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小将军他人设崩了-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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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怀海尚还要分出余力去看顾战局,转而他踏马飞身向西面,直直堵在后退的邕军前,沉声怒喝:“再退者斩!”
陆怀海的一举一动被倭首看在眼中,见他为堵逃兵,将后背短暂地朝向了他们,欣喜命令部下朝他放箭——
陆怀海早就等着这一刻。他佯作分心拦截逃军,余光却始终看着乱局中的对面,电光火石间,他踏着架起的弓/弩和不知敌友的肩膀,猛然飞身向前。
箭矢破空朝他刺来,没入他的披膊,他却像感受不到痛一般,张弓搭箭,直冲向倭首的面门。
“嗖嗖”两声,头戴金银牛角的两名倭首应声倒地。
侧翼的把总处处受制,可此刻却依旧以身稳住阵型,配合陆怀海重新集合几度溃散的邕军,打得倭寇四散而逃。
收拾残局时,陆怀海直接劈手拔出了他左边披膊上中的箭,连眉都不曾皱一分。
和他一起作战的孙姓把总叹为观止:“陆大人,你未免也太勇猛了,让军医帮你好好处置处置吧。”
“一地的伤病败将,我这只是小伤,让军医先救命去。”陆怀海淡淡道。
意识始终悬在他们之间的谢苗儿拳头都捏紧了。
他骗人!怎么可能是小伤?
她看得分明,那是连披膊都能穿透的箭!
然而战局突变,无论是陆怀海还是谁都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的时间了。
逃窜的倭寇和其余陆续再度登岸龙山所而来的倭寇汇合,仍旧试图攻打慈溪。
浙江巡抚派副总兵邹若扬和陆怀海追击,他们几乎是马不停蹄地继续激战。陆怀海的肩伤没有休养和好好医治的时机,一贯用左手剑的他重新用起了右手。
谢苗儿试图安慰自己,眼前的一切都是他曾经的经历,现在的他,已经和这场梦境中的遭遇大不相同了。
历史上,陆怀海足足管了一年多屯田,才终于在这场战役中崭露头角,因为起步并没有太高,所以这时他手下的兵卒皆是卫所士兵,直到龙山所之役后,他才再开始募兵练兵。
这一回,进程被提早了许多,他能指挥的人马无论如何也比之前要强上许多。
他……一定会好好的。
这场梦似乎没有结尾,谢苗儿再醒来时,已然记不清楚走到了哪一步。
醒来后,还有不知多少个日夜要等候,她几乎是麻木地数着日子过,唯一能让她打起精神的,就是前方偶尔能传来的军报和消息。
过年的时候,他没有回来。
正月十五,到夜里,他也还是没有回来。
不比在府中,营地里条件有限,谢苗儿学着煮了一锅蹩脚的汤圆。
吴聪兴高采烈地端着碗来,又害怕地端着碗走了。
有这么可怕吗?谢苗儿失笑,盛了两碗出来,可氤氲温暖的热汽里,她的眼泪却扑簌簌地往碗里掉。
他在哪里?
他还好吗?
有没有受伤?
纷乱的脚步声自军帐外传来,谢苗儿以为是又有军报送来,她慌忙擦掉挂在脸上的眼泪,抽抽鼻子,低着头往外走,一头磕在了硬邦邦的铁甲上。
她下意识捂着脑门,错愕抬头。
十五的圆月下,有人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人物名字比较多,不过看完记不住的名字都是走过场不用在意:D
打仗的剧情有参考一些真实的战役,不过写的很浅薄,也不用太在意:P
第76章
辗转多月、风餐露宿; 陆怀海清减了很多,轮廓愈发棱角分明,像一柄已经出鞘的青霜剑; 叫人不敢直视。
少年将军眉目凛冽、似有寒霜; 淬过了血与火的眼瞳; 却无比温柔地望着她。
谢苗儿微张了张唇,说不出话来。
她想,理应高兴的; 不是吗?
可当心心念念的人; 天神下凡般出现在她眼前,此时此刻; 她心里却只剩下满腔的委屈。
她没有提枪纵马、保土守国的本事,不能随行; 能做的,唯独这样等着他。
而这样的等待,不会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一路奔袭,陆怀海纵是铁打的,这么久风里来雪里去也该锈了,他没注意许多; 用右手直接揽住谢苗儿走回营帐。
站定后,煌煌的通明灯火下; 陆怀海才发觉谢苗儿沮丧的表情。
他皱起眉来; 当即问道:“谁给你委屈受了?”
谢苗儿收拾起琐碎的愁绪,向他扬起一个笑脸:“陆大人威严; 谁敢给我委屈?我只是见你回来; 又高兴又意外。”
没必要叫他知晓她那星星点点的小心思; 徒惹烦闷。
不必陆怀海说什么,谢苗儿已经走上前,开始为他卸下沉重的甲胄。她很乐意做这件事情,哪怕聊胜于无,她也总归替他分担了一点身上的重担。
谢苗儿嘀咕了两句:“寒冰似的铁疙瘩,也不知你怎么穿得住。”
每当她解开一处的麂皮绳,陆怀海便会极有默契地伸手托过,不至于真让她举着“铁疙瘩”放下,他轻笑一声,道:“保命的东西,再沉也穿得。”
穿脱甲胄,自有亲兵负责,然而不知为何,陆怀海却更乐意让她帮手。
只剩最后一层直缀棉甲,谢苗儿正欲替他解开,却被他伸手拦住。
陆怀海道:“不早了,你先休息。”
谢苗儿鼻尖微耸,她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狐疑地扫了一眼,发现摘下的甲胄上并无血迹。
若她有双猫耳朵,只怕此时已经警觉地立了起来。
谢苗儿抿了抿唇,指尖指着他的左肩,道:“你受伤了。”
是笃定的口气,而非问句。
果然还是瞒不过她,陆怀海感叹:“没想瞒你。”
谢苗儿动作一顿,旋即还是把手伸向了他的棉甲:“你的信中不曾提及。”
为教她安心,传回的军报中,他总记得给她捎回一张半张纸来,大多数时候只有寥寥几言,但确实能称得上是信。
陆怀海往后退了两步,道:“并无大碍,不过路上颠簸,难免伤口愈合不好,看着骇人而已,不想吓到你。”
他根本不回答她的问题,谢苗儿气得想跺脚,她说:“你不告诉我,不就是瞒我吗?你坐好,我去叫军医来。”
“放心,”见她挂心自己,陆怀海心情很难不好,“已经叫了,人马上来。”
随军的大夫大多是身强体壮的青年人,否则别说救人了,只怕他自己就要死在途中。
军医前途了了,封侯拜、相论功行赏是军士们的事,与他们无关,但他们却同样要背负掉脑袋的风险,所以真正医术高明的大夫鲜少有愿意当军医的。
陆怀海的伤也就同其余兵士一样,只草草处理过,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正这么说着,门外便传来一阵脚步声。
柏舟撩起门帘,领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儿走进来。
老头是坐镇营中的大夫,姓李,军户出身,所以才在军营中留得住。
谢苗儿腾地站起,把陆怀海身边的位置留给了李大夫。
陆怀海使了个眼色,柏舟便走到谢苗儿旁,道:“小夫人,大夫要给大人治病了,我们出去等着就好。”
谁料李大夫一边打开他的药箱,一边低着头说道:“且慢,别都走了,留个人给老头子打个下手。”
谢苗儿不愿意走,这可不就是打瞌睡有人给送枕头?
她搬来把高脚杌子,忽视柏舟疯狂的挤眉弄眼,就这么坐在了李老头的药箱旁边,陆怀海对面。
见陆怀海还要说什么,谢苗儿闷着声音说:“我帮不到你什么,让我为你多做点什么,就当是让我心里多点安慰,可以吗,潜渊?”
陆怀海本是怕血腥的场面吓到她,闻言,他默了默,想说什么,顾及有外人在,便没有开口。
李大夫却像感受不到这奇怪的氛围似的,他使唤谢苗儿道:“去洗三遍手,再把这些东西和你的手都拿酒擦过。”
谢苗儿照做,一边偷偷用余光去觑陆怀海那边的情况。
他解了半边上衣,露出左边被棉纱布扎得严严实实的臂膀来。
李大夫一层层地把纱布除去,然而纱布上红褐的血色,远不如陆怀海肩上一直没好的箭伤触目惊心。
谢苗儿慌乱地收回目光,清洗器具的动作越发快了。
他怎么还是中箭了?看起来比梦里还更严重。
李大夫边察看他的伤处边皱眉:“沾染脏邪,已经发了疮疡。”
战场上不比此时在营帐中,没那么干净,陆怀海神色淡淡的,并不意外,他只道:“该如何处置?”
李大夫从谢苗儿微微颤抖的手中拿过银刀,又命她拿布巾去揩拭他肩上往外渗出的血。
他说:“为今之计,唯有剜去久愈不合的血肉,辅以疮药,再谈其他。”
谢苗儿倒吸一口凉气,而李大夫居然在这个时候还朝她道:“拿酒,给他把伤口旁边都擦拭干净。”
哪怕这样的伤出现在自己身上,她可能都更下得去手一些,谢苗儿努力稳住呼吸,尽量轻柔地按大夫说得去做。
肉/体凡胎,岂有不痛之理?尽管咬着牙,闷哼还是从陆怀海的齿缝中溢出。
可看到谢苗儿紧张得睫毛都在抖,却还全神贯注地盯着他骇人的伤口,他忽然觉得,这七分痛也只有三分了。
他甚至还有心同她说:“别怕。”
谢苗儿都没精力回他,直到擦好了,她把布巾丢进盛满了滚水的铜盆里,看着刹那间就变色了的水,眼眶一红,才道:“自己都泥菩萨过江了,还叫我别怕。”
李大夫好悬没被他俩酸倒了牙,心道或许刚才该强硬地把那小厮留下打杂才是。
腹诽归腹诽,他很快便收拢心神,细小的刀刃朝向那已然模糊不堪的血肉,开始动手。
陆怀海闭着眼,感受冰凉的刃锋划过腠理,忽听见李大夫讶异道:“怪不得伤一直不好,原是箭簇还有一小节断在了里面。”
李大夫把犹带着血的金属碎片挑了出来,还凑到陆怀海眼前给他看。
“未必是箭簇,也可能是碎裂的披膊。”陆怀海分析道。
听到他这个仿佛谈论别人身体一般的口气,谢苗儿就牙痒痒。
军医见得最多的就是诸如此类的外伤创口,李大夫也不例外,他动作很快,念叨着“真是命大,这都没伤到心脉”,一刻钟的功夫,就已经处置好了。
他叫来谢苗儿,把已经分好包的金疮药交予她,道:“你记着,今晚每隔半个时辰,为他换一次药。每回都要像方才一般,濯净手,听明白没有?”
谢苗儿用力点头,应道:“我明白。”
李大夫没有多留,转身就走,还有内服的药方要抓来给人煎。
帐中只剩谢苗儿与他了,陆怀海朝她道:“过来些。”
谢苗儿以为是他伤口哪里又不好了,慌忙凑近,问道:“怎么了?我去把大夫再叫回来。”
陆怀海伸手拉住过度紧张的她,道:“别走,有话同你说。”
“方才,自己都说了些什么?”他反问她:“可还记得?”
谢苗儿有些茫然,她一心牵挂在他身上,哪还记得自己随口说过什么。
陆怀海了然,他平静而郑重地开口:“你已为我割舍良多,毋需再多做什么。”
谢苗儿这才恍然想起,她嗫嚅道:“我……我……”
他的天地和未来始终那么广阔,相比之下,她难免怀疑自己给他的牵绊是否是一件好事。
陆怀海眼眸深邃,仿佛能从她秀丽的脸庞中,洞察她的内心一般,“谢苗,你很好。”
谢苗儿有些招架不住他灼然的目光,扭过脸去,转移话题道:“你倒有力气,不疼了?”
“看脸色,可能疼的是你。”
陆怀海不过随口一句玩笑,没想到谢苗儿居然认真思考了起来,她说:“其实我有在想,若是我能替你受伤就好了。”
陆怀海一滞。
他冷下脸来,道:“胡言乱语。”
他陡然转变的神色叫谢苗儿吓了一跳,她自觉失言,想要描补,却被他强揽住腰坐到了他腿上。
“若这样的伤出现在你身上,我只怕会发疯。”陆怀海一字一顿地说着,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肩,目光却始终停留在她忽闪的眼中。
谢苗儿不得已和他对视着,她眼睫轻垂,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只是随口说说,我才没那么好心,替你受难呢。”
见他脸色依旧沉沉,谢苗儿便知这个说法也哄不过他,转而撒起娇来。
她很注意撒娇的方式方法,绷直了腰,不曾碰到他伤处,只跟扭股糖似的抱着他右胳膊蹭来蹭去。
“这么说也不对,”她说:“帮你受伤不行,帮你分担一点点痛还是可以的。不过只能是一点点,再多我也吃不住了。”
她的话说得天真,可是陆怀海怎么听,都能听出里面的真情实感。
他心道,一点也不行。
见陆怀海脸上乌云散去,谢苗儿刚放下心,却听得他越发低沉的声音响在耳际。
“别乱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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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她撒的娇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灵动的眼睛一眨不眨; 用小勾子似的眼神把他定住,说些半真不假的正经话,再蹭蹭他抱抱他; 最后用哄人的好听话收尾。
陆怀海瞧得分明; 可依旧被她这套浑然天成的娇气吃得死死的。
他无奈地叹口气; 道:“别乱蹭。”
谢苗儿唬了一跳,手扶着他的胳膊,把腰杆挺得直直的:“我蹭痛你了吗?”
哪里是痛与不痛的问题?陆怀海哑然。
只是有某些事情上; 她还是白纸一张; 实在不好同她解释。
陆怀海专心扮演坐怀不乱的柳下惠,道:“一点小伤; 我又不是豆腐捏的。”
听到他这满不在乎的态度,谢苗儿心里就不舒服; 说话就开始夹枪带棒:“陆大人哪里是豆腐捏的,分明是石头做的,不会伤也不会疼呢。早知这样,我还替石头疼个什么劲儿呀!”
她这阴阳怪气的劲头实在可爱,陆怀海没忍住,额头抵住她的鬓角,低低地笑。
抬眼时; 见她的拳头已经捏了起来,他赶忙收声; 拉起她的手腕; 飞快地在她手背上啄吻一口。
“这么说,是不想你太担心; ”他话音温柔; 说得随意。
见谢苗儿目光滞忪; 陆怀海轻笑一声,拍拍她的背,示意她起来:“我有些饿了,帮我叫人下碗面来。”
为了赶在元宵先行回来,他路上连干粮都没顾得上垫一口。
往他怀里撞的小姑娘脸上的泪痕,让陆怀海很庆幸自己在今夜赶了回来。
否则,月圆人不圆,她该有多难过。
好不容易重聚,他没有问她那几滴眼泪是因何而流,谢苗儿也默契地不和他提及漫长的等待里的煎熬。
他们刻意只说开心的俏皮话,仿佛这样就可以掩过分别的酸楚。
听他说饿了,谢苗儿懊恼道:“光顾着和你说话,都忘了你是赶路回来。不用麻烦旁人了,我给你煮就好。”
陆怀海奇道:“如此有长进?”
谢苗儿骄傲地挺了挺胸脯,自信满满:“当然。”
外面风大,陆怀海没打算让她顶着寒气出去,恰巧他扫到一边桌子上摆了两只碗,碗里有些疑似汤圆的东西,看起来没有动过,于是道:“夜里冷,既有现成的,不必麻烦。”
谢苗儿动作一僵。
“呃,”她试图带过这个话题:“汤圆都冷了。”
“无妨,比在外喝风饮露好上许多。”
谢苗儿继续挣