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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白月光小将军他人设崩了-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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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战场上被吓破胆的人多了去了,或许他应该等等,看他能不能挺过去,若经历过这必经的一遭,仍旧道心不改,才是可造之材。
  营帐中,当晚,陆怀海发起了高热。
  他背上被横砍了一刀,伤得不算重,但是却感染了。
  悬于世外的谢苗儿急得要命,却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军医粗糙地给陆怀海处理伤口。
  被砍裂开的背甲提他挡去了大半力道,但是背甲裂开产生的碎片却沾在了伤口上,军医正在给他挑出来。
  伤患多,军医少,所以军医的动作只求快不求稳。
  陆怀海裸着脊背趴在榻上,闭着眼,一声不吭。
  谢苗儿心酸得要命。
  原来他从这时起,就这么能忍痛。
  翌日。
  陆怀海已经重新站起身,他走到了孟乘面前,自请带队,追击余下的小股倭寇。
  ——
  这一次的梦比上回的后劲还要更大,谢苗儿足足在梦中陪他度过了五个多月,等她从梦中醒来,已经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谢苗儿的心如擂鼓,一点要缓下来的意思也没有。
  从来讲究的她第一次醒来后没有及时梳洗,而是默然倚坐在床头发呆,直到月窗都开始担心她这个时辰还不起是不是生病了,谢苗儿才张开了滞涩的唇,艰难道:“我没事。”
  月窗很有分寸,没有多干涉她的事情,只道:“好,那姨娘,我去把粥再热一热。”
  谢苗儿“嗯”了一声,把自己蜷起,脑袋深深地埋在了自己的膝头,一如她从前难受时一样。
  不过从前她更多的是身子不舒服,这样窝着,会让她感觉心口的疼痛不那么牵扯得难受。
  但眼下,这个动作却无法缓解她心头的酸楚和滞胀。
  谢苗儿想,她实在是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
  因为他是陆怀海,所以他就理所应当的披荆斩棘、一往无前吗?
  梦中,亲眼见到同袍的头颅被敌人提在手中后,陆怀海整夜整夜地无法入眠,睁眼到天亮,直到身体的倦意战胜所有的意识后,他才终于能够睡着。
  他不是战神,他是人。
  谢苗儿深深地吐出一口郁结之气来。
  算着日子,离陆怀海回来还有一段时间。
  可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抱紧他。
  作者有话说:
  前面判案的写错了应该是知县,修改了一下,明天早点更,也会肥一点,异地恋我真的一天也受不了啦!飞快拉时间条命令他们速速见面!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灯里 20瓶;阿小锅同学、一笑作春温 15瓶;雨晴Sarah 10瓶;小看怡情、沐子觅觅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正因倭寇频发; 忙得脚都不沾地的陆湃章,收到了苏氏从家中捎去的信。
  他们夫妻自陆宝珠被拐之后,便不睦已久; 只能维持着表面情。陆湃章知道; 苏氏是怨怪他当年对家里事不上心。
  家家有本糊涂账; 一年一年这样过下去,到如今两人之间的隔阂越发深了。
  是以,陆湃章当然不会觉得苏氏寄信是因为记挂着他。
  他的第一反应是:陆怀海又做了什么坏事?
  陆湃章拆开信一看; 果不其然; 信的内容是有关他的好儿子的。
  陆湃章再定睛一看,咦?这一次居然不是他捅了什么篓子。
  看到这儿; 陆湃章的情绪就稳定了很多,再往下读到陆怀海被钱五德的亲妹构陷时; 心态都十分平和。
  随便吧,那知县从来欺软怕硬,不敢对他的儿子如何的。
  读完信之后,陆湃章有些怄气。
  他把信纸反反复复地翻了好几遍。
  他出公差不着家,若是家中不去信也罢,关键苏氏这信来都来了,也没有捎带手给他哪怕一句半句的关心。
  原本陆湃章也不是偷不出空隔几天回一趟家; 但是这封信弄得他心里不爽,于是干脆就住在了公衙里不回去了。
  几日后; 陆湃章又收到了信。
  两封。
  第一封是苏氏的; 她告诉他,儿子跑了; 去向不明; 快去找找;
  第二封是打过照面的台州知府孟乘的; 他告诉他,你儿子在我这儿,他自告奋勇前来应征,陆兄你看如何是好啊?
  陆湃章:……
  他知道孟知府正在募兵抗倭,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募着募着,居然募到他儿子头上来了!
  陆湃章是个暴脾气,他知道孟乘在何处练兵,于是直接去马厩牵了他的高头大马出来,拉紧缰绳,就要去逮陆怀海。
  奔出去没多远,陆湃章在马背上琢磨了一会儿,觉得不能如此行事。
  陆怀海已经大了,翻年就要十八,他这个做老子的管得了他一时管不了他一事,除非把这小子腿打折,否则他永远有机会钻出去。
  倒不如宽纵他一次,左右在孟乘手底下,翻不出什么花来。
  且陆湃章觉得,他的儿子并不和他一样,从小就是和爷兄在军营里长大的,并没有吃过什么大苦头,见过最血腥的画面也许就是小时候乡下人杀年猪,从未曾见识过真正战场上的残酷。
  这次撞过南墙,以后便不会再那么犟了。
  想到这儿,陆湃章调转马头回了官衙,给孟乘复信,直言随陆怀海去吧,随后陆湃章和上司知会了一声,直接快马加鞭地回了台州府城,当天下晌就到了陆府。
  这件事情在信中不方便详说,还是得回去一趟。
  陆湃章翻身下马,把缰绳丢给门口的小厮,先去正院找他老娘。
  也算赶了巧了,陆老夫人才发完一场疯,墨晴和几个小丫鬟低头不语,正拾掇着地上被砸烂的物件。
  因为老夫人病的缘故,屋内摆设是没有诸如瓷器和玉石之类的东西的,大多是木质的,只不过陆老夫人未出阁时就不是娇娇女,木头摆件她眼下发起疯来也是能打碎的。
  墨晴直起身,道:“三爷,您怎么回来了。”
  陆湃章站在院中,稍有迟疑,他问:“你去看看,老夫人现在还清醒着吗?”
  墨晴应声,没一会儿便出来回话:“三爷,老夫人请您进去。”
  陆湃章点头,越过满地狼藉,步履稳健地走了进去。
  陆老夫人坐在红木椅上,微垂眼眸,手支着太阳穴,一副累极的样子。
  她说:“回来了?”
  “嗯,暂且回来一趟,”陆湃章道:“儿子有事要和您说。”
  待他将陆怀海前去应征,孟知府传信问询及自己如今的盘算都说完,陆湃章忽然发现,老夫人看起来一点也不惊讶。
  陆湃章便懂了,他无奈道:“母亲,你又帮着他瞒着我这个当爹的。”
  陆老夫人咳了两声,说话有点上不来气:“我瞒什么了?你们也未曾问过我。”
  自己亲娘如此说话,陆湃章还能说什么呢,只得道:“那您先歇着,我去和苏氏再说一声,免她担心。”
  陆老夫人极不耐烦地摆摆手,赶儿子走。
  前脚陆湃章走,后脚陆老夫人便让墨晴去把谢苗儿找来。
  在丈夫故去后的这些年里,陆老夫人早习惯了独居,到夜里,哪怕是墨晴她也不要她近身,所以墨晴晚上都是和其他下人一样歇在倒座房中。骤然间院子里多出个谢苗儿来,老夫人还怪不适应的。
  索性现在陆怀海的消息已经传了回来,她也不必躲在正院了。
  陆老夫人想在在谢苗儿走之前,趁机试探试探她。
  毕竟时至今日,她还不知道她的芯子,到底是从哪来的。
  谢苗儿被丫鬟领了过来,听人说老夫人正在书房等候,一路走了过去,发现老夫人气色挺好,正在窗前写些什么。
  见状,谢苗儿屏住呼吸,不敢打扰,而老夫人透过窗扇瞧见她,却先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谢苗儿没有迟疑,径直走了过去,福了一福:“老夫人。”
  陆老夫人眯眼打量她:“你瘦了许多。是这几日在正院里吃得不习惯?”
  谢苗儿摇了摇头:“不是的,就是我有些择床,歇得不是很好。”
  当然,这只是很小的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因为那场漫长的梦境,耗费了她太多的精力,随后的每一天夜里,她总是忍不住想起陆怀海来,担心他的安危,担心到难以成眠。
  如此一来,自然会消瘦许多。
  陆老夫人便道:“那好,今日你还是迁回去吧。怀海如今的去向,他爹娘都知道了,你也无需再在我这老婆子这里躲风头。”
  “多谢您近日来的关照,”谢苗儿道,她并不意外,陆怀海的事情他们早晚会知道的。
  说话的时候,她不经意瞥见了老夫人所书的内容。
  是一串整齐的、她不认识的字符,连起来就像道观里的符篆。
  谢苗儿不免有些好奇,“老夫人,您这是道家的符篆吗?看起来有些像平安符的画法。”
  当然不是在画符念咒,陆老夫人在宣纸上写的这一串是英文。
  在邕朝几十年了,陆老夫人把这里的情况早就活透了。这个不存在于她历史认知中的朝代极其肖似明朝,她所处的时期,已经偶有名不见经传的传教士渡海来到这片土地,只不过都没什么作为。
  所以她选择写了几个英文单词,如若试探出不对劲,她也大可以说这些是从传教士那学来的东西,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可是谢苗儿的答复出乎了陆老夫人的意料,她一直冷眼瞧着谢苗儿,却始终没有从她的表情中发现一星半点的惊讶。
  谢苗儿好像真的以为她所写的是某种不知名的符咒,若非陆老夫人笃信自己那日的判断,不相信同一个人会在短短两天内发生那么大的改变,她几乎要以为是自己不是疯了是傻了。
  陆老夫人不着痕迹地将这个话题掩过:“不是,是我从前学的几句番邦话罢了。”
  谢苗儿对此兴趣缺缺,她并不知道陆老夫人心中百转千回的想法,很快便退下了,和月窗一起收拾东西回去。
  小住这些日子,除却衣物和两本账本,谢苗儿就剩一本历书需要带走。
  ——她每日都在翻来覆去地算,距离记载中陆怀海回来还需要多久,干脆弄了本历书来日日划圈。
  月怜这段时间独自守在小院,无聊到脑门上都要长草了,见月窗和谢苗儿回来,兴高采烈地出来迎。
  “姨娘,您可算回来啦!”
  谢苗儿温和地朝她笑了,月窗倒是教训起妹妹来:“可有偷懒?有没有好好打扫?”
  月怜便不服气:“今儿太阳好,我才把被褥都搬出去晒了。”
  月窗瞪她:“瞧瞧,都什么时辰了,天都快暗了,还不收回来等着被褥惹潮气呢!”
  说着,她揪着月怜的耳朵收被子去了。
  谢苗儿站在院中,看着眼前熟悉的草木,分明没离开多久,她却生出了一种沧海桑田的感觉。
  院子东边的角落,之前总是倚着一把剑;
  院墙凹陷处的石缝,他总是从那儿蹬一脚再翻上去;
  这儿他练过剑,这儿他和她一起用过饭……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他不在,却好像一直都在。
  谢苗儿仿佛又看见了那个月下潇潇然收剑入鞘的身影。
  她轻叹一声,回到卧房里,把历书摆在了镜前最显眼的位置,把将将要过去的今日圈掉了。
  夏意渐渐褪去,秋风悄然而至,院墙上的薜荔叶子在风中瑟瑟发抖,没多久便全黄了,枯败得极其迅速。
  这里的秋天来得又急又快,谢苗儿添衣不及时,已经打了好几个喷嚏。
  月窗给她端来碗姜汤,谢苗儿乖巧地喝下了。
  喝完放下碗,她又怔怔地望着院中小少爷先前练武的角落,叫月窗看了心疼,她担心地道:“姨娘,小心多思伤神。”
  谢苗儿老老实实地说:“其实我现在并不是很想他了。”
  只是在等他回来。
  有尽头的等候并不是十分磨人。
  月窗以为是她嘴硬,于是赶忙贴心地转移话题:“姨娘,方才三夫人允了吗?”
  谢苗儿点头,道:“允了的。三夫人说,我每回出门都要和她知会未免太过麻烦,说以后初一十五,我出府前不必再问,直接和轻竹说一声就好。”
  无论是布坊还是弟弟妹妹,这段时间谢苗儿都没少花时间去操持。
  生意重新做了起来,布坊的收息逐渐回到了和谢爹生前差不多的水平,因谢苗儿和程远道打理得宜,甚至还有将要越过的趋势;
  三岁的谢莹儿生过一场病,是带她和谢藤的那个嬷嬷嚼舌头让她听去了,谢苗儿知晓后换了人,把小小的异母妹妹抱在怀里安抚,阴差阳错间倒让她更依赖谢苗儿这个不常见面的姐姐。
  人一旦有事做,日子总是能过得很快。
  历书上的圈儿越来越多,转眼间,凛冬已至,霜意冰寒。
  谢苗儿定定地看着历书,画下了最重的一笔。
  如果一切发展没有出岔子的话,算上宁海县到府城的距离,这两日,不,最早明日,陆怀海便可以回来了。
  比陆怀海回来得更早的,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当晚,月亮甚至还影影绰绰的悬在空中,雪竟就这么来了。
  不同于京城常飘下的鹅毛样大雪,江浙一带的雪并不是那么像雪,又因为是初雪,下得不大,盐粒子似的,小些的雪粒飘在空中时便快化了。
  谢苗儿打着一把竹骨伞,正走在从角门回小院的路上。
  角门在东小院在西,她需要从前院横穿过去。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冰冻的门轴吱呀呀地响,看门的小厮打着大大的呵欠拉门,继而惊喜奔走道:“小少爷,小少爷回来了!”
  不知是靴子里灌进去了雪,还是脚像被灌了铅,谢苗儿忽然一步也走不动了。
  作者有话说:
  这是24号的更新~因为明天上夹子所以今天早点更了,25号还是晚上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小锅同学 10瓶;小看怡情、狗式面包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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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门外; 她在梦中都要与之相见的人,就这么站在茫茫雪色和月光里。
  雪下得越来越密,他披着件银灰的大氅; 低头同小厮说着什么。
  谢苗儿站在浮雕的影壁后; 怔怔地望着他。
  他身形挺廓、眉目依旧; 只是眼中已经多了太多她读不懂的东西。
  或许是冰冷的风冻结了谢苗儿的思绪,她看着不远处的他,已经浑然不知自己应该怎么做。
  他看见她了吗?她要提起裙摆奔过去; 再对他说一声好久不见吗?
  十七八的男儿还未长成; 一别半载,他高了不少; 如果她站在他身边,已经需要用点力气仰头看他了。
  他变得……有些陌生。
  毕竟; 他们分开的时日早就长过了相处的时候了。
  谢苗儿胡乱地想着。
  夜色是最好的掩藏,没有人注意到影壁后她微茫的身影,小厮已经飞快地从她身边跑过,边跑边朝内院喊:“三爷,夫人,小少爷他回来了!”
  回来了。
  她来到这个朝代的所有意义,就要擦身从她的身前经过。
  谢苗儿低着头; 毫无意识地将手中的伞柄抓得死紧,紧到指节都已泛白。
  那片浸过了风雨的袍角; 停在了她的伞前。
  “很晚了; 回去吧。”陆怀海说。
  伞面遮挡了谢苗儿的视线,她的心怦怦乱跳; 正欲把伞举高些好看看他的时候; 他已经俯下身; 钻进了她的伞中。
  陆怀海的眼睛很亮,发间沾着许多要化不化的雪粒子,裹挟着寒气一起钻了进来。
  谢苗儿被唬了一跳,她还没来得及消化他的猝然逼近,手心中紧握的伞柄已经被他抽走了。
  陆怀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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