近才发现你的一点心思,可是我从前真不晓得你与她有些瓜葛,不然绝对不会”
绝对不会撬兄弟的墙。
朱子陵幽幽说道,“破城兄,其实从前是我对不住她,让她伤心了。倘若你将来能好好照顾她,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你们两人一道走吧,我一个人在这个浮岛上孤独终老。”
“你又胡说什么,我们一世人两兄弟,怎么可能丢下你。如今你有伤在身,更加不可能走。”
“一点小伤不碍事,你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