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你了-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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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和餐椅上坐满了人,全都看着他们面前的那位强忍着不让自己发抖的女士。
季羡阳扭头一看,只见早些年的青哥坐在沙发的正中央,他手里点着烟,给人十足的压迫感。
那位女士眼底虽泛着红,但并不失职业女强人的硬朗气质,她看着青哥,说着:“我说了,他带着钱一起跑了。”
青哥似乎对这答案有点失望,他点烟抵在烟灰缸里,偏头道:“这样啊,那我搬几件您家里值钱的东西,我想没意见吧?”
卓敬原本就有些不太沉静的眼眸一下转为惊愕。
不!
季羡阳想跨过去呵止,但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话,像是被人扼住了自己的脖子。
他只有将不能开口的话在心里无声吼出:
不能带走。
滚出去……
季羡阳眼睁睁地看着那群人搬走了家里的东西,嗓子只能发着疼。
空中像是有一道无形的墙,季羡阳怎么都不能去到那位终于缀泣的女士的身旁,他眼帘渐渐充满雾气,眼角无力地滑出了灼热的泪点。
季羡阳将手掌心贴在自己眼边,使劲儿擦去他嫌娘气的泪痕,低骂着自己都听不太清的话。
可须臾之间,他耳旁又响起了悠远的声音:
“现在有我陪着,我不会走。”
季羡阳抬起眼眸,看到一位男生站在自己面前,抓着自己的胳膊,重复着这句话。
他眼瞳一下扩张,想往后退,但梦里的人像是不受自己的控制,反倒被那人按进了他的还不完全宽大的肩头里,哽咽了起来。
季羡阳眉头紧皱,哼唧了好几声,才从嗓子底里发出刺耳的声音:“操!”
他一下子坐了起来,咽着口水,被自己做着前后完全不连贯的梦所惊醒。
由于起得太猛,季羡阳头有些眩晕,他拍了拍额头,半天才吐出了肺里的二氧化碳。
他对自己连做梦都能梦到盛向一事百思不得其解。
看到自己在他怀里哭,那种惊奇的感觉比噩梦还可怕,比小说还玄幻。
敞亮的卧室被光斑照着,一楼窗外隐约传入人们晨练时的交谈声。
季羡阳没有睡回笼觉的闲意,他正准备跟着下垂的左手侧躺回床上缓冲一阵,可下一秒,他左手并没有摸到床板。
他手摸到了空气。
哐当!
季羡阳整个人侧摔在了地板上。
骨头与地板的剧烈撞击让季羡阳差点吐出肺。
好在他右手手臂立马抓住了床被,才避免了脸部与白色大理石的亲密接触。
他无声嚎叫着,浑身疼痛地站起了来,望着自己睡过的地方。
他又从靠墙一侧翻到了最外的床沿。
“……”季羡阳骂了一下床,扶着自己的腰步履阑珊地走出了卧室。
明亮的宽敞客厅早已完全暴露在初日下,时不时地鸟鸣从阳台外穿透而过,更衬得屋里静得像一片森林。
季羡阳一眼就看到了裹成一团的蝉蛹。
他走到茶几前,拿起自己还有一半电量的手机,看了一眼已经快到九点的时间。
这人还是像以前那样能睡。
他走到盛向旁边,准备叫醒这位贪睡的学霸。
盛向侧躺在沙发上,将一半的脸都埋进了沙发枕里。
季羡阳眉头一扬:这睡相,真安详。
他拿手拍了拍盛向的床被:“喂,起来了。”
沙发上的安详人士没有反应。
没听见?
季羡阳放大了声,再叫了他一遍。
盛向被吵得皱了一下眉,哼唧了一声。
“你他妈起来。”季羡阳看他有了点反应,便蹲下了身,继续催命。
盛向闭着的双眼终于睁开了一点,但像是没有可以让他聚焦的地方。
他扯动着发干的嗓子,将脸从沙发枕上移开,用尽力气对叫他起床的人说着:“咳,你醒了?我等会就起。”
季羡阳见他转过的脸颊有些泛红,声音无比沙哑,将原本准备调侃的话吞了下去:“你怎么了?”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摸盛向早已被汗打湿的额头,灼热感一下从手掌处传来。
季羡阳吓得立马缩回了手,说话语速有些快:“你这他妈能煎鸡蛋了吧,你发烧怎么不说啊?”
盛向别过头,纠正他的错误知识:“能煎鸡蛋的话大概是脑子已经烧坏了。”
“我他妈说能煎就能煎!”
季羡阳按下自己想拿个鸡蛋打在他脑门上的想法,发着慈悲说道:“我们去医院。”
“咳,不去。”盛向将床被掀开了一点,无力地说着,“家里备着药。”
季羡阳连忙按照盛向说的去翻医药箱,拿出了水银温度计和退烧药。
他快速将温度计拿了出来,下意识地准备塞进盛向的腋下,但在掀开他床被的一刻止住了。
季羡阳转而将温度计塞到盛向有些发烫的手里,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尖:“那个……你自己量体温吧。”
他起身准备去给盛向烧水吃药,可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手指被人轻轻一捏。
季羡阳一个激灵地回了头。
盛向胸口起伏着,泛红的锁骨在宽松的睡衣下露出,像是醉了酒。
他眼神仍然有些涣散,脑子也不太清醒,说话声音沙哑而磁性:“羡哥……”
季羡阳大腿突然一抽筋,整个人差点软了下去:“你叫我什么?”
作者有话说:
请大家别学季羡阳,要躺好床,睡好觉。
第28章 姜汤
季羡阳看着一脸不太清醒的盛向,严重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瞪大了双眼。
盛向的手指越过季羡阳的指腹,滑落进他的指缝,拉着他:“你去哪儿?”
季羡阳被盛向拉得身体陡然前倾,在他快摔进沙发里的刹那间,他迅速用右手撑住沙发墙,脸部有些惊悚地看着半睁着眼的盛向,眼球都快掉出来了。
他胸口上下起伏着,死撑着墙,不让自己倒下去:
妈的,差点撞他脸上。
“放,放手!”季羡阳扭着手腕,将身体直了回去,“我他妈给你烧水吃药,你要想烧死吗?”
“……”盛向又慢慢松开了他的手,腮帮像是金鱼一样鼓了一下,将脸埋进了床被里,闷声「嗯」道。
季羡阳甩着手,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沙发上那人,按着大腿神经跳到了饮水机旁,狠狠按下加热键,靠着墙壁。
指尖处的余温还未退去,左边心脏的跳动就像加热时气泡涌出水面的咕咚声,一直在季羡阳耳边徘徊,忽远忽近。
凌乱的发丝,染有雾气的瞳色,还有那人泛红的喉结,都在季羡阳差点摔他身上的一瞬而被大脑所自动存档。
季羡阳知道人发烧会出现这些情况,但他从未想过这种反差出现在盛向身上时,心里却有些别扭。
在他出现幻听时的那一秒开始,这种感觉就像是蚂蚁浑身爬,刺激着自己的所有器官,让季羡阳的心一直提着。
季羡阳抓起衣领擦去了冒出鼻尖上的细汗,拿起了一旁的玻璃杯准备倒水,却在无意间,看见了自己反射在反光墙砖上的脸。
他耳根和白颈泛着薄红,衣领有些皱,头顶还立着好几根毛。
季羡阳看着自己有些橙红的脸颊,有些慌乱:我他妈也发烧了?
他连忙伸出手去碰自己的额头,发现并没有像盛向那样的烫感。
季羡阳松懈地垂下了手,重新拿起杯子接着热水,思索着自己并没发烧但脸为什么像大红花一样红的哲理问题。
是因为……他叫了一声哥吗?
不。
季羡阳想了想别人叫这个称呼时自己的正常反应,强行将这想法按进了井底。
他按了一下还在隐疼的大腿神经,将缘由归咎到自己抽筋的腿上。
物理伤害,抽筋疼红的。
“……”季羡阳将炸毛的发丝抓了抓,在心里模糊了答案,迈着步子走回到茶几旁,想着刚才的事,抓了一把长长的衣袖,犹豫地说着:“那个,你量好了吗?”
盛向听到那人的声音后,双手撑在两侧,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将温度计从腋下拿出,眯着眼睛看了几秒,清了清嗓子:“37度7。”
“多、多少?!”季羡阳骂了句粗,快速将退烧药挤出一粒,“你这不会被烧成傻子吧?你快把药吃了。”
可谁知,就在他准备将药塞在盛向手里时,那人伸手端起了玻璃杯,忽视掉季羡阳拿过来的药。
“不吃。”
“不吃?”季羡阳看着盛向勉强喝着水,心里一顿恼火,“你对退烧药过敏吗?不吃药吃什么?”
盛向喝完了季羡阳为自己接的一整杯热水,热觉一下遍布全身,额头铺满了细汗,他嗓音不再那么让人抓心,但学霸说的话却让季羡阳想抓狂。
盛向生着病,也不忘炫耀着学霸特有的知识:“38度5以上才能建议吃退烧药,如果我吃了,身体降温会很快,也许会变到正常体温以下。”
季羡阳听后全身都愣住了,他一脸牙疼地望着盛向,想将一版的胶囊全塞进这讲究的学霸嘴里:“吃个退烧药还这么讲究?”
盛向点头示意,带着对季羡阳有文化但不多的傻脸关爱地笑了一下:“只是你不知道。”
季羡阳将药片啪地一声扔在了茶几上,忍着对病人发火的冲动,同样关心道:“那你他妈等死吧。”
盛向看了他一眼,将后颈搁在沙发上。由于动作的拉扯,他连咳了好几声。
季羡阳迅速起身,对学霸的讲究程度感到恼火,他收回对盛向发射着弓箭的视线,猛地想到了什么,迅速拿起了自己面前的手机,滑开了屏幕。
按照以前丁鹤给自己分享的各种短视频的经验,季羡阳打开了浏览器,并输入了弱智问题:
问:【男,发烧37度7,怎么退烧】
页面很快弹出了专业医生给的答案:
解决办法有两个:热敷和和姜汤。
季羡阳嘴角一扯,貌似对这个跑腿的建议不太乐意。
他白了一眼手机,一边搜着步骤一边问在沙发上躺尸的那人:“你洗脸毛巾在厕所哪儿?”
盛向睁开眼,歪了一下头:“从左往右第二个。”
“行。”季羡阳将手机往外一扔,去了浴室。
过了将近一分钟,水流声才从那房间里消失,盛向看到季羡阳将自己的毛巾扭成了长条,脸上不太情愿,耳根还残留着血色。
季羡阳压低的眉头,看上去不像是要照顾人,更像是要用毛巾行凶。
他叠着毛巾,举眼看着盛向:“这是我第一次伺候人,我妈都没享过这个待遇。”季羡阳眼尾扫过他的脸,有些嫌弃地说着:“你躺着吧,我把毛巾放在你额头上。”
盛向仰头对他说:“我好一点了。”
“啧,你他妈是能自愈吗?”季羡阳想将毛巾甩在他脸上。
盛向无奈地掀起了刘海,躺了下去。
季羡阳对盛向的躺姿不知怎么形容,他观察了空余的位置,才将腿很不自在地跪了一只上去,将毛巾轻放在他的额头上。
盛向一下紧绷着脸,鼻息逐渐加重,耳根似乎比之前更烧,努力地将下巴抬了起来,微闭着眼。
“怎、怎么了?”季羡阳看他不太舒服,以为他发烧变严重了,下意识问着。
盛向看着他离自己只有几个拳头的距离,眼神扫过季羡阳有些过眉的碎发,声音有些轻飘:“太近了。”
季羡阳刘海颤了一下,见盛向将脸别了过去,舌头像是打了结,一个劲儿地「哦」着,连忙从沙发上起身。
他游离地扫了客厅一周,最终将目光定在了手机上。
季羡阳注意力得到转移,脑海里弹出了刚才的记忆:对,熬姜汤。
但他单手像是拿不稳手机,映射在眼眸里的文字像在蹦迪,晃得他眼睛出现了重影。
季羡阳在心里骂道:得了帕金森吧。
他双手拿稳了手机两侧,一目十行,粗略地浏览了一遍,随后走进了盛向家里的厨房。
不会熬姜汤的他一边看着教程简介一边翻找着厨房里的生姜。
季羡阳拿出了一块黄姜,看着文字步骤。
【第一步】:将生姜剁成粉末。
“操。”季羡阳索性徒手将黄姜掰断成两截,打开水龙头洗了洗,然后再往锅里接了自来水,将姜扔了进去,把锅又重新放在了燃气灶上,扭开了火。
带着煤气的红蓝色火焰在锅底一下燃起,火点往外飘了几粒,季羡阳捂着眉往后退了几步。
“你在干嘛?”
门口不知何时出现一位拖着拖鞋,上衣耸拉在胸口处,脸色还有些红的少年。
季羡阳被吓得哆嗦了一下肩,看盛向居然站在这里,有着惊异:“你怎么起来了?”
盛向掐着鼻梁,声线恢复了平稳:“我好多了,但睁眼见你不在。”
季羡阳听着这话,心里又像是有东西在啃咬着自己的皮肤,浑身不适应:“我,我在给你熬姜汤,退烧用的。”
那人一听,掐鼻梁的动作一下停住,像是触碰到了他的记忆开关,瞪大眼睛看着他:“你会?”
季羡阳看他反应有些大,莫名有些心虚:“刚,刚会。”
盛向抿了一下嘴,嘴角似乎有着笑意,像是调侃又像是有些惊喜,他走过去看了一眼锅里的两坨姜块,脸侧的酒窝愈加明显,说话的尾音有些颤:“这是你熬的……加倍姜块汤吗?”
季羡阳看他似乎在笑自己的废手,瞬间对于自己这冲动的行为感到蒙羞恼怒:“你他妈爱喝不喝!”
盛向转头看了他一眼,手撑在冰箱门上咳嗽了起来。
“你回去躺着!”季羡阳见这病人四处走动,推着盛向往门外,把他摁回到沙发上。
借着朝晖洒在盛向的脸上,季羡阳瞥眼看到了盛向眼底反射的光影,像是迷雾被光透射,一片清澈。
季羡阳忙移开视线,扯开话题,问道:“你怎么会发烧?”
盛向神色闪过一丝若有似无的奈笑:“你忘了吗?”他嘴角微翘,媚惑像是掩盖了虚弱,“昨天是谁在我背上乱动,打伞又不会打,让我一直淋着。”
季羡阳:“啊?”
金鱼般的记忆在季羡阳的海马区,空气一下冲进季羡阳的喉腔,让他咳得弯下了腰。
“咳,我……”季羡阳猛憋着气,咬着下唇,别过脸。
罪魁祸首用余光扫了一眼还在朝他含笑的病人,心里渐渐生出一丝愧意,但他仍抬起了爱面子的下巴:“你,你们学霸体质也真差。”
季羡阳将手背放在唇间,强挺着身板走去厨房,去盛锅里已经沸腾的姜汤。
他在心里狠狠地骂了自己。
真他妈不是人。
一连几次不是让盛向因为他而受伤就是因为他而生病,季羡阳眉毛皱得都快成麻花了。
季羡阳非常麻烦地将最后一勺水盛到青瓷碗里,水面泛起的微漪让他大脑某根神经偏移。
这是他第一次熬姜汤,他总得验验货吧。
免得把人给毒死了。
季羡阳动了动喉,对着水面吹了几口气,将唇触碰到了碗的边缘。
刺鼻的气息扑面而来,辣感流淌在喉中,季羡阳差点没把姜汤原封不动地吐回去。
他挂着一脸像吃了屎的表情,咬着舌尖,使劲咽着唾沫。
辣而苦涩。
季羡阳有点担心盛向喝了会被吐死,他将就打开盛向开过的柜子,在里面找到了糖块,便从里面捡了几块冰糖,扔进了那碗季羡阳再也不会喝的毒药里面,端了出去。
他将碗侧转了一个方向,放在了茶几上:“姜汤太辣了,我放了几块糖,应该会好点。”
盛向不愿躺着,一直坐在沙发上,闻言便伸出了手去拿青瓷碗,听到季羡阳的话,便侧过头问:“你喝了?”
“我,我熬的我不能尝一口吗?”季羡阳耳垂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